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久了,小綵鳳竟一直在睡覺,直到聞到飯菜的香氣才張開朦朧的眼睛。直到此時,呂倩她們才見到了這個超級美少女。然後又見識了她的超級大胃。她和呂千雪倒很合得來。
就這樣,張清源和小綵鳳在呂家住了下來。不再理會那些亂七八糟的俗事。也不回卜醫居接單。相處日久,呂倩她們也知道了張清源的修士身份,對他的態度卻是沒有絲毫改變。這讓張清源對她高看了一眼。把她當成了和自己完全平等的朋友。這正是呂倩所期望的。
張大高人晚上打打坐,白天教教呂千雪,偶爾陪呂倩去應酬一下,學些爲人處事的道道。日子過的倒也逍遙。
時間一久,張大高人發現自己喜歡上這種生活。竟變得有些怕寂寞。呂宅,給了他一種家的感覺。在這裡,張清源最喜歡的是那一片花園。興致起了就去侍弄侍弄花草。在他看來,真正的高人生活應該像詩中說的那樣:春遊芳草地,夏賞綠荷池。秋飲黃花酒,冬吟白雪詩。
雖是春天,卻無遊興。閒着無事,張清源便去打理最喜歡的那盆蘭花。這回,張大高人忽然對靈氣對花草的作用大小產生了好奇。他伸手握住花頸,慢慢地往花中輸入靈氣。他想看看有了靈氣的幫助,這花會不會開。可見這傢伙還是很有八卦精神的。竟爲了試驗花開不開耗費寶貴的靈氣。
果然,一吸入靈氣,那蘭花頓時瘋長起來。不多時,只聽砰的一聲,花盆破了。張清源右手一揚,召出一團火焰,把碎花盆化爲了灰燼。然後小心翼翼的把蘭花移到了地裡。那裡有他平時修煉用的聚靈陣。移植過後,那花繼續瘋長。直到長到5米多高才停下來。並且開出了許多的花。散發出清淡卻很好聞的香氣。真是不當人子。
張清源對自己的傑作哈哈大笑。小綵鳳也笑着拍手。看“爸爸”種出了一棵巨型蘭花,她也有樣學樣,擡手間種出了一棵巨型梧桐。大笑聲中,呂倩和呂千雪好奇的跑了過來。二女目瞪口呆的看着面目全非的花園。意識到家中有兩個修士也會帶來許多意想不到的麻煩。
一日,張大高人正在花園的地上閉目閒坐。面前就是他親手造成的那棵巨型蘭花。小綵鳳則飛上親手種出的梧桐。也不知怎麼回事,那蘭花開了一茬就是一茬。還不斷散發着淡淡的香氣。因爲經常坐在這裡,連張大高人的衣服上都帶着淡淡的香氣。不知道的,還以爲這傢伙薰了香呢!
呂倩悄悄摸到了他身後。張清源依舊閉着眼,突然開口問道:“有事麼?”
呂倩嚇了一跳。倒把來找張清源做什麼給忘了。心道:這傢伙果然有幾分神通。隨口問:“先生這是做什麼呢?”
某人抖了抖道袍,裝B道:“悟道。”
呂倩一愣,皺了皺瓊眉,過了一會兒,她的臉色舒緩開來,鬼使神差的問了句:“何謂道?”
“道爲萬物,道爲人心。在我看來,道有時更是一線生機。”
呂倩本以爲這個平常喜歡穿道袍的傢伙定會啞口無言,道豈是可以輕傳的。沒想到他竟說道是什麼一線生機。不由得道:“先生能仔細講講嗎?”
那我就簡單說說,這樣說太不形象了。就以一個故事爲例吧。
說着,張清源伸了伸懶腰,坐直了身子。道無形無相,要想說明,自然要借物闡道。張大高人也不例外。
宋國有個人得到了一塊玉,把它獻給(國相)子罕。子罕不肯接受。獻玉的人說:“(我已經)把它給雕琢玉器的人看了,玉匠認爲它是珍寶,所以敢獻給你。” 子罕說:“我把不貪作爲珍寶,你把玉作爲珍寶;如果(把玉)給我,(我們兩人)都喪失了珍寶,還不如各人持有自己的珍寶。” 獻玉的人跪拜於地,告訴子罕說:“小人帶着璧玉,不能安全地走過鄉里,把玉石送給您,我就能在回家的路上免遭殺身之禍。” 於是,子罕把這塊玉石放在自己的手裡,把獻玉人安置在自己的住處,請一位玉工替他雕琢成寶玉,賣出去後,把錢交給獻玉的人,讓他富有後再讓他返回家鄉。
故事講完了,張清源稍停了一會兒,看呂倩一臉茫然的樣子,他搖了搖頭,心道:悟性終是差了一些。嘴裡問道:“你說那宋人如果確定玉的價值後,利令智昏,自己留起來會怎麼樣?”
沒等呂倩回答,他自己接了下去。
輕則失玉,重則喪命。因爲玉匠已經知道他得到美玉了,而且他沒有保玉的能力。正是楚人無罪,懷璧有罪。所以,這時把玉獻出去便是生機。當然,隨便獻出去也是不行的,碰到貪官同樣性命堪虞。
他能選中以不貪爲寶的子罕,這雖是眼力同樣也是生機的體現。可這依然不行,子罕不收。他只好訴苦跪求。打動了子罕。然後子罕把獻玉人安置在自己的住處,請一位玉工替他雕琢成寶玉,賣出去後,把錢交給獻玉的人,讓他富有後再返回家鄉。
你看這獻玉人做了多少正確決定才真正得到了一線生機。把一塊玉轉變成真正屬於自己的財富。何況道途之險,更勝得玉。稍有差池便會萬劫不復,我又豈能不如臨深淵,如履薄冰呢?
聽他說完,呂倩愣了會兒神,道:“切,裝的倒挺象的,神神叨叨的,大神棍一個。大神棍!”
張清源笑了笑,輕嘆:“上士聞道,勤而行之。中士聞道,若存若無。下士聞道,大笑之,不笑之不謂道。”
嘆完,正色道:“丫頭,遇事多動個心眼兒,這個世界遠比你看到的複雜的多。”
說罷,搖了搖頭,索然無味的躺了下來。
呂倩笑了笑,轉身而去,耳邊隱隱聽得“仙人本是凡人做,只是凡人不肯修!奈何!奈何!”之後是一聲深沉的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