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玄曜境的九天罡風層之外,俯瞰玄曜境廣袤無垠的大地,猶是那看到一輪圓月懸掛在鉛藍色的夜色蒼穹之中,使得玄曜境的夜色迷離誘人,令人不忍心去打碎這動人的寧靜。
七峰靈山從蓮書裡放出,綿延萬里,橫亙在玄曜境之外的星域深處,
經兩枚世界種子,將玄辰七星雷霆、天地洪爐、太元天壁諸陣融爲一體的七峰靈山,此時在星域深處自成一域,陰陽衍變,也形成一彎橘色月牙懸在夜空之中。
陳尋抱頭躺在一片草陂之上,看着天域陰陽幻化的月牙。&nbsp||||小說;“你在想什麼?”
迦黛走過來,屈膝坐在陳尋的身邊,問道。
“我在想我的故鄉,夜色裡也有陰晴圓缺這諸多變幻,”陳尋說道,“我曾想過那裡或許是孤懸玄辰星域某個角落的小千天域,但隨着對大道的參悟越深,就越覺得這種可能性越低,但終究是怎樣的存在,卻始終參悟不透。”
“你想過要回去?”迦黛問道。
“修行到某層次,都會直指本心本源,”陳尋說道,“我要是連自己來自何域、何方都搞清楚,大道修行終是會差那麼一點不能圓滿……”
“或許是該讓我父親轉世了……”迦黛睜着像是藏着整個迷人星夜的美眸盯着陳尋的臉,情動的伸手去撫摸他清俊的臉頰,問道,“你還有什麼好猶豫的?”
陳尋沉吟着……
六臂魔君曾抵臨地球,又將他從地球帶到雲洲。
六臂魔君當年也就梵天境初期的修爲,在諸域之間躲避道虛分身的追殺,主要活動範圍就在玄辰星域,迦黛、閻摩後期也是趕到玄辰星域來尋找六臂魔君,陳尋照常理推測,地球應是位於玄辰星域範圍內的某處小天域。
神宵宗此時已然成爲玄辰七域的首宗,方嘯寒等人又攜有虛元殿這樣的絕品虛空道寶,差不多將玄辰星域範圍內大小天域的相對方位都測算過一遍,繪製出玄辰星域完整的星相星位圖來,但沒有地球的存在。
要是地球存在於一個完全不同的位面,六臂魔君當年又是怎麼闖進去的?
陳尋要解開自身的本源之迷,最好的辦法就是讓六臂魔君的本源靈識重入輪迴轉世。
融有六臂魔君本源靈識的神魂印記,此時封印在一枚輪迴殘石裡,由迦黛親自保管着。
以往陳尋對輪迴參悟有限,六道輪迴碑又殘破不堪,並無把握直接讓六臂魔君的本源靈識重入輪迴轉世,但到這時卻是可以一試了。
而待六臂魔君轉世後,覺醒前世記憶,很多迷題就會解開,但越是接近最後的真相,陳尋心裡卻又生出諸多的畏懼跟擔憂。
看着迦黛動人的容顏,陳尋將心間的隱憂按下不提,微微一笑,說道:“我是怕你父親轉世後,不認我這個毛腳女婿,不過我家鄉有句古話說得很好,也給我很大的啓發……”
“什麼古話?”迦黛好奇的問道。
“生米煮成熟飯……”陳尋咧嘴一笑,見迦黛要躲開,伸手將她抓住,摟入懷裡,貼着她紅燙的耳根問道,“你將這具嬌軀修煉到如此的動人,可不就是便宜我的吧?不過我更喜歡你本來的模樣……”
迦黛早知逃不過此劫,但事到臨頭,心裡又莫名有些畏懼,嬌軀滾燙,神魂都似要沸騰起來,但也不忘將星雲鎖鏈祭出七峰靈山之外。
星雲鎖鏈在七峰靈山之外,單獨形成一片橫亙千里的青冥星雲,彷彿獨立於諸域的異度空間,將她與陳尋拖進去……
七峰靈山,靈山七峰,以天鈞、玉衡、瑤光、太元諸域爲名。
徐昭容怒氣衝衝的從天鈞峰飛下來,精緻無瑕的美臉一片鐵青,但滿心的怒火卻無處發泄。
沒想到陳尋回歸後,衆人第一次秘議,竟然就是要她嫁給陳尋爲妃,而此事甚至都沒有半點徵詢她意見的意思,就決定她今後的人生,性子冷傲的徐昭容如何能願?
徐昭容聽父親說過此事,掀翻玉案就飛下天鈞峰,但真出了天鈞峰道宮,又覺得滿心的鬱苦無法說出口,甚至都覺得在七峰靈山無處容身。
七峰靈山說小不小,說大不大,但除了幾處禁地以及諸尊的道宮不容窺探外,不要說高高在上的梵天境諸尊了,即便是黑衫軍此時最普通的玄修弟子,神識也能輕易覆蓋萬里綿延的七峰靈山這樣的七峰靈山,哪裡是她此時覺得能容身的呢?
徐昭容憋着一口氣,飛出七峰靈山,但身在空蕩蕩的星域之外,卻又無處可去。
此時身在天鈞億萬星域之外,下方又是廣袤無垠的玄曜境大地,靈源宗及羿族神庭將卒都視他們爲叛孽,欲殺之而後快她才涅槃第六境修爲,離開七峰靈山雖然沒有人出來阻攔,但是她能飛到哪裡去?
