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嘩嘩的大雨下個不停,天色漸漸轉黑,黑壓壓的陰兵在李在海的帶領下滿城尋找着什麼。
雲水市一百多萬畝的土地上,黑色的影子不斷閃過,偶爾有陽火低的凡人看到也以爲是看花了眼。
安陽帶着一個手下正在醫院拘押亡魂,出了大門看到整齊劃一站在門口的李在海胳膊微顫。但還是壓着恐懼淡然走過去雙手抱拳:“李陰司....”
剛把稱呼叫出來,一隻黑色的大手出現在眼前捏着他的脖子:“安護使,我要見見你家大人。”
亡魂見狀就想逃跑,李在海另一隻手隔空點了一下,亡魂化成點點星光怕是魂飛魄散了。
“我家大人....”安陽奮力掙扎一會兒後見無濟於事嘶啞着嗓子道:“我家大人...在...咳咳咳....”
李在海稍稍鬆了鬆,安陽才把後面的話說完:“我家大人正在別處處理公務...”
“帶路!”兩個帶有無盡怒意的字從李在海口中緩緩吐出。
劉萱萱處理好自己的事就不停往回趕,李在海因爲生氣散發出來的氣息她已經感覺到了,對方恐怕正在滿城找着自己。
掏出手機給秦宇發了四個字:“行宮集合!”
行宮是雲水土地廟,就在雲水市東邊山腳下,那裡夏天雖然乘涼的人多,但雨天顯然是沒什麼人的。傍晚,整個雲水的陰兵全部都在往土地廟趕,肅殺之意在雨中飄散。
酒店中的秦宇看着手機嘆口氣,猶豫再三他還是叫上劍七臨走時對李嵐道:“我晚點回來。”
原本打算晚上一起去吃火鍋的李嵐心有不快,但看秦宇焦急臉色就知道他有急事,強忍着失望道:“小心些,我等你回來。”
“恩”秦宇用力回答一聲。
劍七臉上的興奮之色在現,不停催促秦宇快點。老早他就看到街上奔馳的陰兵,都在往市裡東邊趕,還有白天遇到的那個陰司他就在市裡,也在往東邊趕。
李在海指揮手下用黑色的鏈條將安陽捆綁起來,手上傳來的灼燒感讓安陽不停發出嘶吼,原本他想做地鐵去城東又怕誤傷凡人所以只能催動不多的鬼氣在地上飛馳。路上碰到自己的屬下,都眼神示意不要靠近,全部去土地廟集合。
劉萱萱來的最早,她將肉身藏在市裡某處後神魂出竅飛馳而來。看到幾位已經等在門口的陰兵,心有不忍。他們實力低微,實力最多也就陰卒大多數連趁手的兵器都沒有,手下陰兵今晚之後不知道還能留下幾位。
雨水可以打在葉子上,樹上,水泥街道上,但打在黑壓壓的陰兵身上時卻穿落而過滴在地上。安陽被甩到土地廟前,劉萱萱看了火從心起。
上前一步行禮道:“雲水土地神官劉萱萱參見遊方司李大人!”言語中怒氣還有不卑不亢。
“哼。”李在海冷哼一聲,城隍手下的土地神官都是直屬的,除了城隍其他任何殿主,陰司都無權決定他們的生死。但今天不同往常,方殿主只要療傷成功馬上會成爲下一任城隍,碾殺幾個礙手礙腳的神官倒也說的過去。
“劉大人,別來無恙。”李在海手一擡算是回禮。
“我這手下不知犯了什麼罪李陰司要這般對待他。”劉萱萱問道。
啪!李在海一鏈條抽在安陽身上,冷笑道:“不是他犯了罪,而是你們雲水犯了罪!”這是赤裸裸的蔑視,上位者對下位者的蔑視,上位者對凡人間的冷漠。
“李陰司住手,即便我有手下有罪也是由我親自查明情況後在做處罰,李陰司這樣做豈不是多管閒事。”
“多管閒事?哈哈哈哈....好一個多管閒事...劉大人何嘗不是在多管閒事!”
“我不知道李陰司在說什麼!”劉萱萱冷冷迴應道。
“大膽,你們殺陰帥,壞了方大人的好事,還敢在這兒裝什麼都不知道!”李在海手下一個陰兵衝出來職責道。
“殺陰帥?好大的帽子,我不認爲我有那個能力殺掉一位陰帥,至於你們所說方大人的好事,我就更不知道,麻煩你們調查清楚再來說明。”劉萱萱明白,他們沒有證據這個時候只要死不承認他們就不敢輕易動手,除非.....
