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3】拒絕

吳正淳想追晏子?

史慕青驚訝的眼神看了看站在門口的那哥倆。說周帥哥想追晏子還差不多。因爲周司晨和晏子年紀比較相近,吳正淳的年紀,都可以大上晏子一輪了。

可是人家周帥哥反而對晏子沒有興趣。能對晏子感興趣的,都是些有錢有勢的男人。可見男人都是有自知之明的。

吳正淳啪一聲,垂下腦袋,那手打在周司晨肩頭上,只差一把淚兒唰下來:週週,你把我害死了。

事兒還沒有一撇,現在,都要被人當作他老人想追小朋友。

其實,人家真沒有這麼想。因爲晏子那樣貌氣質,怎麼看,都是大戶人家的女子,都是要嫁給富豪或是了不起的男人的。

吳正淳的年紀大些,在他們看來,好像也不是很大,最少不是老頭子,何況男人事業有成的時候,要到吳正淳這個年紀是需要的。

護士都嘟囔了一句:“不差啊。”

意思是,像晏子,是該嫁吳正淳這樣的男人,吳正淳也配得上晏子,郎才女貌,兩人都是高級知識分子,吳正淳是國際上小有名氣的腦科專家,怎麼配不起晏子了。晏子嫁富豪富二代,真不如嫁吳正淳。可能是同一個醫院的,偏心吳正淳都說不定。

史慕青突然感覺這一摔,世界再次變樣了。

她不知道的是,現在外面的人,不知道吳正淳要追晏子的,卻是都把她掛在嘴頭上,作爲八卦第一條議論。只因剛纔,陸同學威風凜凜把她一路抱過來的趨勢,任誰都不可能不瞎想他們兩人之間有某種關係。

晏子站在走廊裡頭也是想,這陸徵自從上次去到史家以後,分明是想追史慕青,這點幾乎是不用質疑的了。

史慕青卻不這樣想。陸徵不過是因爲猜到了她是彤彤,纔對她好的。君爺的兒子是由於對她小時候愧疚,說不定是想幫他爸還人情債。

房內房外,議論聲亂七八糟的起伏,周司晨拍了拍額頭,深感這個世界真亂。

周帥哥深深嘆一口氣後,對吳正淳說:“她在外面,你還想送她回家嗎?”

吳正淳擡頭看他一眼:“你這話故意問的?你是不是我兄弟?”

“淳哥,我只是實話實說,這屋裡的人知道,可她站在外面不知道。”

原來如此。吳正淳重現拉了拉領口的領帶,恢復精神:“我這就問問她回家不回家。”

周司晨連忙一把拉住他:“你瘋了嗎?我不是和你說過嗎?你這樣問她肯定沒有戲。”

事實證明,周帥哥錯了。邏輯上推算的話,周帥哥號稱第一是不會錯的。只是人的腦袋和感情回溝,人家吳正淳比他研究的年份多了好多年,終究是略勝一籌。吳正淳只是不管三七二十一,反正問一句人家不去他也當習以爲常,因爲本想着晏子不會答應的,都是被周帥哥的話打擊的。沒想到,隨意一口拉開了房門問了句:“我回去時要路過史家,宋小姐,你要不要搭順風車?”

晏子像是沒有多想,回頭看了看吳正淳:“吳教授,你順風車?”

“是。”

“好。剛好我要路過藥店買東西,想找個醫生朋友給開開藥,你能幫這個忙嗎?”

這樣,吳正淳成功搭訕上了晏子。

周司晨傻站在那兒已經說不出一句話來,在他看來,這個世界奇妙無比。

應說人家晏子本來就比同齡人要整整成熟上一輪不止。誰讓晏子幹記者這行的,而且從小跟着舅舅接觸的大人物多,早就老氣橫秋的氣勢了。吳正淳在她眼裡,反而像小兒科一樣。

後來史慕青聽晏子說,才知道人家晏子,早在吳正淳上回去史家時都可以發現人家吳教授對她這個小朋友懷了興趣。

晏子這個聰明厲害的女性,就此藉機說:“我看他是教授,儀表堂堂,很有修養,只是某些性格怪了些,不知道是不是由於是天才的緣故。反正,我舅舅說了,找男人只要找的不是比我舅舅年紀大的,都可以接受。”

也就是說,女方的家長,也都早料到晏子找男人的口味。讓晏子找個同齡的男生談戀愛,真是委屈晏子那高大上的腦袋了。同齡男生在晏子的眼裡肯定只有不到三歲的年紀,活像幼兒園裡的幼兒男。只要想想吳正淳在晏子眼裡不過也是個小男孩的年紀,都可以推算出晏子的腦袋是怎麼看男人年紀的。

晏子不喜歡富豪,不喜歡舅舅介紹的富二代,多少是因爲自己父親是戴眼鏡的知識分子所影響。晏子喜歡父親,所以,選擇男人上,儘量一樣往技術男的層次上靠攏。

史慕青夜晚和晏子在醫院裡打電話時,聽晏子談天說地,說了今天坐了吳正淳的順風車回家,才知道吳正淳這個年紀,恐怕比她晏子想象的還要小一些。

吳正淳除了搞研究,真的是對世界上的事都幾乎不知情。

晏子邊說邊捂着嘴笑道:“你知不知道他怎麼說人家美利堅總統女兒的?”

