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汁水姐姐,你怎麼哭了?”景小狼坐起了身子,不解的望着納蘭止水。
她伸出小手替納蘭止水擦去眼角的淚水,“沒事......我沒事。”納蘭止水吸了吸鼻子,用手背擦了擦眼淚。
“嗚.......嘴裡有一股血腥味。”景小狼伸出舌頭舔了舔嘴角,“血?”景小狼手指一抹,點點腥紅。
“汁水姐姐,你的手怎麼了?!”景小狼瞥見納蘭止水被白色繃帶裹住的手掌。
“沒事.......”納蘭止水故意將手背在後面,不讓景小狼看到。
“騙人!”景小狼不依不饒,雙手抓過納蘭止水的手掌,“是不是剛纔我?”景小狼對適才的記憶有些模糊,只是隱隱覺得嘴邊的血跡是納蘭止水的。
“小狼狼,先好好休息吧。”“其他不要多想。”納蘭止水眼神黯然,躲避着景小狼的目光。
“不要走!汁水姐姐!”景小狼緊緊捉住納蘭止水的手,“我只是稍微離開一下,一會兒就回來陪你。”納蘭止水勉強擠出一個笑容,“嗯......小狼等你。”景小狼終於鬆了手,眼神留戀的目送着納蘭止水離去的背影。
納蘭止水下了樓,無力的坐上了沙發。
“月,現在能告訴我你究竟知道些什麼嗎?”納蘭止水問了一聲坐在對面的月。
“小狼狼恢復正常了吧。”月問道,“嗯。”納蘭止水點了點頭。
“很抱歉,納蘭。有些事還不到說出來的時候,況且我自己的記憶也有點混亂。”月認真的說道。
“記憶混亂?”納蘭止水微微有些吃驚,“是的。”“我是本該消失於這個世界上的,結果卻留了下來......”
“只有我一個......”月的語氣有些落寞,“能說清楚嗎?”納蘭止水繼續問道,“我只能說我們以前認識......”
“我清楚一些你們之間的因果,但是我現在不能說。”“而且我並不認爲說出來對你們有任何好處。”月鄭重其事的說道。
“現在這樣不好嗎?”月忽然看了她一眼,“可是剛剛小狼狼就在我面前......這麼痛苦的!”
“一點也不好!”納蘭止水焦躁的吼了出來。
“以後這樣的情況或許會更多,但只要用你的血就能抑制住。”月不緊不慢的說道。
“你到底隱藏了什麼秘密?”“是不是隻要說出來,我和小狼狼便再也不能在一起了!”納蘭止水憑藉直覺猜測道。
“發生什麼事了?”簡年走了進來,納蘭止水和月一下子沉默了。
簡年看了二人一眼,又望向二樓。
“小狼狼出事了?”說着,簡年就急急的朝樓上跑去,“她在休息。”納蘭止水喊住了她。
簡年這才注意到納蘭止水裹着繃帶的掌心。
“我需要你們給我一個解釋!”簡年站在二人中間,說道。
二人依然沉默,“月,跟我過來一下。”簡年沒有給月拒絕的餘地,拉起她進了一旁的房間。
關上門,簡年轉過身子,抱着手臂看向月。
“幹嘛用像審犯人一樣的眼神看我?”月不滿的撅起嘴。
“說吧,是不是跟你留在納蘭和小狼身邊的目的有關?”簡年開門見山。
“目的?”“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別跟我裝糊塗!”簡年扳過她的身子,厲聲問道。
“你衝我吼什麼!”月掙脫簡年的手,“我說過如果有人要傷害小狼的話,我絕不會放過她!”簡年瞪着月。
“簡年,你混蛋!”月推了簡年一把,“有本事你殺了我!保準沒有人能夠傷害你的小狼狼!”月賭氣的說道,眼神有些委屈。
“夠了!”簡年一把拽住她的手,將她拉到了跟前,“混蛋簡年!你憑什麼這麼對我!”