繞七峰靈山飛了一圈,看到一片青蘊星雲橫臥在七峰靈山之下。
徐昭容知道那是迦黛祭煉的極品道器星雲鎖鏈所化,心裡奇怪,迦黛這時候不在玄辰峰道宮裡與陳尋那狗賊幽會,獨自躲在這裡做什麼?
難道說迦黛也不想看陳尋那狗賊與常曦、蘇清影姊妹親熱,跑這裡清靜來了?
徐昭容也未多想,就往那邊星雲飛過去。
待徐昭容飛入星雲,卻見星雲深處有一片百畝方圓的草陂綠地憑空的幻變出來,而現出六臂真身的迦黛竟然正赤身裸體的跨坐在陳尋的身上……
看陳尋跨下那巨物竟然還猙獰的昂立,徐昭容頓時間勃然大怒。
她沒想到陳尋與迦黛躲在星雲裡歡愛不說,竟然都沒有事前提醒她,就讓她這麼闖進來,這擺明了是要拿他們醜態來羞侮自己。
這令徐昭容對迦黛心存的一點好感都蕩然無存,怒斥道:“你兩個狗男女竟如此不知羞恥……”
“放肆!”陳尋雙目厲張,喝斥道。
徐昭容這些年來修爲一直停滯在涅槃第六境,此時不要說逆抗陳尋了,便是陳尋散發出來的威壓也承受不住陳尋一聲低喝,就要震得她氣血翻騰,元胎都差點被陳尋散發出來的威壓震碎掉。
徐昭容本是滿心怨恨,看到陳尋與迦黛的醜態脫口而罵,沒想到陳尋震怒之下竟要廢掉她的修爲,下一刻就覺得委屈到極點,沒想着要反抗,美眸裡立時蓄滿淚水……
迦黛猛吐一口鮮血,在陳尋的胸膛洇開,掙扎着從陳尋身上站起來,採拮星雲幻化兩件衣袍將她與陳尋的裸軀遮閉起來,勸陳尋道:“昭容不知道你剛纔進入物無兩忘境助我修煉,是我剛纔見昭容闖進來心思慌亂,一時沒能守住道心以致走火入魔,不能怪昭容誤會了你我……”
徐昭容這才知道是她魯莽害得迦黛走火入魔,卻又偏偏出口不遜……
然而即便是知道自己錯在先,但想到陳尋剛纔如此震怒竟然下意識就要廢掉她,徐昭容心裡依舊是委屈到極點,沒想到他們都議定要自己嫁給陳尋爲妃了,而陳尋心裡卻對她沒有什麼情意,就想着從這星雲裡逃出去,最好從此之後離神宵宗、玄辰七域、離太煥境遠遠的……
“昭容……”迦黛強抑住神魂的傷勢,將徐昭容攔住,說道,“你也是要嫁給陳尋的,撞見就撞見了,也沒有什麼見不得人的難道你不願意嫁給陳尋?”
徐昭容腳後跟似被釘住,身形停在半空中,但滿心的委屈又無處發泄,說道:“是他不要我……”
陳尋臉色稍緩,但他也無法放下架子跟徐昭容說軟話,牽過迦黛的手,探察她體內的傷勢,片晌後說道:“你走火入魔雖無大憂,但還是要潛修二三十年,”臨了又撇頭看了徐昭容一眼,“你修煉大混沌劫劍,倘若不參悟其他大道,再往後就難以壓制魔識的反噬,以後就留在迦黛這邊,我以後有空自會指導你修爲,沒事不要到處亂闖……”
徐昭容心裡想誰稀罕你的指導,只是這話卻怎麼都說不出口,只是低頭看着腳尖,兩行清淚簌簌的落下來。
迦黛見徐昭容如此孤傲的性子,知道再將她逼下去,後果怕是不妙,跟陳尋嫣然笑道:
“昭容進入焚天寶蓮修行進展應該更快一些我們倒還沒有進入過焚天寶蓮,你倒是讓我們進去看看……”
“好吧……”陳尋輕嘆一口氣,將迦黛、徐昭容捲入焚天寶蓮的混沌空間裡。
陳尋將邵山子、石龍子丟給燕雲神侯,由燕雲神侯嘗試破解他們神魂深處的封印,而在焚天寶蓮的混沌空間裡,就只剩一座千丈高聳的紫庚精金塔懸立在滾滾魔氣之中,也只有黑衣少女小筠一人被囚禁在紫庚精金塔中。
紫庚精金塔的空間,對黑衣少女小筠來說已經是足夠大了,她在塔裡結廬而居,在一片百畝大小的草地裡,一座小院、三間精舍,詩書萬卷,古琴一架。
看到陳尋攜二女進入塔裡,黑衣少女小筠起身相迎,臉上竟然不由自言的露出少許的欣喜。
看此情形,迦黛卻是疑惑,不解往陳尋臉上看去,悄聲問道:“你對少君到底做出什麼手腳,竟讓她如此待你?”
衆人討論黑衣少女與少君的關係時,黑衣少女的五識是被陳尋封印起來的,也就是說黑衣少女壓根就不清楚她與少君可能會有什麼牽扯。
在迦黛看來,黑衣少女既然自以爲是谷之華之女,又是始魔宗的黑衣魔使,被陳尋囚禁在這方寸之地多年,心裡應該怨恨到極致纔是,怎麼會看到陳尋進塔,臉上不由自主的露出欣喜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