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少卿站在那裡,聽着蘇意年的話自己都笑了。
心裡像是被凌遲着,凌遲着他的不能,但他不能讓夏溫暖離開他,他做不到沒有夏溫暖。
他機械的跟上蘇意年,看着淚痕還在的夏溫暖淺笑着,看着蘇然然殷勤的夾菜。
“夏溫暖。”墨少卿盯着夏溫暖的臉,臉色因爲發燒而泛起紅色。
“墨先生快吃吧,蘇先生做的飯菜很好吃。”夏溫暖給蘇然然夾菜,平靜的說着。
蘇然然看到夏溫暖對墨少卿的冷淡,挑釁的對着墨少卿一笑,蠕動着脣無聲的說,‘溫暖阿姨只會嫁給我爸爸。’
說完就低頭認真的挑着碗裡的菜,將蘇意年和夏溫暖夾的菜拌到一起,蘇然然纔開心的吃起來。
“你是我的。”墨少卿盯着夏溫暖認真的說。
夏溫暖笑了笑,小手支着腦袋“墨先生是燒糊塗了?我是我自己的。”
“怕蘇意年嫌棄你?”墨少卿嘲笑着,抓向夏溫暖的手。
只有墨少卿知道他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整個心都想被掏空一樣,但是他不能讓他的暖兒看到。
他會保護暖兒,會讓他的暖兒堂堂正正的和他在一起。
蘇意年將筷子放好,微笑着接過墨少卿的話,“我怎麼會嫌棄溫暖,就怕溫暖嫌棄我纔是。”
一直看着他們的蘇然然恨不得吶喊,爸爸你是好樣的,就要這樣纔可以贏得溫暖阿姨。
夏溫暖微笑着搖了搖頭,自信的笑着,“有什麼嫌棄的?都一樣是有孩子的人。”
她換了個姿勢看着墨少卿,明明笑的自信,心裡卻一抽一抽的疼。那是她孩子的父親,那也是藤堂玲子的未婚夫。
不對,現在該說是老公纔對。
簡單的對話,落在墨少卿的耳朵裡卻變了味道。
“你以爲蘇意年可以保護你?”墨少卿靠近着夏溫暖,不屑的語氣讓夏溫暖一怔。
墨少卿盯着夏溫暖,身體因爲冷風的吹動而輕抖,像是一隻可憐的幼獸。
明明需要幫助,還不斷地亮出獠牙。
“他保護不了,你也不能。墨先生,別說你不記得。”夏溫暖將碗筷收起,不在和墨少卿爭辯。
夏溫暖的話就像是一顆石子,落水後,漣漪四起。
“那麼就恨我。”墨少卿吼着,身體因爲急促的起來而搖晃着。
“墨先生,你的高燒還沒退?”折返而歸的夏溫暖看着墨少卿,快步拉下墨少卿的身體。
小手貼上墨少卿的額頭,滾燙的溫度傳入身體,連帶着夏溫暖都以爲自己病了。
“蘇雲暮有留下退燒藥,我去拿。”蘇意年拍了拍夏溫暖,轉身去取了。
蘇然然看着走開的蘇意年,快速的跑到了夏溫暖身邊,偷偷的對着墨少卿一頓猛瞪。
還聽話的詢問夏溫暖有沒有什麼她可以做的。
“溫暖。”蘇意年將退燒藥遞給夏溫暖,站在了夏溫暖的身邊。
蘇然然也將水端了過來,放到了夏溫暖觸手可及的地方,乖巧的蹲在了夏溫暖和蘇意年的中間。
夏溫暖揉了揉
蘇然然的頭,將藥打開遞給了墨少卿,“吃吧。會好受一點。”
“夏溫暖你還真是虛僞。”墨少卿的大手揚起,退燒藥就撒了一地。
夏溫暖看着地上格外醒目的藥粒,伸手打開了新的退燒藥,在一次遞到了墨少卿的面前。
墨少卿看着那隻熟悉的小手,將大手再次擡起想要打落藥粒,夏溫暖的手就收了回去。
“別讓我認爲自己重要,這樣的虛僞讓我更想毀了你。”墨少卿瞪着夏溫暖,陰沉的臉上滿是狠厲。
蘇意年看着夏溫暖的樣子,拿過藥就強灌入墨少卿的嘴裡。
想要動着身體推開,墨少卿才發現自己的身體已經高燒到無力,推不開蘇意年的手。
蘇意年看墨少卿吃下去藥,轉頭去找夏溫暖,才發現房間裡只有他和墨少卿。
“溫暖?”蘇意年站起,聲音帶着淡然。
“怎麼了嗎?蘇先生。”夏溫暖從臥室出來,手中拿着一件長外套,身後跟着蘇然然。
看到夏溫暖和蘇然然還在房間,蘇意年笑了笑表示沒事。
夏溫暖點了點頭算是迴應了蘇意年,將手中的衣服給墨少卿蓋好,墨少卿就從衣服中挪出自己。
嘆了一口氣,用衣服將墨少卿包緊一些。
墨少卿盯着她的臉,冷漠而刻薄,“你又不是我什麼人,憑什麼管我?”
