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雁棲就這麼蹲在地上,心中想不明白,梟奴做了什麼卑鄙的事情?讓玉水清這個他從來都認爲很是卑鄙的人,氣的咬牙切齒的。
不過,梟奴能夠逼得玉水清就這麼跪在石階上,還真是有些本事的。畢竟,他對於玉水清,一向有些害怕的。
“喂——”楚雁棲叫道,“梟奴不是一向腦殘嗎,什麼時候還學會卑鄙了?又長進了?”
無極和十三都笑了出來,楚雁棲說話,從來都是各種搞笑。
但是,這一甲子的時間,在魔神秘境,他還算正常了,如今,這麼一句有長進了,讓他們有些回味到當初剛剛認識這人的時候。
“陛下教導有方。”玉水清低聲說道,“梟大人一邊當着整個大荒的面,光明正大的下挑戰書,一邊命鯊奴找魔主的麻煩。”
“哦?”楚雁棲點頭笑道,“魔主不厚道,偕同蚩魔還有我那位父親大人,把鯊奴封印了一甲子,這個時候,鯊奴找他麻煩,那是理所當然的。”
“對,我也認爲,這是理所當然的。”玉水清點頭道,“鯊奴要是不找魔主的麻煩,那纔不正常,畢竟,對於桑城主,他還要看您份上,而蚩魔不在東荒,他找上魔主,我認爲,很正常。
反正,就我個人認爲,單打獨鬥的,鯊奴是絕對佔不到絲毫便宜的,我也沒有在意,可是——”
“可是什麼?”楚雁棲好奇的問道。
玉水清看了一眼梟奴,低聲說道:“梟大人躲在背後偷襲,直接封印了魔主。”
“啊……”楚雁棲愣然,他真不知道,原來紅袍老祖居然已經被梟奴封印,那麼,剩下蚩魔一個,還有眼前的玉水清,似乎,這一戰毫無懸念,而且,梟奴根本就不想單打獨鬥,他很會組團打羣架,還會偷襲。
連着蒼先生,聽得玉水清的話,都有一種匪夷所思的感覺,老天爺啊,梟奴據說乃是成帝的大修仙者,居然……居然偷襲?這還有些大修仙者的風範嗎?
而且,他還成功的封印了紅袍老祖。
衆人都感覺,紅袍老祖真是輸的一點也不怨,畢竟,誰也想不到,梟奴會如此卑鄙的偷襲。
“喂——”楚雁棲招呼過梟奴。
梟奴忙着附耳過去,楚雁棲擰着他的耳朵,低聲說道:“你真封印了紅袍老祖?”
“回稟陛下,這種事情沒有什麼好炫耀的,又不是什麼大事。”梟奴低聲說道,“那個不完整的魔而已。”
“嗯,好吧,這不是什麼大事,也沒什麼值得好炫耀的。”楚雁棲點點頭,低聲說道,“偷襲的滋味如何?”
“回稟陛下,爽極了。”梟奴一本正經的說道。
蒼先生向後退了一步,表示自己不認識這個老妖,這太丟臉了,但是,隨即想想,似乎——在十方鬼域的時候,這個老妖也是動手直接偷襲的,這就是一個不要臉的老妖啊。
“有長進。”楚雁棲摸摸他的貓耳朵,點頭道。
“謝陛下誇獎。”梟奴嘿嘿笑道,“陛下,奴又不那些一派之長,宗門之主,奴就是一個奴隸,對吧?奴又不要什麼名聲,偷襲個魔,算什麼卑鄙啊?對吧?我都光明正大下戰書了。”
這是一個忒無恥的妖!
