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時候,方逸自然又是陪着穆瑾和顏玲玲玩了一天,不過這次先去接了張旭,去穆瑾家也好有個戰友分擔下壓力,不過穆瑾的母親顯然對於張旭沒多大的興趣,問了兩句叫什麼名字家裡幹什麼的就沒問了。
晚上又把女友兩人送到了火車站,又把張旭送到了學校了門口這纔開着車子自己回到了學校。
把車子停在了學校家屬區的樓下,方逸走到了畫室門口,看到門沒有鎖就直接推開了畫室的門,方逸看到了老師今天在就驚奇的問道:“老師!您今天怎麼這時候還在畫室?”。
“小逸!我有事情和你說!要是再等不到你我就回去了”劉鴻碩放下了手中的畫筆,擦了擦手示意方逸在凳子上坐下來。
“什麼事情!”方逸坐在離老師不遠的凳子上笑着問道。
劉鴻碩轉過臉來坐到了椅子上:“兩件事情!一件事情是劉禹禪的閨女劉小藝辦了個藝考的補習班,裡面缺個素描和色彩的老師。我問問你的意思!”。
“教學生?”方逸一聽感覺沒什麼太大的興趣,有教這些娃子的時間自己還不如多畫兩筆呢。
劉鴻碩看了弟子一眼說道:“一個小時一百五十塊,一週中兩個下午一共六個小時,你總不能老是伸手問家裡要錢吧,這麼大的人了就是賺點兒生活費也是好的!別人想去劉小藝的班裡教還沒這個機會!”。
方逸心裡算了一下,一週九百一個月就是三千六,這樣一算收入也還行!再看看老師的臉色點了點頭說道:“那行!這個活兒我去幹!”。
劉鴻碩聽了有點繃緊的臉色緩了下來說道:“另外一件事情就是以後每天早上先到畫室,我教你一個小時的法語課!”。
“法語!?”方逸聽了對着老師問道:“你不會想讓我再考個法語幾級出來吧?”。
劉鴻碩對着弟子說道:“很多權威的藝術期刊都是法文的,你要是看不懂怎麼行。而且學油畫不去法國漲漲眼力能行嗎!到了法國不用法語你用英語能交流的自在?”。
“哦!”方逸聽了點了點頭。
“就這兩件事情!”劉鴻碩說完就重新拿起了畫筆。
方逸看了對着老師問道:“這麼晚了您還不回去休息?”就這兩件事還值得老人家在畫室裡等自己?
劉鴻碩頭也不回的對着方逸說道:“今天我來了感覺,畫的順暢多畫幾筆!”。
這麼一說方逸就明白了,自己的老師畫出了大感覺出來了,還不是一般的感覺!這纔在畫室裡呆到了這個時候。想到了老師畫出了大激情,方逸直接拉了個凳子坐到了老師的身後,仔細的看着老師作畫,體會老師的運筆和色彩應用上的一些細節。
過了快三四十分鐘,方逸就發起了愣來,不是說老師畫的很好,也不是方逸覺得老師畫砸了,而是方逸自己被腦海裡的東西給弄愣住了。
原來空空如也的靈魂之鏈欄裡,突然跳出了一個名字,未知名!而且跳過去的時候在方逸的眼前一閃,方逸感覺自己的眼前一陣白光飄過。
未知名在靈魂之鏈欄裡的最頂層,只有一個名字,名字上面覆了一層綠色的像是電腦裡激活狀態一樣。方逸不由的腦海裡盯着這個名字注視了一秒鐘。
就是這一秒鐘的凝視!眼前的輕微的一陣不舒適感掃過,當目光再一次的聚到眼前老師的畫作之上的時候,讓方逸目瞪口呆的事情發生了!
“下一筆衣褶,紅色調和一點兒鉛白”方逸默默的在心裡念道着。剛唸完就看到劉鴻碩從畫板上取了法國硃紅然後混了一點兒鉛白,在調色板上混了兩下畫到了畫布上。而其用筆的地方和方逸腦子裡想的一模一樣!連劉鴻碩接下來用自己的手指怎麼混色,都和方逸感覺要動手的地方一樣。就像是方逸現在腦子裡有一個劉鴻碩接過了自己意識的大部分指揮權一樣,不過方逸自己的意識並沒有離開,而是在精神上退後了一步,似乎是以一個旁觀者的身份來觀看大腦中另一個意識的行爲。
我靠!方逸直接快傻了,呆在老師的身後又看了五六分鐘,幾乎是劉鴻碩作畫的每一步,甚至是腦子裡怎麼想的,都似乎能夠一五一十的感覺到。不光是用什麼色彩,就連色彩的明度還有溶合的方式,方逸都一下子理解了,以前的一些不明白的地方就像是匯然慣通了一般,不光是感到了老師這一步畫的意義,而且自己的腦海裡對於最後成畫的掌握也看的一清二楚。
這麼一看下來,方逸才對於自己老師的控制力有了更深的認識,老頭子幾乎是在完成一部分的時候,都會和自己內心想的最後的成作對比一下,也就是說老頭幾乎能考慮到每一筆色彩在上了油或者罩上其它的色彩之後對於整個畫面最終的影響!
