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蘇蘇是局外人,證詞肯定比勢家人自己講的可信度要高得多,而且又得到了當事人之一??勢成的認可,出勤民警沒費事就對此事下了結論,林雪沒錯,一切都是程玉玲和李菲無中生有,不過鑑於程玉玲的特殊情況,就不追究她的責任了,李菲也沾着程玉玲的光,同樣不追究。
這本是一個極好的結果。
林雪與勢清明二話不說,直接簽字走人,離開時看都沒看勢家人一眼。這期間,勢老太太曾經深情地呼喚了一下二兒子的名字,但勢清明只是腳步稍作停滯,隨即便拉着老婆逃一樣的離開了。
讓程玉玲這一方簽字時,因爲警察說了句“婚姻自由,勢成與李菲的事由他們自己解決”這樣的話,程玉玲便死活不肯離開派出所,非要人家給個結論,讓兒子娶了李菲。警察被她的奇異要求搞得啼笑皆非,派出所若能主宰別人的婚事,乾脆改成婚姻介紹所好了。
勢成眼巴巴地看着叔叔嬸嬸走出去,進退兩難,不可能丟下父母在這裡,但他留下來又如何解決這個爛子?更讓他十分不安的是,嬸嬸走了,爲她打抱不平的蔣蘇蘇及其男友卻沒走。他們遠遠地站在勢家人的對面,悠閒地抱着胳膊,一幅局外人看戲的模樣,不時還互相交頭接耳幾句。
蔣蘇蘇將會怎樣將今天的事加油添醋的告訴欣想?而欣想聽到又會怎樣氣憤?
事到如今,勢成再笨也明白,欣想已經變成了他一個可望而不可及的夢。他心痛如裂,恨不得這個調解室是在十樓以上,他能從窗口一躍而下,解決所有煩惱。可偏偏這是在一樓,窗戶外面又是密密麻麻的不鏽鋼護欄,他連逃離的機會都沒有,只能留在這裡裝個孝子。
接下來又是一個十分漫長的勸說過程,車軲轆話來回講,派出所幾乎全員出動,輪番上陣,嘴都講幹了,程玉玲就認一條死理,她兒子必須娶李菲,而且今天就得給她一個準話,否則她決不離開。他們很驚訝,這個說話口齒不清的女人,爲什麼就對李菲那樣中意,甚至不管兒子的反對,也一定要讓他們成爲一對,這太違背常理了。要知道婆媳天生是敵人,不會有幫着媳婦對付兒子的婆婆。
“你媽和小姑娘之間別是有什麼情況吧?有事你可得快講,這樣拖下去沒有好處,只會讓事件越來越複雜。”
在單位一位已經娶了媳婦的女民警的指點下,那個出警的年青警察過來問勢成,問題處理了幾個小時,現在大家都知道他姓王。
勢成如同行屍走肉般,癱靠在沙發上已經多時,連眼珠都沒有轉動過。現在警察來問話,他也只是沒精打采地擡眼看了人家一下,身子依舊紋絲不動。
“我也不知道,我媽自從出了車禍腦幹受傷,有時候想問題愛鑽牛角尖,她認定的事永遠是對的,沒法更改。她是爲了我好不假,可是,我這裡不肯聽我媽的。”他重重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胸口。
語氣陌然地像在講別人的事,最後一個字剛出口,眼睛便也閉了起來。因爲此時,他的內心如波濤翻滾,生怕別人可以從他的眼神中看出端倪。
勢成當然知道媽媽現在與李菲結成同盟的原因,她們早就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而他就是她們兩人的獵物!
那天晚上發生的事,對勢成是個噩夢。本是很普通的一頓晚飯,吃到一半,不知道是媽媽還是李菲提議,說要慶賀一下不久搬家,於是半瓶白酒拿了出來。懷着借酒澆愁的心,勢成沒有拒絕。也不知是不是狀態太差,平日能喝六七兩的他,那天喝了不到二兩便醉得不省人事。半夜醒來口渴難當,隨手拿起牀頭櫃上的半杯冷水一飲而盡,再往下躺的時候,摸到了旁邊光滑的胴體,嚇得他立即開了燈。
李菲半羞澀半挑逗地看着他:“要不要再來一次?”
“什麼?”勢成莫名其妙,完全沒有注意到眼前女人如絲的媚態,只是很不耐煩地問,“你在這裡幹嘛?趕緊走!”
就在那一刻,她光滑的手臂爬上了他的脖子,隨即整個人都粘了上來,這時候尚處於半醉狀態的勢成才發現,原來不僅是她,就是他身上也是一絲不掛。
他用力地推她,可是不僅沒有能將她推開,反而將自己體內推出一團無法控制的烈火。沒有任何前戲,他就進入了她,而且不止一次,每次的間隙不到兩分鐘,他便又會重新點燃男人的雄火,而李菲的叫牀聲又如同戰號,令他一次又一次瘋狂地馳騁在她的身體上。兩個小時後,他才油盡燈枯一般躺倒睡着。第二天,陽光從窗口曬進來,李菲依舊是一絲不掛,以非常挑逗的姿勢看着他,他卻提不起一點興趣,甚至感到罪惡,逃一樣地離開了房間。
在衛生間刮臉的時候,勢成對自己昨天的慾望感到可怕,就算面對欣想,他也從來沒有過這種經歷。這不正常。
難道是酒出了問題?
