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方逸寫鑑定書的事情,李林當然是很感激,感激的方法也很是簡單也很有同學的特點:等着方逸回國的時候請方逸撮一頓好的。方逸也在電話裡滿口答應了一下來,決不讓李林把這頓飯給省了。
李林帶着愉樂的心情就坐上了回去的飛機。
到了自己給住處,放下了包李林也沒有直接回公司,而是帶着自己從石城帶回來的一些母親做的小菜,就直接向着自己新房的方向跑了過來。
李林想第一時間把這個消息告訴自己的父親,至於母親那邊,李林並沒有說,因爲知道自己的老孃嘴裡兜不住什麼話兒,一下子平白的來了幾百萬,李林的心裡也有點兒不踏實,生怕被什麼人給盯上,本着財不外露的樸素思想,李林準備先把這個事兒和自己老子商量商量。
等着到了自己新房樓下的時候,李林就看到了自己準岳父的車子正停在不遠。
李林看了一眼,停了一下腳步平復的一下想要找人訴說的心情,進了電梯問向着樓上自己的新居走來。
出了電梯到了門口,李林伸手輕輕的在門上敲了幾下,聽到了裡面傳來父親那熟悉的聲音:誰啊!立刻張口回了一句是我。
咔嚓一聲,大門開了,李林第一眼就看到了父親腦袋上己經稀疏的頭髮,連剩下來的頭髮現在也沒有年青時候的烏黑精神,呈現灰白色。有點兒蔫吧的趴在父親的腦袋上。
李林的父親哪裡能想到兒子心裡想着什麼,一臉的笑容:“出差回來了啊,剛回來也不在住的地方休息一下。跑這裡來幹什麼?”。
李林的父親不知道自己的兒子這次回石城是專門處裡畫的事情,不光是李林的父親就是李林的母親親手把東西遞給兒子,都不知道自己拿着的東西值多少錢,兩人這一輩子就沒遇到過什麼天上掉陷餅的事情,天降橫禍的事情倒是聽的不少。
“我來看一下,爸,你今天回我那裡去睡。我在這裡看一夜,您等着明天晚上的時候再過來!”李林對着父親說道。
李林的父親搖了搖頭:“我還是住這裡,你那裡還有別的租客。我覺得還不如這裡好呢!”。
父子兩個人進門屋裡,到了客廳裡,李林的父親拉了一個凳子把上面不存在的灰塵用手擦了一兩下,然後推到了兒子的面前。自己隨手拉了另外的一張凳子坐了下來。
李林張着腦袋看了一下四周:“我看到琳琳她爸的車子停在樓下。這人呢?”。
“她爸沒有來,是她媽開着這車子過來的。你沒在樓下遇到?”李林的父親望着兒子奇怪的說道。
李林想了一下就明白了,十有八九這是坐電梯時候岔開了,至於遇到自己女朋友媽,自己的準丈母孃李林一點兒興趣都沒有,要是見到的穆瑾的婆婆算是奇葩,自己的這位老丈母孃在李林的心裡就是奇葩的平方。
沒遇到最好!李林心裡想到。
“她來看房子的裝修情況?”李林隨口問了一句。一邊說着一邊把自己帶着小菜放到了父親搭起來的簡易‘木桌’上。
“不是!”李林的父親搖了搖頭。
李林的手停了一下,看着自己的父親問道:“那他來幹什麼!”過了兩三秒沒有聽到父親的回答。就擡起了頭,這才發現自己的父親眉頭緊鎖着。
“她來幹什麼?”李林又問了一句。
“哎!”李林的父親嘆了一口氣說道:“來和我商量彩禮的事情!”。
“這有什麼好說的。不是前面都說的差不多了麼,給個六萬就行了啊”李林看着自己父親問道。
李林的父親輕輕的搖了搖頭:“親家母剛纔說了,家裡嫁女兒一輩子可就是這麼一次,六萬的事情她和親戚一說,琳琳她幾個叔伯就說這個事兒不行!五六萬還不如沒有,平白的讓人家笑話……”。
李林聽了父親說完就張口問道:“那要多少?”。
“最少也要三十萬!親家母說了這三十萬也不是她們留着,就是圖個樣子到時候還是給你們小兩口子的”李林的父親也沒有看兒子,而是用手掀開了老妻做的菜蓋子,用筷子夾了一棵梅乾菜放進了嘴裡。
李林聽了這個話心裡不由的有點兒非常的不舒服,從買房子,到裝修到現在自己家裡己經花了一百五十萬了,老爹老孃辛苦了一輩子就給自己掙下了這房子百分之五十的首付,連帶着裝修的錢,這媳婦的影子還沒有看到,又來三十萬?