“就會欺負我!”月說到後來竟嗚嗚咽咽哭了起來。“我沒欺負你。”簡年回了一句,“就是欺負我!”月邊哭邊嚷嚷道。
簡年拿她沒轍,移開目光,低下了頭。
“簡年,總有一天我會消失。在那之前,你就不能對我好一點嗎?”月睜着兩隻水汪汪的眼睛,竟衝簡年撒起了嬌。
一對尖耳朵動了動,紅眸顫動。
“你......”簡年一時說不出話來,“哎......”最後無奈的嘆了口氣,“對不起......”簡年眯了眯眼。
月依然一個人低低哭泣着。
“你剛纔說會消失是什麼意思?”簡年忽然問道,“傻子!我本來就是一抹孤魂......已經死了啊。”月淡淡的說道。
“投胎嗎?”簡年下意識的問了一句,“白癡!”“我是不能投胎的......”簡年聽了,心猛得一顫。
簡年和月出來的時候,納蘭止水依然面無表情的呆坐在沙發上。
“不去陪小狼狼嗎?”簡年率先開了口,“我想一個人待會兒。”納蘭止水擡頭看了簡年一眼。
“我們談談吧。”簡年坐到了她身邊,納蘭止水詫異的看了她一眼。
“還記得那場車禍嗎?”“昨天在林國棟的生日宴會上,你已經被列爲了暗殺對象。”
“你早就知道了?”納蘭止水反問道,車禍並不是意外,她早就察覺到了。但原來真的是有人想殺她,這倒令她始料未及。
“我只是在那場車禍後做了一些調查。”簡年繼續說道,“司無命,車禍的始作俑者。”
“她原是一名殺手,受僱取你性命。”“卻臨時變了主意,製造那起車禍向你示警。”
“爲什麼?”納蘭止水疑惑道,“我並不認識她,她爲什麼要幫我?”
“不,只是中途出現了另一名僱主而已。”“一個要你生,一個要你死。”
納蘭止水更加不可置信,“的確很奇怪不是嗎?”簡年挑眉。
“但當我知道這兩個人的關係時,一切都可以解釋了。”
“怎麼說?”納蘭止水越聽越驚疑,“林國棟和她的母親。”“什麼?!”納蘭止水幾乎是脫口而出,對於這個回答實在太過吃驚。
“要你活的自然是林國棟,而要你死的卻是林國棟的母親。”“爲什麼?!”納蘭止水凝眉慢慢低下頭。
“知道你沒死成,林國棟的母親許清莫又安排了昨天的事。”“所幸我與司無命已早有約定,她負責暗中保護你。於是許清莫又找了謝婷。”
“謝婷?”納蘭止水詫異的看了簡年一眼,“我小時候似乎認識她......”腦海裡驀然浮現出那個一臉爽朗笑容的女子。
“她是傭兵團“毒蛇”的首領。”“真是令人意想不到......呵呵。”納蘭止水笑容有些慘淡。
“現在唯一沒有解答的就是林國棟的母親許清莫爲什麼要殺你?”簡年說道。
“我也想知道。我與她之前應該沒有任何接觸纔是。”
“這就是事情全部的經過。”簡年做了一下深呼吸,“謝謝你,簡年。”納蘭止水誠懇的說道。
“別謝我,這一切都是爲了小狼狼。”簡年將目光移向別處。
“我很害怕......”納蘭止水嘆了口氣,“剛纔究竟發生了什麼?”簡年問道。
納蘭止水簡單的把事情經過說了一下,“原來是這樣......”顯然月瞞着她的事嚴重得多,簡年心底暗暗擔心。
或許月對納蘭止水和景小狼來說真的是一個定時炸彈,簡年呼出一口氣。
“我怕這樣的事再次發生......其實我有些事並沒說出來。”“出車禍昏迷的那段日子我......”納蘭止水決定還是把那段詭異的經歷說出來,包括月是如何來到這裡的。
簡年靜靜的聽着,越聽到後來,她深深的盯着納蘭止水。
“納蘭,你之前還有過類似的經歷嗎?”“沒有。”納蘭止水認真的回答,“但我從小到大都做着奇怪的夢境。”
納蘭止水不簡單......
“你應該回去陪小狼狼。”簡年勸慰道,“不......我......”納蘭止水有些恐懼,她輕輕搖了搖頭。
不知爲何,只要她一想起適才景小狼怨恨的眼神以及話語,她便會感到深深的愧疚和痛苦。
那一刻,她想到了死。若是瞭解自我的性命,景小狼便不會那麼恨自己了吧,當時她是這麼想的。
“她需要你。”簡年再一次說道,“我知道......”納蘭止水無力的低下了頭,此刻她顯得異常疲憊和虛弱。
“簡年,你知道嗎?剛纔那一瞬,讓我感覺我和她在未來的某一天或許真的會分開。”
“我從未有過如此感受......”納蘭止水顯得很沮喪,在接受這個認知的時候,竟令她感到一絲絕望。
未來的人生中如果沒有景小狼,納蘭止水甚至覺得自己失去了活下去的勇氣,她是何時愛景小狼如此之深的。
“納蘭止水,醒醒!”簡年喊道,“嗯?”納蘭止水茫然的應了一聲,“我所認知的納蘭止水絕不會是如此懦弱的女人。”
“呵......”納蘭止水一蹶不振,“兩個人只要堅定不移的在一起,還有什麼能夠把她們分開?”
“簡年,你想得太過簡單,這個世界充滿了變數。”納蘭止水深深的看了她一眼。
“是你退縮了,納蘭止水。”“既然如此,我決定要重新追求景小狼,把她從你手裡奪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