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登基,國號聖元,立原太子龍初晴爲鳳王。
國喪之後,女兒國政壇發生戲劇性的變化,新一代女王在早朝第一條詔令就提出廢除兩院。
此舉轟動整個女兒國,震驚天下!
小白手段夠狠絕,一點都不留餘地,大有新官上任三把火的架勢,這兩天的早朝如沸騰的水,炸開了鍋,攝政王龍雪梨一反常態,端看事態發展,流蘇擡眸看向上頭,小白麪無表情,小小的皇冠垂下的明珠流蘇映襯得她分外尊貴和威儀,乍一看上去頗有點唬人,流蘇突然有種我家有女初長成的驕傲和心疼。
下了早朝,小白和流蘇回到鳳儀殿,小傢伙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南瑾已經在等着她了,微笑地看着自己女兒,如最清澈的月光,讓人心頭溫暖安定,“順利了麼?我的女兒?”
小白點點頭,“我已經照爹爹的話去做了!”
流蘇揮手讓人退下,心頭沉甸甸的,在這個關頭廢除兩院,南瑾已經準備破釜沉舟,背水一戰,她也想明白了,爲何他會順水推舟,示意小白在那天接下那道聖旨,原來他早就有了打算。
“爹爹,攝政王會上鉤麼?”小白猶豫地問道,道理南瑾並不多講,只讓她照着他的話做就成,小白雖然聰明,政治上的事還是一知半解,南瑾是政壇風雲人物,聽他的話準沒錯。
流蘇微笑道:“小白,這點你放心,攝政王一定會全力配合你的,你登基之後,娘手上的大半權力也都交出,現在女兒國依然是三股強風,攝政王,長老閣和祭祀院,如今你提出廢除兩院,她巴不得順藤而上,把兩院一舉消滅,如此一來,她就一人獨大,稱霸女兒國,這是多麼名正言順的藉口,現在還有誰能阻止她?光憑她一人之力想要拔出兩院絕對是吃力的,即便是成功她也要脫層皮,現在有你擋在前頭,髒水都往你身上潑,她靜觀其變,關鍵時候燃一把火就會一乾二淨,現在是大好時機,若不借着龍雪梨的手消滅兩院,以後你的路會更難走。”
小白乖巧地給流蘇和南瑾倒了一杯熱茶,憂心地問道,“我只是個孩子,再怎麼樣也不會有這種野心,攝政王不會不知道這是娘或者爹在背後出的主意,她還會那麼容易配合麼?”
龍雪梨不是笨蛋,豈會看不出他們的陷阱,還會那麼容易就上鉤麼?
南瑾微笑,脣角掠過一抹讚賞,小白的頭腦很靈活,這些複雜的東西很容易就能上手,雖對他們的計策言聽計從,卻也有自己的憂慮,周凡教了她不少東西。
“小白,龍雪梨想要皇位十幾年了,這是她此生奮鬥的目標,她想要證明自己不比聖骨差,龍淺月一死,在女兒國再無人是她的對手,兩人相互牽制的局面也就打破。她是攝政王,等同於是女兒國幕後的皇帝,就差一步就登上那個位置,她自然希望儘快能實現畢生的心願。她是王爺的時候和她是攝政王的時候利益一定會和長老閣有所衝突,那她和長老閣之間的合作也宣告破裂,若是藉此機會剷除兩院,她就權傾天下,呼風喚雨,想要架空你,廢了你,易如反掌,明白這個道理麼?”南瑾沉靜地爲小白分析,這就是那道聖旨爲何讓小白繼位的原因,只有小白繼位,她才能更好地掌控。
“那她可以等啊,爲何一定要現在?她都等了那麼多年。”小白依然有些不解。
南瑾淺淺一笑,那麼清傲的人,眉目卻露出慈愛的光芒,不像是嚴苛的老師正在和學生傳授着朝廷上的暗潮風雲,更像一名慈父在爲自己的女兒解惑,“正因爲她等了那麼多年,所以才無法繼續等下去,小白,你沒有經歷過,你無法理解一個經過漫長等待,離成功僅僅有一線之差的人的心情會有多麼的急切,不管多聰明,都會被這種急切而左右。何況現在正好是個好時機,大行皇帝剛剛走,繼位皇帝又是幼齡公主,國本會有一定程度的動搖,正好是出手的好時機。”
“那之後怎麼辦?”小白問,“攝政王把一切都掌控在手中,那以後我和娘不是如在砧板,任人宰割?”
南瑾堅定一笑,“有爹爹在,即便天地逆轉,也沒人動得了你們!”
