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方氏,端坐在主座上,輕輕啜一口百合剛沏的茶,感覺自己體內的那種疲憊感還是揮之不去。
這樣的感覺是自從蓉兒大婚之前,自己的那次風寒好了過後,便出現了這樣的情況。
不過自己也知道這是太忙了給累的,今兒蓉兒回門過後,那大婚的事便可以告一段落了;再接下來,自己便是可以進行調理了。
自己也知道,要把這身子調理好了,這纔是最重要的;否則這相府一大堆的事情,如果身子不行的話,那還真是管不過來的。
像今天蓉兒和二皇子用過午膳離開後,自己已經是歇過午晌了,也歇了約莫一個時辰左右;可是眼下再起身,卻還是覺得乏得很。唉,這還真不是一件好事啊。
方氏又連着喝了幾口茶湯,這才把茶盞隨手放在了一旁的桌上;看着一溜跪在地上的那些嬤嬤,說出的話冷得就像是剛從冰窖裡拿出的冰塊那樣。
“關了這幾日,想必你們也都想明白了;這該說的話,也就不用我再說了。今兒是給你們最後一次機會,是誰做的老老實實地自己招了;要是沒有人認領的話,那你們這一批人全部一起陪着去死吧。”
方氏對於李月蓉大婚之前嫁妝被燒一事,一直是記恨在心的;只是因着要爲蓉兒辦喜事,才把這事暫時擱在了一旁。
今日裡蓉兒已經回過門了,也算是已經過了需要避諱的時日;自己是一定要把這事查個水落石出的,否則又怎麼能夠解了自己的心頭恨呢?
跪在地上的那些個嬤嬤,雖然在那天晚上走水的時候,便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可是,那些都是自己的猜測,和主子親口說出還是不太一樣的。
自己猜測的時候,總還帶着僥倖;總想着萬一有人招供了,或者萬一主子心軟了,那自己就可以不用一死了。
而此時聽到方氏親自發話,卻是發現這事兒已經到了火燒眉毛的時候了;而且看着夫人的樣子,估計只要沒人招了,那下一刻便立馬就會吩咐把自己這些人都給斃了的。
這一想,這些嬤嬤都慌了。
有那膽小的,已經跪在原地哭了起來;有那膽大的,卻是邊哭邊嚷了起來。
“夫人,老奴跟您那麼久,一直是忠心的啊;夫人您可千萬不能這樣絕情,不能打死老奴啊!”
有了一個哭喊,便會有第二個;很快,第三、第四個也都嚷了出來……
“夫人,老天在上,真的不是老奴做的啊!”
“夫人,老奴那當家的也在這府裡做事呢;老奴又怎麼可能被鬼迷了心竅,幹出這種害主子的事呢?”
“哪個殺千刀的幹出這樣傷天害理的事情,趁早自己出來應了,也省的讓大家一起背黑鍋;真是個壞心眼的,自己想尋死都還拉人墊背的。”
這些人,既然能被方氏選來看李月蓉的嫁妝,那自然平日裡也是受寵的;可是自從那日失火後,才被關了兩三日,便嚐到了被人踩的滋味。更何況眼下看來性命不保,所以更是對那個放火之人恨之入骨。
方氏本來就覺得身子乏得厲害,此時又見這些嬤嬤嚷成了一團,心裡的鬱悶之氣就更甚了;伸手就在桌上拍了一下大聲呵斥道。
“再吵?再吵的話一個都不要說了,全部拖下去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