李林的父親悠悠的說道:“我想着三十萬就三十萬吧,我和你媽把現的住的房子換上小一點兒的,有個四五十的我們老兩口兒住着也就夠了,中間的差價正好來給這彩禮錢”。
“房子哪裡有這麼好換的?誰讓你們去換房子的”李林望着老父心裡一酸問道。
“你以後就在這裡安家了,我們在石城那邊要這麼大的房子幹什麼?”李林的父親望着兒子笑了笑,繼續夾着小菜放進了嘴裡:“趁着我和你媽還能動,還能幫你們帶帶孩子什麼的。你丈母孃說的對,咱們這些人活了一輩子可不就是爲着你們小兩口兒日子我的和和美美的麼?……”。
李林聽着父親續續叨叨的說着這個事情,不由的心裡越來越沉重,眼淚在自己的眼眶裡直打着轉兒。
沒等着父親說完,李林從凳子上站了起來,然後從臉上擠出了一點兒笑容,對着自己的父親說道:“急着過來把東西帶給您,我都忘了我媽的吩咐了,去年的時候我們周頭的媳婦說喜歡我媽手打的短衫子,這次讓我把她織好的帶過來了,我去給送過去!”。
“嗯!那你快去吧,明天要是不上班呢,就過來和我商量一下,究竟咱們賣了房子,換到哪裡去,是去東郊呢還是在往南去,我聽人說南郊的房子便宜一些兒”李林的父親對着兒子點了點頭說道。
“您先別動房子,我想想辦法!”李林說完不等父親說話,轉身就向着門口走去,走的時候不由的擡高了頭,生怕自己的眼淚落到了地上。
輕輕的一聲啪的關門聲在自己的身後響起,李林實在是忍不住了,臉上的淚水順着腮幫子就落了下來,任憑怎麼擦都擦不乾淨。這樣電梯也別等了,李林只好鑽到了樓梯裡,找了個臺階抱着腦袋坐了下來,然後就這麼任着眼淚流下來。
十來分鐘之後,李林抹了下面孔,然後順着樓梯走了兩三層這才坐着電梯下了樓。
李林沒有把東西給自己領導送去,也沒有直接回家,而是在自己租房的樓下找一家小館子,問老闆要了一盆子酸菜魚加上水煮腰子,然後就着一瓶子半斤的高梁酒,一邊吃着一邊喝着。
“老闆!再來一瓶!”坐在小包間裡的李林晃着手中的酒瓶子,大聲的衝着門外吼上了一嗓子。
沒一會兒,一個服務員小姑娘就拿着一瓶酒走了進來,把酒放到了桌上,身體立刻向着門口縮去,在小姑娘看來這位客人喝酒喝的讓人目瞪口呆,聞所未聞。這人一邊喝着酒一邊抹着眼淚,說是耍酒瘋吧,眼神和表情都很平靜。說是酒量好吧,小姑娘還沒見過有人能把酒變成眼淚從胃裡流沒了的。
對於特奇人士,小姑娘決得自己該離的遠一點兒,不過到了門口的時候,還是小心的提醒了一下:“大哥,您慢喝!”想了一下又接上了一句:“您是住在這附近麼?那要是您喝醉有人能來接你不?”。
小姑娘看看李林望了一自己一眼,立刻把最後的半句話嚥到了嘴裡,從小包間裡面走了出去。
小姑娘的話,讓李林想起了自己父母,這下子喝酒的心思就全沒有了,直接打着個小擺子去付了自己的酒帳,又從小店裡買了幾包煙,就這麼晃着進了自己的租屋。
進了屋裡,李林就這麼坐在自己的牀上,燈也沒有開,關上了房間開始點上了一根菸送進了嘴裡。一邊抽着煙一邊就想着自己的事情。
整整一夜,李林都沒有睡着,兩隻眼睛睜的像是銅鈴一樣大。拉開了窗簾,望着窗外灰朦朦躲在霧霾裡的太陽,不由的掏出了自己的手機看了一眼,發現己經是早上十點鐘了,直接撥起了自己女友的電話。
“什麼事!我現在忙着呢!”當那頭傳來女友的聲音的時候,李林頓了一下。
停了一兩秒,李林張口對着女友問道:“我爸準備把現在住的房子賣了,差價當彩禮錢!我想問你一句,願不願跟我父母一起住。就這個問題,你回答願不願意就行了!”。
“我說李林,你別蹬鼻子上臉啊,我爲什麼要和你父母住!”。
“行了我知道了!那我現在想和你說一件事兒!”。
“別廢話,要說就說不說就憋回去!”。
“咱們這婚別結了!”。
“你說什麼?”電話那頭女友的聲音立刻變的有點兒怪異,似乎是不相信這話能從自己的男友嘴裡吐出來。
聽着李林重複了一句,電話那頭立刻冷笑了兩聲:“你他媽的有種,李林!你說不結的,要是你以後給我打電話,你就是狗養的!”。說完啪的一聲掛了電話。
李林聽着電話裡的嘟嘟聲,忽然覺得整個身心一陣說不出的舒暢,緊接着一股子睡意就襲上的心頭,自己往牀上一鑽,沒一分鐘呼嚕就打一震天響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