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選秀大會
章季軒騎着馬匹從那些行人中間穿行而過,他剛騎馬進入城門的時候,忽然看見就兩個妙齡女子正站在他的面前嬉笑打鬧着,他唯恐馬匹傷了那兩個年輕女子,便連忙把馬頭轉到了一邊,試圖繞過那兩個女子,可是馬蹄踏起的灰塵還是落在了其中一個女子的身上。
他似乎還能聽見那女子在他身後出言責怪的聲音,只是此時的他一心繫在秋錦瑟的身上哪裡還有時間去關心別的女子。
彷彿一切就是那麼奇妙,在你擁有時候不知道珍惜,到你失去的時候在去苦苦尋覓,卻只能是尋之不得。
騎在馬背上的章季軒雖說是匆匆而過,但是他忽然間心中有了一絲的異樣,他感覺到那兩個女子竟是那麼的熟悉,待他拉住繮繩回頭望去的時候,卻發現身後早已經沒了那兩個女子的人影。
他不禁搖了搖頭,難道是因爲自己太過於思念秋錦瑟了,所以纔會有了這樣的錯覺嗎?
章季軒嘴裡嘀咕道:“還是尋找秋錦瑟要緊”,便繼續驅趕着馬匹往前面走去。
話說皇宮裡的護衛,懷揣着章季軒寫給皇上的信函,惴惴不安的向皇宮走去。
護衛邊走邊小聲的嘀咕道:“今天還真是晦氣,一定是出門沒看黃曆,今天竟然是在朝陽門當值,原本能在這裡當差是一件好事,可是眼下事情變故太大,這在朝陽門當差卻不再是一件好事。”
護衛邊說邊搖了搖頭道:“今日卻又偏偏遇上送信這樣的苦差事,還真是吃力不討好。”
眼看晁正殿就在面前,在韓銘哲身邊伺候的冷牧冷公公上前攔住護衛問道:“你是在哪個門當差的,皇宮大內也是你能隨便進的嗎?也不知你們督頭是怎麼教你們的!”
那護衛一看竟然被冷公公給撞見了,身上是驚了一身的冷汗,他連忙向冷牧行禮。然後從袖子裡哆哆嗦嗦的拿出了一封信件:“冷總管息怒,奴才是朝陽門朔林手下的,今日當值時,章太尉府差人送來信件,說是有要事,所以奴才便大膽前來,還請總管大人轉呈給聖上。”
冷牧聽到是章府送來的信件,便接了過來,不冷不熱的說道:“嗯,知道了。你先下去吧,雜家會交給聖上的。”
護衛見冷牧如此回答,便退了下去。
今天早朝時。章季軒因爲沒有前來任職謝恩就已經惹得聖上不高興了,現在又看到了他的書信,不知道聖上要怎麼想,章崧這老匹夫也是朝堂上的老人了,怎麼就不知道輕重緩急呢。希望此事可不要無端牽連到雜家纔是。
眼看着韓銘哲的御書房近在眼前,冷牧心一橫,罷了,若是不把此信轉給聖上只怕若是此事落到了章崧的耳朵裡定會出了亂子,說不定到時候連自己是怎麼死的都不清楚,還是兩邊都不要得罪的好。
冷牧輕手輕腳的進了御書房。對低着頭看奏摺的韓明哲弓着身子說道:“聖上,奴才手中有封章太尉府傳來的書信,說是務必要老奴轉交給您。您看……”。
韓銘哲頭也沒擡一下,只是將手中的奏摺一合,便說道:“嗯,把書信呈上來吧。”
冷牧從韓銘哲的語氣中也聽不出是高興還是生氣,便惴惴不安的將書信遞到了他的手中。
冷牧見韓銘哲打開信箋。薄薄的一張紙上,淅淅瀝瀝沒有多少字。也不知信中的內容。
他忽然看到韓銘哲狠狠得把信拍在桌子上,用手一掃,桌子上的水杯散落一地。
冷牧一看這情景登時嚇壞了,可龍顏大怒可不是什麼好兆頭,若是此事牽扯起來那可不僅僅是他一個人的小命不保,這連累的可是一大幫子人,他不由得暗自罵道:“早知這信竟然會鬧出如此大的動靜,當初就不該答應把這信呈上來。”
原本也是他疏忽了,他以爲早朝的時候章季軒上任的第一天就無故的缺席早朝,一定是寫信說一些請罪的話,可是看眼下這情景這信裡的內容只怕不是一些請罪的話,也不知章崧這個老匹夫到底是在搞什麼名堂,若是他真的想要和上官青雲勾結的話,其實寫這封信就沒有必要了。
冷牧還在心裡思索着,暗自把章崧給罵了個體無完膚。
韓銘哲厲聲說道:“真是豈有此理,當真是不把朕放在眼裡,總有一天朕會把你和上官家,連根拔起,看你們囂張到什麼時候,哼!”
