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問情

“將軍,奴才斗膽問一句,您喜歡憐姑娘嗎?”

管家的話讓司空徒一怔,一時不知道如何回答。

一旁白雲飛白他一眼,忍不住先叫道:“屁話!這個還用問嗎?大哥要不是喜歡她,怎麼會把她的畫像掛在書房,天天看……老子,又怎麼會……”

說着,他轉頭看向憐月,見她那樣平靜地看着他們,彷彿一切無關緊要,都與她無關,不由急上心來,上前叫道:“你說話啊,爲何不說?!說呀!”

管家眼見他情緒激動,連忙上前,勸阻道:“三爺,您別上火,消消氣,小的剛纔……”

白雲飛不等他把話說完,硬是打斷道:“我消什麼氣?!我,我……”他見憐月低着頭不說話,一肚子火氣涌上來,卻無處撒,只得急得幹上火。

司空徒忽然道,“夠了雲飛!別再問了!你下去吧!”

白雲飛硬聲道:“大哥!”

司空徒“恩”了一聲,冷臉看向他。

白雲飛擡眼看了他一眼,見他的臉色忽冷忽暗,已然動了真怒,只得收聲,轉身去了。

一時間,屋子裡靜了下來。

憐月依舊沒動,只是擡起頭來,看了看司空徒,不知道他從良王府裡走了一遭,瞭解到了什麼?是不是有什麼話要對她說?可是……現在,她剛喝過藥,什麼都不想聽,不想說,只想安安靜靜地待着,不去理任何人,任何事。

管家看了憐月一眼,臨走,路過司空徒身旁,悄聲對他低語說了幾句。

司空徒頓時面色一改,掩不住露出一絲喜色,連聲讚道:“好,好,虧你想得周到。”

管家笑了笑,告退去了。

屋裡又安靜下來,只剩下了司空徒和憐月。

司空徒嘆了一口氣,心情一緩,走上前來,沿着**邊坐下,轉頭再來看她。

憐月見他坐下,連忙站了起來,不知是傷心過度,還是身體不適,剛一起身就覺得頭暈眼花,腳下一軟,便倒了下去。

司空徒連忙伸手接住她的身子,攬進懷裡,柔聲道:“你還好吧?”

憐月怔住,不想在這個時候他還能問她好嗎?一時失神,她彷彿忘記自己躺在他懷裡,擡眼望去,不想正看到他正直直地望着她看,眼中一片柔和,似乎又帶着些關懷。

望着他的眼睛,她的心,沒來由地一陣發酸,一閉上眼睛,腦海中竟然又浮現出另一雙眼睛,邪魅無邊,盡是you惑……禁不住心中一痛,落下淚來。

司空徒見她閉眼無語,只是流淚,當下不由心生憐憫,伸手撫向她的臉,用指腹輕輕拭去她的淚水,動容道:“憐月……”

憐月慢慢睜開眼睛見他看着她,似乎真的動了情,沉默了片刻,方開口道:“將軍,有一件事,我一直想問你,不知道你方不方便回答。”

司空徒道:“什麼事?你說。”

憐月平靜地道:“我想知道,你是真心喜歡我,還是因爲你的妻子,纔對我好,對我另眼相看的呢?”

司空徒頓時一僵,沒有說話。

憐月見他如此,心裡已經明白了七八分,但是親眼看到他的表情,不免有些心生感懷,當下苦笑,緩緩撐起身體,站了起來,轉身往門外走去。

“等一等,你要去哪兒?”見她要走,司空徒回過神來,連忙喊住她。

憐月沒有回頭,想到下一刻藥力上來,自己流產,可能會死,望着門外天空,勉強苦苦撐着笑了一下,道:“去哪兒?我不知道,不能出城,出去後,我先在城中轉轉……,等到不行的時候,走到哪兒就算哪兒吧。”

說到這裡,她象是全想開了,轉過身來,認認真真地朝司空徒拜了一拜,低聲道:“謝謝將軍這些天來對憐月的關照,只是此生……憐月無以回報,若有來世,定當纈草銜環。”

說完,她起身,頭也不回地走了。

望着敞開的房門,司空徒猛地一驚,她怎麼說走就走了?不給他一點時間!他是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可……這並不代表他心裡沒有她啊。

他怔了一下,僅一瞬間,便匆匆追了出去,在梨香院外,遠遠看到她的身影已走到二道門前,他顧不得有人在場,上前緊緊從身後抱住她,語無倫次,又急切地表達道:“不要走,我……我……喜歡你……,真的,你要相信我……與心蘭無關,你是你,她是她……我從來沒有搞混過。”

那懷中的人兒吃了一驚,卻是怯怯而又羞澀地小聲道:“將軍,您,您說什麼?”

感覺到不對勁,司空徒連忙鬆開手,定眼一看,眼前的女子哪裡是她,分明是在廚房幫傭的一個小丫頭。

在場的衆人一時都怔住了,紛紛看向將軍,再看向她,想笑卻不敢笑。只是那小丫頭似乎情竇初開,正對着將軍微笑,卻見司空徒臉色一沉,道:“本將軍認錯人了!”

小丫頭莫名地一怔,呆呆地望着他,只見他轉身走開。

周圍的人一怔,正猶豫着要不要喚她退下,卻聽有人叫道:“憐姑娘,你這是要去哪兒?”

聞聲,司空徒擡眼望去,只見從梨香院裡緩緩走出一個人影,手提着包襖,不是憐月,是誰?

她緩緩擡起頭來看着他,目光是那樣的柔和。

他心中一蕩,癡癡地看着她,快步走上前去,握住她的手,道:“不要走,聽我說,嫁給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