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有些事情,所以天不亮就拖着病體,爬起來碼字,可能只有一更,還望兄弟們見諒……)
“我要轉投神宵宗!”
衆人正爲陳尋大膽而驚悚的提議心驚不己之時,卻聽到徐昭容站在大殿外,驟然間提出要加入神宵宗,震驚看去,就見徐昭容滿臉怨毒,此時提出轉投神宵宗,自然是奔陳尋而去。
衆人這時皆想,陳尋今日大殿之上,如此羞辱徐昭容,已經是不再給徐崢留半分顏面,倘若他日在神宵宗時,再抓住徐昭容的把柄,極可能當場就斃殺了。
徐至龍又急又怒,沒想到妹妹還真是記吃不記打的臭脾氣,陳尋要是率梧山衆人返回神宵宗,神宵宗內必然亂成一團麻,她偏偏還要鑽進來湊熱鬧,這是怕陳尋找不到發難的藉口嗎?
而在玉虛子、孟庭、姜天仇等人眼裡,感受又不是一樣。
徐昭容今日雖然被陳尋一拳擊敗,但他們知道徐昭容一劍之威,還不僅限於此。
徐昭容修大混沌劫劍劍訣,悟混沌魔道,還得一枚劍丸,是與劍訣完全契合的上品道器大混沌劫劍,少則能將徐昭容的混沌劍煞威力提升十倍以上。
徐昭容的肉身、神魂修爲是要弱一些,但她真正以劍訣祭御魔劍,他們就不信陳尋還能像今日這番從容應對。
而徐昭容轉投神宵宗,他日徐崢證得梵天境,必然將來主持神宵宗,他們還擔心陳尋能掀什麼風、作什麼浪?
玉虛子、孟庭等都往徐崢看去,讓不讓徐昭容入神宵宗,要看徐崢的意思。
魏帝許春望、東御真君、姜雲涯,都以爲徐崢日後即使要直接掌控神宵宗,也不應該在這時讓性情近乎入魔的徐昭容涉足這灘渾水,然而徐崢無聲的一嘆,揮袖說道:“你要能安分守己,爲父自然不會約束於你。”
“我定能安分守己!”徐昭容盯着陳尋的臉,一字一頓的說道,這神情恨不得再撲上來咬陳尋兩口,她再度重新跨入大殿,站到蘇護、蘇凌風等人之中。
陳尋哂然一笑,徐昭容雖然居心不善,但他此時連徐崢都不畏,還怕徐昭容能掀風作浪不成?而徐昭容轉投神宵宗,將極大支撐玉虛子、孟庭、王衝等人的底氣,使他們不至於立時跳出來拒絕他的提議。
陳尋此時一切目的就是要重返神宵宗,此時轉臉看向玉虛子、孟庭、姜天仇等人,問道:“你們都不作聲,這麼說都是不拒絕我與梧山衆人重返神宵宗了……”
失去澹州在雪龍山的立基之根本,對梧山及雲洲姜氏的發展影響太慘重了。
一是神鋒軍、靈天軍的普通將卒的親族被吞永明帝朝吞併掉,熹武帝手裡又沒有養兵之資、養兵之地,北撤到雲荒山西嶺,就被迫解散兩軍,併入永明麒麟軍。
雲洲作爲中千世界,百億凡民,萬里選一的資格,纔有可能修成還胎,也就是說,理論上每百年能有百萬還胎境玄修弟子出世。
而事實上受修煉資源等種種因素的限制,策天府及七宗最鼎盛之時,還胎境玄修弟子加起來約有三十萬人之多,這差不多是雲洲事實所能產出還胎境玄修弟子的極限了。
而天鈞作爲大千世界,地域之廣,更是不知比雲洲龐大幾許。
在雲洲,人族所主要棲息統御的區域,也就四五十萬裡縱橫,而天鈞境,僅北部荒原,面積就是雲洲的四五倍,這還僅僅是天道宗所控制地域的一角而已。
而天鈞作爲大千世界,天地元力、靈氣要比雲洲濃郁百倍,在血海魔劫之前,凡民都能做到一百五十歲壽元(這幾乎是雲洲還胎境玄修弟子的極限),也就是說,理論在血海魔劫之前,將雲荒山以南的北部荒原控制住,無數大小部族,所能產出的還胎境玄修、武修數量,則是雲洲的數十倍,甚至上百倍。
澹州實力最強時,就是麒麟角、朱仙角諸戰大捷之後,當時聚集到雪龍山的蠻荒族人最高多達二十億,包括從永明島撤出蠻武精銳,最後直接編入澹州諸軍、修爲在還胎境以上的蠻武、蠻修,就多達五六百萬人。
這是何等恐怖的一個數字?!