看到韓銘哲大怒,冷牧是惶恐萬分,他慌忙跪在地上說道:“皇上息怒,皇上息怒啊,要是氣壞了龍體,老奴有十條命也不夠砍得啊。”
冷牧此時已經是五體投地,生怕再惹到韓銘哲。
韓銘哲冷着臉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冷牧冷公公說道:“你先起來吧,傳旨給左侍衛問他朕交給他的事情辦的怎麼樣的,這都過去這麼久了竟然沒個迴音。”
冷牧很是利索的起身,然後唯唯諾諾的說道:“是,老奴這就差人去問,還請聖上暫且在此等候消息。”
冷牧說完行禮後退了三步後便匆匆轉身離去,生怕韓明哲一不高興把他給砍了。
韓銘哲的目光冷冷的越過緊閉的房門落在遠處,上官青雲這廝真是越發獨大了啊,前些天還想讓朕把章家那小子提爲翰林院編修;今天那小子竟然還敢抗旨,不來早朝,真是不把朕當一回事,如今還敢來信要做蘇州使;如此放肆還有沒有把朕放在眼裡,要個蘇州使便給你個蘇州使,看你能有什麼花樣,等左雲飛把事情辦妥之後,便是你們章家和上官家的末日。是時候別說是蘇州史就是你們的小命估計都成了一抹亡魂。
冷牧辦事效率倒也快,不過半盞茶的功夫便又回來了。
他如實說道左雲飛那邊事情已經辦妥。
韓銘哲聽到這裡臉上浮現出一抹微笑,這左雲飛倒也辦事伶俐,看來當初自己真的沒有看錯人。
“冷牧宣紙:召翰林院編修,章季軒爲蘇州史,全權辦理選秀事務,不得有誤。”
冷牧一聽韓銘哲竟然說出這句話來。當場便愣住了,這聖上唱的到底是哪一齣啊,剛纔還在生氣,而如今竟然這般輕鬆的答應了章季軒的事情還封了他爲蘇州史,這誰不知道蘇州史是個肥差,這選秀的事情本就是一件美差,當初陛下爲此事張羅的時候一再說爲了不讓人中飽私囊,斷然拒絕了好幾位大臣的請辭,而如今他竟然把這份美差交給了章季軒這個毛頭小子,看來陛下這次是真的拿上官青雲沒轍了。
也是。當年上官青雲爲了躲避先皇的追殺,早早的便把軍權交了出去,還主動請纓說自己要離開晉綏城。卻沒有想到多年之後先皇駕崩,上官青雲竟然捲土重來,他不僅要了兵權還和朝中的多名大臣暗中勾結,原本這些事情還是在私底下進行而如今上官青雲卻不顧臉面把這見不得人的事情公然擺到了檯面上,看來這次真的是大勢已去。不然上官青雲也不敢如此囂張。
韓銘哲見冷牧愣在那裡,便咳嗽了一聲說道:“冷牧,你這差事不僅是愈發當的好還愈發的稱職了,是不是連你也覺得早日投靠給上官青雲是件好事啊?”
