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你的誇獎,奧利弗先生,我相信我還沒有您想象中的那麼偉大,或許您說的也是正確的,數百年之後,地球上已經沒有了德國中國之別,那時候的人們回過頭來再看現在的愛國主義會感到很好笑,因爲足球的名義,我應該參加世界盃;但我們沒有生活在未來,我們生活在現在,如果我加入了德國隊,我不僅僅要受到本國憤青的聲討,還要受到德國納粹主義者的排擠,這對於我的生活來說,是一個極大的潛在威脅,所以,以zì?yóu的名義,我不能加入德國隊,非常抱歉,奧利弗,我相信以德國隊的實力,即便沒有李歡,你們也能夠向冠軍發起挑戰,我也相信,我對足球的熱愛,我的能力不會因爲世界盃而變得更高,也不會因爲世界盃而變得更低。”
李歡的聲音少有的低沉而凝重,這番回答他是經過了深思熟慮的,世界盃越來越近了,放棄了這屆世界盃,李歡幾乎相當於放棄了世界盃,因爲下一屆,他已經31歲,即便他想參加世界盃,到時候廉頗老矣尚能飯否還很難說。
不過李歡相信,在這樣的環境下,參加世界盃給他帶來的困惑困擾和危險很大,天朝和德國都有一些極端分子,這些人是沒有理xìng可言的,李歡擔心這些人會給自己的生活帶來不必要的麻煩,相比較足球,李歡更加崇尚zì?yóu自在不受干擾的生活。隨着名氣、地位的提高,錢財的增加,李歡越來越感到不zì?yóu,越來越感到自己不像出國之前的那個李歡,而變成了另外一個人,一個追逐女人、名聲和金錢的俗人,因爲名聲地位和財富而失去自我也是李歡所不願意接受的。
比埃爾霍夫還想再做出努力,道:“李歡,紅軍名帥香克利說過,足球不是生死,但足球高於生死,我相信足球應該會讓所謂的憤青和納粹主義者放棄他們的成見。”
李歡再次搖頭,感慨的道:“抱歉,從心理上說,德國隊是我除了中國隊之外第一選擇的球隊,但是我不想冒這個險,實際上名聲、金錢、地位在我身上所綁束的東西已經很多了,再加上幾層束縛,我就更不再是原來的李歡了。”
比埃爾霍夫嘆了口氣,站起來道:“好吧,李歡先生,我尊重您的人格和選擇,如果貴國的國民都有您這樣的思想,你們的足球肯定不是現在的局面,我只是遺憾世界盃上缺少了您這樣的傳奇巨星。這不是您的遺憾,這是世界盃的遺憾,這更是中國的遺憾。好了,不打擾您休息了,再見!”
“歡迎下次再來做客。”
李歡把沃茨和比埃爾霍夫送出了大門,走到陽臺上,點着了一根菸,靜靜的看着遠處的夜空和燈火璀璨的倫敦夜景,浮想聯翩。從前世慘死到今生重活,從默默無聞到名噪天下,從一文不名到身登福布斯排行榜,這些都是足球所賦予他的,他充滿感恩,如果他是香克利,他肯定願意爲足球奉獻出一切,哪怕是生命,又何必在意什麼國籍,但他是李歡,他愛足球,就像他愛女人,但是女人和足球都不是他一切,名聲、地位、金錢、女人、足球,這些都應該是給人帶來zì?yóu和快樂的,如果不能,那麼這些東西都可以不要,沒有了zì?yóu和快樂,還不如重新回到原來那個住着出租屋,吃穿地攤貨,偶爾調戲一下美女的時候。
想到這裡,李歡忽然覺得開郎了很多,從慕尼黑回到倫敦的時候,李歡其實是滿腹心事,如何面對李冰的家人讓李歡非常的頭疼,而現在,李歡豁然開朗,世界上有太多的道理、真理、禮節、習俗,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信仰和堅持,誰也無法說服誰,他能做的就是對得起自己的理想和堅持,對得起自己的道理,其他人的道理他顧不了這麼多,zì?yóu自在無拘無束就是他的道理和信仰,和此相牴觸的他都可以放棄。
“想什麼呢?這麼出神,還抽菸。”
賈蕾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了李歡的家中,走在李歡的身後,伸手把煙從李歡的嘴邊摘下,扔到了街道上。
李歡沒有回頭,淡淡的道:“蕾蕾,我剛剛再次拒絕了德國隊的邀請。“賈蕾反應很平靜,道:“哦,不拒絕才是怪事,你本來就不是一個爲了足球放棄一切的人,就像你不會爲了女人而放棄一切一樣,你是個自私的傢伙。““但是你卻喜歡我這個自私的傢伙。”
“是的,因爲愛情不是犧牲,誰要求對方爲愛情而犧牲,誰的目的就很可疑。”賈蕾尖銳的道。
“你說的太絕對了,每一個人都有自己與衆不同的愛情。”李歡淡淡的說。
“愛情不是犧牲,也不是自私,是妥協,也就是相互的犧牲。”賈蕾緩和了一下口氣道。
李歡搖搖頭,“你說話和沈瑜越來越像了,希望你不要成爲第二個沈瑜。”
“成爲沈瑜又有什麼不好,我很奇怪,不參加世界盃不至於讓你鬱悶成這樣吧,我記得你早就決定了不參加世界盃。”
“我在想,如果我始終不能給你婚姻,你會離開我嗎?”李歡轉過頭望向賈蕾。
賈蕾猶豫了一下,道:“也許不會,我也不知道,你知道,我還沒有強大到當一箇中國的波伏娃,除非我一直呆在國外。”
“我不是無聊的想得到你的承諾,我只是在想,男人和女人在一起,究竟是責任還是zì?yóu,在中國應該是責任,因爲中國的大多數女人地位和收入太低,而在國外可能是zì?yóu。”李歡悠悠的道。
“你沒有事瞎琢磨這麼幹什麼,難道你退役了還想去當社會學家嗎?”賈蕾更加奇怪的道。
“因爲我需要去面對你們的家人,如果我連自己都說不服,又如何去說服別人。”
“面對你們的家人?”賈蕾嚇了一跳,道:“誰讓你去見家人了,我可不想把我父親氣死。”
“你不讓我見你的家人,不見得你的家人不想見我,我還是準備準備爲好。”李歡心情一好,又調侃起賈蕾來。
賈蕾吃了一驚,焦急的抓住李歡的胳膊,道:“怎麼了?咱們在一起被記者發現了?哪家媒體報道的?”