“那你準備,把那個魔主怎麼處置?”楚雁棲低聲問道,玉水清來的意圖,他已經很是清楚,但是,人不在他手中,他也沒有權利要求梟奴放人,所以,他只能夠問問。
“陛下,奴看着他就不順眼,先打個幾頓,然後奴慢慢的把他煉製成聽話的傀儡,侍候陛下,你看如何?畢竟,他是魔族,身體強盛無比,修爲又高,殺了有些可惜了,您說對吧?”梟奴笑呵呵的說道。
“聽着似乎不錯。”楚雁棲說道。
說話之間,他已經站起來,有些歉然的看着玉水清,他真的找不到任何理由,讓梟奴放了魔主的,畢竟,當年妖族和魔族仇深似海,如果梟奴落在魔主手中,只怕後果更慘。
“玉先生,我聽的說,你是上古仙族?”楚雁棲問道。
“是的,陛下!”玉水清答道。
“既然如此,你也別攙和魔族和妖族的事情了,算了吧!”楚雁棲嘆氣,說着,他轉身就欲回去。
他真的沒有理由阻止梟奴抓魔主,他唯一能夠做的,也就是勸阻一下子玉水清,不要攙和進來了,免得把命丟了,都不知道怎麼回事。
玉水清聽得他這麼一句話,心中已經瞬間明白過來——他不會出面讓梟奴放了魔主,他也希望自己不要攙和魔族和妖族的事情,如此,他會讓梟奴放自己一條生路,但是,如果自己攙和進來,天知道最後會如何……
看着梟奴扶着楚雁棲,轉身回去,玉水清咬牙道:“陛下,你不可以如此,魔主和你有大淵源,你不能夠……”
梟奴陡然轉身,一瞬間,就連着楚雁棲,都能夠感覺到,梟奴身上澎湃的殺氣。
然後他就這麼揚手,虛空一巴掌,對着玉水清臉上抽了過去。
玉水清沒有動,被他一巴掌打的摔在地上,然後他就這麼爬起來,抹去嘴角的血跡,擡頭,冷冷的看着梟奴,問道:“梟大人,我知道你一直瞞着陛下的。”
“住手!”楚雁棲陡然喝道。
“陛下,你不要聽他胡說八道。”梟奴冷冷的盯着玉水清,用目光威脅。
“你和我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楚雁棲突然想起羽櫻仙子的話,忙着問道。
這一次,梟奴沒有吭聲。
“陛下,梟大人估計還沒有想好哄騙你的謊言,所以,他什麼也說不了。”玉水清冷笑道。
“閉嘴!”梟奴怒喝道。
“你說!”楚雁棲看着玉水清道。
“陛下,這等事情,有關您的隱私,你還是讓衆人都退下吧。”玉水清看着蒼先生等人道。
“陛下,天黑了,外面涼,我們到裡面說話吧!”梟奴小心的陪着笑,他知道,某些事情,就瞞不住的,該死的,不是讓扶桑女王拉扯他一段時間,不要讓他出來嗎?如果他在扶桑秘境住個一年半載的,自己可以把當初所有知情人全部抹殺,不……只要把那麼兩個人殺掉就好。
“好,你進來給我把事情說清楚。”楚雁棲看了梟奴一眼,說道。
“是是是!”梟奴忙着陪笑道,“事實上,就是一些麻煩事情,陛下不知道最好。”
“哼!”楚雁棲冷哼一聲。
蒼先生忙着安排楚雁棲往前花廳坐了,然後自己帶着無極等人退了下去,他也很清楚,這種事情,既然涉及楚雁棲的隱私,爲着自身的安全起見,還是不要知道的好,免得時候梟奴想法子殺人滅口。
這次,楚雁棲老老實實的自己打了一張隔音符,然後問道:“現在可以說了?”
“陛下,蚩魔大人也在。”玉水清嘆氣道,“既然如此,不如讓他一起來?”
“他在哪裡?”楚雁棲微微皺眉,蚩魔竟然也在,他離開魔神秘境沒多久,就聽的說,蚩魔控制了整個南洋,當年他搶東荒不成,這次卻把目標瞄上了南洋,而且,這一次,他明顯算是成功了。
沒有種族的拖累,或者說,放開一切,更加容易成功。
但是,離開魔神秘境之後,他就沒有在見過蚩魔,如今聽的說,他竟然也在。
“好吧,叫他一起來吧。”楚雁棲突然感覺,似乎,有些事情都到了最後揭開的關鍵時刻了。
不過,就玉水清和蚩魔兩人,如果動手,聯手對付梟奴,他們有幾分把握?想到這裡,楚雁棲有些擔憂,他很是害怕,如果玉水清和蚩魔利用自己牽制梟奴,那麼,這一戰,梟奴就算偷襲抓了魔主,他還是必敗無疑。
玉水清出去,丟了一張傳音符,不過片刻,蚩魔一身黑袍,已經出現在了花廳門口。
“好了,進來說話吧!”楚雁棲說道。
蚩魔也沒有說什麼,直接走了進來,然後利用本身的魂力,鎖定了空間。
“請坐!”楚雁棲對着蚩魔比劃了一下子手勢,請他坐下。
蚩魔在他對面的椅子上坐下來,楚雁棲看了看梟奴,說道:“你也坐下來,好說話。”
“是,多謝陛下!”梟奴說着,就在楚雁棲下首的位置上坐下來。
“好了,說吧,魔主和我有什麼關係?”楚雁棲看着坐在對面的玉水清,好奇的問道。
“陛下,你讓梟大人放了魔主,你一看便知。”玉水清苦笑道,“我也不知道如何解釋這亂七八糟的事情。”
“哦?”楚雁棲愣然,放了魔主,如果他們羣起攻之,豈不是自找死路?