這種深度的畫面控制是現在的方逸達不到的。或者說是方逸還沒有到老師的層次,腦子裡沒有這個感悟!
劉鴻碩放下了畫筆,用櫃子上的溫布擦了擦手,說了一句:“今天就到這裡了,剩下的明天再畫,興奮過了頭也不是什麼好”事字還沒有從嘴裡吐出來,就看到自己的弟子張着嘴巴,兩隻眼睛直愣愣的盯着自己的畫布發呆,那樣子嘴裡都能塞下一個大號的洋雞蛋。
“發什麼愣!”劉鴻碩說了一句,看沒什麼效果直接伸手在方逸的肩膀上輕輕的拍了一下然後叫了兩聲:“小逸!小逸!”。
“嗯!什麼事?”被老師這麼一拍,方逸回過了神來下意識的對着自己的老師回了一句。
劉鴻碩看着方逸回過了神來,這才說道:“剛纔你跟着了魔一樣!”。
方逸聽了只好笑了笑,然後摸着腦袋對着自己的老師說道:“我看的太入迷了!”。
“這是看出什麼來了?”劉鴻碩對着弟子的話起了興趣,有的時候畫畫就像是一種用語言形容不了一種直覺,就像是佛家說的頓悟一樣,只有從畫面上才能體會出那種感覺。這就是爲什麼就算是大師也不能每一幅作品都達到自己代表作的水準。也是西方的評論家評價一位畫家爲什麼通常都從畫家的代表作出發來給畫家評級別層次的原因,同一位畫家的同一個歷史時期的畫作也會有差異。
“老師你對於畫面的控制力真是太好了,似乎是隨意一筆下去,就能知道以後會是什麼樣子。就算是罩上了色彩您也可以看出透過上層色彩,底層色彩的表現”方逸直接張口說道,而現在方逸古典油畫設色就要比老師小心的多,沒有老師這麼自然。當然了老頭畫了這麼久要還是像方逸這樣思前想後的,那國內油畫大師的名號含的水份也太多了一點兒!
劉鴻碩聽了弟子誇獎的話,臉上不由的帶着一點兒得色:“這種控制力只能通過多畫,多想,仔細思考你的每一個色彩在油畫最終效果上的作用,然後熟能生巧溶入腦子裡去。不是一蹴而就的東西!你的進步己經是很令我很欣慰了!”。
說到了這裡,劉鴻碩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你慢慢看吧!我先回去休息了”走到了門口這才轉過了頭來對着弟子又說了一句:“明天早上來畫室,我們上第一堂法語課!”看着方逸點了點頭才擡腳出了畫室的門。
方逸等着老師走後,坐回了自己的畫架前,然後畫了幾筆把手中的筆放了下來。就像是得了個新玩具的孩子,方逸內心之中實在忍不住了,轉着轉着就轉回到了老師的畫架前,盯着老師的畫布看了一會兒,然後到了畫室的門口,拉開了門四下看了幾眼,像是做賊似的又把門關上,輕手輕腳的回到了老師的畫架前。
在腦子裡未知名上注視了一秒鐘,那種感覺又一次的回到了方逸的身上。方逸閉着眼睛深吸了一口氣,然後睜開拿了自己的調色板開始接着老師未畫完的作品上畫了起來。
這一畫就是兩三個鐘頭,直到夜裡快兩點的時候,方逸才放下了畫筆,然後腦子裡老師的那種意識就消散了。
“不錯!”方逸看着自己幫着老師畫的東西,自我評價了一下。看了這麼長時間老師的畫風,方逸當然知道自己落筆像不像!反正現在方逸看着就和老師自己畫的一般無二。不過最後還是要等着明天老師自己來看。
方逸敢這麼搞是因爲知道老師疼愛自己,最多也就是被老師看出來罵一頓。更何況自己實在是按捺不住內心的那種**,持**而驕嘛!
只所以沒繼續畫下去,那是因爲再畫就要露餡了,畫到明天早上老師來一摸,顏料還是剛上去的,劉鴻碩再粗心也知道了!
放下了畫筆,方逸回到了自己的畫架前面把畫筆扔進了小桶裡,然後把自己調色板上的色彩恢復到自己原來差不多的樣子,算是毀屍滅跡了。然後這才關上了畫室的門回宿舍覺。心裡非常的期待明天老師的反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