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彤彤,我會把它擺在我的牀頭的。對了,我送你什麼作爲回送的禮物好呢?”
雖然,妹妹送的這個小熊,不是泰迪,不是爸爸送給表哥表姐的高貴的泰迪熊,有點廉價,但是,包子喜歡,包子很感動。
多好的妹妹。
“嗯。”彤彤點點西瓜頭,“哥哥之前說,說你爸爸送給你表哥表姐小熊你沒有,我送哥哥,哥哥不用傷心。”
“送我?”包子吃驚。
彤彤將小熊塞進了包子哥手裡,說:“送給哥哥的。”
小包子這個小帥哥嘴巴真甜,本來要逗包子哥的妹妹,瞬間紅了小臉蛋兒。
包子被迫看了眼妹妹和妹妹手裡的小熊,注意力很快被轉移走了,說:“小熊沒有你好看。”
彤彤的西瓜頭,怎麼看怎麼可愛。
包子氣呼呼的時候,彤彤走過來,拿着自己的小玩具熊,給包子哥看,逗包子哥說:“徵徵哥,你看這隻小熊是不是像我?”
“是,你這話說的對。”陸夫人挺感慨的,孩子養到大,總歸,都不是屬於自己的。
“徵徵年紀其實還小,這個年紀,纏着他爸媽很正常。”陸爸說着偷偷看一眼還在生悶氣的孫子,“等他再長大一些,要談戀愛了,有自己女朋友了,到時候,你讓他纏他父母,不可能的了。”
自己這個孫子,真是聰明過頭了。
“也是,平常,他爸爸媽媽,是有點冷待他了。我算是看明白了,不然,他怎麼會纏着他姥爺?”陸夫人之前,還挺妒忌白建業的,因爲白建業一來馬上搶走了孫子的心,可是後來,她是看明白了,人家包子是因爲知道爸媽擔心姥爺,所以纏着姥爺可以引起爸媽的注意力。
陸爸爲賭氣的小包子說話:“徵徵一直都很懂事的,他這只是一時鬧脾氣。”
陸夫人就此對陸爸說:“你看看,是不是,如果孩子有兩個的話會好一些?”
包子有理由氣,爸爸媽媽眼裡沒有包子了,只有他們自己了。
那個場面,小包子氣勢如虹,沒人敢駁包子一句話。眼看包子是氣壞了。
包子頓時氣歪了小嘴巴,一屁股坐到了爸爸媽媽買回來的那一大件塞滿了禮物的行李箱上,宣佈道:“這些全是我的了!”
高大帥叔叔對包子說:“這個是我買給你的。你爸爸媽媽給你買的,因爲東西太多了,高叔叔也不知道是哪一件,你等你爸爸媽媽回來再拿。”
包子在家盼了多天,盼到了高大帥叔叔給他帶的一盒餅乾。
沒有人到機場接他們。到了機場,君爺要先回單位着急處理公務,白露姐姐也要回自己單位忙着處理善後。結果,兩人買的一堆禮物,全部託付給了高大帥幫他們帶回家。
最終,白露給馮大少與鄭沅潔這對新婚夫婦,挑了些中規中矩的土特產,回家了。
君爺,這是與她訂下生與死的旅行契約。
白露只覺迎頭一道冷風,吹得她頭髮直豎,被君爺這句話雷得全身都顫抖了。
君爺抓住她的手,說:“等退休了,我們不去國外,我們去太空。”
見君爺沉默着也不敢和她保證能不能出國旅遊,白露悻悻然地安慰自己說:“還好,過年你要陪我回老家。我們老家過年的氣氛,聽說很濃烈。”
天和地的孑然差別。
人家新婚出國遊玩,她和君爺守了多少年纔來了趟大理。
白露果然被打擊到了。
君爺因爲比白露姐姐更接近馮大少,早聽說了馮大少對於蜜月旅行的打算,不得不吐出實話打擊了老婆:“他們訂了去歐洲十國遊玩的旅行團。到時候,可能想把丈母孃帶了一塊去玩。”