夏溫暖的手一頓,眼睛盯着墨少卿,“就憑我留下了你。”
“爲了什麼留下,你自己不清楚嗎?”墨少卿眨了眨眼睛,臉上的表情耐人尋味,“我從來沒有見過比你更虛僞的女人了,夏溫暖。”
夏溫暖知道墨少卿在說的是別的男的無法滿足她,她才留下墨少卿。
但是她不想計較他的侮辱,只想留下墨少卿,不論墨少卿在說什麼。
“蘇先生,謝謝你之前答應來住,但是現在不用了。”夏溫暖的感覺自己長舒了一口氣。
蘇意年點了點頭,風輕雲淡的說着“好。”
像是之前表白的不是他,打電話的也不是他一樣。
“溫暖阿姨,留一個陌生人多不安全呀,讓我爸爸在這裡住,你去陪我好不好?”蘇然然抱着夏溫暖的手臂撒嬌,可愛的小臉滿是希翼。
“然然乖,明天再來溫暖阿姨家玩。”夏溫暖眨了眨眼睛,像是一個大孩子。
蘇意年聽完夏溫暖的話也不在多留,拉着剛要開口的蘇然然就離開了。
房間裡只剩下她和墨少卿,她看向墨少卿,黑色的眼睛裡帶着滿滿的冷漠。
她將衣裳再次蓋好,也不看墨少卿一眼,就去收拾桌子了,像是這房間裡只有她一個人一樣。
就在她忙碌的時候,她身後的墨少卿整個眼神都是溫柔的,跟隨着她一直移動。
墨少卿想要喊‘暖兒’但是又怕打破了這份美好的寧靜,好幾次的張嘴,都沒有發出一絲聲音。
收拾完的夏溫暖將收好的畫稿拿出,在臺燈下不斷地勾畫着。
她畫的認真,完全沒有注意到身後站立着的人,在看着她畫,還一副沉思的樣子。
終於夏溫暖
畫完了一張,還沒來得及收起而後就傳來了熟悉的聲音。
“很漂亮。”墨少卿拿起稿紙,細心地觀察着,像是在看十幾億的案子一樣認真。
直到腦海中確認了一個念頭,纔將稿紙放下。
見稿紙被放下,夏溫暖的手貼上墨少卿的額頭,感覺着傳來的溫度,並不熱應該是退燒了。
“你在外面睡一下,明天杜昕就會接你回去。”夏溫暖背對着墨少卿,收起了畫好的稿紙。
墨少卿的眼睛一暗,長臂抱住夏溫暖的腰“那麼簡陋怎麼睡?”
小手掰着腰間的大手,倔強的昂起臉“簡陋你就去車裡睡!”
她是不可能讓自己去那上面睡得,一旦受寒,肚子裡的孩子就會被傷害。
“那牀呢?”墨少卿的臉色冷漠,手臂收得更緊。像是要將夏溫暖攔腰折斷一般。
“我睡。”夏溫暖倔強的回答,不知怎麼就想到了藤堂玲子,想到了墨少卿在今天結婚。
小臉瞬間陰沉下來,連身後的墨少卿也感覺到了那股疏離,想要扳過夏溫暖的身體,又不能讓夏溫暖看到他現在的柔情。
抱着懷念已久的身體,墨少卿的睏意不斷襲來,“睡吧,暖兒。”
夏溫暖感覺到肩上一沉,知道墨少卿是真的困了,小手摸在肚子上朝着門外挪去。
“你想去哪裡?”墨少卿的聲音在耳旁傳來,熱熱的氣息讓她發癢。
她沒有回答,只是移動着,墨少卿的臉色陰沉的扳過夏溫暖的身體,對上那張倔強的小臉。
夏溫暖的小手毫不留情的將板正的手打落,盯着墨少卿的臉淺笑了起來。
墨少卿的心一下被提了起來,澀澀的喉嚨發不出聲音,只能看着夏溫暖對着他笑,很燦爛的笑。
“墨先生既然認爲外面簡陋就睡牀。”夏溫暖再次轉身,並未回答墨少卿的問題。
只是,墨少卿已經聽出夏溫暖是要出去睡。
快步擋住夏溫暖的去路,墨少卿居高臨下的俯視着夏溫暖的小腹,表情狠厲。
“你就這麼不愛自己?”墨少卿說的話有着咬牙切齒的味道,拉長的影子籠下了夏溫暖的身體。
夏溫暖看着墨少卿,淺笑着的樣子沒有絲毫改變,只是夏溫暖自己知道心疼的呼吸都痛。
小手收緊又鬆開,夏溫暖嘲諷,“墨先生身份高貴受不了簡陋,我自己去還不可以?”
夏溫暖的話說完,身邊的墨少卿氣息一下子冷了起來,她只好撇開頭不去看。
墨少卿在夏溫暖撇開頭後眼睛裡是深不見底的柔情,還有隱忍的心疼。
他恨自己抵抗不了墨霖絕,只能在這種地方來見他的暖兒,像是洪水一樣的自責如同水銀一般灌進墨少卿的身體。
“夏溫暖。”墨少卿叫着,用力的將她擁入懷中。
她璀璨的笑一頓,又再次展開,像是山間的小雛菊。
用力的推開墨少卿,夏溫暖走了出去,沒有回頭,沒有話語。
墨少卿呆呆的看着夏溫暖的背影,不知爲什麼,像是被拋棄了一樣孤獨。拉扯的他胸腔悶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