李歡哈哈大笑,把賈蕾摟在懷裡,道:“是《週報》的記者賈蕾報道的,你說這個女記者控告她。”
賈蕾這才知道李歡是跟她開玩笑,不禁掐了李歡一把,拍拍胸脯道:“那你瞎說什麼,嚇死我了,我父親是高血壓,還有冠狀動脈硬化,他要是知道我給你當情人,非氣死不可。”
李歡不禁搖頭,“這些都不可怕,可怕的是他是個老頑固。看起來,老頭子不去世,咱們就沒法在一起了。”
賈蕾嘆息一聲,道:“你胡說什麼,你又不能和我結婚,我這樣偷偷摸摸的跟你在一起,你還不夠佔便宜的啊,居然想氣死我們家老頭子。”
李歡默然不語。
賈蕾靜靜的把背部靠在李歡寬闊的胸膛上,幽幽的道:“不能參加世界盃也好,能夠輕輕鬆鬆的休息兩個月,都像這麼天天緊張的訓練打比賽,賺再多的錢也沒有時間去享受一下。”
賈蕾這樣一說,李歡纔想起自從3月中旬以來,因爲都是一週雙賽,他的時間幾乎全部被訓練和比賽充滿,連親生女兒都沒有來得及去看看,劉洋、任風這些鐵桿朋友也很少聯繫,每天都這樣生活,賺錢真是一件很無趣的事情。
“恩,再拼三年,到三十歲掛靴,好好享受生活,做一個有閒有錢的富家子,專門橫行霸道欺男霸女。”李歡調笑着捏了捏賈蕾的臉蛋。
賈蕾笑了笑,道:“那不僅全世界的球迷不准你退役,連非球迷也不准你退役了。”
賈蕾和李歡在陽臺上說笑了一陣,便回房休息了,誰也沒有把比埃爾霍夫的來訪放在心上。
但是幾天後,《太陽報》卻爆出了比埃爾霍夫夜訪李歡的新聞,甚至還報道了神秘美女夜晚留宿李歡家的緋聞,不過《太陽報》只給出了比埃爾霍夫的照片,而留宿李歡家中的美女卻只有一個背影。
此刻李歡和喬治婭跟《太陽報》的官司還沒有打完,這件緋聞更是起到了推波助瀾的作用,不過這個緋聞出現不到三天,一切就變得風平浪靜了,李歡和喬治婭跟《太陽報》私下和解,《太陽報》也宣稱留宿李歡家中的神秘美女是一個記者,爲的是搞一次專訪。不過兩年之後,纔有人爆料說,當時《太陽報》已經掌握了留宿美女的所有照片,只是因爲上一次夜店鬥毆事件冤枉了李歡,這次《太陽報》用留宿美女的照片和李歡達成了和解,而喬治婭沒有李歡這樣一個名人合作也沒有了狀告《太陽報》的興趣,接受道歉了事。
李歡的緋聞事件暫時告一段落,但是比埃爾霍夫夜訪李歡因爲世界盃的關係卻始終沒有消停,在李歡婉拒了德國之後,英國、法國、阿聯酋等國家再次向李歡發出邀請,後來中國足協也認爲李歡是爲了中國才拒絕了德國,也派人來和李歡聯繫,希望李歡爲中國隊效力。
不過李歡卻對中國足協派來的人避而不見,並且隨即在媒體上表態說,“拒絕德國隊的邀請不等於我想加入中國隊,因爲衆所周知的原因,加盟中國隊是害了中國足球,我認爲,我不參加世界盃比參加世界盃對足球的貢獻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