123言情
“啪!”
慕明月的手還未碰到雲緋城,她自個臉上卻捱了重重的一掌,她的臉被打偏,火辣辣的痛感使得她發出尖利的叫聲:“啊!”
顧還卿甩了甩打人打的發麻的左手:“抱歉,嬋娟夫人,你有你要維護的人,我也有我要維護的人。”
姬十二連忙搶過她懷裡的孩子,還擔心小傢伙被他孃的暴力動作嚇壞,沒料到無傷只是眨巴着睫毛濃黑的眼睛愣愣地和他對望,嘴裡還“啊啊”兩聲,那天真無邪、懵懵懂懂的樣子引人發笑。
姬十二薄脣上揚,輕點他光潔的額頭:“就你心大。”
“噗!”
無傷鼓起腮幫子,噴了他一臉口水。
“……”姬十二。
“你個小混蛋,敢噴老子?”姬十二咬牙切齒。
“噗!噗!噗!”無傷一點也不怕他,鼓着小嘴連“噗”他三下,噗完之後,他可能覺得好玩,竟咧開嘴,發出“咯咯咯”的清脆笑聲。
姬十二頓時僵在當場:“……”
“哈哈哈……”雲緋城笑的眼淚都快出來了,飛快地從他手裡抱回無傷,樂不可支在無傷細嫩的小臉蛋上一頓猛親:“小無傷好乖,會玩噗噗噗的遊戲了哦!”
“雲緋城,看你把我兒子教成啥樣了?”憋笑憋的異常辛苦的列御火遞來帕子,姬十二接過來拭臉,不忘憤憤不平的吐槽雲緋城。
原本這姑娘躲她爹,並不見人影,這幾日知道她爹要走了,過來送行,可纔來兩三日,她就帶壞了他兒子——每日啥事不幹,儘教無傷和無痕吐泡泡和鼓腮幫子。
無痕懶,不鳥她,但無傷是個精力旺盛的娃,對什麼都興趣濃厚,每日只睜大清亮的眼睛盯緊雲緋城的一舉一動,很快便領悟了她教的真諦——於是乎,這兩日他總是用嘴“噗噗噗”的噴口水,還很賣力的學青蛙鼓腮幫子。
人人都誇無傷聰明,這麼小教什麼就會什麼,可姬十二卻覺得小孩子太聰明瞭未必是好事——這不,自打這小子會鼓腮幫子之後,噴他噴的最多!
典型的“噴子”!
他們在這裡爲孩子扯皮拉筋,對捱打的“莫嬋娟”視而不見,就連差點被“莫嬋娟”掌摑的雲緋城,都沒心沒肺的抱着孩子笑得花枝亂顫。一旁的慕聽濤臉色難看至極,而捂着臉的慕明月則氣的面色鐵青,恨恨地盯着顧還卿——那目光若能變成利箭,顧還卿早千瘡百孔了。
顧還卿卻覺得,慕明月的忍功退步了,便連修養都變差了——以前她可沒有這麼沉不住氣,最會以完美得體的笑容來粉飾太平,以顯示出她那一身高貴而優越的名媛風範。此刻卻因爲緋城一番夾槍帶棒的話而氣的失了分寸。
慕聽濤去看慕明月的臉,拿開她的手,只見她那半張臉腫的如同豬頭,五根手指印清晰可見,已泛青紫色,她雙眼赤紅,含着將落欲落的淚水,泫然欲泣
。
他忍不住回頭,對顧還卿道:“卿卿,你太過了,下這麼重的手?”
但也僅止於此!慕明月眨了眨長睫毛,一串不甘的淚水潸然而下——除非天下紅雨,慕聽濤纔會像個真正的兄長一樣替她出頭,尤其面對顧還卿,他的心早偏到天邊去了!
她希望他能替她打回去!最好打的顧還卿吐血,可她知道那是妄想——慕聽濤,根本不會對顧還卿動手!儘管她一而再,再而三的罔顧他的情意,並已嫁爲人婦。
但這次慕聽濤對她的維護倒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他竟然將她護在身後,繼續對顧還卿說教:“你有武功底子,明……嬋娟卻是弱質閨閣,你這樣的身手對付她一個弱女子,與持強凌弱有何區別?”
顧還卿卻寸步不讓:“是,她肩不能挑手不能提,走路怕踩死螞蟻,樹葉落下來怕砸破腦殼,那你就應該把她好好關在家裡,叫她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做個老老實實的大家閨秀,莫要四處挑釁生事!我難道吃撐的,非要跑到你府上去尋她的晦氣,專程上門去欺負她不成?”
“嗤!那也要我有那個工夫才成啊!”她嗤之以鼻:“何況是她先出手的,人必自侮,而後人侮之!你們莫氏就是這樣教女的?也就這點出息,還好意思教訓我?”
“你,你還越說越有理了?”慕聽濤首次被顧還卿這麼嗆,非常的不適應,他未想過她有這麼反叛的一天。
見慕聽濤肯維護自己,兄妹一心了,慕明月失掉的銳氣重新揚頭:“顧還卿,我們是代表莫氏來的,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
“你們算哪門子的客?實話實說,你們就是來討打的!”
