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來之前才聽說,那兩位王爺竟私自救了通敵叛國的罪臣之女!”
“這可是真的?”
“那可是誅連的死罪啊!這二位王爺可是有異心?竟敢去救通敵叛國的罪臣之女!?”
“罪臣之女也就罷了,偏偏是通敵叛國的罪臣!這二位王爺的居心何在!?”
那些話,如同一道道驚雷,毫不留情的炸響在她的耳邊。
夙煙只覺得腦袋一陣嗡嗡的響,而後,五皇子身邊的太監已經先一步走了出去,昭告着他們家主子到來的意味。
沈淳煜此時自然是沒有心思去管夙煙,到了這裡便不由自主的衝了進去。
夙煙手腳冰涼,一時說不出話來,更是跟不上五皇子的腳步,只得木木的站在原地,進也不是退也不是。此時此刻,她覺得自己就是水上的一塊浮萍,無依無靠,連一個重點都沒有,只有無邊無際的冷。
突地,她的手臂被人捉住,竟是同時有兩個人一左一右拉住了自己的手臂,並且同時微微用力,似乎是在給予自己力量。
她直覺的先看向了自己的右邊,陸靖然陰沉的臉出現在自己的視線之中,渾身都散發出駭人的震懾力,看向自己的眼神卻依舊溫和,只是稍稍帶了些許類似擔憂的情緒,他眼神溫和的看着自己,口中卻道:“若有人對本王有話要說,此時便當着本王的面說,在背後議人長短,可不是君子所爲!”
夙煙不自覺的伸手扯了扯陸靖然的袖子,示意他不要如此強勢。
然而,另外一邊的手臂卻在同時拉了拉她,夙煙回頭,又對上衛楚淺笑的眸子,他的眉毛一挑,夙煙便又看到了前方的王爺陸黎。
下一刻,陸黎便已經站出來打圓場了:“瑞王年輕,而且脾氣暴躁,是本王教導無方,本王給衆位大人致歉了。”
“但無論如何,此刻並不是議論我們王府的時候,先皇加盟,我們還是先看看先皇有沒有遺詔纔是正事。王府的事情,自有新皇會管,衆人大人不必擔憂。”
陸黎的神色自然也好不到哪裡去,只是他卻
依然儘量柔和了語氣,耐心的跟這些人解釋,也不爲自己辯白,只一心關心着國家的大事兒,不少人就此閉嘴,再也說不出什麼異議來。少數人還想說話,可看了周圍的人也都跟着閉了嘴,畢竟,誰也不想在這個緊要關頭鬧出什麼事兒來。
衛楚的笑意更甚,夙煙也明白過來,心情微微放鬆。
原來這兩人,不過是分工明確,一個人唱白臉,一個人唱紅臉,無比默契的演了一出雙簧而已。
陸靖然繼續扮演那個令人膽怯的角色,沒有反駁兄長的話,卻也沒有給任何一個人好臉色看,拉了夙煙便朝着裡面走了。
衛楚自然而然的留在了殿外,而夙煙與陸靖然剛要進門的時候,旬塵恰好從裡面走了出來,夙煙看了看旬塵,又眼神古怪的看了一眼衛楚。只是陸靖然沒有注意,他只是問:“皇上可有遺詔?”
旬塵搖頭:“不知道,皇上的貼身公公不見了!”
“不見了?”
“是!”旬塵定定的點頭,接着道:“從皇上駕崩報出喪訊之後便不見了,所以,沒人知道有沒有遺詔。”
沒有遺詔的話,對於他們來說,可絕對不是一件好事兒。
陸靖然只稍稍思索了一下,正要開口,陸黎卻已經趕了上來,篤定的說道:“一定有遺詔!”“對!”陸黎的話音剛落,陸靖然就接了上去:“否則,皇上的貼身公公也不必不見。”
夙煙聽了心中又是一陣悲嗆,明明有遺詔,卻偏偏要讓人這樣着急。爲的,恐怕就是要看看誰有本事壓住這一場紛亂吧?而且那遺詔,恐怕也都是雙份兒的。
那個人,竟然連死了,也還是將一切都算計了進去,包括自己的兒子!
她不由得後退,掙脫陸靖然的手,低聲道:“我去外面,跟衛楚站在一起等你們。”說罷,她便立即扭頭離開,腳步堅定的不容任何人阻止。
陸靖然張了張嘴,最終卻是由着她離開了。
她從一開始對那個剛剛死去不久的皇帝就沒有什麼好感,可是,卻不想這人竟能讓人厭惡至此!
一次又一次的算計着自己的至親,一次又一次的試探、打壓,說他冷血無情都是擡舉他了!
這樣的人,能少見一次就是自己的福氣了!
夙煙一邊憤憤的想着,一邊朝着衛楚所站的方向走過去,腦海中突然浮現出那幾位皇子,還有宜貴妃的樣子,突然就覺得他們都是那樣的悲哀。除了四皇子一直被無視之外,其他幾位皇子都還算被那人器重着,可到頭來,卻只是一場骨肉之間的比拼和利用而已!怎能讓人不寒心!?
衛楚見她似乎又在想些什麼,輕嘆一聲迎了上去,低聲道:“快些走出這些人的視線吧,他們都快把你用目光分食了。”
夙煙哼了一聲,很是不想理睬那些人,跟着衛楚就走,可纔剛剛走出幾步的距離,便被人攔住了去路,來人是一位看起來像是五十歲左右的朝臣,身形微胖卻一點兒也沒有他這個年紀和身材該有的親和力,那雙眼睛像是撲捉獵物時的禿鷹,銳利的讓人不敢直視。
“你可就是英王收養的人?”
“是。”夙煙微微福身,卻並未行大禮,而且面色淡然,根本沒有多看這人一眼。
那人的眼神似乎又戴上了一把更爲鋒利的刀子,直直的射向夙煙:“那麼,你爲何會身着宮女的服制?”
夙煙心中一寒,她竟是把這個忘了!
她終於擡起頭來直視面前的人,面色平靜,可心中卻早已又是惱怒又是着急的,這人分明是要故意爲難自己,而她又偏偏根本不知道這人是誰,怎能讓她不着急?
那人見夙煙擡頭起來與自己對視,眼睛微微眯了一下,似乎有些吃驚,沒有料到夙煙竟然敢和自己這樣對視。而且,面無懼色,就連眼中也是一派從容。
他自然也不會懼怕於一個小丫頭,即便她似乎有幾分膽識:“難道王府不僅是兩位王爺可以隨意進宮,府裡的人要進宮,只消換身衣服就可以私自進宮了?”
衛楚眼神微動,正要開口,卻瞥見衆大臣的臉色又變了變,心中又是一凜,是誰能讓衆大臣在這樣的情形之下還能再變了臉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