韓銘哲言語裡透露出來的陰冷冷牧不是沒有聽的出來,若是他想要投靠給上官青雲的話估計他的小命早就沒了。
冷牧連忙跪在地上說道:“陛下您冤枉奴才了,奴才哪敢做出這樣大逆不道的事情來。奴才誓死爲陛下效忠,還望陛下明鑑。”
韓銘哲說道:“起來吧,既然知道就該好好的當差纔是。把這事擬成聖旨火速到蘇州宣讀。”
冷牧聽了韓銘哲的這番話這才鬆了一口氣說道:“奴才領旨。”
…………
佇立於江南的靈土,仰望冥冥天空,風煙俱淨,澄澈得如一汪清水。漫漫歲月中流淌着江南水鄉的清秀,江南古鎮的恬靜。江南雨巷的幽深,江南文傑的的靈韻……
小橋。流水,人家,流溢在水墨江南里,看不明虛實,分不清究竟,水性的流淌中,滋潤了多少文人豪傑的心胸。品讀江南,凌波水韻,翰墨流芳。
江南的美,是朦朧和古樸,是樹下悠然落棋,是花間醉然品酒,是庭中淡然品茶。
綠水縈繞着白牆,繁花灑落於青瓦,蜿蜒曲回的小河在清晨和夕陽中淺吟低唱。
乘一葉扁舟撐一支蒿,穿行在青山綠水中,默然閱讀千年江南的歷史和亙古柔情的飄零,一泓清水所承載的,是似水流年的痕跡和滄桑。
江南水鄉就像一幅朦朧的水墨畫,樸實恬靜。
石拱橋傾斜在清澈的水面,或優雅別緻或玲瓏飄逸,已磨損的雕欄印着歲月的痕跡,與古鎮風韻融爲一體。
坐在烏篷船上,任清涼的河水從指間流淌,清涼入心。盈盈清水,悠悠木船。宅屋臨水而建,水水相連。
漫步在蘇州,遠離世間的塵囂與浮躁,任陽光在肌膚上靜然流淌,任詩意在心間輕舞飛揚。
輕煙淡水的江南,細雨霏霏的堤岸,春日草長鶯飛,桃紅輕染,蟲燕呢喃,春透簾櫳。夏日輕解羅裳,獨上蘭舟,採蓮荷田,淡笑淺吟,嬌花照水。秋日絲雨梧桐,清秋飛雁,淡菊飄香,悠然東籬下。冬日雪依翡翠,千樹珍珠。伊人似雪,翩然嬌純。
細雨秀江南,江南多雨,尤其是江南春天的煙雨,就像那吳儂軟語一般,透着水鄉特有的滋潤,雨是江南水鄉的靈氣,在江南,充滿浪漫氣息的雨,元宵節前後的雨叫燈花雨,燈花雨往往是初春的第一場雨,淅淅瀝瀝的春雨就飄然而至,鶯飛草長,一泓碧水粼粼而起,楊柳拂堤,碧草如絲,繁花似錦,飛泉鳴濺,古寺的梵音在石縫間流淌,雨後的空氣溢出清新的芳香。而後是杏花雨,梨花雨,暮春過後,連綿不斷的黃梅雨又瀰漫江南。夜晚的雨聲,清晨的花香。清絕的令人深深沉醉,秀雅的讓人不捨離去。紛飛的細雨沾溼了一襲素裙,潤透了江南女子的心。兩袖的花香,輕舞出江南的獨特風韻。
江南的女子因了江南的溼潤氣候,膚如雪凝,伊人如玉。“水是眼波橫,山是眉峰蹙。欲問行人去哪邊?眉眼盈盈處。”
如水的女子,如水的明眸,靈秀而又溫婉,似凌波仙子般清麗脫俗。江南女子緩緩走在小鎮古老的青石板路上。細雨濛濛溼丁香,倘若撐一柄油紙傘,沿着雨巷翩躚而過。
“一抹煙林屏樣展。輕花岸柳無邊”,雨香嫋嫋入珠簾,清影如夢。
侯門似海,亭臺水榭,紅顏珠淚盈盈。水袖輕拂琴絃,一曲千古清韻在如雪的玉手下流瀉,柔腸百轉。
思緒彷彿隨着時光的倒流,置身於千年前那段纏綿悱側的化蝶之戀。溫文爾雅的梁山伯與女扮男裝英臺同窗苦讀,秉燭夜書、談笑風生,十八相送。書寫了感天動地的蝶戀傳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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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一襲風水靈地,才子佳人無數。江南四大才子,最有名的是唐伯虎。唐寅的絕世丹青書畫。冠壓羣芳。琴棋書畫,無一不通。唐伯虎點秋香的動人愛情故事,已成爲千古佳話。
此時的章季軒站在蘇州城中望着眼前的美景,一時間感慨萬千,若是他的身邊此時有秋錦瑟相陪那該有多好。
想她作畫來。我題詩,說不定若干年後也成一段佳話。
那日他騎馬進到蘇州城的時候。就四處打聽,問來問去更多的人回答說不知道,這也難怪這蘇州城這麼大,而他所知道的信息又實在是少的可憐,這茫茫人海當中還真是不好找。
那日。
他拖着疲倦的身子原本是想着等填飽了肚子再慢慢的找,抱着最後一絲希望來到了一個小攤販的身邊,坐在那要了碗混沌便吃了起來。
天色漸晚,路上也沒有多少行人,因此這個時候坐在這裡吃飯的人實在是少的可憐,攤販的老闆是一個白鬍子老者他見章季軒一個人坐在那便來到他的身邊跟他說會子話。
那老者問道:“這位小哥許是從外地來的吧,難道小哥也是想來看看這蘇州城後天的選秀大會嗎?”