顧還卿異常的不客氣:“你們少家主剛送來陶麗孃的屍體給我當賀禮,這你們不會不知道吧?有見過給人送死人當賀禮的麼?而你們居然還敢跑來我這裡大放厥詞?!甚至想動手打我妹!”
“她也是你們能彈指的人?”她一臉不屑:“你們應該慶幸出手的是我,換了謝輕衣,莫嬋娟你只有趴到地上數牙齒的命!”
她的話辛辣無情,卻也是事實,謝輕衣一慣跟雲緋城形影不離,連最頂尖的殺手都殺不了雲緋城,遑論想掌摑她的人。
因此她才說慕明月的運氣好,這得虧是她動手,若換了謝輕衣,那後果就只有老天知道了。
“顧還卿,你少惡人先告狀,你以爲我們願意來啊!”
靠人不如靠己,雖說慕聽濤今日的表現令自己刮目相看,但顧還卿變化太大,她整個人都變得犀利與尖銳起來,他一時“應接不暇”,竟半天不置一詞,慕明月只得自己爲自己“代言”。
“那你們快滾啊!”
顧還卿依然不斂“主攻”的氣息,言辭咄咄逼人:“別以爲這是在禹國的地盤,別以爲你慕聽濤是禹國的朝廷大員,又一躍躋身爲莫氏子弟,我便會給你幾分薄面,做夢!至於你那個什麼‘慕明月的妹子’,我管你是乾的還是溼的!你以爲你當了龍弘的夫人便能不可一世、頤指氣使嗎?”
“龍弘的老婆一大堆,你算老幾!有本事,你當上他的太子妃再說。”
她束手在後,緩步上前,離慕氏兄妹越來越近,頗有點步步逼人的意味:“縱是莫氏又怎樣,以爲你們莫氏人多我便會怕了你們?笑話,莫影來頭大不大,他若敢挑釁,我一樣收拾得他有皮無毛
!”
莫宅。
楊柳依依,奼紫嫣紅的庭院,古樸而精緻的竹廊,夕陽西下,戴水藍色琉璃面具的男子正伏案揮毫潑墨,有一人趨進他不正經地輕笑:“說要收拾得你有皮無毛。”
是個年輕的青衣男子。
莫影手腕凝住,聲音極輕:“看來惹毛了她。”
“誰叫你好端端的送個血裸女給她?送過去偏還斷了氣,不是挑釁是什麼?她好歹也是龍氏的一家之主,不回以顏色,整個龍氏都會讓人看扁。”
莫影無語極了,半晌才道:“我那是挑釁麼?”
“反正看起來挺像,換了我,我也認爲你是故意找碴,只怪你腦子太奇葩。”
青衣男子無奈地撓了撓頭:“況且現在說這個已爲時太晚,有慕聽濤兄妹出馬,不挑釁也成了挑釁。總之你當心點,她的袖箭連神出鬼沒的花非花都避不了,那個快、準、狠!嘖嘖嘖!集衆家之所長,比雲家的雲嶺斷魂有過之而無不及,不知道是怎麼研究的。”
莫影繼續埋頭揮毫:“她最厲害的不是箭術嗎,聽說有九龍軒轅弓在手,她可以穿雲裂石,摧山拆地,連滄海宮的禁地都擋不住她,怎麼連袖箭都這麼讓人防不勝防?”
“怎麼,發憷了?”青衣男子趴在案前,吊兒郎當的拐了拐他的肩,莫影收筆不及,眼睜眼的看着已要收尾的仕女圖生生多出粗粗一筆,整幅畫的畫風被破壞殆盡——一整天的心血白費了。
始作俑者瞄了一眼,一點也沒有闖禍的自覺,反而滿臉嫌棄:“就你?你你你還想畫仕女圖?省省吧你,連女人的美醜都分不清,畫出來的女人能看嗎?沒得畫個母夜叉,你還當成絕世美女讓我欣賞,吐死爺了!”
他不停碎碎念:“尺有所短,寸有所長。能分得出顏色你就該阿彌陀佛,非要逞能學丹青,這不是跟自個過不去麼?就沒見過你這麼死心眼的,哪樣不行非學哪樣,你說你長這麼大,除了跟自個過不去,你還幹過啥……”
“啪!”莫影用力擲筆:“我今天畫的是莫顏!”
“……莫,莫顏啊……”青衣男子自知傷了某人的自尊,忙揉了揉眼睛,假意改口:“莫顏你打小看到大,大概會有點印象,不至於繪的太離譜……哎哎!哎!”
他說着說着,突然大驚小怪地趴到畫上仔細端詳起來:“哎!我說你到底畫的是誰啊?怎麼那麼像顧還卿那女人?”
“啪!”莫影一巴掌蓋到他的後腦,巴得他的額頭重重撞到案上,發出咚的一聲響:“豬,笨死了,明明是莫顏。”
“……”究竟誰豬啊!青衣男子捂着痛死了的額頭,內心是崩潰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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