白露當時就對君爺說了:“不如,我們送他們兩張當地導遊和客棧的優惠券,讓他們結婚後度蜜月直接到大理來。”
白露姐姐和君爺在大理做最後幾天的旅行時,接到了馮大少的電話。馮大少的婚期近了。讓他們在雲南帶點結婚禮物回去。
這樣一來,苗莘還沒有到鄭沅潔公司正式打工時,先被馮大少邀請了到他和鄭沅潔的婚禮上幫他們拉結婚進行曲。
鄭沅潔問苗莘的專業是什麼時,陸丫頭搶着回答:苗莘是個小提琴家,拉的提琴可好聽了。
剛好,鄭沅潔的公司被高氏注入資金之後,擴建了,需要招人。蔓蔓知道苗莘在找工作以後,問苗莘願意不願意到鄭沅潔的公司裡幹活。
苗莘的米粉店開不下去了,決定找家公司給人家打工。
彤彤爲包子哥高興,然後告訴包子哥一個消息:她媽媽在另找工作。
包子和妹妹坐一塊,對妹妹說:他爸爸媽媽要回來了。
今晚上,他提出要回家睡覺,所以,奶奶陸夫人陪着他回他家裡了。彤彤妹妹也回來了。
害他自己一個人在家又是提心吊膽的,還得裝作是成熟無比的一隻小包子,裝聾作啞的賣傻,對遠在大理的爸爸媽媽說:記得給包子買禮物!
小包子在家裡打哈欠,據說,他爸爸媽媽辦完事,快回來了。記住這個用詞,叫辦完事,而不是去旅遊。小包子如此聰明的一隻包子,怎麼會不知道爸爸媽媽是去工作而不是去旅行。
夜晚的大理,明月懸空,美麗而安靜。
君爺知道她這句話是爲了解釋張潤恆那件事說的,那隻手握緊她的手指頭便是又握緊了三分。
摸着他的手,頭靠在他肩膀上,白露輕聲說:“你知道我最喜歡你送我的哪件東西嗎?是那隻結婚戒指。所以,不要傻。我早是你的人了。”
心頭不禁爲此失笑:他這是害羞加進化後的悶騷?
白露擡頭見他的臉轉了過去,不知道是不是紅燈的緣故,照在他那半截側臉上,只讓人看着覺得皮膚紅紅的。
君爺這時候,才彷彿想起了自己做過的事說過的話,那一刻全身繃直了。
脣裡吐了一句似嬌似罵:“你以爲,你在那種時候說那句話,我會高興嗎?”
她能怎麼辦?只能是猛朝他翻白眼。
“我都告訴過你,我不會掉下去的。”君爺氣宇軒昂,無比自信。
晚上兩人走回客棧,白露握着君爺的手,一直小心撫摸他手掌心裡貼的膠布,說:“陸君,你以後千萬別這麼做了。”
君爺舉白旗投降。
“不是你是誰?”
君爺差點兒一口血吐出來,無比冤枉:“你確定是我?”
白露擡頭,見他們獲准後,馬上一溜煙跑了,順帶拿君爺說話了:“你看你把他們兩人嚇的?”
高大帥立馬點頭:“我知道,我剛纔說的全是廢話。我們現在兩個馬上就走。”說完,拉起沒有吃完飯的呂憲標一塊撤下去。
白露喝了口熱湯,回答他說:“算你識相。但是,你這些話不說,也沒人會嫌棄你沒說。”
“嫂子。”高大帥獻殷勤地幫白露舀了碗湯後說,“吃完飯,我們倆就不打擾你和君爺了,撤退了,你們兩個繼續過兩人世界。”
這兩個人,後悔死了,發誓,死也不要再遇到君爺和白露姐姐了。那真是,死幾條命都不夠。
可憐的張大媽和陳明明,因爲看見發生了什麼事,卻什麼都不能說,被嚇到夠嗆,據說在冷風裡吹了一個多小時後,才被風景區管理辦公室的工作人員找到,救下山。
幾個男人聽見她這句話,想:她這分明是吃醋好不好?否則,怎麼執拗於抓住那兩個人調戲。
“我怎麼不關心她們了?我又不是小雞杜眼。說來說去是齊叔自己瞎想,以爲我吃醋,我吃個鬼醋!”
