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就這樣跟着張奇不管不顧的離開了酒會,我自己認爲,這是最好的方式。
平息了酒會的安寧,也保住了我自己的尊嚴。
我不希望再給高桐帶來煩惱,與麻煩,因爲我已經看到了他看着我的眼神中的那一絲煩惱與不悅。
藉着張奇給我的臺階,我離開是最好的選擇,也是最有尊嚴的轉身。
走出帝國大廈,初秋的夜晚有些許涼,張奇脫下自己的西服披在我的肩上。拉着我上了他的車。
“奇哥......你還沒有告訴我,你怎麼回來了!”我吸吸鼻子問他。
“嗯!你不是說,我走了,就沒有人在你身邊了,就沒有人陪你吃火鍋了,就沒有人給你撐腰了,是啊,要是再有人欺負你,我不敢想,你自己會不會面對,我就回來了!”
“那你還走嗎?”
“你要不乖我就走嘍,分分鐘的事情。”
“奇哥......”我一衝動,一下子撲過去,樓住他的脖子。
張奇笑,他任由我樓着他,鼻涕一把淚一把的抽泣。
“哎!你夠了,小心你的鼻涕別沾到我身上啊,我得過幾年苦日子,再買不起這麼貴的西服了,你心痛心痛哥啊!”
我一聽他這樣說‘噗呲’一下笑了。
“又哭又笑的,精神病!”張奇罵我。“帶藥了沒有啊?”
“哎!我不是等你回來罵我的?有我這麼好看的精神病嗎?你自己說。”我的睫毛上還帶着淚花,衝他喊道,說實話,我只有跟張奇在一起的時候,纔敢這樣大呼小叫。
“沒有,真沒有!你今晚可是太漂亮了,起來,快點給我看看。”說完拿起手機,‘咔咔’拍了幾張,“艾瑪,這是美女嗎?這是熊貓。”
“給我看看。”我去拿張奇的手機,他卻手疾眼快的收了起來,“喂!這個不行,這個是我的私人財產了,醜成什麼樣也是我自己的了。看,可以,得收費,我要賺點外快。”
我只好做罷。正身坐回座位裡。
“繫好安全帶,走了,哥帶你遊車河。”說完他傾過身體給我係好安全帶。然後下一秒車子就竄了出去。
他的車技很好,車子急速在車流中穿行,路過小食街,他告訴我,“等在這,哥給你買好吃的!”
“我也去。”我躍躍欲試。
“今天不行,你的衣服不合適去那,等着就好了。”他寵溺的對我說,“一會就回來,等着。”說完一道白光,早就跑進了小食街。
不多時,他給我買了好多種我想吃的東西,又從車裡後面拿出了一條浴巾,鋪到我的身上,“吃吧!”
然後重新上車向車流裡駛去。
我一邊吃,一邊叫喊着,發泄我心中的鬱悶,也表達着張奇沒走又回來的興奮。說實話,我真的是從心底裡開心,張奇依然就是我的一棵大樹。
我偶爾會往張奇的嘴裡放吃的,我們歡叫着,慶祝着屬於我們兩個的快樂。
而後我又大聲的給張奇唱歌,他也被我感染着,興奮的尖叫,大聲的疾呼。
直到我們發泄完了心中的各種情緒,他才送我回家。
“奇哥,你怎麼知道我今天會被她們欺負?”我看着張奇問。
“豬腦都會想得到今天都會有什麼人出現。”
“謝謝你,奇哥......”
“屁話!”
到了御景觀瀾,她把我送到門口,對我說:“明天休息,好好休息,有事情給我電話,我24小時全天候。”說完,擡手給我攏了一下吹亂的頭髮。
“好的,又能看見你真好,晚安!”我刷了卡向內走去。
回到家,四周的黑暗向我襲來,讓我感覺窒息,莫名其妙的那種情緒又涌上心頭。
“爲什麼纔回來!”一個聲音從黑暗裡響起,我不禁一驚。
隨後一道強光亮起,我捂住了眼睛。
緩解了片刻,我看着坐在沙發中的高桐,此時他正用陰鷙的目光看着我。我沒有言語,脫掉腳上極其不舒服的高跟鞋,換好拖鞋向內走去。
“站住!”他被我的無視着他的態度擊怒,瞬間移至我的身邊,“我在問你話?”
