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側臉太像一個人!
徐飛許久未曾想起過的那個人!
但突然間他就見到了,就這樣活生生出現在自己面前?
他閉目深呼吸,甩甩頭,驅散內心亂七八糟的想法,目光再次投注過去,發現了不同,而且終於知道她爲什麼會嚴陣以待了。
在她前方十來米遠的地方,正有一頭野豬!
一叢藤蔓遮住了野豬的身體,但徐飛能看到它的頭部,還有向上翻轉的尖齒獠牙!
這是一頭雄性野豬,應該是清晨出來覓食,也許是被突然出現的她驚擾到,此刻正蓄勢待發!
野豬並不可怕,徐飛相信她能搞定。但在她身後的樹上,正有一條尖吻腹蛇從樹枝上悄悄探出身體,準備朝她發動攻擊!
這是一種性情兇猛、攻擊性極強的毒蛇,會注入溶血性的毒液,一旦被咬,傷口會大量流血,人體機體組織迅速壞死。俗稱“五步蛇”!
她全神留意麪前的野豬,顯然並不知道死神正在自己脖子後面舉起鐮刀!
呯!呯呯!
徐飛開槍了!而且是一連三槍!
他擔心橡皮子彈打不死那條蛇,多開了兩槍!
三槍打中毒蛇脖子的同一個部位,那條蛇啪嗒一聲從樹上掉了下來!
槍聲讓她轉過頭來,隨後餘光發現了掉在地上的毒蛇,嚇得往前跳了一步!
所幸那頭野豬也被徐飛的槍聲嚇到,扭頭跑掉了。
毒蛇掉在地上扭曲幾下,隨後歪着身子游走!脖子上還帶着一個凹陷進去的白色小點!
徐飛過去,她看着他,面色很平靜。
“你救了我!從哪裡搶的槍?”
徐飛看得清楚,這其實是另外一個人,比自己矮了小半個頭,五官非常協調。她的眉毛細長排列整齊,比文瑛的更好看。皮膚是健康的小麥色,眼睛較大,眼形略成梯形,並不柔和。
整個面相清新脫俗中透着一股英武勃勃之氣,如果非要和文瑛比的話,嗯,她的臉形略有幾分肖似!
還有幾分眼熟,一時想不起在哪裡見過。在哪裡呢?
徐飛細細打量她,一時忘了回答。
她很大方,半響方道:“你認識我?”
徐飛回過神來,搖搖頭:“沒見過。”
“你也中了一槍?”她道,發現了徐飛右臂上的白點。
“嗯。你也是?你中的哪兒?”徐飛沒有看見她身上有白點。
她擡起右腿,在右小腿最下方的褲腳上,有一個清晰的白印!
“呵,看來咱倆差不多。”徐飛沒話找話,“你是哪個旅的?”對方的編號是獵人012號。
她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道:“我比你強!如果是真子彈,你死了,而我還活着!不過,還是謝謝你!再見!”
她頭也不回地離開!
徐飛目送她遠去,悵然若失!
愣了愣神,徐飛慢慢跟上去。不管怎麼樣,有個炮灰在前面開路還是不錯的!他自我開解。
她很快發現了他,不過並沒有什麼理會,只顧在前面奔行。
半個小時以後,前方出現一條稍寬的小溪,水很清亮,各種鵝卵石半露在水中。溪對面是平坦的草地。
她儘量踩着水中的鵝卵石過去,在中間的時候,回身蹲了下來,開始雙手掬水,輕輕喝了一捧。
徐飛在溪邊停了一下,終於還是決定朝她過去。
他右手中握着槍,並沒有收起來的意思。
她掬水洗了臉,有一種清水出芙蓉的感覺,徐飛在她面前站住了。
“你……”徐飛欲言又止,不知該如何開口。
她頓住洗臉的動作,手中還捧着水,卻擡起頭來,仰望他,兩秒鐘,兩人目光對視。
隨後慢慢起身,半途突然將手中的水潑向徐飛!
在徐飛愣神的瞬間,她左腳踏出的同時,雙手交替迭出,極快地將徐飛手中的槍下了!
徐飛沒動。
毫無反應!
她將槍搶過來的同時,略略退後,隨後將槍在手上轉了個槍花,又將槍扔回給徐飛!問道:
“你怎麼知道我會搶你的槍?”
“呵……”徐飛笑了,陽光灑在他的臉上,非常燦爛。
“有兩個原因。”徐飛解釋道,“剛纔我打量你的時候,你忍着沒看我手中的槍,但眼神餘光卻瞟了一眼!這是你的第一個破綻。第二,你到這裡來洗臉,卻回身衝着我蹲下,將後背對向前方,作爲一個特種兵來講,這不合常理!”
“所以你故意把槍提在手中,其實早就將彈匣取下來了!”她有些氣餒,說完這話抿了抿嘴角,隨後道:
“你的槍法有點爛!每一發子彈都很寶貴,可你卻開了三槍!槍應該給我!”
徐飛:“……”
我咋給你說我三槍打的同一個地方?
“抱歉!恐怕這不可能!”
她輕哼一聲,道:“隨便吧!你還有幾發子彈?”
“兩發。”徐飛老實交待。
“兩發!”她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感覺,徐飛覺得她的兩隻眉毛快要豎起來了!眼睛變得圓潤一些,反而失去之前的鋒銳。
徐飛心中突然冒出個念頭:她發怒的樣子都這麼好看!
她叉着腰,竭力降伏心中的怒火,終於她成功了。
“一起走?”她道。
徐飛笑笑,正是求之不得呢!
想打這把槍的主意?無所謂!
“嗯好。等我一下,我先洗個臉!”徐飛將槍收入槍套,蹲下洗臉,毫無防備。
她目光落在徐飛腰間的槍套上,咬了咬嘴脣,卻沒有動手!
“對了,你叫什麼名字?”徐飛喝點水,洗了臉,邊甩手邊站起來邊問她。她顯然等得有些不耐煩了!
“獵人012!”
好吧……
“我叫徐飛。”徐飛大方地自我介紹。
“隨便叫什麼!158號,你還沒告訴我在哪裡搶的槍?”
她故意的,她就是故意的!徐飛腹誹,飛哥不生氣。
“其實在哪裡都一樣!關鍵現在槍在我這裡!”他道,其實隱約有點小失望。
“小氣!不說算了。”她轉身,率先朝溪澗另一邊奔去。
徐飛苦笑一下,快步跟上。
兩人一路爬山涉水,穿林過谷,幾乎不再說話。偶爾她會停下來,掏出小冊子查看一下方位。
每當這個時候,徐飛總是靜靜地呆着,從側面看着她,不知在想些什麼。
中午兩人摘了點野果吃,到下午4點過,來到下一處關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