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月蓉雖然神情激動,但還是眼尖地一下子就看到了端坐在院子裡的方氏;這下看到親孃了,喊出來的聲音便更加響了。
“母親,女兒不活了,不活了啊!”說完,直直地便撲進了方氏的懷裡。
方氏先是從椅子上差點就跳了起來,隨後把自己的頭頂給撞疼了;此時纔剛剛坐回椅子裡,卻又被李月蓉的身影壓了過來,一下子就覺得被壓得胸悶,差點就透不過氣來了。
不過李月蓉並沒有察覺,她此時正被巨大的恐懼所包圍着;自從她剛纔知道自己的嫁妝被燒着了,她就有了這樣一種巨大的恐懼。
就像是一個快要溺水的人那樣,此時需要撈到一根救命的稻草;而李月蓉也是如此,此時的她拉住了方氏這根救命的稻草,同時在不停地搖啊搖。
“母親,我可怎麼辦啊?說好的一百二十八擡嫁妝呢,都被燒壞了,明天怎麼擡出去啊?母親,我要被整個京城的人笑話了,您一定要救我,一定要救我啊!”
方氏被李月蓉晃得整個人更加不好了,又見李月蓉根本沒有避諱在場的那些個掌櫃,就在此處毫無形象地又哭又叫,終於是有些煩了;便用力往外推了推李月蓉,這下才覺得自己終於能夠呼吸到新鮮的空氣了,這胸也不悶了。
李月蓉卻是猝不及防,一推之下竟然就跌坐在了地上;她愣了片刻,委屈地嚎啕大哭起來。
“母親,您是不是也不要蓉兒了?您竟然推蓉兒!蓉兒好可憐,好可憐啊!”
凡是沒料到自己只是一推,便把李月蓉推到了地上;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李月蓉已經哭得是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整張臉都糊成了一隻大花貓的樣子。
方氏有些心疼,可又覺得李月蓉鬧得實在是太過了;一時卻又想不到可以讓李月蓉停止哭泣的方法,不由得十分頭疼。
安管家看不下去了,邁上一步低聲稟報:“不如請掌櫃們去偏廳坐着好好算算,也能算得仔細一些。”
這是給方氏在出主意,讓她趕緊把外人全部趕走吧,省得在這兒看着大小姐唱大戲了;這些掌櫃平日裡接觸的可都是京城裡的富貴人,可還真保不定這些掌櫃前腳從相府的門出去,後腳便已經把這裡的事給悄悄地傳出去了呢?
“好,你帶過去吧。”
安管家得了吩咐,便帶着掌櫃們離開了;此處就留給這兩位主子吧,都不知大小姐會鬧騰到什麼時候呢。
李月蓉還是在哭着,方氏卻是一反常態地沒有摟着她死命地安慰;不是她不想,實在是從昨天晚上到現在,經歷了太多的事,這精氣神都跟不上了,也只能由着蓉兒鬧騰了。
好在李月蓉本身是嬌生慣養的千金小姐,而且相府嫡女自是比一般的貴女都要精貴幾分;這哭了一場鬧了一場也是累了,這才由着荷花將她攙扶起來,坐在了方氏的身邊。
方氏看着已經哭得累了的女兒,不由覺得心疼得更加厲害了;只是她細細想了此事的前後經過,卻是板起臉,對着荷花等三人就喝道:“還不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