諸宗聯軍當年在雪龍山、帝釋山防線,與魔族大軍拉鋸百年,主要也是依賴於這麼幾支的精銳戰力。
不然的話,僅憑藉幾十萬諸宗弟子,早就被億萬魔族大軍啃得連骨頭渣都不剩了。
而此時在雲荒山防線之中,這樣的精銳戰力總數將近一億,僅僅在雲洲西嶺防線,受徐崢節制的精銳戰卒,就高達兩千四五百萬之多。
雪龍山失陷之後,澹州就失去立基之本,就失去對十數億計凡民的統制(這些凡民,包括從永明島撤出的那部分人,在徐崢的控制之下,主要都併入永明帝朝了),除了靈天軍、神鋒軍被迫解散,梧山所面臨的最大問題就是後繼無人、新生代嚴重斷層。
在雪龍山失陷後,神衛軍雖然及時撤入雲洲,避免解散的命運,但由於在雲洲,還胎境玄修、蠻修壽元極限就是一百五十歲,進入雲洲之後,五六十年間,身有暗疾的還胎境戰卒幾乎都凋零殞落了,雖然雲洲在五六十年也補充大量的還胎境弟子,神衛軍的戰力實際也是在一直不斷的下滑中,遠沒有辦法跟麒麟角、朱仙角大捷之後的巔峰時期相比。
陳尋此時率梧山衆人重返神宵宗,一時半會對神宵宗掌教之位還沒有什麼興趣,到時候有興趣,也飛不出他的手掌心去,更主要的就是永明帝朝此時在雲洲西嶺深山大谷間所統御的百億蠻荒族人。
玉虛子、姜天億、孟庭、田桓等人,自然有足夠藉口以及實力,阻止西嶺凡民子弟進入梧山宗修行,而陳尋此時率梧山衆人,併入神宵宗,成爲神宵宗旗下的青梧嶺一脈,他們就再沒有藉口,阻攔數以十萬計、百萬計、、擁有上佳資質的凡民弟子,進入青梧嶺,實際上就是梧山宗修行了。
這就陳尋的如意算盤,也是陳尋回歸天鈞,第一時間跑到誅神峰來砸場子的根本目的。
沒有這些,梧山獨樹一幟,懸立雲荒山以南,即使是不斷的打勝仗戰,也只會越打越弱,越打越殘。
擁有這些,即使每死每刻都有弟子殞落、犧牲,但後續就能有新的弟子源源不斷的培養、補充進來,就能越打越強、氣勢越打越盛。
而背後更涉及到衆生願力,陳尋豈能不爭,豈能讓百億凡民這一最重要的資源,掌握在玉虛子、田桓這些老奸巨滑卻碌碌無爲之輩手裡?
而看玉虛子等人的神色,似乎還停留在神宵宗掌教之位的爭權奪勢上,陳尋心裡鄙夷一笑;熹武帝看到這一幕,心裡更是感慨不已。
玉虛子、田桓、孟庭、姜天仇等人,能有今日修爲的境界,無一不是億萬選一的修煉資質,但他們沉浸在逆天修行、爲我獨尊的世界太久了,視凡民如螻蟻,也就沒有陳尋心繫凡民的氣象跟格局。
在謀算跟方略上,他們始終要差了一兩層,常常被陳尋牽着鼻子走,並非是沒有緣故的。
玉虛子與孟庭、田桓、姜天仇等對望數眼,最終咬牙說道:“你與常曦、赤松子、胡太炎、趙承恩、谷承卓等人,幼時都在神宵宗修行,此時重返神宵宗,我等自然不會不允許,但你新立青梧嶺一脈,總不能完全不受宗門律令的約束吧?”
“我率青梧嶺一脈,在神宵山以南重立澹州,與魔族血戰,除非我等皆粉身碎骨,那就只會前進,而絕不會往神宵山南坡之北撤退一寸,誅神峰以後能有我青梧嶺作爲鐵壁藩屏,還要對我們有什麼約束?”陳尋寒氣凜冽的問道。
陳尋說得淡然,但言語間鐵馬金戈的殺氣瀰漫而出,令大殿裡衆人聞之凜然,魏帝擊案讚道:“好一個粉身碎骨,好一個只進不退,諸宗聯軍退防雲荒嶺,暮氣沉沉,已經好幾十年都沒有聽到這樣的豪言壯語了。徐老魔,我魏國二百萬鐵甲,也請進駐西南嶺,與澹州鐵甲一起,兵鋒直指黑雲城!要再這麼守下去,人心總有一天會垮掉!”
徐斌卓然走到大殿中央,跪倒到東御真君面前,叩頭說道:“請師尊同意徐斌今日轉投青梧嶺一脈,自此之後,除粉身碎骨,絕不令魔劫逾越神宵山半步!”
玉虛子、田恆、姜天仇、徐至龍等人皆傻在那裡。
徐斌倒也罷了,魏帝許春望不僅僅是梵天宮在諸宗聯軍裡的第二人物,又是魏國的帝君,親率兩百萬鐵甲增援雲荒嶺,同時還是西線地位僅次於徐崢的副帥,他的話分量就重了。
田欒與陽雲衝這一刻,似乎又重回到麒麟角血戰前夕,胸臆間的熱血,難以抑制的沸騰起來,走到大殿中央,朝田桓、陽金宵跪拜,說道:“自今以後,就當田氏(風陽氏)沒有我田欒(陽雲衝)這樣的人,從此之後革除姓名,無姓無名追隨青梧嶺,爲這片大地而生,爲這片大地而亡,唯有如此纔不負此生,不負我修悟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