“我與張奇遊車河,他帶我透口氣。”我很平靜的看向他。
“你與張奇,誰允許的?”他陰沉的發聲。
“我想我有權做我自己的主,不需要誰允許,只要我高興,我就可以跟張奇,跟李奇,跟任何人在一起。”我直視着他的眼睛。
“放肆。”高桐怒了。他的眼睛猩紅向外噴着火。
我微微的一笑,“高桐,既然你有了自己心愛的女人,良好的家事,殷實的背景,漂亮的容顏,你就應該回到你的世界去,何苦再來我的世界,我只是一個低賤的職員罷了,不勞你在費心。你的殿堂我從未想進去,請你放手。”
說完,我轉身想去樓上,回我的房間。
“我說了你是我的,我不會撒手。”他一把鉗住我。
“那是你的事!”我無意再與他爭吵,我其實早已精疲力盡。
“我的事?那怎樣可以算是我們的事?”他緊緊的鉗住我問。
“高桐,你醒醒吧,你身邊有沈蘊涵,何必再來難爲我,你只要保護好你的沈蘊涵就好了,我對你是什麼?職員而已,你理理清楚,你憑什麼跟我霸道。何來的我們。”我也怒了,我不會忘記酒會上他那絲煩惱與不悅的表情,“在你的眼裡,我只能給你帶來不快,你也保護不了我。”
“你離不開他的呵護是吧?你以爲只有他能保護你是吧?所以你就急着投到他的懷抱是吧?”高桐對着我有胡攪蠻纏起來。
我看着他,真的沒想到,他竟然能說出這樣狹隘的話。
我被他氣笑了,想都沒想對他說,“明明是你無視我的存在,明明你把我置於身邊於空氣一般,明明衆人面前你無法給我我要的尊嚴,明明是你置我於水深火熱之中,憑什麼還數落我的不是?”我伶牙俐齒的對他抗議着。
高桐顯然被我的話說到了痛處,竟然怔在原地,只是默默的注視着我。
“是,是張奇每時每刻呵護着我,是張奇可以放棄一切保護我,投進他的懷抱,有什麼不對?”
‘啪’一聲響,我的臉火燒火燎的痛,我的臉側到了一邊,向後趔趄一下,跌坐在客廳的臺階上,他的氣力實在太大了。
我眼前冒着金星,耳朵鳴響,嘴角撕裂般痛。
我緩緩的轉回頭,擡起眼睛看向高桐,或許他也被自己的舉動震懾住了,呆呆的看着我。
嘴角一行熱膩膩的東西流下來,嘴裡一股血腥味。
我擡起手,輕輕的抹了一下嘴角,慘白的手指上鮮豔的紅,在我白皙的手指上,無比的刺目。我看了好半天,我舔了一下震裂的嘴角,好痛!
疼痛,屈辱,無助,憤怒,壓抑......
一切負面的情緒一點點的向我包圍過來,我心頭一熱,我的心似被撕開了一般,我竟然被我愛到痛的男人在最無助的時候,致命一擊。
這一巴掌來的正是時候,我不在糾結了。
我用力的從地上站起來,轉身向房間走去。
“曼琪......我......”
我再沒有回頭。
高桐,你的這一巴掌,讓我清醒了。
我知道,我該怎麼做了。
我緩緩的走進房間,靠在門上,一點點的滑坐在門前,我沒有流一滴眼淚,腦袋裡一片空白。
不多時,傳來敲門聲,在我的耳邊是那樣的恍惚。
高桐,我們的一切,結束了,你已經給了我答案。
我默默的坐在那,感受着他推了推門。
我在他的眼裡就是一個垃圾,從一開始就是,他從酒會上將會的一個垃圾,我就是他掌中的玩偶,霸佔的一個物品。
他是君王,我只是個浮萍。
我的心痛到我有些顫抖,我伸出一隻手死死的壓住心房,來減輕那種撕心裂肺的疼痛。
我不知道我何以陷得這樣深。以至於把自己給傷了。
臉上火辣辣的痛提示我,在這裡我沒有尊嚴,我應該回到屬於我的尊嚴中去。
我不知道坐了多久,直到自己僵硬麻木,我爬着站起身來,脫去身上昂貴的禮服,撫平,掛回衣櫥中。
我要回到我的世界中去,這裡不屬於我。
洗去臉上精緻的妝容,我的戲該落幕了。看着鏡子中慘白的臉,一側已經紅腫不堪,我的臉不知道招誰惹誰,就沒有好過,新傷接着舊傷。
坐在牀上,我拿出電話,撥了一個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