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溪,有什麼我可以幫忙的嗎?”
賀鈴蘭看着玉溪在陣中不停忙活着,忍不住出聲道。
玉溪搖搖頭,道,“不用,我就快好了!”
賀鈴蘭抿了抿脣,她不是真得想幫忙,她只是覺得玉溪的這個做法成功的機率太低了。
瞧她做了什麼,不過是用冰凍符製出幾塊堅冰,放在陣眼上方,再將陣基石放在冰塊上方,又在生門入口的各個位置埋上一堆地陷符,土刺符,爆裂符以及一指長的似針非針的尖刺等,難道她指望用這些擺在地上的符籙將人坑死,這是不是太天真了。
她自然也看出玉溪正在佈設陷阱,可是用符籙製作得陷阱和機關,沒人在一旁用靈力或神識催動符籙,它們根本起不了作用啊,賀鈴蘭對這些陷阱以及玉溪的所作所爲產生了嚴重的質疑。
“小溪,你這樣直接埋上符籙,沒人用靈力催發,它們根本起不了作用的!”
玉溪抹了把額際的汗,擡頭對其露出一抹神秘的微笑,道,
“放心吧,待會兒你就知道它們管不管用了!”
忙完後,玉溪又來回檢查調整了一番它們的位置,這才與賀鈴蘭一同出了陣法。
出了石陣,玉溪將一縷神識附着於一扎爆裂符上,以便她隨時控制其發動。
她則與賀鈴蘭極其誇張得將自己身上貼滿各種符籙,什麼金剛符,神行符、遁地符、斂息符、隱身符等,凡是能想到的,她們都使勁兒往自己身上招呼。
貼好符紙,二人便向着人少的地方奔去,等兩人奔出近兩里路時,玉溪停了下來。這個距離是她神識所能控制的極限,她趕忙控制那縷神識催發了爆裂符。
“轟隆!”一聲驚天巨響傳來,腳下的土地都顫了幾顫,數枚爆裂符外加萬石殺陣的反彈之力疊加後的威力不容小覷。
玉溪踮腳遠眺了眼她弄出的動勁兒,滿意得點點頭。
賀鈴蘭卻尤不放心,尤其是看到密密匝匝往石陣處涌的人羣時,她有些焦急得低呼道,
“你弄出那麼大動勁兒,豈不是將莊子上所有的人都引過來了!”
“我這叫聲東擊西,咱們將人引到那裡,其他地方的防衛自若會削弱,這樣才利於咱們的行動啊!”玉溪俏皮得眨了眨眼,渾不在意得笑道。
賀鈴蘭聽了她的解釋,稍稍放下心來。
雖然她一心覺得玉溪那個如同幼兒般的機關根本攔不住那些修爲高深的修士,可此時除了跟着玉溪,她也沒有更好的辦法,而且,她瞧了瞧玉溪腰間的三個儲物袋,正是之前那三名修士的,她的眼底閃過一抹勢在必得。
賀鈴蘭探聽了一會兒,發現進入陣法中的那些修士當真是一時半會兒沒有出來,心中更是驚奇,那些人難道集體智商下線了嗎?
居然真就被困在裡面出不來了,賀鈴蘭心中驚疑不定,又偷偷看了玉溪一眼,只見她正小心得爬上爬下得查看整個院子的佈局,查找莊主的洞府。
玉溪自然不會跟她解釋自己之前的所作所爲的用意。
冰塊是爲了延時啓動陣法,而那些符籙,之所以隱藏得那般粗糙,不過是爲了麻痹敵人,真正得殺手鐗則是那些玉髓蜂蜂針,當對方看見那些符籙,會下意識得避開,然後會剛好踩上那些玉髓蜂蜂針,這些針帶有天生精純火靈力,一般的法靴都能將其刺穿。
人在受到攻擊的瞬間,潛意識就會動用自己的保命手段保護自己,定然會催動靈力護住身體,只要有靈力爆發,玉溪的那些按各自屬性規律放置的符籙就會被這些靈力催發,如同鞭炮般發生連鎖反應。
若是對方夠小心謹慎,這法子定會被識破。
可這裡是對方的主戰場,那些修士,定然對這萬石殺陣極其熟悉,因爲熟悉,還有敵人的弱小,會使得對方放鬆警惕,從而忽略那些蜂針,反而促使她這個小計策能夠成功。
石陣那邊鬧出動靜後,玉溪便不再管了,她大致摸清了這處莊院的佈置。
又摸索了一番,終於找到了幾處看起來比較氣派、靈力也極濃郁的洞府,看樣子,那莊主的洞府應該是這幾處中的一處。
只是,究竟哪一個是莊主的洞府呢,搞錯了就糟糕了,她們時間有限,石陣處的那些虛招經不起推敲,最多隻能阻住敵人一刻鐘,若是不趕緊離開這裡,她們說不定真會被直接包餃子。
玉溪一副一籌莫展,有些猶豫不決的模樣,道,“唉,此前是我想得太簡單了,以爲莊主的洞府一定是最高規格的,誰知,這裡規格高的居然一共有四個洞府。且這幾個洞府從外觀上根本看不出哪個是最好的,這可如何是好!
若實在不行,只能出去再綁一人過來拷問一番了,總不能一直在這兒傻等着!”
玉溪喃喃自語道,並悄悄將目光轉向賀鈴蘭,她在給她機會,只是,賀鈴蘭彷彿沒聽見般,一動不動,眼見她要行動,賀鈴蘭忽然開口道,
“我覺得西側這個洞府比較像!”
