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聲音出現得實在是太突兀了,李兔兒嚇得幾乎就從小矮几上蹦了起來;她猛地扭過頭去一看,卻發現是邋遢和尚站在了自己的身後。
“師父!”李兔兒索性從小矮几上站起了身,朝着邋遢和尚就撲了過去;這可是她的招牌兔撲,下午那次撲空了,現在的角度那麼刁,應該不會再撲空了吧?
邋遢和尚嘆了口氣,仍是往一旁避了避;同時伸出右手將李兔兒的身子接住,以免她撲空後摔倒在地。
李兔兒順勢站穩了腳跟,然後看着眼前的邋遢和尚,很認真地問道:“和尚,你也會武功對不對?”
邋遢和尚一愣,他倒是沒有想到李兔兒會問這個;隨即笑着問道:“會又如何?不會又如何?”
李兔兒更認真了:“會的話,你就是對兔兒有所隱瞞,沒有教兔兒武功!”
看着李兔兒一幅義正詞嚴的樣子,邋遢和尚發現自己竟然無言以對;他想了想,然後纔開口說道。
“學武很苦的。”
這句話很有意思,什麼都不說,什麼也都沒有回答;但是,告訴了你一個最爲根本的事實。
那就是,學武很苦;如果真的想學的話,就必須要有能吃苦的意識。
“和尚,你同意教我了?”
李兔兒眼睛一亮,拉着邋遢和尚的僧袍就問道。
“你要學並不難,煙寒和柳翠都能教你。”
這兩個丫環可是中年男子手下那些姑娘中身手最好的,要教給李兔兒一些防身的手段是綽綽有餘了。
“和尚,你爲何自己不教我?”
李兔兒覺得有些堵心,爲何和尚不肯教自己,而是要讓別人來教呢?
雖然自己從來都沒有喊過他一聲“師父”,可是他卻一直把自己當成徒弟來看的;自己的醫術可都是他親自教的,那爲何武術便不肯教了呢?
“此一時彼一時,眼下你是太子妃,爲師自然是需要避嫌的。”
邋遢和尚找了個冠冕堂皇的理由,讓人聽着覺得無法反駁;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在這世上的時日並不多了。
而且,並不是因爲其他諸如中毒、染病這樣的原因,只是因着這些年來,他一直在思念着她;因着心力損耗太多,所以此時已經到了油幹燈草枯的境地了。
不是他不想親自教李兔兒,只是以他現在這樣的身體狀況,即便是想教,估計也是有心無力了。
你看就剛纔出手施針了這麼一回,自己便已經受不住了;如果不是去那屋裡歇了會的話,此時又哪有什麼精神可以站在這裡同小兔兒說話呢?
好在李兔兒並沒有在這個問題上糾纏下去,她馬上就把注意力轉移到了劉丹的身上:“和尚,這都過了一炷香了,阿丹應該是沒事了吧?”
邋遢和尚仔細看了看劉丹的膚色,又伸出手指在他的脈搏上探查了會兒,這才認真地說道:“應該是無礙了。”
“哈,和尚,你真乃神人也!”李兔兒高興地喜形於色,拉着邋遢和尚的袖袍就在那兒晃啊晃的。
邋遢和尚只能先將李兔兒的小爪子從自己的衣袖上扒拉掉,然後纔回答道:“這也是多虧了太子此次中了箭毒,否則的話還真沒這麼容易就能解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