章季軒嘴裡喊着混沌,含糊不清的說道:“嗯。”
老者捋了捋鬍子說道:“你們這些年輕人就是好奇,其實要我這老頭子說這女人又有什麼好看的,即便是長得在美若天仙那也終歸不是自己的,倒不如找一個平平常常的女子度過這一生那纔是美事一樁。”
章季軒笑了笑沒答話,其實老者說的很對,真是普天之下又有誰不想自己能夠娶個美嬌娘呢。
想到這裡章季軒的面前浮現出秋錦瑟的樣貌來,嘴角噙笑,忍不住嗤嗤的笑出聲來。
老者見狀詢問道:“看來小哥心裡是有一位美人了,只是不知這是哪家的姑娘能夠有這個福氣做你的妻子呢?”
章季軒聽到老者這麼說神色黯淡了下去,過了好大一會子他才低沉着聲音說道:“我來蘇州城就是來找她的,只是不知道她現在在哪裡?”
老者一聽章季軒是來找人的便來了精神,他自告奮勇的說道:“不知小哥要找的是何人,不妨說出來聽聽,說不定我能幫你找到呢?”
章季軒原本就抱着試試的態度說道:“她叫秋錦瑟,現在應該在秋府住着。”
老者捋了捋鬍子,眼珠子轉了轉,過了半晌說道:“我倒是認識一個姓修的,不知道你要找的人是不是他。”
章季軒一聽老者這話,激動的說道:“真的,那她現在住在哪裡您老知道嗎?”
老者說道:“這個自然是知道,只是眼下我還要收拾攤位,不如這樣吧,我指路給你,你就沿着這條路一直走,一直走到見左邊有個路口然後拐進去,再走到頭往左一拐有一座紅磚瓦房那裡便是了。”
章季軒忙不迭的說道:“謝謝,謝謝。”
章季軒臨走的時候還不忘多送給了老者幾文錢,就是這幾文錢也是章季軒賣了他騎的那匹馬給換來的,由於他一路上只顧得詢問秋錦瑟的下落,絲毫沒有留心自己的錢袋子竟然被人給順走了,若不是這馬還值那麼一點錢的話,只怕就是眼前吃的這碗混沌都吃不到。更別說有閒錢給這老者了。
順着老者給出的這個地址,章季軒是一路小跑的往前跑去,現在他一門心思便是早早的找到秋錦瑟,然後讓她跟着自己一起回去。
一路上章季軒無數次的幻想着他和秋錦瑟見到面的時候第一句該說什麼,眼見着那個紅磚瓦房就在眼前了,章季軒卻止住不前,不是他打了退堂鼓,而是他要再試煉幾遍見到秋錦瑟時要說的話,以及說話的語氣。
心裡好不容易打定了主意,正當他敲開了紅磚瓦房的門詢問開門人的時候才發現時那老者弄錯了。這根本就不是秋府而是修府。
只是一字之差卻沒想到事情的結局會是這樣的,章季軒垂頭喪氣的帶着失望而歸。
秋錦瑟和息墨手裡拿着東西兩人興奮的往秋府走去。
一路上兩人是有說有笑的,這下子倒是好了。兩人已經把東西都置辦齊全了,這也多虧了盧淑珍在她們臨出門的時候分別給了她們每人一錠銀子,不然的話她們也沒有錢買這麼多的東西,雖說這錢不是花的她們自己的,但是這心意卻是她們的。
秋錦瑟見在秋府門口邊上賣混沌的老者還在那裡。便走上前去笑着說道:“老人家這麼晚了怎麼還沒有收攤啊,看樣子今日的生意應該很好賺了不少的銀子吧。”
老者笑道:“姑娘還真是會說話,也還差不多吧,不過這眼下就到了除夕了,若不是當今聖上可憐我們這些小攤販起早摸黑的不容易在這蘇州城舉辦選秀大會,我們的生意又怎麼會好呢。看你們這樣子今日也是收穫頗豐吧。”
秋錦瑟點了點頭便和息墨一同進了府。
