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大半天,我們馬不停蹄,去了四個地方,一切我都很滿意,從最後一家出來,已經燈火闌珊,簡單的吃了一些晚餐,我就跟大家告辭了,周筱宇執意送我們去了機場,他在我取登機牌的時候,不知道跟高桐說了什麼,我看得出,兩個人的表情都很不悅。
安檢口,我走到周筱宇的身邊,仰頭看着他說:“宇哥,回去吧!酒會你要來。我在香港等你!”
他竟然比以往都大膽的伸手把我攬到懷裡,用力的抱了一下,然後擡手在我的頭上揉了一下,什麼都沒說,轉身對我揮了一下手,走了。
我回身看着高桐,他的表情很不爽,臭着一張臉。
我心裡到很坦然高興,憑什麼你就臭着臉,你去抱女人我還不舒服呢。
登機,我坐在座位上才疲憊的靠進座椅,他跟空姐要來了毯子,還有一杯熱奶給我,等我喝完了熱奶,放下座椅,他親手把毯子給我蓋在身上,一等艙當然不同,座位要舒適的多。我很快就在飛機的嗡鳴聲中睡去。
這一覺一直睡到他輕輕的叫我:“曼琪,醒了,到家了!精神精神,我們要降落了!”
我似乎在半夢半醒之間,漸漸的醒來,轉動了一下眸子,看了一下四周,勉強的起身,即便是起身了可還是很想再睡。
“精神一下,一會回家我們在繼續!嗯?”他半抱着把我托起來,空姐調好了座位,我發現這個空姐一直圍繞在我們的身邊,像似我們專職的空姐。
我坐起身,活動了一下僵硬的身體,頭依舊沉沉的。
“頭還痛嗎?”
“嗯!”我回了一聲,並沒有開口。
直到上了阿斌的車,我也一直都沒有說話,空氣也有些涼。
車上,高桐對我說:“我們回去瀾灣山莊好不好!”
我的心一抽!
身體一顫,回瀾灣?
不,我不想再一次灰溜溜的離開那裡。
“不!你回去吧!好好的休息一下,出差也沒有好好的休息,回去休息一下吧!”我輕聲的對他說,聲音很飄渺。
他探過身體看向我,眼裡都是莫名的情緒。
“你不回去,我能回去嗎?你說?”
我沒有在說話,車裡很安靜,車窗外的路燈散着悠黃的光暈,一盞盞的向身後劃去,夜色無垠,空氣都變得沉寂而落寞。
到了小區,我對阿斌說,“阿斌,送總裁回瀾灣山莊。”
我直接下車,頭都沒回的拿着我的東西上樓。
高桐緊緊的跟在我的身後。
我回頭看向他,“我想有獨處的時間行嗎?”
“不行!我們是夫妻,不可以分開!”他很生硬的對我說。
哈哈!夫妻?
狗屁!
對我來說,高桐像高高在上的神祇,清冷、孤高、淡漠、沉默寡言,是一個讓我想靠近又不敢靠近的存在着,愛得我小心翼翼,膽戰心驚,我都不知道什麼時候纔可以,恣肆、無憂、坦坦蕩蕩、明明白白。
可以肆無忌憚地問他的感受,問他的心情,問他任何事情,想說什麼就說了,沒有一絲一毫的顧忌。他可以有一絲煙火氣,不再是那個高高在上、不可觸碰的,霸道的君王。
而現在的高桐,依舊深沉、內斂、神秘,我不知道他的內心,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他想做什麼?他外面的一切都是一個迷,我甚至感覺自己像個傻瓜。
我很希望他不再封閉自己的內心,而是願意讓我走進,願意跟我解釋,願意耐心地跟我說心裡話。
他對人向來有防備,能保持極高的理性和洞察力。
我想走進這個內心,纔不會有間隙,纔不會被任何人離間,我現在才發現,我有太多的不瞭解他,不知道他內心深處的東西。
我甚至都不知道,他每天都做些什麼?下一步想幹嘛?他把我放在何處,從上次沒了孩子,他就沒有再提及什麼時候去辦證,我厭倦了這樣他跟在我身後守在這個小屋裡,我的寒窯蹲不下這個君王。
這讓我有一種惶恐,膽怯,甚至是患得患失,我沒有一點安全感。
我上樓開了門,走進去,他也跟了進來。
放下手裡的東西。我脫去外衣,看向高桐。
他走過來,伸手一把拉過來,我掙扎了一下,卻還是被他虜進懷裡。
“有什麼話我們好好的談,好不好,有問題你可以問!”
他緊緊的禁錮我的身體。
我的性格就是這樣的執拗,我不想問,爲什麼非要我問出來呢?爲什麼就不是他說出來呢?
問?
我能問的都是已經知道的了,還問什麼?
我不知道的呢?
我問不出來的呢?
