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這事到這裡差不多該結束了,李大膽以一種算你小子識相的眼神看着筍尖道:“好了好了,你可以滾了。”
看着秦宇將令牌掛在腰間,這個陰魂筍尖待在原地也不走。直到秦宇問,他才斷斷續續說道“大人,我看您一定是第一次去地府吧。”
“這話讓你給問的,難不成地府還能隨便進?”李大膽一聽樂了,但很快他就提高警惕神情緊張的問:“咋的?你想幹啥?陰兵,把這個小子先逮起來.”
“不不不不不.....”
筍尖急忙擺手解釋:“我沒有惡意,只是我在這隆慮已經沒有親戚後人了,上陽間反正也沒啥事,所以大人如果還信的過我的話我可以給大人做個嚮導。”
“這個....可以有。”
經過剛纔那件事秦宇留了個心眼,特意通過隆慮冊查了這個叫筍尖的底細。他到沒什麼惡習,生前就是個討飯的乞丐,後來大冬天的被凍死在街上。
根據隆慮冊記載他是可以去投胎的,但至於爲什麼現在還滯留在地府這個秦宇就不知道了。
眼看着啓明星升起天都快亮了,筍尖督促道:“大人,你看着天都快亮了。這個時候過鬼門關跟守衛的鬼兵打個趣就說陽間沒了親人,身上沒錢逛來逛去也沒意思所以提早提回來。”
“你倒是挺機靈。”李大膽又上下看了看筍尖後回身對秦宇說:“聽起來倒也可靠,大人怎麼辦?”
“帶路~”
鬼臼不等秦宇發話提起筍尖的肩膀讓他走在最前邊,秦宇看也只好這樣。
從外邊看濃霧好像是平地舉起來的,實則不然越往裡走這霧越濃。等筍尖帶着他們走了大概十幾米,眼前一下子豁然開朗。
秦宇才注意到眼前多了一個石頭做的拱門,兩個一人高看不出什麼動物的雕像蹲在兩邊,嘴裡一直往外噴着霧氣。
感情濃霧這麼來的,秦宇啞然失笑。
筍尖也不說話他帶頭踏進拱門朝秦宇和鬼臼喊了句:“兩位兄弟快遞,守衛的鬼兵要換崗了。”
拱門外和拱門內是兩個截然不同的世界,外邊看像個莊園進去確實一個黑乎乎的隧道,往深了看隧道盡頭可以看到兩個鬼兵拿着兵器正在小聲交談什麼。
“先進去在說。”筍尖跳到隧道里妥妥的不到一秒已經在隧道另一頭了。
鬼臼跟着跳進去,秦宇隨意的四下看了看他發現隧道入口處立了塊石碑,石碑正面啥也沒有到是背面流光閃閃還有一塊石頭忽明忽暗看的眼熟。
他正準備彎下腰仔細看看的時候,那邊筍尖又催他:“大兄弟,趕緊的。”
秦宇只得放棄跳進隧道,只覺得耳朵邊生起一股風轉瞬間就到了另一邊。
“鬼門關!”
“這就是鬼門關!”
與預想中的稍微有些差距,也不恐怖。幾塊大石頭堆了個門框,旁邊還有個更大的石頭上用紅色的顏色描出:“鬼門關”三個大字,活脫脫國內那種臨時搭建起來小景區。
你要不說這是真的鬼門關,旁人還以爲是到了三塊錢一張門票的鬼屋。
看到有陰魂回來一個鬼兵馬上站好挺着鼻子說道:“腰牌!”
筍尖趕緊把早已拿在手裡的腰牌遞了過去,鬼兵沒有接而是用手裡的劍頭挑起腰牌上的繩子掛在半空看了看又扔給筍尖後厭惡的揮揮手:快進去。”
接下來是鬼臼,鬼兵以同樣的方式挑起來。看看鬼臼又看看腰牌,眼前的這個陰魂.....鬼兵看他不像是善茬,而且實力還不弱的樣子。不過這種陰魂地府多了去了,只要你沒有編制看到誰都低一頭。
邁進鬼門關半步的筍尖看着鬼臼一幅桀驁不馴的樣子,趕緊示意他不要直看鬼兵。鬼臼意會錯了,不僅沒彎腰還死死的盯着鬼兵,盯得這個鬼兵心裡發毛。
劍頭高挑腰牌穩穩的落在這個鬼兵手裡,他反手又將劍放在鬼臼脖子上道:“看什麼看。”
鬼臼沒有說話,藏在袖子裡的拳頭卻握緊了,只要這個鬼兵膽敢又進一步的侵犯動作他就打鬼。
“哎喲,這位爺。”
還在想辦法的秦宇猛的聽到身後的聲音臉瞬間拉下來,正是劉萱萱帶着兩個手下過來。她明顯化了濃妝,把自己打扮的跟個四十歲的大媽一樣。人變了,聲音也粗狂了幾分,但胸前那兩個一跳一跳的山峰卻沒變。
劉萱萱手裡也不知道拿的啥,走到生氣的鬼兵跟前手搭在他的肩頭還故意拿身子蹭了蹭他嬌滴滴的說:“爺,別生氣啊,我大哥向來性子直。”
你說要是個滿面嬌容的小姑娘這麼說肯定是種享受,但看着劉萱萱臉上那個大麻子鬼兵一下沒了興趣,不過這胸麼......鬼兵嚥了口唾沫剛準備發話,劉萱萱又悄悄的往他手裡塞了一樣東西。
“下次注意.......注點意。”
鬼兵一改之前的傲慢收起劍讓鬼臼趕緊進去。
接下來是秦宇也比較順利,鬼兵甚至只是晃了眼他的腰牌就讓他進去了。
鬼門關是建立在空間壁障之上的,秦宇一穿過去立刻轉過身。帶頭的筍尖沒看到劉萱萱替鬼臼解圍的那一幕,他看到秦宇停下立刻哭喪着臉過來問:“我說大人,你這又是怎麼了?”
