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妹兩個人誰是老大誰是老二啊?她們光是想是沒用的啊,引薦她們的人在這兒呢,自然她們自己說的是不算的,要想自己生活的好,少不得要低三下四的去求求人家。
寶音最是腦子活絡的,這時候就端起一碗酒要敬寶日娜,“寶日娜姐姐,要說我們姐妹能有今天多虧您的不介意,這碗酒算是我的一點心意,姐姐可不要拒絕。”
寶丹自然也不甘落後地端起跟前的酒,“還有我,我先乾爲敬了……”
寶日娜自打卓瑪領人出去後,對上寶音寶丹面上笑意就沒變過,雖然心裡也在暗自嘆息這兩個實在是草包一點都不會揣摩人的心思,但是至少有膽子,敢做事,看這個樣子也算是有眼色,賭上自己的臉面去拉攏這兩個人也不算冤枉。
直到寶音寶丹豪邁地將碗酒一口飲幹之後,寶日娜才慢悠悠地端起了自己的碗,還是一開始倒的那一回,“其實你們都是姐妹,清寧殿誰去坐不都是一樣的,我也同陛下說過,你們往後都是要位居我之上的,這件事實在是不該我來置喙。”
寶音寶丹不傻,自然聽出了寶日娜的弦外之音——陛下問過我的意見,但是我藉口推辭了,因爲……不好說啊。
到底是因爲什麼不好說,這就值得玩味了。
寶日娜掩袖仰脖將碗中酒一飲而盡,藉此避過寶音寶丹面面相覷的眼神,畢竟有些不能在明面上說的話不需要她來點明,聰明人自然會懂得往她挖好的坑裡跳。
或許是因爲此時帳篷裡除了寶日娜並未旁人,又或許是因爲寶日娜一副智珠在握的神情震懾住了寶音寶丹,更或許是因爲寶音寶丹肖想這個地位已經肖想了太久,如今一個一步登天的機會擺在她們眼前,她們很沒有骨氣地作出了選擇——
一旦成德冊封她們爲清寧殿夫人和興慶殿夫人的旨意一下,她們就要無條件地爲寶日娜完成兩個要求,一次是寶音,一次是寶丹,這大概就是所謂的,以職謀權。
寶音寶丹大概不會想
到,寶日娜利用她們互相作對的特點,迫使她們自己就這樣輕易地將自己賣了。
……
……
這廂寶日娜正在爲自己的未來而努力着,就顯得那頭關雎殿裡符長寧活的十分愜意了。她雖然知道文襄公主最近又搞出了一個好大的幺蛾子,可反正最終的目標也不就是爲了進宮罷了,只要不打擾她的生活習慣,哪怕關雎殿外頭攪得天翻地覆也與她符長寧沒有什麼關係的。
可是寶日娜既然已經開始有所行動了,自然是要拖着她這個惟一的盟友下水的,這不,符長寧正在半躺在任由嬋衣爲她手指上重新塗抹新鮮換回來的鳳仙花汁,帳篷門簾一打,子佩就領着卓瑪進來了。
卓瑪這是第一次見到符長寧,站到她跟前的時候目光就不受控制地打量了她幾個來回,畢竟自家姐妹乾的可是個與自身關乎重要的大事,少不得要好好看看她千挑萬選選中的盟友,還沒等她回過神來,嬋衣就已經起身不着痕跡地擋住了她的視線。
嬋衣做起這個活計來可謂是越來越得心應手了,畢竟這幾個月以來第一次進關雎殿的不論是侍婢還是主子總要將黏人的目光落在符長寧身上好一會兒,這全都是拜成德一開始的高調宣示所賜,想當初在建蒙皇宮的時候,人人都是自小就學好尊卑規矩的,眼睛只能盯着地磚瞧,哪裡敢擡頭直視符長寧呢,倒是到了大重國的時候,對規矩的要求就反而越來越低,符長寧已經開始不在意了,反而是嬋衣還恪守着自小深烙在心底的規矩本分。
嬋衣微微一笑,卓瑪這才醒過神來,她一絲不苟地傳達着寶日娜的話,“我們家夫人說了,她有個從中原那裡淘換來的瓷瓶子,好看是好看,但是不知道價值怎麼樣,所以想請你過去鑑賞鑑賞。”
鑑賞瓶子。
當然,這番話是經過子佩的口裡翻譯出來的,所以符長寧怎麼聽怎麼覺得奇怪,但是大概意思符長寧還是聽懂了,無非就是請她去崇德殿逛一逛唄。
其實還有一
個符長寧不能說出口的原因,這其實是她教給寶日娜的話,因爲上次寶日娜來的時候極其隱秘並沒有多少人看見,如果這次寶日娜隨意請一請符長寧就欣然應邀的話,但凡有心人都該懷疑她們之間是不是有什麼不可言說的秘密,更別提花日殿的那個心思百般婉轉的瘸腿公主狄秋哈娜心裡要怎麼想了。
所以還是找一個看起來讓符長寧無法拒絕的理由作幌子最好,當然,至於卓瑪說的那個瓷瓶子,符長寧就真的不知道寶日娜是怎麼搞來的了,因爲就連她的關雎殿裡也是沒有這個東西的。
卓瑪看夠了人傳到了話,自然不會再繼續留下來,符長寧見卓瑪要走,下意識地輕頷首示意嬋衣去打賞,可目光一觸及嬋衣身上的胡族衣飾就打消了這個念頭。別看符長寧在關雎殿吃穿用度一應都是最好的,即便有什麼想要的東西成德都會給她找來,但是符長寧此刻真的是身無分文,一是因爲她在這裡生活根本用不着銀子,二也是成德不想給她提供一個在外的便利,只能老老實實地待在這裡。
符長寧不免自嘲想着,別看自己在胡族生活了這麼些時日,貴族女子該有的行爲禮矩她是一點也沒忘,可見她還是不適合這裡,遲早是要回到建蒙國的。
嬋衣親自送走了卓瑪,回來的時候還要問符長寧,“主子,那我們什麼時候過去?”
符長寧眼睛掃過正在帳篷一側收拾衛生的子衿子佩,抿一抿嘴轉過身就往裡側走,“快吃晚飯了,明天再去吧。”
關雎殿裡日常的晚飯,往往只有符長寧和嬋衣兩個人蔘與的,一是因爲她們確實拿這裡的食材束手無策。嬋衣至少還能做一些小點心,而符長寧是真真正正十指不沾陽春水的人,不可能指望她做出什麼能夠入口的東西;二也是因爲她們此刻有些悄悄話要說。
子衿子佩的手藝還算好,但是花樣從不翻新,對於從前一星期要求三餐菜色都不重樣的符長寧來說,晚飯又看到昨天午飯吃過的東西,就實在是沒有太大的胃口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