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疆之行(115)
楚燁宸就這樣將她抱在懷中,雙眼中滿是憂慮地四處看了看。
當目光觸及到那大殿之內的水缸之時,連忙小心翼翼地將她放置在那柔軟的乾草上,自己則是從包袱裡拿了毛巾出來,幾步走過去就着水缸弄溼了,而後,將涼毛巾放到她的額頭上。
這樣一弄,懷中的人,似乎總算安穩些了。
可沒多會兒,卻聽她口中又叫着:“冷……好冷……”
渴一時之間,即便一向沉穩鎮定如他,也有些手足無措起來。
於是,連忙拿過自己的包袱,將裡面所有的衣裳都拿出來,一層一層蓋在她的身上。
可是,她的口中,卻仍舊叫着:“冷……好冷……”
接楚燁宸見狀,目光又看向她的包袱,但是思來想去,她那包袱裡也沒幾件衣裳,都加起來也不夠厚啊。
所以,百般無奈之下,他只好就這樣隔着重重的衣物,將她緊緊抱進了懷裡。
而秦洛洛,似乎是感覺到了一個溫暖的源頭一般,只一個勁兒地往他懷裡蹭。
找了一個略爲舒服的位置之後,繼續沉沉睡去。
反倒是苦了楚燁宸,竟就這樣僵着身子抱着她,靠在大殿內的柱子上,閉眸睡去。
只是,他睡得並不熟,因爲他並未忘記不停地給她將毛巾換了又換,敷在額頭上。
也沒有忘記不時伸手試試她額頭的溫度,確定她是不是有好些了。
第二天一早,山中清冷的氣息透過那唯一一扇開着的窗戶,隨着清晨的風吹了進來。
秦洛洛忽然間覺得有些寒冷,渾身微微一顫之後,立刻便從睡夢中醒了過來。
只是,周身那被束縛着的感覺,讓她心下疑惑。
所以,當她睜開眼簾之時,只覺得有一雙手正緊緊地環着自己。
而自己的腦袋緊貼着的地方,給她的感覺,很寬厚,很溫暖。
那淡淡的乾淨的氣息縈繞在鼻間,讓她只覺得舒適而又喜歡。
心中竟涌起一絲貪戀,不願離開這溫暖的懷抱。
於是,目光帶着疑惑地將自己周身都掃視了一遍之後,她方纔後知後覺地發現,此時此刻,她竟然正依偎在一個人的懷中。
至於這個人是誰,很顯然的,是一個根本無需用大腦思考的答案。
這座寺廟裡,除了白公子和自己,從昨天到現在似乎就沒有過別的人。
那麼,身後緊緊抱着自己的人,除了他,還會有誰呢?
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驟然間,秦洛洛同時意識到自己現在的姿勢有多麼的不妙。
然而,她才稍稍一動,身後的人便立即從睡夢中醒來。
“莫兄弟,你醒了?”
楚燁宸此時的臉龐上仍然帶着濃重的睡意。
昨兒個忙活到那麼晚,再加上這姿勢,他實在是不可能安然入睡。
“嗯。”
秦洛洛只覺得此時自己的聲音,已經輕到不能再輕。
如果現在有個地洞的話,她想她一定會毫不猶豫地鑽進去。
臉上的燒熱感清晰地傳來,她知道,如果自己不是戴着面具的話,恐怕此時臉紅的樣子必然無法遮掩。
只是,讓她不明白的是,爲什麼他會抱着自己睡覺?
這個問題,纔剛從腦海中涌現,便立刻得到了解答。
因爲,身後的白公子已然鬆開一隻手,掌心動作輕柔地撫上了她的額頭。
只是,他口中那明顯的自言自語中,卻是帶着幾分疑惑。
“奇怪,怎麼還是這麼熱?昨天半夜明明已經退燒了啊……”
只這麼一句話,秦洛洛便明白了,原來,昨兒個夜裡自己發燒了。
這樣一來,眼下所發生的一切,便得到了很好的解釋。
於是,她連忙從他懷中掙脫開來,站起身子看向依舊維持着靠在柱子上的他。
此時此刻,他穿着一身雪白色的衣裳,一晚上過去,他的衣服上多了好些褶子。
可是,即便如此,他那身清淡的氣質,卻仍舊讓他這張面容平凡的面具顯得與衆不同。
“呃……白公子,我昨夜發燒了?”