“高桐,我不想問什麼?我沒有任何問題,我只想等待你給我答案。這根本就不是幾個問題的事情,如果你有更好的選擇,可以直接告訴我,我絕對不會胡攪蠻纏!我愛你,就希望你一切都好!希望你幸福!希望你是世界上最好的!也許很多東西我給不了你!”
他搬開我,“看着我的眼睛!”他對我命令着說。
我擡起羽睫,看向他,他的瞳孔裡全都是我,他對我說:“嚴曼琪,你聽好了!我高桐今生只會有你一個妻子!你是我的唯愛!”
我有些疑惑,我看着他,我腦海裡一直都在縈繞着那些照片,直覺告訴我,那絕對不是假的。
“我可以相信你嗎?”我無助的問。
“你必須相信!”他也看着我的眼睛。
“看着我,不許在聽信讒言,除非你真的看見,你看見我上了別人的牀,不然絕不是真的,你聽明白了沒有?”他雙手上的力度很重,讓我感覺有一絲痛:“你不笨,是對我沒有信心,我們都走這樣遠了,你還有什麼沒有信心的?嗯?”
我眉頭微蹙,不知道怎樣來回復他,因爲我不能說他說的沒有道理。
“傻瓜!”他說完把我摟緊懷裡。
“我想睡覺!今晚不洗澡了。”我輕聲的說,語氣緩和了好多有點點撒嬌的意味。我好累,前所未有的疲憊,也許還有宿酒的因數。
“嗯!好!”
他彎下腰一下把我托起來,送到牀上,我今晚不想再繼續談下去,我只想睡覺,我依舊還有飛機上飄飄忽忽的感覺。
他洗漱好後,上牀,伸出長臂將我攬在懷裡,我熟悉那種清新,向他的懷裡蹭了蹭,找到了最舒適的位置,不多時就飄然睡去。
夢裡都是那漂亮的酒會,很多人,一個美麗的女孩子在翩翩起舞,一個背影坐在那彈琴,房間裡兩個身體糾纏着,我不禁痛苦的喊着,“高桐......高桐......”我嚶嚀着,伴着低低的哭泣。
我朦朦朧朧的看到薄霧中一個白胖的寶寶在看着我笑,我跑過去,卻被一個高大熟悉的身影牽着他的小手,向遠方走去,我在後面疾步追着,好累,我跑不動,我低低的喊:“寶寶......高桐......不要......別走.....”
“曼琪,醒醒!”
半夜,我竟然發起燒來,我像似飄在棉花上,渾身軟塌塌的,忽冷忽熱,不停的呢喃着,高桐不停的摸着我的額頭,給我找了退燒藥,我吃了下去,他抱着我裹緊了被子。
“不舒服嗎?不然我們去醫院吧?好不好?”
“不,吃了藥就好了,不去醫院!”我心裡清楚,是這幾天一直休息不好,又在京城着了涼。
高桐一直陪着我,把我緊緊的摟在自己的胸前,他的溫熱的體溫傳遞給我。這樣一捂,不多時我就出了很多的汗,昏昏迷迷的又睡去。
這一次我睡的很踏實,沒有再做夢,一直睡到早上的十點。
我睜開眼睛,感覺渾身痠痛,心裡想,這酒是再不能喝了,我的天,這不是喝酒找酣,這是要命。
高桐並不在我的身邊,隱隱約約我聽到他在外面小聲的在接着電話,我聽到他說話的聲音。
被子裡好暖,讓人還依賴不想離開,我緊了緊被子。
不多時高桐回到臥室,看見我已經醒來,他笑着坐在了牀邊:“你醒了?還難受嗎?”他很溺愛的看着我,那種眼神是我熟悉的。
“嗯!渾身痠痛。”我輕輕的說:“京城有點冷。”
“要不要起來吃點粥,我買的,熱一熱就可以吃了,你不是想吃鹹蛋嗎?帶回來的鹹蛋也熱了,可以吃了!”他看着我,大手撫摸着我的臉。
那之手很柔很溫暖,真好。
“真的?”我一陣興奮,對呀宇哥給我帶了鹹蛋的,很有食慾。
“嗯!起來嗎?吃過了在睡!”他的語氣相當的柔。
“我要去畫廊的,好多事情!”我掙扎着起身,有點頭重腳輕,“你不要上班的嗎?”
“嗯!你在生病,我怎麼上班!”
“我沒事,你去公司吧!出差回來一定有好多事情要處理的,我沒事,吃了飯我會去畫廊,處理完事情就回來睡覺了。”我語氣依舊有點淡漠。
“要不你跟我說,都有什麼事情,我來給你處理。”他看着我提議,“你今天休息。”
“不用,我沒事的!”我下牀,房間裡也還是有些清冷,這個季節青州就是這樣,外面可以穿短衫,可是房間裡卻要穿長衫。
他拿過一件長袖衣服給我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