玉溪聞言,停下腳步,回頭詫異得看着她,眉梢高挑,道,“鈴蘭姐,此話怎講!”
賀鈴蘭有些不好意思得笑笑,“其實我也是瞎猜的,那石陣明顯是以土靈力爲主的陣法,陣法水平非常了得,我猜那定然是出自那位莊主的手筆,所以他才能在自己的洞府中佈置定向傳送陣。
若說到靈氣種類,這四個洞府,只有最西側的這個洞府土靈力最爲濃郁。呵呵,其實這想法也不一定準!”
玉溪瞭然的笑笑,心中卻是一片冰冷,如此時刻,她居然還這般保留,這樣的說辭,也太牽強了吧!
更何況,這洞府中可不是什麼土靈氣比較濃郁,當她沒修煉,就隨便哄她嗎!這洞府中明明金靈氣最濃郁。
不過,玉溪二話不說,直接走到最西側的洞府處,她的神識一直注意着賀鈴蘭,只見她微微鬆了口氣,心中稍定。
玉溪從見她的第一面起就知道她有秘密,這也是玉溪這麼長時間以來任由她跟着自己的原因。
說白了,玉溪在向她示好的同時,也在向她展示自己的誠意。
多曼秘境之行及此次的試煉,玉溪對她一直很大方,天材地寶之類的不用說,有危險也是自己第一個衝上前。
玉溪本以爲自己應該表現得非常有誠意了,在關鍵時刻,她會將自己所知道得說出來,無論那些對二人的困境有沒有用,可至少這是一種態度。可她呢,緊受着她的秘密,只取不予,居然還故意將信息說錯,她打得什麼主意,自然不言而喻。
無非是讓自己在毫無防備時,被打個措手不及,她在一旁撿好處,對她的人品,玉溪已經徹底看透了。
玉溪可不是什麼人傻錢多的傻瓜,她願意付出,可不表示她不求回報,任何事情都是等價的,她又不欠她的,沒道理讓對方一直佔她的便宜。
她在前面拼命,她在後方躲懶,有好處時也那麼臉大的受了,她秦玉溪的好處可不是那麼好得的!
只想着佔便宜,卻吝於付出的人,天生就是自私涼薄之人,這樣的人,不足爲伍。
玉溪打算出了此處,便與她分道揚鑣。
不過片刻功夫,玉溪心中已是思緒良多。
只是,這位莊主的洞府明顯被下了禁制和防禦隔絕陣法,若無令牌或主人的允許,靠他們自己,很難進去。
玉溪看着眼前一副乖順老實模樣的賀鈴蘭,心下一動,想起一個即可考驗對方,又能快速脫身的辦法。
賀鈴蘭,你可別怪我心狠,這是生路還是死路,我可讓你自己選了!
想至此,玉溪掄起鐵棍,對着那道防禦陣法猛地砸了下去。
頓時,一股強烈的靈力威壓爆出,差點將兩人掀翻在地,可見對方神識之強。
這種被下了禁制的陣法,不過是主人家留下的一縷神識,其作用是向洞府主人提供入侵警報的作用,不想這神識禁制竟有如此威力,足見對方的修爲和神識之強大。
“小溪,你、你怎得如此莽撞,你這樣豈不是會將莊主給直接給引過來了!”賀鈴蘭臉色慘白如紙,一雙細長眉眼瞪得老大,臉上竟是前所未有的恐懼之色。
玉溪聞言,面色不改得平靜道,“咱們總不能一直等着,沒有其他法子,只能這麼暴力破陣了!”
“這樣如何使得,這陣法乃金丹修士用靈力加固過了,豈是你憑蠻力能破開的,你這樣我們只會死得更快!你快給我住手!”賀鈴蘭是真急了,撲上去便要搶玉溪手中的精鐵棍。
玉溪眼底閃過嘲諷之色,終於露出馬腳了嗎!對此處如此熟悉,都知道對方的修爲了,卻一直不肯實言相告,真是夠自私的。
玉溪閃身躲過她這一撲,對準方纔落棍的那處又是一記鐵棍。
賀鈴蘭三番兩次撲空,心中的恐懼和焦急已經達到最大值,她看着玉溪不管不顧的背影,心中陡然升起一抹戾氣。
這個該死的秦玉溪,都是她,若不是她,她怎會又到了這裡,她不能讓她毀了她好不容易重來的一世,哪怕是殺了她!
賀鈴蘭的眼有些血紅,尤其是身後似乎隱隱聽到有人的呼喝聲,“小賊,哪裡逃!”
她的呼吸愈加急促起來,心彷彿要跳出胸口般,不,她不能被抓.住,她一定要逃出這裡,這個念頭在她腦中不停迴響着。
恐懼讓她心中生出一種暴虐來,她不知自己哪裡來的勇氣。彷彿身體比腦子更快,她忽然出手,一記靈力繩從她手中發出,直接將賣力砸陣法的玉溪捆了個結實,緊接着,她拔.出腰間的彎刀,猛地扎向玉溪的後心。
看到玉溪緩緩轉過頭,滿眼不敢置信得瞪着她,她忙撇開眼,錯開她的眼神。
她緊咬牙關,一把將玉溪推翻,從她腰間拽下那三枚儲物袋,又將她翻了個身,扯開她的前襟,找到那個她粘在法衣內側的儲物袋,猛地拽了下來。
賀鈴蘭這一系列動作做得極爲順手,似乎曾在她腦海中演繹過無數遍一般,沒有半分滯澀停頓。
她從其中一個儲物袋中取出那枚墨玉令,直接將神識探入其中,開啓了傳送陣,一道熒光閃過,她的身影迅速消失在洞府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