摯和吳回被吊在房樑,看守的士兵正準備着刑具,就聽到外面的譁響。
吳回搖了搖頭:“神使,太遲了!”
若是依靠狹小的谷口,重兵防守,也許還能守住,聽到外面打鬥聲音如此近,可想而知,峽口已經失守。
“算了,現在這種情況,我們只能逃走了。”摯說。
吳回苦笑一聲:“我們被綁在這裡,動彈不得,如何逃走?現在看來,我們只能死在這裡了。”
摯笑了一聲:“那可說不定。”
只見他身體冒出藍光,藍光中隱隱又有黑氣纏繞。這是金元素之力和晶體能量同時使用的效果。
一聲大喝。綁着手的繩子已經斷成幾截。
看守的士兵正驚慌之中,又見房樑上的人突然掙脫繩索,就要跑過來。
房外傳來一聲打鼓的聲音。
原來是駮馬在外頭聽到摯的喝叫聲,衝了進來,在牢房門口不停跳躍,又用利爪抓着牢門。
摯將守衛的士兵打暈,解下吳回的繩子,又拿起放在一旁的弓箭,說:“大能以精兵強將對付毫無準備的士兵,這裡的戰鬥炎火敗局已定,你看能叫上多少人便叫上多少人吧。趁着混亂,我們後撤。”
“嗯。”吳回點點頭。被歷固一頓打,心裡已經不爽,現在大能的軍隊突破屏障,再待下去也沒什麼用處。
駮馬已經把牢門抓破,摯便和吳回走出牢門,他跨上坐騎,看着不遠處兩軍交戰,那些獸皮裝束的士兵和身穿盔甲的士兵近身肉搏,血肉橫飛,慘叫連連。
一轉馬頭,叫道:“走。”
吳回找到家眷,在營房外牽了一匹馬,隨在摯身後。
沿途遇到結胸族人,便叫他們一道走。
戰場在視線中漸漸遠離,身後仍是一片撕殺聲。
摯帶着吳回往東而去,沿途射幾隻小獸充飢。
就算碰到一兩隻老虎、豹子,一看到摯騎着的駮馬,便轉身逃竄。
一天後,他們在一個小山坡停了下來,沿途有一些狩獵未歸的士兵,還有戰場中的逃兵陸陸續續聚集,加入到摯他們的隊伍中,隨着越來越多的人加入,摯帶着的隊伍人數從十多人擴大到一百多人,他們往東行進,尋找着炎火部落另一個據點。
大能部落的兩支部隊攻陷炎火營地後,集結兵力繼續向東進發,在摯他們停下時,已經有騎兵攻佔前方南面的部落。
前面有兩條路,一條往東南,一條往東北。
往東南方向而去,則和大能部落的軍隊相遇,而東北方向,會經過一個神秘的種族,因此,他們停下來,商量着。
大能部落騎兵已經迂迴,在東南方向可以看到馬揚起的塵煙,這支隊伍只有百人,斷不可前去。而東北方向,是一箇中立的部落,那個部落以勇猛著稱,據說是天神的後代,大能部落和炎火部落都沒有徵服他們。
“走。”摯帶着他們走上東北那條路。
另一邊,歷固和兩個親兵站在荒原上,神情木然。
他的眼前是一大片倒下的士兵,斷戈殘戟插在地上,千人軍隊全軍覆沒,只有這幾個人突圍出來。
他的戰力雖已達到高級蛟戰士之列,但是大能的軍隊也有不少高級蛟戰士,他一人殺死了幾十名敵人,卻還是寡不敵衆,眼睜睜看着一個又一個士兵在自己眼前倒下。
作爲戍邊將領,這一仗敗得太徹底了。
歷固抽出血漬斑斑的劍,長嘆一聲。
回不去了,沒有臉回去了,自己了斷吧!
正要動手,只聽不遠處一個陰沉沉的聲音叫道:“歷固大人。”
轉頭一看,一夥人從樹林中閃出,還有兩頭巨大的“蜜蜂”在他們頭上飛着。
“姬強?”歷固叫道,“你怎麼在這裡?”
來人正是盜賊團隊的姬強,他得到叔叔的藏寶圖殘片,帶着幾個死忠手下——黑齒、長臂族、岐舌族人在這附近重新招兵買馬,靠着畫大餅的方法遊說一些強者,組成了新的傭兵團。
姬強呵呵一笑:“歷固大人可好,我姬強本來就是熊部落的人,不應該在這裡出現嗎?”
“熊部落?你,你是想來殺我請功麼?”歷固眉頭一挑。
“恰恰相反,我是來救你的。”姬強說。
歷固暗自冷笑,這盜賊頭目有那麼好心?
“歷固大人這一仗打輸了,是打算回炎火部落,繼續做你的治安官呢,還是打算沿途收編逃兵,再和大能部落打一場呢?”
聽着姬強這話,歷固長嘆一聲。
現在回去,不得被融將軍治罪啊,還想當什麼治安官。至於收編逃兵,就算收編了一點人,與軍威正盛的大能再打,無異於以卵擊石。
“我的傭兵團隊在炎火部落被歷固大人的治安隊抓個精光,只有幾個人逃了出來,不過我得到了叔叔姬發的財產,我千里迢迢來到這裡,把他的房子賣了,拿了房子裡的金玉,重新招募成員。歷固大人現在這樣,不正和我一樣嗎?”
“你是想來羞辱我嗎!”
“不,不,”姬強說,“我打算請你加入我們,這可是一個美妙的主意。”
這時,幾個岐舌族人在不遠處小聲的嘀咕着:“這是我活這麼多年聽過的最好笑的笑話了,一個抓盜賊的治安官,加入盜賊團......”
要不是黑齒及時阻止他們說下來,指不定這些話就被歷固聽到了。
姬強放低姿態,躬身作禮:“歷固大人,請隨我前來,我們準備了香氣四溢的美酒和肉,不論你答不答應,請先接受我的敬意,填飽肚子,再作打算。”
歷固和親兵本來就沒吃飯,又打仗耗費了很多體力,一聽這話,肚子便咕咕叫。
猶豫了一下,便隨着姬強去往附近一處農舍,一夥人吃起酒肉,火架上則烤着獸肉,焦黃的肉片上“吱吱”的冒着油,一陣白煙帶着香味四逸。
酒到酣處,姬強拿着碗,站了起來,念着他作的詩。
我踩着屍體
拿着斷劍
荊棘刺破血肉
我在孤獨中前行
我的隊伍
七零八落
不再成形
我踽踽獨行
我追逐着
失敗,是我的新娘
她蒙起面紗
寶石卻在胸前發亮
她爲白晝唾棄
夜晚
卻爲她亮起明燈
她拋家棄子
夜晚
卻爲她哀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