他迫不及待地去尋找,酒瓶已經扔在廚房的垃圾筒裡,裡面空空如也,這是他有一次和朋友吃飯時喝剩下帶回來的,不應該有問題。
不知何時李菲來了,在旁邊笑眯眯地看着他,嬌媚的聲音中流淌着曖昧:“這酒怎麼了?昨晚你那樣,是不是和酒有關?下次我可得小心,不能讓你喝酒。”
如果這種話是欣想說的,勢成一定會感到很甜蜜,並且會與她討論一番,甚至再次付諸行動。但現在說話的是李菲,只有讓他感到尷尬。
“那個,……昨天對不起,我酒後亂性,你要打要罵都沒關係。”他略有一點慌亂,再次補充道,只要李菲肯原諒他,他願意作任何努力和補償。
李菲依舊溫柔地笑着:“我們已經是一個人了,還要講這種生份的話?”她嬌俏地看了他一眼,“我和我家人都是很傳統的,一輩子就認一個男人。牀上都弄髒了,一會兒你媽看到了怎麼辦?我悄悄洗了吧?”一面說一面往他身上靠。
勢成像被燙着一樣,趕緊躲開。
一回頭,卻看到媽媽意味深長地看着他們笑,讓他更加無地自容。李菲這時反而大大方方的,倍加親熱地上前扶着他媽媽,像個媳婦那樣噓寒問暖。
吃早飯的時候,媽媽鄭重其事地囑咐他,男人必須的擔當,絕不可以始亂終棄。如果有一天她發現他對菲兒不好,她是隻認媳婦不認兒子的。
勢成心中五味雜陳。事到如今,也只有接受現實。他點了點頭,甚至還對她們笑了笑。
既然有了第一次留宿,第二天李菲便名正言順地留下不走。可是晚上兩人躺在一起,勢成發現自己任憑李菲如何挑逗,一點反映都沒有,她越是做出媚態,他卻感到討厭,腦海中只有欣想的淚眼。由於李菲過於嫺熟的技巧,他真的難以相信昨天晚上是與一個處女在作愛,要不是昨晚牀上留下的那一攤血跡作證,他簡直想要質問她。
與李菲有了體膚之親,勢成是想對她負責來着,但現在內心的排斥,令他無論如何也做不到。三天以來,無論他如何努力,都無法重振雄風,只能對李菲攤牌,換得的只有李菲的眼淚和媽媽的責備。
奇怪的是,在吵過架的那天晚上,勢成忽然又對身邊的女人燃起了不可遏制的慾望,一次又一次拼命衝擊着她的身體的時候,他無數次想從腦海中將欣想喚出來,卻抵擋不住身體的本能。這種瘋狂的日子接連過了三天,第四天晚上睡覺前,勢成像往常一樣接過李菲遞給他的水杯,正想喝的時候,腦海中忽然涌現出一個疑問,他每天晚上的慾望,好像都是從喝了水開始的。
這讓他嚇了一大跳,情不自禁地放下水杯。
“怎麼不喝呢?喝完了好早點睡,明天還要上班呢!”李菲像個體貼溫柔的小妻子,正熱辣辣地看着他。
勢成勉強地笑笑:“太燙了,我等一下再喝。”
“我剛纔都試過水溫了,一點都不燙。”
李菲媚眼如絲的樣子,在勢成眼中看起來是迫不及待,這不僅沒讓他同樣深起慾望,反而感到討厭。
他在她胸口狠狠地抓了一把:“等不及啦?”
李菲羞澀地笑着。
勢成發現自己沒有一丁點反應。
沒有任何猶豫,他一把將李菲攬過來,拼命的揉搓着她,李菲被他上吻下摸的動作弄得哼哼唧唧,他的下面卻依舊死肉一塊。勢成深吸了口氣,將懷中的女人往旁邊一推,懷着悲狀的心情,喝下了杯中水。很快,熟悉的烈火又燃燒起來,勢成如同野獸一般一把挾起李菲扔在牀上,以撕扯的方式脫掉了她所有的衣衫。
早晨,勢成地半夢半醒的時候,看到李菲悄悄起牀,拿起他喝水的杯子走了出去,他忽然打了個激靈,完全清醒過來。
“你在我杯子裡放過什麼?”
勢成實如其來的質問,讓剛推開門進房的李菲似乎嚇了一大跳。
她結結巴巴地回答:“沒什麼?我只是將杯子拿出去洗了。”
“洗了,爲什麼還要拿進來?”他指着她手上的空杯子。
李菲這時已經鎮定了一些,嬌媚地一笑:“看我這記性,想給自己倒杯水的,卻忘記了。”
一面說一面就想出去,勢成跳下牀,搶下她手中的杯子。
“你知不知道,有些藥的成分光用水沖洗是沖洗不掉的?我上午就找朋友卻化驗一下,上面倒底有什麼。你實在太可怕了,李菲!”勢成咬牙切齒。
李菲再也沒有了方纔的從容,她試着搶了兩下,卻因身高力量的懸殊,不得不暫時放棄了這個想法。
“好吧,我給你放了一粒偉哥。”既然躲不過,不如爽快地承認,李菲一臉抱歉,“我實在太愛你了,勢成,所以纔出此下策。”
勢成憤怒得瞪圓眼珠:“你居然這樣做?”他上前掐住她的手臂,“你趕緊離開這裡,我再也不想看到你!”不管她如何竭力反抗和低怕求饒,勢成依舊將她向前拖去。
“是你媽教我的!”
李菲忽然小聲地說了一句,對勢成卻不啻驚雷。
他不由自主地問:“你說什麼?”
這一次她的聲音更加清晰:“這一切,都是你媽教給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