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6 變成女人我也認得你!
申徒晚蟬劍走偏鋒,兵行險招,打算利用聶九靈,狠狠找顧還卿扳回一局。
如小葦所言,她這次是做了充足的準備而來——生拉硬拽的把聶灝拽來了。
要說申徒晚蟬此人,亦是愈挫愈勇,每次非但未在顧還卿手下討得好,反而被顧還卿打臉打的“啪啪”響,要擱一般人身上,早知難而退,再不敢生事,也熄了那想報仇的心思。
可申徒晚蟬偏不!
總結了前幾次失敗的經驗,她痛定思痛,覺得敗就敗在自己身邊沒有可以保護自己的人,所以才次次讓顧還卿得逞,弄得她很難看!
她身邊也有不少武林高手,女的也有,端木貞靜就是一個,可關鍵是,顧還卿本身功夫過人不說,軒轅王府武林高手更多——拼數量,鐵定是拼不過的。
但聶灝就不一樣,他是她的夫君,雖不如姬十二權傾朝野,卻也是朝廷的砥柱中流,不論是誰總要給他幾分面子,護國大將軍,誰敢輕拭其鋒?
縱是姬十二,對聶灝素來也客客氣氣的。
故而,儘管聶灝因上次的事禁她的足,也不支持她現在的做法,可還是在她撒潑打滾,威逼利誘極盡能事之下,冷着一張臉來了。
不過,他並不是陪着申徒晚蟬來鬧事的,而是來接聶九靈回去的。
而此時此刻,顧還卿正在美人出浴,一大早便被姬十二拉着做了一番牀上運動,好在他也知道她身體的情況,不敢做的太過火——適可而止,下次纔再有肉吃嘛,姬十二考慮的十分長遠。
雲雨之後,自然是汗水交織,氣喘如牛,渾身黏嗒嗒的,姬十二本想陪她一起洗,奈何宮中又發生了什麼了不得的急事,戴明海十萬火急的來把他召去了。
於是顧還卿慵懶無力的躺了一會兒,躺的差點又睡着,這才慢吞吞的去了浴房。
出浴後,尚未收拾齊整,一頭溼漉漉的長髮還散着,髮梢還滴着水,就聽見申徒晚蟬登門尋晦氣。
她坐在紫檀木雕花座的妝鏡前,止不住的扼腕嘆息:“都怪上次春姨心軟,沒打斷她的腿。”
“……”杏雨等人。
顧還卿不怕申徒晚蟬來鬧事,她知道她其實是故意的——聶九靈的親事沒那麼好訂,黛宮主和姬十二爲了報答替姬十二出家的聶淺歌,早做了決定,聶九靈的婚事由他長大了自己做主,喜歡誰就娶誰,沒必要聽誰的按排或媒妁之言。
聶灝約摸知道這事,想必申徒晚蟬也聽聶灝提過,可她故意這麼幹,就是料到了聶九靈會反抗,會負氣來軒轅王府。
再者,定的還是她孃家的妹妹,不是北蒼的公主便是郡主之類的,怎麼可能隨隨便便定給九靈?
不過是借個由頭,想來軒轅王府鬧事罷了,申徒晚蟬的目的一目瞭然。
申徒晚蟬也不怕顧還卿知道她的目的,誰叫聶九靈是她名正言順的小叔子呢,她有正當的理由,而顧還卿卻沒有。
長嫂如母,她關心小叔子的終身大事還有錯?縱然聶灝不滿她的做法,卻也不能指責她,畢竟這種事皆是內宅女人在忙活,他一個大男人插手便顯不妥。
總而言之,她如今已入了魔障,偏激的只想跟顧還卿作對。
有聶灝在一旁保駕護航,她儘管還坐着木製輪椅,卻多了一種趾高氣揚的驕傲,很不好惹的樣子。
見顧還卿遲遲不來,她陰冷着臉,微撇着頭問花廳裡年輕的管事媳婦:“這就是你們王妃的待客之道?客人都來了半天,就這麼一直晾着客人,哪來的禮節,還是她根本就不懂禮節?”