息墨在秋錦瑟的耳邊嘀咕道:“這秋老爺還真是小氣呢,你說這府裡請了這麼多的丫鬟和小斯應該也不像是窮人家,怎麼這大門倒是弄的這麼小。若不是你跟我說只要看到這府前有個老者在這擺混沌賣,我還真的找不到回家的路呢。”
秋錦瑟嗔道:“小聲點,就是這院子也是秋老爺臨時找到的呢,雖說這門口跟以前不一樣,可是這府裡的房屋卻是跟以前一模一樣。看來秋老爺是沒少費心思,我現在已經夠知足的了。秋老爺和盧大娘現在對我這麼好,還有云裳姐姐眼下就要入宮了,以後若是再想跟她見面的話只怕是難了。”
說到最後秋錦瑟不禁有些感傷,或許這就是命運吧。
這幾日章季軒在蘇州城把大大小小的街道全部都找遍了,還是沒有秋錦瑟的蹤跡,茫茫人海中要想找到一個人還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不知道此時的秋錦瑟心裡還有沒有我,或許一直都不曾存在過,我又何必如此執着呢?
可是感情的事就是這樣,拿得起,放下就不是那麼容易的事了。
“章大人,其他的幾位大人已經都在知府大廳等你了,您看是不是先過去下。”旁邊傳話的侍衛打斷了胡思亂想的章季軒。
“嗯,我們走吧,還是正事要緊,對了,江濤趕回來了嗎?”
“江管家也快到了,就這幾天的樣子了,臨走的時候老爺有事要交代給江管家,所以就慢了些。”
這幾日江濤不在身邊,章季軒總覺得像是少了些什麼一樣,以前這些事情都是江濤一力辦完的,看來是太過依賴他們了。
蘇州知府衙門內,各級官員早已到齊,只差章季軒遲遲沒有趕到,衆人很是生氣。
蘇州縣衙的丁許生氣的說道:“一個後輩晚生也不過是剛被聖上封爲蘇州史罷了,竟然敢擺如此大的排場,當真是拿着雞毛當利劍絲毫沒有把我們這些人放在眼裡。”
坐在他身邊的另一個人馮朔說道:“丁大人您先消消氣,您要知道這眼下上官大人在聖上面前那可是大紅人,他的話一般是沒人敢反對的,更何況這章季軒又是他的女婿,你說他若是想當這個蘇州史的話那還不是手到擒來的事情,再說等着選秀已過,他也就回到晉綏城去了,這蘇州還不是您一個人說的算的,您只需再忍幾天便是了。您又何必因爲這樣一個人而大動肝火呢。”
丁許聽到馮朔這麼說更是來氣了,“他憑什麼不過就是憑藉自己有了這麼一個老丈人罷了,這有什麼值得炫耀的。”
馮朔聽丁許這麼一說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什麼好,只得端起身邊的茶水來抿了一口,這也難怪丁許這個火爆脾氣發火,就是連他這個慢吞吞性子的人都有些生氣更何況是丁許。
正當丁許一個勁的在馮朔的耳邊謾罵着章季軒時,底下人的通傳說蘇州史章季軒章大人到了。
馮朔起身拉着不情願去的丁許出門迎接。
丁許見到章季軒後是一臉的不快,只是冷着臉在他的身上掃了一圈對他僅剩下的最後一絲好感也蕩然無存,不過是一個乳臭未乾的愣頭小子,憑什麼他要高人一等。想當初他丁許得到這蘇州縣衙裡的差事的時候那可是費了不少的力氣,先不說當初爲了打通各路官員花了多少銀子,就單單說他考舉便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現在他早已過了不惑之年,而今纔有今日這番成就,而他不過是出身好一點而已,竟然在官職上面高出了自己一大截,這怎麼能讓他心裡平衡。