李在海摸着下巴皺了皺眉頭,以這劉萱萱的實力確實是殺不掉一個陰帥,但可以肯定的是關於陰帥被殺她肯定知道什麼或者她一定參與了殺陰帥,否則雨中就不會有不該有的東西。想來方大人的某些事她已經知道,那現在應該帶她回地府聽候方大人發落呢還是直接殺掉,留着總歸是個隱患。他心理開始埋怨遊方殿那個陰帥真是跟豬一樣蠢,留下一攤子爛泥還要他來擦屁股。
“大人,讓我們兩個過去一鋼叉插死她!”李在海帶的兩個陰帥都是急性子,以他們兩個的實力一個就足以橫掃這雲水地界了。
李在海還在猶豫怎麼辦,因爲他剛纔看到劉萱萱突然又覺得面熟好似在哪裡見過,這個看起來較弱的女子可能沒表面看起來那麼弱不禁風。
兩個陰帥等的不耐煩了揮着鋼叉就衝上去,首先的目標是地上的安陽。劉萱萱早已做好準備,身形連閃之後馬鞭再次出現在手中擋下陰帥手中的鋼叉救出安陽。
“好!”一名陰帥嘿嘿一笑,揮舞着鋼叉再次衝上來。劉萱萱看李在海滿臉沉思之色,似是沒注意場中情況,就知道這老狐狸是在有意試探。假裝格擋幾次之後,鋼叉一角擦過她的胳膊黑氣頓時如煙一般飄出。下一秒鋼叉抵到她的脖子上,另外一名陰帥看到叉着腰大笑。
笑聲將李在海拉回現實,他看到受傷倒地的劉萱萱心想:“真能裝!”這時他腰間的令牌悄悄動了一下,將神識探入令牌李在海面露凝重,最糟糕的事發生了。
看着土地廟前劉萱萱和她手下的陰兵面露惋惜,尤其是看到劉萱萱更是不忍。
“都殺了吧。”李在海揮揮手轉過身緩緩向後邊走去,對於劉萱萱這麼一位美人他是下不了手的,這是他的軟肋一個只有他知道的軟肋。
劉萱萱聽到李在海耳朵話後,心臟狂跳。雖然她不知道這個李陰司爲何突然改變主意,但這一天她早已預料到。急速後退幾步,雙手掐訣,身上的衣服急速變化一套閃着黑色光澤的簡易盔甲覆蓋到身上,手中的馬鞭也變成了一柄烏黑的長槍。
“這是鬼甲!”一名陰帥看到面色一變,這是地府專有的鬼甲,她怎麼會有。同時劉萱萱在換身鬼甲後快速吞下一顆黑色的丹藥,身上的氣息在一時間暴漲,實力堪比鬼卒。
漫步行走的李在海感受到這股氣息,一時間恍然大悟他記起這個劉萱萱是誰了。但他依舊沒有停下,如果她真是她的話就更不忍心看她被殺了。
看到橫槍立於土地廟前的劉萱萱,她手下衆陰兵也唰的將各自的兵器亮出出來,雖然五花八門但湊在一起也是一股不小的戰力。
秦宇其實很早就到了,他裝作路人一般拿着傘在土地廟不遠處的一個涼亭下玩手機,眼角不經意的會往這邊看一眼。
一個正統的陰司,兩個陰帥十個陰兵在加五十個陰卒,看的他眼饞,什麼時候自己能有兩個拿鋼叉的陰帥做下屬那真是太拉風了。
待看到突然變裝的劉萱萱心理更是一萬隻羊駝奔騰而過,這個劉萱萱玩變裝就算了居然還扮豬吃老虎,早就猜到她有什麼後手沒想到本身就這麼厲害。那她還來找自己幹嘛,拉過來做墊背,炮灰麼!
李在海走了一段看到不遠處的涼亭下做了個人,於是幻出人形走過去坐到秦宇對面。秦宇假裝剛看到禮貌性的笑了笑,繼續低頭玩手機。眼角還是不經意的看向土地廟那邊,後來覺得斜眼看太累,索性直接朝那邊坐着。
“年輕人你在玩什麼?”李在海問道。
“哈哈哈,俄羅斯方塊。”秦宇晃了晃手機,他的老式諾基亞手機只有兩個手機,俄羅斯方塊和貪吃蛇。
李在海記得自己一個下屬曾經孝敬過自己這種玩意兒,他在口袋摸了摸摸出一個時下最流行的腎系列手機,但是鼓搗了半天也沒開機。
到是秦宇看到,心裡一陣罵娘,你們地府做官的怎麼都這麼豪。李在海尷尬的看了看秦宇,眼裡又求助的意思。
秦宇挪了挪身子到他身邊,耐心的給李在海講解了一下如何開機,以及一些軟件的應用。手機裡沒有手機卡,所以上不了網。對於照像功能李在海以前是簡單瞭解過,秦宇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拿着手機和身邊這位地府的陰司來了張自拍。
咔嚓一聲後,手機屏幕呈現的是秦宇自認爲陽光帥氣的臉和李陰司蒼白頂着兩個黑咕隆咚眼的臉。
用力嚥了一口唾沫,秦宇結結巴巴道:“應該是光線不好將大叔照醜了。”
“是麼?”李在海哼道:“凡人摸到我的身體怎麼會感覺不到寒冷。”
秦宇看着自己搭在李在海肩膀上的胳膊,哎喲一聲交道:“好冷,冷!哎喲..我要被凍死了..冷...大叔你身上好冷.....”
李在海......
一隻黑色的手悄然出現在秦宇身後,李在海依舊淡然坐着道:“你是誰?”
“可以不回答麼?”秦宇小心回答道。
“不行!”
“回答了有什麼好處?”
李在海.....
“這樣吧大叔,我要是告訴你我是誰,你把你的手機送我行不行!”
李在海低頭看了看手中的東西,一把扔給秦宇。
“數據線充電頭呢大叔。”
李在海又在口袋摸了摸,摸出一個白色的盒子扔給秦宇。
秦宇美滋滋的接過放到涼亭一角道:“隆慮板磚真人拜見陰司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