“你少生點事,安靜的等會兒又能少塊肉?”未及管事媳婦解釋,聶灝便沉着臉打斷她無禮的挑釁。
申徒晚蟬緊盯着夫君棱角越來越分明的英俊面孔,目光帶着深沉的打量與考究,彷彿想看進聶灝的心裡,看他是不是在幫顧還卿說話,或是心裡還殘留着顧還卿的影子。
聶灝手擡茶杯,若無其事的慢品香茗,他的大手骨節分明,修長有力,雖是武將,舉動之間卻帶着文臣的優雅與貴氣,愈成熟愈有魅力。
申徒晚蟬深吸了一口氣,放柔嗓音:“那九靈呢?九靈也不來見哥哥嫂嫂嗎?或者說……”她拖長音調,意味深長地道:“或者九靈壓根未把我們當哥嫂,在他心裡,也許王爺比將軍你更適合做他的兄長,你看他平日但凡有什麼事,都是先往這邊跑,然後纔想到我們。”
“你說我們這哥嫂做的冤不冤啦!”她狀似不經意的嘟嘴抱怨:“我這個做嫂嫂的,一心一意爲他打算,他卻一心一意拿別人當嫂嫂,都說胳脯肘不能朝外拐,可我們家這個三爺卻正好反其道而行,豈止胳脯肘向外,連心都向着外人!”
“唉!”她長長的嘆了一口氣,拿綾帕拭了拭眼角,一副好心被人當驢肝肺的憂傷模樣:“也不知外人給他上了什麼迷魂藥,左右我這嫂嫂怎麼做都不合他心意,動輒出錯,比後孃還難爲。末了,人家成了他心裡的好人,我卻落個裡外不是人,被小叔子徹底埋怨上了。”
“你說一車子話,到底想說什麼?”聶灝擱下茶杯,直直的望着她:“只要你是爲九靈之好,他也不是個不曉事的,總會記得你的好。拉拉扯扯,扯些有的沒的做什麼?什麼外人內人的,只要人家真心對九靈好,又有何不可?”
申徒晚蟬咬牙,差點忍不住發作,聶灝明着是來給她助威的,可在人前人後卻一點面子都不給她。
順着她說又會怎樣?難不成他心裡還有顧還卿,聽不得別人說她的不是,依然想着出頭維護?
心裡是不是有顧還卿,聶灝不清楚,也不想搞的那麼清楚,不過基於從愛護弟弟的角度出發,他卻是不反對聶九靈跟姬十二和顧還卿走的近的——不管怎麼說,他如今只有這個幼弟,二弟這輩子是指望不上了,好好把這個弟弟培養成人,他也能有個幫手,撐起聶家門戶也不至於那麼辛苦。
但在撫養聶九靈長大的過程中,他總有力有未逮的時候——平日又要練兵,又要去軍營,還要巡察,他實在是太忙了,連聶九靈的功課都沒有時間檢查,更別提親自教授他武藝。
而這些,俱是顧還卿和姬十二在代勞,他們的確比他更像聶九靈的哥嫂,教導他無不盡心盡力。
說實話,他只有感謝,他沒自己的妻子那麼不知好歹,也看得清形勢——往後有姬十二和顧還卿做聶九靈的靠山,聶九靈的前程沒有最好,只有更好!根本不用他這個做哥哥的來操心。
何況還有滄海宮的人照看着,聶九靈都快成滄海宮的小主子了,只有那不長眼的人才會有眼不識泰山的去傷害他。
因此,他對聶九靈總往軒轅王府跑的事是樂見其成,沒有半絲不悅。
至於妻子對顧還卿那些雞蛋裡挑骨頭的事,他也曾極力阻攔,但是,申徒晚蟬一是不聽;二是總居功自傲,動不動便拿當年她幫他打敗北蒼,取得勝利來說事,弄得他有啞口無言。
再者,他攔的多了,申徒晚蟬又多心,以他對顧還卿舊情難忘,跟他沒完沒了的吵鬧。
他不喜歡跟女人吵,夫妻,應該是互敬互愛,溫馨而友愛的,不需要心有靈犀一點通那麼誇張,但於默默無聲中,一個眼神的交流便能心領神會。
故而,他寧願息事寧人,好男不跟女鬥,退一步海闊天空,何況他不止有申徒晚蟬一個女人,多的是如解語花般的美麗女子能夠給他各種各樣的慰藉。
上次申徒晚蟬被顧還卿命人丟出府外,他不是不知道——那次不光申徒晚蟬沒臉,他也同樣失了體面,被同僚們暗地裡笑話了好久。
他故作不知,藉着練兵的機會,避了出去,任申徒晚蟬把家裡鬧的神鬼難安。
一直到事情平息了,他才慢吞吞的回府,本以爲申徒晚蟬鬧騰的差不多了,沒料到,她又想出新的法子來折騰九靈。
這個時候,聶灝未免就想到那句老話:“秧好一半谷,妻好一半福。”
而申徒晚蟬纔不會考慮到這些,她打小高高在上慣了,性格難免有唯我獨尊的一面,一點委屈都受不得。
她是聶九靈的嫂嫂,聶九靈就該尊敬她這個嫂嫂,對她這個嫂嫂唯命是從,俯首貼耳,怎麼可能親近別的女人?!對別的女人言聽計從?!