馮朔見丁許一臉的不滿。當着章季軒的面他也不好意思出聲提醒,只得垂着頭看着地面,看來這回可是有的麻煩了。
章季軒見丁許這樣也沒放在心上,畢竟他也不是有意要這個職位的,說實話他當初之所以向韓銘哲請纓說要管這次的選秀大會實際上市有私心的,他是想着若是能有官職在身的話。若是在找秋錦瑟這件事情上也必定會好辦的多,畢竟到那個時候他若是想要調查這蘇州城的卷宗的話也好辦的多,只要這一查便能快速的找到秋錦瑟。再也不用他費勁千辛萬苦的去尋找了。
馮朔見章季軒並沒有因爲丁許的怠慢而多加的指責,心裡對這個年紀輕輕就有如此胸襟的章季軒多了一絲的好感。
待他們落座後,章季軒開口便詢問道:“丁大人不知這蘇州城的人口卷宗我可否查看一番?”
丁許一聽章季軒要查看卷宗冷冷的說道:“怎麼章大人是不相信我丁某人辦事的能力嗎?你難道以爲在此次的選秀大會上我丁某人會徇私舞弊不成?”
馮朔一聽這丁許一上來就說出這樣大不敬的話來,心裡是一陣緊張,就算是章季軒大度不跟你一般計較。你也用不着一而再再而三的如此對待人家吧,更何況他還比你的職位高出一截。如此怠慢蘇州史的事情若是傳到了聖上的耳朵裡,只怕這以後可是要倒大黴了,你丁許想丟官我馮朔可不想,我還有一家老小等着我養活呢。
馮朔想到這裡忙奉承道:“章大人,丁大人不是這個意思,不過還請章大人放心,這選秀的事情既然是朝中大事,丁大人定會按照規章辦事一定不會有徇私舞弊的現象出現的,這點還請章大人放心。”
章季軒知道馮朔和丁許是誤會自己的意思了,臉上略微有些尷尬的說道:“我想丁大人和馮大人是誤會我的意思了,我不過是想看看這些人口卷宗罷了,並不是覺得丁大人辦事不利,更何況這選秀的事情向來朝中都是比較重視的,因此我這樣做也不過是例行公事罷了,若是有得罪的地方還望兩位大人能夠多多包涵。”
馮朔聽了章季軒說的這番話自然是鬆了一口氣,別看這章季軒年紀輕輕的卻是深諳爲官之道,看來他還真是年輕有爲啊,不得不說他還真是個人才,看來他今日之所以會成爲蘇州史想來應該也不全是因爲他跟上官青雲有這層關係的緣故吧。
丁許轉過頭對身邊的吩咐道:“去把人口卷宗拿來。”
吩咐完下人,丁許轉過臉對章季軒說道:“只是這人口卷宗如此龐大衆多,不知章大人要看哪些呢?”
章季軒略微沉思了一番,是啊,這麼多的話他要看到何時才能找到他要找的信息呢。
“那就有勞丁大人把近一年的卷宗拿過來就好了,我這也不過是走走過長而已。”
丁許冷哼了一聲又吩咐了下去。
章季軒依舊不理會丁許的冷淡,他纔不管他丁許樂不樂意,高不高興,他只要找到自己想要的東西就成了,然後能夠輕鬆地找到秋錦瑟把她帶回家,他纔不要管那些秀女的事情。那些秀女到底少不少,或者是好不好看跟他都沒有一點關係。
馮朔的花花腸子比較多,他見章季軒年輕便笑着說道:“不知章大人現在在何處落腳,今晚我和丁大人要爲章大人接風洗塵,不知章大人能否前來?”