“你還挺關心她們的。”君爺納悶地問。
直到下了山,幾個人飢腸轆轆在城裡找了家飯館吃飯時,白露才突然想起一件事兒,手裡拿了風景區管理辦公室的電話,說:“不知他們找到張大媽和明明沒有?”
高大帥立馬踩下油門,吉普一路向車下衝了過去。
君爺趕緊別過臉,衝前面開車的高大帥暗示:還不開車!想讓我被你嫂子罵扁嗎?
“我看你的智商,沒有比徵徵好多少。徵徵腦子都比你聰明!你想他上次遭綁架,都知道裝死裝睡,這才叫做高智商!回家後,好好向你兒子學習!”白露姐姐的氣儼然一時半會兒別指意能消除。
君爺只得對老婆抖抖報紙說話:“我不是你兒子。”
好吧,君爺可以原諒這是老婆看着他劫後餘生心有餘悸所以發泄出來,但是,無疑,白露姐姐那句狗熊,讓坐在前面駕座和副駕座上面的高大帥和呂憲標一瞬間肚子忍成了內傷。
可是,沒多久,白露上車後,發現了君爺手掌貼的幾塊膠布,一如君爺所想的,開始老媽子似的唸叨了:“你一個人衝那麼快做什麼?以爲自己是英雄嗎?真的掉下去,我看你就是一隻狗熊!”
回頭,見君爺倒好,坐在吉普上膝蓋頭放着那本沒看完的雜誌,一副閒情逸致。
問題是,有些事,你還得幫他們兩口子之間互相瞞着。
呂憲標一臉的愁眉苦臉,現在,他總算體會到高大帥的難處了,夾在他們兩口子之間,簡直是不用做人了。
白露回頭想,越想越氣惱,瞪了不說話的人:“你給我等着!”
沒錯,計劃裡是他們自己作餌,可是,她沒有想過讓君爺陪她一塊當餌。這點,她一直交代過他們了,要小心行事,見機行事。如果君爺陪她一起遇險的話,一定要出來干預。結果變成了,君爺第一個當餌!
呂憲標不說話。
“誰是你上司?”
呂憲標眼角像是瞟到哪裡一個人影,又快速收了回來,低下頭說:“白局,人家說,所有事情他能處理好,所以,叫我們不用出手。”
“誰?”
呂憲標手摸了摸膝蓋頭,心裡發虛顫抖地說:“有人讓我等在這兒。”
“你死哪去了?”白露姐姐發飆時,像極了龍門客棧裡的金香玉。
呂憲標動都不敢動,被踢的地方不疼,卻是全身打冷戰:“白局——”
在君爺和高大帥走到對側上車的時候,白露站在自己部下前面,伸出的腳尖,輕輕踢了呂憲標膝蓋下。
呂憲標開着一輛吉普,整齊地站在車門外面等他們上車。
走到路口,終於有車來接了。這個時候,白露姐姐終於見到了自己的人。
高大帥無語:你確定你是在誇我帥?不是反語?!
“怎麼?我說你帥你還不滿意!”白露姐姐叉腰,橫眉豎眼。
“嫂子,我哪兒得罪你了?”高大帥捏着哭音哭訴。
高大帥全身一僵,聽君爺喝水的嘴巴一口水直射到地上。
不知道夫妻之間相處久了,是不是有潛移默化的本能。比如說,君爺說冷笑話天下第一的本事,不知何時傳染到了白露姐姐身上。
“沒有。”白露說,“我只是發現你近來好像變帥了一些。”
“嫂子,我身上長什麼東西了嗎?”高大帥手指撓了下脖子問。
高大帥拿起手電筒幫他們兩人照路時,發現白露姐姐兩隻眼睛直盯着他看,他全身都被她看到汗毛豎了一地。
腦袋裡繞了一圈,怎麼有種感覺自己哪兒被耍了?被誰耍了?