尤其是顧還卿,聶九靈難道不知道她跟顧還卿水火不相溶嗎?這麼大的孩子了,親疏遠近不知道,非得幫着敵人跟自己的嫂嫂作對?
而且看聶灝這個樣子,簡直跟他弟弟一個鼻孔出氣!
申徒晚蟬的臉都有些僵了,半晌不說話,直到站在她輪椅後面的一個青衣侍女若有若無的推了推她的肩,她才冷笑着對聶灝道:“知人知面不知心,將軍又知道哪個是真心待三弟好,哪個又是假心待三弟?有些人慣會籠絡人心,甜言蜜語的,三弟年紀小,如何分得出?說不得被人賣了還會幫着人家數銀子,哼!”
“我便是被人賣了,也比你把我賣給北蒼強!”突然,一道略帶稚嫩的清冷嗓音脆脆的隔着錦簾響起。
外面有丫鬟恭敬地喚着聶三爺,並打高了錦簾,聶九靈抱着雪白而豐腴的大白,一身低調而華貴的素色錦衣,挺着小身板,昂首闊步的踏進花廳。
申徒晚蟬訕笑,語氣卻不無諷刺:“三弟總算肯出來了?還以爲你要在這裡躲一輩子不見人呢!”
聶九靈放下大白,恭恭敬敬對聶灝行了個禮,沒理她,只對聶灝道:“大哥,弟弟有一事跟大哥商量,大哥聽完先莫生氣,弟弟也是有苦衷的。”
聶灝點點頭,目露賞識的看着日漸長高的小少年,怎麼看都覺得弟弟比別人俊:“說吧,自家兄弟,你但說無防。”
“大哥,我想分家。”
大哥,我想分家!聶灝耳邊一直迴響着聶九靈這句出人意表的話,半晌沒反應過來。
他難得露出呆呆的表情,呆木若雞的看着自己的三弟,喃喃地道:“你……你這麼小?怎麼分?”
“可以的。”聶九靈信心十足,黑漆漆的眸子異常的沉靜,小臉冷俊:“大哥答應就行。”
“哈哈……”申徒晚蟬陡然發出一串清脆而張狂的笑聲:“三弟,別異想天開了,你這年紀跟我們談分家?可笑不可笑啊,你這是瘋了麼?不會是顧還卿給你出的主意,來噁心我們的吧?”
“沒錯,還真是我給他出的主意。”
錦簾又被挑高,着精美華服,外罩奢華的雪狐坎肩的顧還卿不疾不徐的進了屋,她面無表情的看着聶灝和申徒晚蟬,語氣輕淡地道:“我們都主張九靈跟你們分家,我相信聶老將軍的在天之靈也會願意。”
“憑什麼?我們家的事什麼時候輪到你來插手?”申徒晚蟬一臉戾氣,看到顧還卿她的眼中便欲噴出火來:“你別以你爲鬼主意多,便能挑唆得了三弟,對我們的事指手畫腳,怎麼說你也是一個外人,我們將軍府的事還輪不到一個外人置喙!”
聶灝沉吟,雖沒說話,但擰着劍眉,看着也是不贊同的樣子。
“是輪不到我一個外人置喙。”顧還卿坦然在上首落座,不閃不避地直視申徒晚蟬,淡然的目光中隱現凌厲:“但是,只憑你們在他的飲食中下毒,想置他於死地,這個家,是分定了!九靈的事,我也管定了!”
“下毒……?”
“這……”
聶灝和申徒晚蟬皆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
“怎麼可能?”聶灝率先站起身,直接去拉聶九靈:“三弟怎麼可能中毒?”
申徒晚蟬則尖聲喊道:“顧還卿你少血口噴人!我們怎麼可能對三弟下毒?你這女人心思太險惡了,見挑撥我們的關係不成,便扯什麼下毒的幌子來污衊我們?”
“閉嘴!沒有證據,你以爲我會像你一樣信口開河,信口雌黃?”
顧還卿驟然離座,身子飛快的逼近申徒晚蟬,在申徒晚蟬以爲顧還卿要打她,正欲張嘴喊聶灝救命的時候,顧還卿手一動,一把白色的粉沫如狂風捲雪一般朝申徒晚蟬身後的那個青衣侍女身上撒去。
“花非花!別以爲你變成女人我就認不出你!”顧還卿如驚鴻蕩起,勢若閃電的撲向那個侍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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麼麼噠,謝謝13808826701 投了1票(5熱度),乃們這些小妖精們,都不吭聲了……俺好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