丁許一聽馮朔竟然要爲章季軒接風洗塵一張臉拉的老長,很是不快的說道:“馮大人你若是想要爲章大人接風洗塵的話就去辦好了,又何必把我也給牽扯進來。”
章季軒見馮朔尷尬的笑了笑,心裡也是一陣好笑,這兩個人還真是有意思的緊。
章季軒笑道:“丁大人還真是快人快語,不過這酒席倒就算了。這一路奔波勞累我想多休息休息,畢竟這選秀大會也是大事我們切不可掉以輕心啊,你說是不是馮大人。”
馮朔見章季軒打圓場只得陪着笑臉說道:“章大人教訓的是。馮朔只是一時間覺得若是不爲章大人擺酒宴的話似是對章大人不敬,因此才……”
丁許冷笑了一聲。
章季軒見人已經把整理好的卷宗送了過來,便起身拱手說道:“既然卷宗已經準備好了,那本官就先行一步。”
丁許轉過臉也不看章季軒一眼,馮朔倒是一臉笑意的拱手送章季軒出去。
章季軒回過頭看了丁許一眼。看來此人對自己有很大的成見,只是自己不過是今日和他才見面如何就招惹到他了呢。
心中有疑問,章季軒便問馮朔道:“馮大人,不知丁大人是怎麼了,好像丁大人對我又很大的成見,不知我今日是否得罪了丁大人。若是有得罪的地方還請馮大人告知丁大人,本官並不是有心的。”
馮朔一聽臉色一轉說道:“丁大人向來如此,只是他一向是快人快語。若是他有得罪章大人的地方還請章大人能夠見諒,丁大人並沒有對大人您不滿,他不過是這幾日爲選秀女的事情過於操勞有些乏累罷了,還望大人您能海涵。”
章季軒拱手說道:“好說好說,那既然這樣本官就先告辭了。”
馮朔自然又是說了一番客氣話方和章季軒作別。
馮朔轉身回到丁許身邊的時候沉聲說道:“丁大人您今日是怎麼了。這章大人才剛來您就這般,好在章大人心胸寬廣不跟你一般計較。若是換做旁人的話一定會給你來個大不敬的罪名,到時候有你好受的。”
丁許不以爲意的說道:“他章季軒算是個什麼東西,馮朔你這一口一個章大人難不成是想攀附他不成,你別以爲你打的什麼主意我不知道,我可告訴你馮朔你若是敢打那些秀女的主意我丁許跟你沒完。”
馮朔一張臉被丁許的這番話臊的是滿臉通紅,他結結巴巴的說道:“丁許,你不要不識好歹,我這樣做還不是爲了你嗎?若是他真的看中了那些選秀剩下來的秀女的話,到時候你我二人若是想在這朝中多撈幾年的油水的話那還不是唾手可得,你若是想攪黃你自己最好別拉上我墊背,我還想多活幾年逍遙快活的日子。”
丁許見馮朔翻臉也翻臉道:“道不同不相爲謀,馮大人一路好走。”
馮朔見丁許攆自己走,便拂袖走出去。
丁許望着馮朔的背影冷哼了一聲,或許他這種眼裡見不得這些不乾淨的東西的人是不適合爲官的,雖說章季軒剛纔表現出來的大度的確讓他動了心,對他產生了好感但是卻不足以掩蓋住他對章季軒的一種厭惡,這種靠着關係上位的人他是最不喜歡的。
章季軒望着眼前堆滿了一尺高的人口卷宗,忍不住咋了咂舌,這雖說只是這近一年的人口卷宗,可是這數量卻是驚人的多,這若是讓他一個人一一的翻下去,這要翻到何時才能找到到啊,他看了看站在他身邊的一個小廝說道:“你去找幾個識字的人來。”
那小廝領命去了,不須時便找來了五六個人。
章季軒便吩咐那些人道:“你們每人拿一些卷宗下去,然後在裡面找一下有一個叫秋蘊海的人,若是找到的話告訴我就成了,好了,你們下去找吧。”
章季軒看到那些人每人手中抱着基本卷宗下去,心裡是一陣高興,看來這下子終於能夠找到秋錦瑟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