白露再回過頭,知道高大帥一定會跟來,關鍵時刻救了他們倆的是高大帥。她讓人反跟蹤張潤恆的呂憲標等人卻不見蹤影,反而是她爸和齊叔橫空出現。不排除上面的人越過她,讓呂憲標他們不出現,這邊派兵。
只是,自己的人出現了嗎?
話說回來,君爺究竟是不是知道有人一直跟蹤他們倆的。白露心裡越想越打了個大問號,總覺得自己老公不是什麼事都不知道。雖然說,來雲南是君爺提出來的,但是,確實當時先提起的人是她。況且,即便不是在雲南,反正,她也料定了總有一天這些人一定會出手,到時候,這邊一網打盡就是了。
“那不用告訴他了。”白露想都不用想,說了讓她哥胡思亂想不是更慘。她哥少不了要回頭說她了,哪怕有她老公在擋着。
“沒有告訴他。”齊叔搖頭。
“我哥知道這邊發生什麼事嗎?”白露問。
既然年輕人要一塊走,老人家辦完事,回洱海去。齊叔多了個心眼,問白露:“要不要幫你帶個口信給你哥?”
白露姐姐的考慮總是需要基於兒媳婦的身份,君爺卻沒有考慮這麼多。君爺甚至會說她多思多慮,傷脾傷腎,白擔心,瞎操心。
他願意去她老家是好事,但是過年帶兒子去她家,不知道陸家會不會有意見。
白露瞧了瞧他:怎麼之前自己都沒有聽他提過?
“上回,我和爸都說過了,過年會帶孩子到老家去。”君爺答的十分爽快。
齊叔肯定不會拒絕老朋友的請求,回頭,問君爺和白露:“怎麼樣?你們老爸都表態了,你們呢?”
“是。我琢磨着,如果徵徵上老家裡來,凳子桌子,都太高了,對他來說。”白建業點點頭。
聽對方這樣說,齊叔似乎想都不用想,脫口而出:“怎麼,想我做了送給你那小外孫?”
白建業這樣說,其他人才知道齊叔原來業餘是個木匠,而且是個出名的木匠師傅,做的木雕作品在海內外均有舉辦過展覽會,得過知名大獎。如今,齊叔年老了,基本不做東西了,使得他以前做的東西價值大漲,一件都是以百萬計的。白建業家裡許多木頭擺件,都是出自齊叔的手藝。
“你要來,帶點東西過來。我家裡,缺了張小孩子坐的凳子和桌子。”
“你倒是看的開。”齊叔點點頭,“哪一天,我上你那兒玩去。”
說的是上回白露突然到白家老家找他,反而讓他擔心她和君爺之間出了問題。父母嘛,總歸不能陪兒女一輩子的。
白建業說:“她要是不和她老公玩,才真正會把我嚇到。”
齊叔雙手交背,湊近白建業耳邊說:“是不是女大不中留?不和老爸玩,只想和老公玩?”
兩個老人聽見她這句話,不由而笑。
白露走到了父親面前,道:“爸,你和齊叔繼續去玩吧。我和陸君再走走。”
“她做的事情毫無意義。”君爺站了起來,是看到了白露和齊叔一起走了回來。感覺到她的心情不錯,這一刻,他心裡頭也就踏實了。
“沒有意義?”
“當然知道。”君爺的目光在夜裡面像是深邃的無底洞,“我知道她活着,但是,沒有意義了。”
“你知道我說的是誰嗎?”
“爸,這事你別管。”君爺說。
白建業真被他的口氣嚇了跳,畢竟,之前聽君爺與他這個岳丈說話挺客氣的。君爺不是不尊敬老人,但是,有些事情是自己的私事,不容許人插手。不說白建業插手不插手一回事,哪怕自己爸媽來說,都動搖不了他。
“不可能。”君爺有時候說話,是那樣的絕情,毫不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