秦洛洛一邊開口問着,臉上雖然仍然熱度不退,但卻並沒有漏看他那雙堪比熊貓的黑眼圈。
看來,他昨夜一定是爲了照顧自己,並沒有睡好吧。
她的心裡,不禁升起一些淡淡的內疚,更有些說不清的感覺。是感動嗎?她不知道。
她只是想當然的以爲,這白公子不知道自己是女子,所以纔會對她如此悉心照顧卻沒有半點兒愧疚或者逾越了的感覺。
殊不知,他正是在知道了她是誰的情況下,纔會如此放心地擁着她入睡。
“是啊,我是聽見你在說夢話,這才發現原來你發燒了。”
楚燁宸淡淡地點了點頭,而後從地上站起身來,目光不經意地瞥了一眼因爲她站起身而掉落在地的那一堆衣服,而後又微微垂眸看向她,話語中帶着幾分責怪地說道:“你的燒還沒退,不要這麼急着起身。”
“呃……”
秦洛洛頓時語塞,她該怎麼告訴他,其實她現在感覺已經好多了。
而他剛纔覺得她的額頭仍然溫度很高,是因爲自己正在害羞呢?
很顯然的,這話她是說不出口的。
所以,她只好在他愕然的目光之下,幾步來到窗前吹了一下冷風,讓臉上的熱度退卻稍許,這才返回到他面前重新站定,而後道:“好了,白公子,你再看看,我還燒不燒了?”
她這般如常的自然表現,令楚燁宸眼中浮起一絲疑惑。
不過,他還是如她所願,伸出手去試了試。
果真,在試過之後,他的眉眼間有幾分不解之色。
似乎是不相信一般,抽回手又換了一隻手。
可是,結果還是一樣,方纔那如同發燒般的觸感已經不在,溫度摸上去很正常,並沒有任何發燒的跡象。
“怎麼樣?我沒事了吧。”
秦洛洛俏皮地眨巴了兩下眼睛,而後轉過身從包袱裡拿出一堆瓶瓶罐罐。
自然而然的,小七被她吵醒,刺溜一下子從包袱裡滑了了出來,直接進了她的袖袍裡,繼續睡覺。
楚燁宸就這樣看着她在一堆瓶瓶罐罐中動手翻着,口中卻是問道:“你這是……”
秦洛洛卻是轉過來微微一笑,手中已然拿着一個藥瓶晃了晃,而後道:“這是**風寒發燒的。”
語畢,便從瓶子裡倒出兩粒藥丸,動作迅速地一口吞了下去。
楚燁宸見此,眉眼間的糾結這才舒展開來,眼中盪漾着一絲無奈,更多的卻是幾不可見的寵溺。
“呵,想不到你連這種東西都隨身帶着,早知如此,我昨夜就不必……”
楚燁宸脣邊泛起一絲自嘲的笑容,口中的話語卻是沒有再說下去。
反而秦洛洛,再次聽見他提起這事,臉上又是忍不住的一陣臉紅耳熱。
不管怎麼說,她到底還是個姑娘家,經歷了昨晚的事情,不害羞那纔是不正常的表現。
她就是臉皮災後,還是懂的禮義廉恥的。
而後,只見她非常兄弟義氣地錘了他的胸膛一拳,而後道:“你放心,我既不是斷袖,也不需要你負責。”
話落,她便將自己的包袱收拾好了,目光又瞧見方纔她起身之時被她一下子甩落在地的那一堆衣裳。
心念一動,便走過去幫他收拾起包袱來。
可楚燁宸卻是被她的話給弄得整個人怔在了原地。
心裡不由想着:她不想要他負責,可是他很想對她負責呢,這可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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脣角微微一勾,露出一抹邪肆的笑容。
看看外面不知何時早已經停止下雨的寺院。他亦是轉過身去,順便將她的包袱一起拿過去遞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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