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家的人出現的時候,楚雲傑就知道事情不對勁,桑家對於這個那個白癡小姐的夫婿,似乎很是重視。
理論上來說,既然是入贅的,那麼,桑家下人也應該稱呼他“姑爺”,而不是少主,少主——就意味着他的身份完全不同了。
而接下來,他拜在了桑吉門下,對於楚雁棲各種奉承,希望他能夠不計前嫌。
似乎,他確實也沒有在意過,甚至對他也談得上是和顏悅色,知道他去了一趟扶桑秘境回來,不知道爲什麼,那個叫做九候爺的人,找桑飛龍要了他。
楚雲傑當時就隱約知道不妙了,但是,事情比他想象中還要嚴重,他們楚家,上上下下三百餘口,不能夠修仙的除外,能夠修仙的,全部被遣散了,至於他們這些嫡系,包括他的祖爺楚正明,全部被那個可惡的人,裝在了存獸袋裡面,帶到了西漠。
他不知道他爲什麼帶他來西漠,但是,沒多久他就明白了,那個青年人冷着臉對他說,他們將要在西漠做苦力,做足整整一甲子。
沒有給與他說話的時間,九候直接封印了他們的靈力,然後把他們丟在了一個地下礦場。
四周都是漆黑的一片,只有昏暗不明的靈力礦工燈閃爍着,在狹隘的礦洞裡面,他就像是狗一樣,俯伏在地上,做着最髒、最苦,最低賤的勞役。
這還不算,大概是九候關照過,每天晚上收工的時候,那些監工就把他們楚家的嫡系,包括他的祖爺楚正明一起拖過去,接受着鞭笞的懲罰。
每天要從事艱苦的勞役,稍有怠慢就要捱打,然後換取一點點食物果腹,維持生命的必須,晚上還要想狗一樣趴在地上,被那些監工毒打,打完了,他還需要恭恭敬敬的說:“謝大人打!”
楚雲傑知道,這一切,都是因爲那個叫做楚雁棲的人。所以,他恨!
桑家怎麼就瞎了眼睛了,居然看上這麼一個廢材,一個不能夠修煉,除了模樣長得好看的廢材?
他也不是沒有想到過逃走,可是這地方,深處地下,而且四周還有重兵把守,甚至他聽的說,這地方有着嬰靈期老祖鎮守,誰要是不長眼的想要逃跑,那麼,被抓回來,絕對不是一頓鞭子能夠解決的問題。
楚雲傑來了幾天,已經知道,這地方對於出逃者,相當嚴苛,一旦抓住,想要死都不是那麼容易的。
可是,不逃……難道這一甲子的時候,他都要在這暗無天日的礦洞中度過?而一甲子之後呢?楚雁棲就會放過自己?
楚雲傑知道,這個時候天已經黑了,雖然他是看不到外面的,但是,他多少還是摸清楚了這裡面的時間規則。
他們會從黎明時分開始幹活,做到深夜,然後,監工會給他們一些少量的食物,吃完之後,就趴在礦洞裡面,隨便倒下休息。
當然,這是指普通的奴隸,而他和他們楚家的一些人,卻是不成的,他得跪在地上,接受監工的鞭打,等着打完了,他纔可以休息。
這法子,是當年他折磨楚雁棲的時候弄出來的,如今,他遭了報應了。
今天和以往一樣,在略略吃了一點東西之後,他感覺有了一點力氣,然後就這麼趴在地上,任由監工鞭打,他沒法子反抗,也反抗不了,他的身邊,還有他的祖爺,包括楚雲豪等人。
楚雲傑的耳邊,只聽得皮鞭抽打在肉體上的聲音,痛……像是火焰一樣燒了開來。
一道白光閃過,出現在這昏暗的礦洞中,那個九候,就這麼負手而立。
所有的監工都住了手,戰戰兢兢的跪在地上,磕頭道:“參見九候爺。”
“罷了!”九候就這麼揮揮手,看着楚家那麼幾個嫡系,當即冷哼了一聲,招呼過爲首的監工,問道:“他們可還都老實嗎?”
“回稟九候爺,開始的幾個,還大聲謾罵公子爺,這兩天,他們想要罵,只怕也沒有力氣罵了,你看,小的這不是在小心的管教着?”爲首的監工一概平日裡對奴隸的凶神惡煞模樣,換上一臉的諂媚笑意,對着九候小心翼翼的奉承着。
“嗯……”九候不置可否的答應了一聲,然後走到楚正明面前,擡腳,直接就把楚正明踹在了地上。
“九候爺……饒命。”楚正明嚇得不輕,他雖然有着丹藥,但是,終究還是沒有突破元靈期頂峰,進入丹靈期,而且他也知道,就算他進入丹靈期,他也絕對不是眼前的這人的對手。
楚家雖然是小家族,但作爲一家之祖,他這些年也養尊處優,尊貴的很,何事受過這等折磨?這些日子,他感覺自己每天都生活在噩夢中。
這還不算,聽的說,上面有指示,要讓他們做足一甲子的苦工,這一甲子,可怎麼熬?他很是怕死,但是,他也不要過這樣的日子啊?
