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節 冬日賞雪

天,是灰白色的,白得悽慘,白得黯然。(文學屋?www.wenxuewu.org)一片白茫茫的大漠中,一陣陣狂飆卷地的西北風夾漫天飛雪呼嘯而過,遠近橫着無數連綿起伏的白雪皚皚的丘陵。在這銀妝素裹的冰天雪地中,隱隱約約現出一點麗影:一把澄黃的木傘,一身淡雅的素裝,寒風中輕舞的衣帶,飛揚的烏髮,緩緩走近。悠揚的笛聲中,那身影漸漸清晰了起來:輕逸飄飛的柔發,冰清玉潔的面孔,楚楚動人的雙眸,婀娜多姿的倩影,再加上一個雪一樣美麗的名字……

啪,一片碩大的雪花撞到了窗玻璃上,打斷了我的思緒。時值嚴冬臘月,窗外暮雪紛飛,我手中攥着一杯熱騰騰的香濃的咖啡,倚在窗臺上,憑欄而望雪。一面欣賞着窗外的雪景,一面輕吮着杯中的咖啡,同時在腦海中繼續那奇幻美麗的畫面……

此情此景倒與《仙劍》的結局有幾分相似,只不過這雪一樣的少女的美麗掩蓋了李逍遙失意落魄的那種悽慘,只剩下了單純而潔白無暇的美而已。可與其說那少女像雪一樣美麗,倒不如說雪的本身也就像那少女一樣,美麗而不*,單純而不單調,冰冷而不徹骨。僅憑那單純的潔白,就足以勝過春桃夏荷秋菊的絢麗。

一杯咖啡已盡,口中殘留着淡淡的苦澀和濃郁的醇香。窗外,雪依然下個不停,近處的雪片都打着旋急速地下墜,而遠處的雪花卻安靜地簌簌飄落,毫不倉促,毫不張惶,是一種十分輕鬆自在的安謐靜美。

看着看着,雖說心依舊沉醉在這美妙的飄雪和那奇異的幻想中,可手不覺癢了起來。索性披上大衣,踢踏上鞋子,去外面的冰天雪地之中感受這冬日冰冷的美。

時值隆冬,天氣嚴寒,剛推開大門便有寒風拂面,冰冷刺骨。攥緊衣領,走出大門,投身飄雪之中。環顧四周,已然白雪皚皚,一切都是渾然一體的潔白,純得沒有半點雜質。仰望蒼穹,當頭片片梨花落,撲面紛紛柳絮狂,使人睜不開眼。用手掌暫時遮擋,方見天上彤雲密佈,同樣的渾然一白。但云彩卻顯得更鮮亮一些,如那藍田美玉精雕細琢而成的巨龍在互相搏擊,力量之大,足以撼動天地;聲響之巨,足以貫穿宇宙。兩條玉龍相鬥,鬥得那白玉的龍鱗都紛紛飛落,便從天上飄下了這場大雪。

冒雪前行,四處嘻遊,依舊朔風凜凜,瑞雪霏霏。山如玉簇,林似銀妝。溪流凍合,山石冰堅,都披上了一張銀狐毛皮毯;原本松篁交翠的林子現在也都變成了一根根碩大無比的棉花糖。捧起一堆雪,用力團緊,竟無法粘合在一起,可能是這*的雪花只愛獨自落寞、獨自寂寥吧,並不希望得到任何人的眷顧與稱讚,只是寂寞地飄落、漸漸的覆滿大地,爲大地送去一股暖意,僅此而已,並無其他功名利祿的奢望。這讓我想起了那句“靜以修身,儉以養德。非淡泊無以明志,非寧靜無以致遠”的那種精神。

佇立凝視空中,片片雪花成羣結隊地在空中飛舞,時而長驅飛進,時而翱翔於九天,時而冉冉上升,時而簌簌下落,往來飄忽不定,行蹤莫測,果然是冬日的精靈——純潔而美麗,活潑又文靜。

北風的怒號愈發猛烈,天空愈發慘白,雪越下越大。悠悠的羌笛聲隨風飄來,一片銀妝素裹的冰天雪地之中,留下一串深深淺淺、凌亂不堪的足印,一個孤獨的身影在艱難地跋涉,彷彿在尋覓着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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