流蘇和小白相視一笑,不管多麼危險的情況,南瑾似乎從不慌亂,總能運籌帷幄,胸有成竹,渾身上來找不出一塊怯弱的骨頭,這麼彪悍的存在,彷彿能給她們母女帶來永生的安定。
客棧,南瑾剛回去玄武已經在等着了,把一份密報交給他,“這是皇上親自給公子的,邊境的軍隊隨你調動。”
南瑾嗯了一聲,面無表情地打開,掃了幾眼就收起,看着手上的令牌,冷冷哼了哼,清冷的眉梢如雪山上的清風,玄武看他的臉色,猶豫了下,說:“皇上這回很好說話,還說公子想做什麼,他都沒意見。”
“他自然沒意見,若是流蘇繼位他未必這麼好說話,若是小白就不一樣了……”
流蘇繼位,怎麼說她是女兒國的公主,好歹只能稱得上媳婦,可小白就不一樣了,皇上知道小白是蕭絕的女兒,他自然打着如意算盤,小白身體留着蕭家一半的血,以聖天的觀念來說,這就是他家的人,這天下豈不都是蕭家的天下,皇帝自然樂意。
玄武沒在多問,倏然門上傳來敲門聲,南瑾收了令牌和書信,玄武去開門,正是蕭絕,玄武朝他點點頭,就把空間留給兩人男人。
蕭絕沉默地跨入房間,南瑾不動聲色地問,“王爺有何要事?”
這幾天蕭絕也少見身影,南瑾很晚纔回客棧,很早就出門,幾乎沒和他碰上。蕭絕比過去沉穩了許多,興許是知道女兒的存在,他事事考慮的便多了,不得不顧及到小白的意願和心情。
南瑾必須承認,比起蕭絕來說,他是幸運的,因爲他擁有小白五年,有深濃的感情,他們即便是親父女,想要超越他和小白五年的朝夕相處豈會那麼容易,小白心裡是想他和流蘇在一起,一切維持原樣,她多了個疼的她的爹爹而已。
蕭絕就算有心想再努力挽回,也會考慮到他的行爲是否會讓得來不易的女兒感到傷心,更準確地說,小白和流蘇,二者不能兼得,他選了女兒。
愛情本來就有千百種樣子,可不管有多種樣子,這本身就是兩個人的事,倘若加入其它因素,就會變得不純粹和不真誠。
對於這位他本該叫叔叔的人,南瑾其實百味交集,可他絕不表現出來。
“你是不是像皇兄要的調軍牌?”蕭絕開門見山地問,陽光從在他周邊淡淡地籠罩着,卻滲透不了他發出的冷硬氣息,漆黑的瞳眸平靜得如一潭水。
“你怎麼知道?”南瑾眉梢微挑,冷厲的眼光掃了過來,兩大氣場強強碰撞,空氣中的硝煙味都濃了三分。
他向調兵一事除了玄武無人知曉,蕭絕又怎麼知道?南瑾心思聰穎,很快就聯想到一個可能,“你也從邊境往女兒國調兵?”
蕭絕頷首,冷硬的眉角掠過嘲諷的弧度,冷笑起來,“我還知道一個震天的秘密,你是我皇兄失散的兒子!”
換言之,眼前的男人必須喊他一聲七叔,而他卻不顧禮教,娶了他妻子!
剛剛知道這件事,他恨得咬牙切齒,倘若他無心也就算了,可他明明從一開始就把蕭家幾兄弟玩弄於鼓掌之中,明明知道自己的身份,還做出這種逆倫的事,簡直能把聖人從氣得從棺材裡跳起來,如果他多顧忌一下倫理,他和流蘇這樁錯誤的婚姻就不會開始……
“那又如何?”南瑾冷然以對,這個秘密他知道蕭絕遲早會知道,皇帝放走他太過詭異,這次又輕易地給他令牌,略有頭腦的人都會知道不對勁,蕭絕如此聰明,又豈會糊塗,“我就蕭越的兒子,可他除了給我一條生命又有哪天盡過父親的責任,我也不認爲,我會認祖歸宗,區區的血緣關係又能說明什麼,我一生都是風南瑾,風家堡的傳人,至死都不會改變,即便如此,我怕什麼?”
“你怕什麼?”蕭絕擰着眉心,笑容十分諷刺,“你不覺得你是別用有心?即便我不懷疑你的動機,那當流蘇知道這個真相她又情何以堪?你爲她想過麼?”
“蕭絕,你有什麼資格說情何以堪這四字,凡事有因有果,追根究底,誰纔是導致這一切的兇手,流蘇假死的時候,我甚至不知道她是你的王妃。我承認我有私心,這些年我也在傾盡一切保護她們,若真有抵擋不住的懲罰,我會代她承受,若她真的感覺難堪,我會尊重她的意願隨她選擇。不要說我自私,你爲流蘇付出過什麼?哪一次危險你在她身邊?你給她難堪的時候爲何不想想情何以堪這四字?”南瑾沉着臉,一字一字冰冷地吐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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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絕也沉下臉,冷笑道:“風南瑾,若是她知道你真正的身份,還會這麼幸福地愛着你嗎?這份傷害你又要花多少年來平復?”
“不管花費多少年,我都會慢慢地找回最初愛我的蘇蘇!”南瑾堅定地道,眉間一點硃砂悽豔絕美。
ps:話說,這文快結束了哈,沒剩多少了,(*^__^*) 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