九候看來一眼楚正明,這人就這麼趴在地上,整個人都簌簌發抖,想要求饒,卻是連着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看樣子,他不像是裝的,至於楚雲傑,情況卻也是差不多,餘下的幾個楚家弟子,更是不濟事,楚雲豪直接就嚇暈了過去。
“楚正明?”九候看了一眼楚正明,這纔開口道。
楚正明忙着從地上爬起來,跪在地上,說道:“在!”
“我問你幾個問題,你老老實實的給我回答着。”九候冷冷的說道。
“是……是……”楚正明忙着答應着。
“你家地牢裡面的老乞丐是什麼來歷?”九候直接了當的問道。
“什……什麼?”楚正明愣然,他們家地牢裡面,什麼時候有什麼老乞丐了?
但是,他話剛剛出口,監工手中的鞭子,卻是重重的落在他背上,罵道:“侯爺要問話,你好生答着!”
楚正明直接就讓他一鞭子,打得趴在了地上,痛的全身抽搐顫抖,戰戰兢兢的看着九候。
九候微微皺眉,似乎有什麼地方不對勁啊?
楚雲傑卻是愣然的擡頭看向九候爺,當然,九候爺沒有問他,他也不敢說什麼。
“你知道?”九候看着他的樣子,當即皺眉問道。
“是不是公子爺從地牢放走的那人?”楚雲傑忙着問道。
九候只是略略的點了一下子頭,問道:“那人是什麼來歷?”
楚雲傑很想罵人,真的,那人是什麼來歷,他怎麼知道,要去問楚雁棲啊?問他們有什麼用?楚雁棲絕對知道一些什麼事情的,否則,他也不會巴巴的花二十兩靈石,從自己手中換走那個老乞丐。
“我……我不知道……”不管如何,楚雲傑還是老老實實的答應着。
九候揚手,直接一巴掌對着他臉上甩了過去。楚雲傑被他一巴掌打得摔在了地上,忙着掙扎着爬起來,磕頭道:“九候爺息怒——我想這事情,楚公子是知道的,當初他用二十兩上品靈石,換走了那個老乞丐……”
他必須解釋清楚,否則,九候爺今天一怒之下,天知道會有什麼樣的酷刑在等着他。
九候揚手又想打,當想想還是算了,反正,他也沒有指望能夠問出個什麼來,這等事情,還是交給楚雁棲或者是十三去問吧,似乎,十三對於逼供,很有一套。
所以,他直接取出一個存獸袋,他楚家十多個嫡系弟子,全部裝入存獸袋中,然後纔對監工說道:“楚公子要問他們一些問題,我姑且先把他們帶走。”
“是是是!”監工自然是一迭連聲的答應着。
“事後我還會把他們送回來,別的人倒也就算了,只是楚雲傑,必須讓他活着。”九候再次說道,否則,一甲子之後,他拿什麼給人家交代?
反正,只要到時候,他把他交給梟奴,他想要怎麼處理都成,都和他沒有關係了。
“是,侯爺放心!”爲首的監工恭恭敬敬的答應着。
九候不在說什麼,直接挪移出去。
卻說九候離開之後,無極看着客棧的擺設,當即拿出自己隨身攜帶的東西,開始把一些東西換下來,看樣子,他們還需要在青松園住上幾日。
楚雁棲有一些戀物癖,這真不是一個好習慣,堂堂一個修仙者,居然有着這等癖好?
讓無極有些奇怪的事情是,他們打了沙飛揚兄弟,搶了那塊靈石,作爲流沙城的一霸,居然沒有跑來興問罪之師。
黎明時候,九候已經趕了回來,無極迎了上去,低聲問道:“怎樣?”
“人是帶來了,只不過——”九候猜測,他估計是白跑了這麼一趟了,如果楚正明有問題,他絕對不會忍受苦力的羞辱和折磨,絕對會跑路的。
雖然礦洞內戒備森嚴,但是,對於一個丹靈期巔峰修爲的人來說,偷偷跑路應該是沒有問題的,要是怕招惹人注意,也可以殺掉一個身量差不多的奴隸,金蟬脫殼就是,沒必要留在礦洞內,受這等折磨。
或者,他也和那個老乞丐一樣,有着被人虐待的愛好,他可沒有忘記,那個老乞丐,被幾個修靈者打得滿臉血,他就是不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