關門處空間壁障閃過幾圈波紋,劉萱萱進來後有些心虛的看了眼秦宇道:“好巧啊。”
“你這個人啊.....”
剛纔心中還有一絲怒氣的秦宇看到她乖巧的表情和略顯邋遢的打扮愛憐的撫摸了下她的頭說:“跟緊我。”
筍尖看着稀奇,感情這位大人口味這麼重這種貨色都不放過,瞬間對秦宇的感覺又提升了一個檔次。
轉了頭往裡走,眼前由昏暗變得越來越明亮,直到完全變成似人間白天的樣子。
“好漂亮~”
幾座高聳入雲的山峰,幾隻白色似仙鶴的大鳥,在加上錯落有致的林間小屋,這裡完全就是世外桃源啊,你要說是地府誰信。
劉萱萱發自內心的稱讚也讓筍尖感到一絲驕傲:“那當然了,常人只道是地府陰暗鬼怪鄰立,誰曾想這裡纔是真正的仙境。”
掏出地圖,劉萱萱對比着看了看恍然大悟道:“怪不得,昨晚看地圖時還覺的奇怪呢。”
鬼臼眯着眼看着眼前的山峰沉默不語,或許這裡的一切同樣讓他感到不可思議吧。
秦宇上前拍拍他的肩膀道:“走了,近了看景色豈不是更美。”
入口在山峰的另一側,而要到達真正的地府需要繞過眼前的山峰。原本琢磨着走過去要花很長時間,但筍尖帶着他們走到一處溪水前手做喇叭狀喊了聲:“有回去的船麼?”
連喊三聲,聲音穿過溪水迴盪在高山之間。
劉萱萱的跟班王大興打從一進來就不住讚歎,沒想到世間還有這種沒被商業污染的絕色美景。進來時心中的壓抑瞬間一掃而空,站在高處不禁慨嘆道:“此情此景我真想吟詩一首。”
筍尖喊完見船不來,索性扭頭鼓勵他道:“小哥真是好興致,有靈感就快快吟來。”
“啊~”
一個嘆詞剛出口,秦宇就預示到不妙,聽這口氣怎麼這麼熟悉。
“深秋八月來旅遊
逛完凡間全是人
轉頭跟着老闆走
偶遇世間真仙境。”
筍尖.....
秦宇......
劉萱萱......
吟完詩的王大興滿意的點點頭,看着發呆的衆人疑惑的問:“我吟的不好麼?”
“還.....行吧.....”
筍尖有點懊悔剛纔多嘴了。
“好,那我就在來一首.....”王大興正在興頭上,看架勢他不只要作一首。筍尖趕緊打住他道:“船來了.....”
明明看起來很淺的溪水卻承載着一艘與它不符的大船,確切的說更像是紙船。船頭上立着個拿着槳的人,看着裝色彩鮮豔就是臉太過於白了。等近了衆人才看清楚這哪是臉白啊,它分明就是一個紙人。
船靠岸後紙人拿槳撐在石頭上衝筍尖喊:“都走麼?”
筍尖嬉笑着點點頭,從懷裡摸出幾個灰色的東西扔給它道:都走都走!說完率先上了船。而後看着還在發愣的秦宇一行道:“還愣着幹嘛,快上來啊。”
要說這紙人能開口說話已經很令人稀奇了,他看到秦宇一行的反應後到對着筍尖問:“看樣子是新來的。”
“什麼新來的,喝多了喝多了。”邊說邊招呼秦宇趕緊上船。
王大興站在高處看到飄過來的是紙船,在看樂呵呵跟他們打招呼的居然是個紙人,之前的雅興變成了恐懼,這還真他孃的嚇人,要是在人間搞個直播肯定賺錢。
一行人全部上了紙船,搖船的紙人看着船的吃水有些不高興的看着筍尖道:“你騙我,這分明就是新來的。”
“好好好.....”筍尖懶得跟他計較又從懷裡掏出幾個灰色的東西扔給他:“接住了,現在就走。”
“你可真小氣。”
紙人接過來後數了數將東西塞到自己口袋,拿起槳慢慢的搖起船來。
坐在船上的衆人並不感動,因爲總感覺這船馬上要沉下去一樣。等走了一段距離,他們才慢慢適應,王大興扶着船上的一根柱子站起來往下看了看對劉萱萱說:“這紙船是怎麼在水上飄起來的。”
話剛說完,明明是清澈的見底的溪水忽然從裡邊伸出兩隻手臂來,差點抓住王大興的腦袋。好在他反應夠快躲了過去。
有人落水了!
這是王大興第一反應,他伸出頭準備在看看。站在他身邊的筍尖趕緊一把將他拉住道:“你看那兒。”
不只船邊,可以說整個溪水裡大部分地方不知何時都伸出一雙雙手臂,它們就像河邊的蘆葦杆子不停隨風搖晃。
“咕咚!”
王大興慢慢的坐回穿裡不在看外邊,身邊的兩個同伴看他嚇的那個樣子忍不住也想站起來看看。
劉萱萱直接厲聲道:“全部坐下。”
他們纔不甘的慢慢坐下來,但腦袋還是時不時的往遠處看,只是溪面上的手臂慢慢的又縮了回去。
“這裡就是忘川河。”筍尖靠在船箱子緩緩介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