“怎麼說?”史慕青正好奇。

“他說,人家的腦子裡,迴路不見得和美利堅總統女兒這個稱號配得上。”

史慕青腦袋裡頓時當了機,是被雷劈了。吳正淳也就算了,誰不知道天才都是怪人,但是,聽了這種能讓人聯想起開腦手術的反胃作嘔的話,晏子聽完居然沒有一點反應能哈哈大笑,足以說明這一男一女可以是絕配了。

“我被你劈了。”史慕青告訴晏子。

晏子百無聊賴地說:“哦,我問他是不是喜歡看恐怖電影,其實是想對他說,我本人就很喜歡生化危機。”

史慕青只能是乾笑一串,烏鴉在天上飛。

說完笑話,說回正事兒,晏子老老實實地說:“爺爺奶奶我沒有告訴他們。想着你回來自己告訴他們。你明天是不是不能回來了?”

吳正淳等人被她這一摔,嚇怕了,不准她回家,生怕她路上出車禍。

“嗯。”

晏子一絲着急:“你真答應他動手術嗎?要不,我再試探下他。反正,他現在都要聽我的。”

史慕青對於這點,必須警告下晏子,人家吳正淳千萬別小看了,道:“吳教授或許心腸好,性格幼稚點,可是,人家到底是有些本事的人,何況是研究人類大腦的,能不精明嗎?你千萬別聰明被聰明誤了。”

晏子在對面笑聲連連,像是笑岔氣的說着不會不會,憑他那個樣,想制服她晏子除非從幼兒園趕緊一躍升到大學。

不是學醫的,不太懂學醫的人。史慕青嘆聲氣,話說到這兒,算是都說盡了,晏子能不能體會,都要靠晏子自己了。學醫的人,其實表面看起來是那樣,心底裡像海底針,因爲是搞研究的,必須比常人多幾個彎曲想事情。像吳正淳這種人,小事兒都大大咧咧的,遇到大事兒,肯定不用說,是很正經的,否則怎能有這樣的成就。

晏子這個傾世美女PK科學怪人,能幾回合贏數,還難說。

晚上,陸徵留在醫院裡值夜班。周帥哥也在,上了ICU查看手術病人之後,下樓來看她。

“怎樣,頭暈不暈?要不要我買瓶牛奶給你喝。買娃哈哈牛奶這點錢,你周師兄的錢包裡還是能拿出來的。”周帥哥站在她頭頂上,對她像是一本正經地詢問。

史慕青嘖一聲,知道周帥哥對待她永遠是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說:“牛奶不用了。你忙嗎?”

“想和我聊天?”周帥哥佯作像繁忙的內閣大臣,左手攏了攏右手腋下夾着的病歷本,問,“什麼話要說就說吧。現在這裡沒人,想和我表白也行。”

“你需要有人對你表白嗎?”史慕青直噴他一臉唾沫。

周司晨拿手擦擦臉上,見屋裡沒人,也就拉了把椅子在她牀邊坐下了。他這是好心好意哄她,把她當成住院的三歲小朋友對待了。

史慕青不是不知道他心思,說:“周司晨,有沒有人說你說笑話其實很冷。”

“冷嗎?”周司晨不以爲然,他自我感覺挺好,最少聽了笑話的人不是沒有反應。

“說冷不太準確,是很蠢。”

周司晨聽到這話眯了英秀的眼珠子,把手伸出來摸下她額頭是不是發燒了:“史慕青,你這一摔,性格又變了,惡劣了不少。”

史慕青閉上了嘴巴。論做以前,她肯定對他說不出來這樣直接的話,是因爲已經向他們攤牌了嗎?

“我是想問你。”史慕青說,“你當時怎麼救的我?爲什麼救我?救了我後爲什麼把我交給其他人?你們和那些人熟悉嗎?”

沒想到她留他下來是問這個,他本以爲她多少會擔心下自己的手術會怎麼進行,到時候會不會有生命危險。結果她一個心思只想着追尋兇手。周司晨其實很不想回答她這些問題,心頭哪兒複雜着。

史慕青見他沒有回答,只好誘導着對他說:“我記得,那時候救了我的人,好像不止你,和吳教授,還有一個人,你是叫他爸是不是?”

周司晨一愣,她竟然對溫世軒有印象。他可是絕對不想把家人牽扯進這件事的,警惕的目光掃到她臉上。

注意到他眼神,史慕青感覺自己的直覺對了,繼續往下說:“你知道嗎?以前我和我媽在燕京的時候,住在那家人家裡時,剛好遇到過一個阿姨。那個阿姨姓周,是個律師。剛好,我後來聽晏子說,說你媽是個大律師,名字,年齡,剛好和我印象裡這個姓周的阿姨對得上號。是不是,很湊巧,你媽媽是我多少年前已經認識的人?”

周司晨根本沒有想到她會說出這樣的話,眯成了弧線的眼睛看着她:“你說什麼?”