“魔主被梟大人控制,我們根本沒法子作爲。”玉水清看出他的顧忌,當即淡淡的說道,“你難道以爲,憑着我一個人,我還受了重傷,根本沒法子回覆,我就可以對付梟大人?”
“呃……你很厲害的。”楚雁棲苦笑,確實,玉水清還是很厲害的,哪怕他受傷不能夠回覆,也是大成王者的修爲啊。
“梟奴!”楚雁棲看着梟奴,說道,“你說吧,到底是怎麼回事?反正,總不會比你一巴掌把我拍死更加離譜了。”
“陛下——”梟奴頭上的冷汗都要冒了出來,他承認,當初妖帝的元神要帶着姑射仙子離開的時候,他確實拍了他一巴掌,可他也沒有想到,那一巴掌,竟然把妖帝重創啊?
“好了好了,無論什麼,我都能夠接受,把人放出來,給我看看。”楚雁棲有些不耐煩的揮手道。
“好吧!”梟奴也沒有法子,玉水清和蚩魔都看着,他們都知道實情,瞞也瞞不了,當即取出一塊黑漆漆的時候,利用秘術打開。
楚雁棲的目光落在紅袍老祖身上,他身上還穿着血色長袍,但是,這個時候卻是顯得狼狽不堪,手腳和脖子上,都有粗重的鐵鏈鎖着,更有兩根鐵鏈,從胸前的琵琶骨穿過,橫貫過去。
楚雁棲微微皺眉,這種酷刑,他以前也聽的說過,據說,那些懂得武功的江湖匪類,一旦落在官府手中,爲着擔心他們越獄,就會採用這種手法。
琵琶骨一經被穿,就算你有再高的武功,也是無奈。
但是,這個世界都是修仙者,這種刑罰,頂多就是讓人增加痛苦,未必能夠有多大的作用。紅袍老祖那一身的紅袍,自然也是破破爛爛,身上遍佈血痕,顯然,梟奴就沒有讓他有好日子過。
楚雁棲心知肚明,雖然梟奴不是管刑罰的,但是,他手段狠辣,絕對不比巫奴差。
出乎他意料的是,就算如此,紅袍老祖臉上,還帶着那張厲鬼面具。
就在這個時候,楚雁棲感覺,自己身上的玉鼎,似乎微微的震動了一下子。
“把面具脫了!”楚雁棲說道。
“陛下,算了!”紅袍老祖擡頭看了看楚雁棲,這才說道,“我既然落在梟大人手中,要殺要刮,悉聽尊便,我這張臉醜的很,不看也罷。”
“哪裡來這麼多的廢話,陛下讓你把面具脫掉,你就老老實實的脫掉。”梟奴冷哼了一聲。
“梟大人,我的樣子,陛下不會想要看到的。”紅袍老祖搖頭道。
楚雁棲看向玉水清,希望他能夠解釋一二,畢竟,他是求着他看紅袍老祖的本來面目的,而紅袍老祖很明顯的,竟然不領情。
“魔主,你把面具脫掉吧。”玉水清淡淡的開口道,“你準備瞞他到什麼時候?”
紅袍老祖竟然別過頭去,不看玉水清,也不看楚雁棲。
楚雁棲更加好奇,爲什麼紅袍老祖一直帶着面具,爲什麼就算在這等情況下,他都不想讓自己看到他?
蚩魔突然伸手,淡淡的銀輝閃過,對着紅袍老祖臉上拂去,紅袍老祖被梟奴制住,自然是動彈不得,因此,就算心中着急,也是無奈。
那張一直覆蓋在臉上的厲鬼面具,啪的一聲,掉在了地上。
楚雁棲目瞪口呆的看着紅袍老祖那張臉,這種情況下,他連着幻化容貌也不能夠,這臉……就是他的本來容貌,可是,爲什麼?
紅袍老祖似乎也有些狼狽,嘴角浮起一絲苦笑,看着楚雁棲,半晌,才說道:“雁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