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什麼!我碰你讓你覺得那麼不堪?”齊子煜皺眉,雖然嘴上還不服軟,可心裡的氣都在她委屈的眼淚裡化作虛無,所有的理智瞬間回籠,手忙腳亂的替她抹着眼淚,懊悔不已。
明明早就猜到了她想做什麼,自己來不過是順着她的意願,將她哄高興了,才能回到自己身邊,可現在這麼一鬧恐怕她會跑的更遠。
顏以筠卻不知他的想法,心裡的委屈彷彿終於有些發泄的地方,感覺齊子煜鬆開了鉗制便自己縮回到牀內的一角,雙手抱膝蜷縮在一起,腦袋埋在膝蓋上,雖看不見她的眼淚,可齊子煜卻覺得更加難受。
“別哭,是我的錯,我嚇到你了,我什麼都不會做的,放心,不哭了。”齊子煜從沒有太多機會見到她的眼淚,從前顏以筠並不喜歡哭,就算是有什麼傷心不快的事情也都會自己一個人的時候難受,絕不願讓人見到,哪怕那個人是自己最親密的愛人。
後來,狠心將她趕離齊府之前做的那些事情,沒有一件不直戳顏以筠的心,可齊子煜哪裡敢看她難過,生怕自己會心軟,所以,他從來都沒有什麼機會親眼見識她哭泣,更沒有經驗哄人,尤其是這還是自己造的孽。
“我不該這麼對你的,都怪我。”翻來覆去的道歉,卻都沒有收到什麼效果,齊子煜直覺自己失敗的很,明明心裡想要把她寵上天,可幾次三番都惹得她傷心難過,伸手將她從牀的角落裡抱起放在懷裡,雙臂緩緩收緊,靠她越近那聲音聽得越清晰。心裡的疼也就越尖銳。
“你仗勢欺人,嚇唬我!”小小的掙扎了一下,沒有掙脫,顏以筠便停了動作,只嘴上委屈的譴責。
“都怪我。”齊子煜點頭,立刻應承下來。
“你那時還說爲了任務會來青樓,逢場作戲。你能叫姑娘陪你。我爲什麼不能!同樣是任務,我還沒有讓別人看到什麼呢!你憑什麼這麼對我!”顏以筠繼續委屈,翻出那時齊子煜無意間提起的事情。
“是reads;。都怪我!”齊子煜聽了只能無奈,點頭也一起應下,誰讓他曾經劣跡斑斑,讓她抓住了把柄。只是自己那時真的是什麼都沒做,可這丫頭若非自己趕到。可真要和別的男人入洞房了!雖然是假的,哪怕沒發生,可只是想一想自己就有無法宣泄的嫉妒。
“你還不服!誰知道你那時跟那些女人做了什麼!反正現在也沒有證據了,你們男人就算做過什麼也看不出來!”顏以筠小聲嘟囔。抽泣了幾聲,立刻引得齊子煜投降,將自己的所有辯解都嚥下去。
“都是我的錯。從此再也不會了。”
“你說過要改的,我要自由。你跟着我不說,還威脅我!”繼續指責,頭都不擡只悶在自己的手臂裡,小聲的一字一句倒說的清楚,不怕齊子煜聽不到。
“怪我!以後我遠遠的保護你。”想了想自己似乎並未答應過要給她徹底的自由,怎麼可能,她的自由是要離開他,這是絕對不能妥協的事情。但現在不是跟她計較這些的時候,總要先把人哄好才行“我還做錯了什麼,你一起說,我都改,只是別哭了好不好?”
“你還打我。。。”終於說到了,齊子煜甚至有長舒一口氣的感覺,他從不怕她來指責甚至惱恨,可就怕她避而不談,看似雲淡風輕,可實際上放在心裡,自己一個人憋着時間越長,對以後越是一種危機。
“是,我怎麼下得去手打你!我都恨不得將自己的手乾脆廢了了事。”齊子煜抱着她的手收緊一些,低低的聲音在她耳邊道歉,他從不知自己有多後悔,在這兩年裡無數次都想將一切和盤托出,可又怕最終會害了她。
“你說過要護着我,有人欺負我要幫我出頭,可是你看着宋珺瑤侮辱我,不理不睬,就是默認了,你嫌棄我。。。髒,所以不要我。。。”顏以筠越說越傷心,眼淚像流不幹一般浸溼了衣料,可是卻沒有如別人傷心到極致那樣嚎啕大哭,而是憋悶着,小聲啜泣,偶爾說話間會傳出來,否則根本發現不了她其實在流淚。
“我怎麼捨得不要你!我怎麼會嫌你髒,怎麼會!”終於開始反駁,卻發覺自己的語言都蒼白無力,他無論怎麼說,都無法彌補當初對她做出的傷害,他聽到了宋珺瑤是怎麼對她說的話,也確實袖手旁觀,冷眼看着她受盡侮辱,卻無法反抗的樣子。
那時,他甚至想起第一次皇宮壽宴之上,她也是這樣小獸一般受到攻擊也不懂得自保,可是眼神卻截然不同,原本可憐巴巴的樣子在他一而再的傷害之後,再也不會投向他,只是自己封閉起來,將所有的感知、情緒都隱藏在最深的地方。
“我告訴你,兩年來,這樣的任務不是第一次了,也不是每一次都能成功!總有被人。。。被人輕薄的時候,你要嫌我,現在也來得及!而且我比原來更加不堪,身子還沒有原來乾淨,你最怕髒了,現在趕緊走,否則。。。以後也是後悔!”
“說什麼胡話,我哪裡嫌棄過你,更不會不要你,我本以爲,讓你離開纔是對你最大的保護,可沒想到竟傷你成這樣!若是早知道,我定不會放你離開我半步!”齊子煜實在聽的心疼,她這是受了多少委屈,好像怎麼都說不完一樣,可是確實都是自己做錯了,只能將她抱緊在懷裡,融入骨血般用力。
“你做了什麼我都要你,再也不會有那樣的事情!”
“就算我了也無妨?你不會嫌棄我?就算我是在青樓一直混跡。。。自甘墮落也沒有關係?”顏以筠突然擡頭,長長的睫毛上掛着晶瑩淚珠,眼圈鼻頭都紅成了一片,讓人看起來尤爲可憐,活像被主人丟棄的小狗,不敢奢求什麼,卻又小小的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