“你不是姓周,你媽媽姓周,你應該和你爸一樣,姓溫。我知道你家裡人,你姐姐,住在這個病區裡。那天主任查房時差點走錯病房之後,我才知道的。”史慕青一個字一個字對他說,“你知不知道,我以前住的那家人姓什麼的?”

最後面那句話,幾乎可以脫口而出的答案了,讓周司晨深深地吸上口氣,手掌按着桌面:“你住在陸同學家裡?”

“周司晨,你真的很聰明。”

她朝他豎起的大拇指,被他嚴厲的眼神一掃而過,伸出的手直接打掉她的手指,只差沒有對她吼:這事兒好玩嗎?

一點都不好玩。

史慕青現在終於明白他爲什麼經常偷看陸徵了,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不要小看她當時在君爺家裡只有三歲大,實際上,心細如髮的她雖然不愛說話,很多大人做的事說的話,都被她那雙小小的眼睛記在心裡了。貌似,陸家與溫家關係不好。當年,周玉爲這事兒對白露姐姐算是吐過了不少苦水。

“你們家和陸家關係不怎麼樣。”

聽到她這句話,周司晨心裡想冷笑。豈止是不怎樣,是很不怎樣。君爺把他家他爸,當成這輩子勢不兩立的敵人看待。

“那你知道不知道,我和我媽出事的時候,是因爲陸家把我們從燕京送出來的路上——”

這一刻,史慕青平靜的聲音,卻像是一盆冷水澆到了他腦袋上。他像是不可思議地掃過她臉上,很快的,他眯緊了眼睛:“你和我說這些話,是想怎樣?認爲我和你有共同的敵人嗎?”

史慕青正想着是不是該就此翻牌。

周司晨忽的,在她面前站了起來,英俊的臉龐像是暴風驟雨的前兆,她之前說的那些事兒,包括陸家與溫家的事兒,都沒有讓他這般生氣。他是快被她這些話背後的企圖給氣炸了。砰的一下,他那巴掌打在了牀頭桌上。

史慕青着實被他的怒火驚了一下,直直地看着他的怒臉。

“我告訴你,史慕青。不要以爲吳教授答應你了,你可以得意了。我本人,從來不答應這事兒。這事根本就是不能做的事!因爲我是個醫生,對你負責任的醫生。你想找兇手報復誰都好,不要把我扯到一塊兒,我周司晨不是你想象中那種失去理智的復仇者。你經歷的事兒太少了,不過就是個小女孩。我看你這麼多年的米飯都是白吃了!纔會腦袋發瘋了以爲你說那些話以後,我會幫你做這種事,這種讓你會死的手術,你瘋了,我沒有瘋。我當醫生是爲了當醫生。你自己問問你自己這麼多年讀醫是爲啥了,就爲了讓你自己死嗎?”

周帥哥那眼神,真是隻差一巴掌掃她臉上把她打醒。

史慕青和他對着眼神,她做的全都相反了嗎?

他猛的轉過身,想必真是怕自己一怒起來把手打到她臉上,直線走出了病房。砰,甩上房門。

揪着衣領子,像是揪着自己糾結的心一樣。原來,她和他家有着幾乎一樣的傷痛。他可以想象她爲什麼和她的家人會被送出燕京。這種事兒,其實也只有君爺做的出來。倘若他沒有記錯的話,那個時候,剛好是君爺的老婆出事的時候。

那個男人,果然是,只要爲了私己的利益,什麼人都可以犧牲掉。包括對她和她家人。

這也是,爲什麼他當初非要救她不可的緣故嗎?

看起來是這樣的沒錯了。

這是她和他之間的緣分,天註定的。

周司晨吸上深深的一口氣之後,直線向前,大步邁開走了。

陸徵在值班室裡,一臉的複雜。對着電腦,他都找不到自己在哪裡的感覺。

他是穿越了時空去了很多年前嗎?那時候,他們和洛洛在一起,三個人多快樂,吃着他爸爸給他們做的水果泥,吃到滿嘴巴都是水果汁,狼狽得像兩隻小花貓。他媽媽和她媽媽一起回來的時候看見他們兩個,一塊兒笑的多開心。

那時候的時光多麼的快樂,真正無憂無慮的童年。小孩子什麼都不懂真好。長大了,才知道,小時候的孩子,其實都是把自己置身放在了象牙塔裡,小腦袋裡只有烏托邦的情節。

爲什麼後來會發生那樣的意外?

他也想不通。

一場意外,改變了太多人的命運了,不止他們一家三口。

他表哥白小璐,爲了贖罪,放棄了音樂這條路,開始走上了經商的道路。爲的,也只是籌備研究資金。像現在吳正淳做研究尋找的投資商,其中第一個正是白小璐的公司。因爲白小璐認爲,連他爸和君爺都救不了姑姑,如果他們兩家人全部都是去讀醫,究竟能不能救到白露都難說。所以,在他很小的時候白小璐和他勾起了手指頭:徵徵,表哥會賺很多很多的錢,這些錢,都是救你媽媽用的。你好好讀醫,表哥給你找很多優秀的同伴,然後,你們一塊救你媽媽,要多少錢都沒有關係,表哥都賺給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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