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逸看着車子由遠及近然後停在了自己面前五六米遠的停車位上。由於知道車裡是鄒鶴鳴,大都是老的不能再老的朋友了,沒必要搞哪套兒形勢。方逸自然也就沒有擡步,就這麼樂呵呵的看着車子。
不過等着車子門開,方逸不由的一愣神,因爲從車裡出來的不光有鄒鶴鳴還有一個黃皮黑髮的年青人,這位的個頭不高大約有一米七,身形很瘦,整個人就像是一根蘆葦杆兒,臉上還卡着一個大墨鏡。
方逸看着這個人不由的就有點兒好奇了,自己的朋友中現在這麼瘦的根本就沒有,就算是以前有的,身形兒也早被現在的收入連累的豐滿了。例如那時候的汪紅旗,那小身板兒,現在再看看老汪,不管什麼時候見到都是滿臉油光的,每次看到都像是早晨用豬油洗過臉一樣,然後挺着個小啤酒肚子。
方逸很確定自己沒有見過這個人,至少這兩三年之內和這位沒有什麼交集。
“逸!我給你介約一下畫廊新籤的藝術家,這也就是我和你說的驚喜!怎麼樣驚不驚喜?”鄒鶴鳴順手啪的一聲關上的車門直接笑呵呵的望着方逸說道。
驚喜個屁!方逸不由的在心裡想道,帶個籤畫廊的過來就說是給我驚喜?他賣畫我還能收到錢,驚喜個毛毛!
“方逸!”這位年青人摘下了臉上的墨鏡,露出的一張瘦臉還有一對小眼睛,直愣愣的望着方逸喊了一聲方逸的名字。
聽到人家叫自己的名字,方逸不由的愣了一下,然後仔細的打量起來這個人的臉孔,很快的笑容就聚到了方逸的臉上,一邊哈哈大聲笑着一邊快走了兩步向着來人的地方走了過去。
一把摟住了來人的肩膀,方逸開心的說道:“真是沒有想到,居然在這裡還能見到你!”。
“我也沒有想到,鄒先生會把我簽到畫廊裡來”來人輕輕的拍了拍方逸的後背。對於方逸的熱情,這位開始的時候明顯有點兒不適應,愣了一兩秒這才擁了一下方逸。
方逸推開了這個然後上下打量着這位:“王啓洛,咱們有幾年沒有見過面了,要是走到街上想遇我還真是不敢認你了呢,你還是這麼瘦!”。
鄒鶴鳴帶來的人就是方逸在高中美術班的王啓洛,兩個人從上大學時候分開。也就是大一那年過年的時候見了一次,然後就沒有再見面,要說聯繫也還是好像兩三年前的情況當時通了幾通電話。
王啓洛一子跳到了方逸的面前,還真是給了方逸一個大大的驚喜。
“都快十年了,咱們最後一次見面的時候,大家都還是個半大的孩子。現在我都是三十的人了,你現在也都有了孩子了”王啓洛看着方逸笑着說道。
“快進屋!快進屋”方逸連忙招呼着王啓洛和鄒鶴鳴進屋裡說。
到了屋建,方逸把自己的妻子鄭苑和兒子方駑介紹給了王啓洛,然後大家就坐在客廳一角的一組小沙發上聊天。
“這些年怎麼樣?”方逸看着吉爾在王啓洛的面前放上一了杯咖啡,自己也接了一杯拿到了手裡,喝了一口之後對着王啓洛問道。
王啓洛笑了笑:“一般般,畢業以後讀研。讀完研之後留校,畫麼也就是能賣的出去,勉強混個溫飽……”。
王啓洛的臉上帶着笑,不過心裡卻不知道怎麼的有點兒不太舒服,不論是剛開方逸熱情的擁抱自己,還是現在一臉微笑的問着自己以前的事情,都讓王啓洛的心裡有些異樣。以前在大家電話裡聊的兩三句還沒有這個感覺,不過現在面對面的坐在了一起。坐在這麼豪華的豪宅之中,喝着咖啡還有傭人伺候着,總讓王啓洛覺得有點兒生份。
王啓洛覺得有點陌生,不光是覺得方逸陌生,王啓洛甚至感覺連自己的都有點兒陌生。
方逸並沒有想到這麼多,對於方逸來說現的就是開心的見到了一個許久未見的老朋友。
聽了王啓洛的故事,方逸感覺到王啓洛還真是混了個溫飽。如果真是按着他說的這樣,別說是和自己比。連和現在的朱政比都差的遠了,一幅畫也就是賣個十來萬出點頭的,加上首都那消費。真是算日子過的緊巴了。
方逸是這麼想的,但是方逸忘了不是人人都像他這麼有錢的,一個月沒個大幾萬美金的支出就覺得這個月日子過的清苦,從這方面來說,現在的方逸就是典型的何不食肉糜!虧的他是畫畫的不是幹皇帝的,要不是絕對又一個宋徽宗。
要知道在高中的時候,朱政可是離着王啓洛差的太遠了,現在朱政擺弄一幅出來最少也都是七八十萬的樣子了,哪裡還有十八九萬的作品!
聽完王啓洛的敘述,方逸就明白了要說王啓洛沒運氣吧,他又有點兒運道。說有吧那真是算不上運氣。老師雖出名但是弟子也多根本照顧不到他,簽了個畫廊吧人家推的也不太用心,想跳那也要有人要不是?這還沒什麼畫廊要!就這麼拖着唄。
“鶴鳴你是怎麼遇到王啓洛的?”方逸有點兒奇怪了,這兩個人是怎麼遇到一起的。
鄒鶴鳴聽了淡然一笑:“我不是說要在中國首都或者明珠開一個分公司嗎,在準備的時候就在一次畫展上看到了王啓洛的作品,我認爲他的作品很有代表性,然後大家約着聊了幾次,這才知道他和你認識,而且是不錯的朋友。這麼一來二往的就簽下了他……”。
聽着鄒鶴鳴講完,方逸的心裡就不由的有點兒苦笑:鄒鶴嗚這小子賺錢的時候還真是不把所有的雞蛋放到同一個籃子裡,這邊和金鵬畫廊勾勾搭搭的說着合作,另一方面就開始在國內給自己的畫廊佈局招人手,真是夠奸的!
不過方逸也不願意糾結這個事情,生意上自己也不懂,他們愛怎麼折騰怎麼折騰去。
“這次來美國是準備長住呢還是遊玩?”方逸在腦子裡擺脫了鄒鶴鳴在破事兒,對着王啓洛問道。
“還住個半年多吧,就在離你這裡不遠的畫家村”王啓洛對着方逸說道。
鄒鶴鳴看到方逸望着自己,笑着解釋說道:“先讓王啓洛在洛杉磯適應一段時間,然後也可以和大家多接觸一下!王啓洛是我們中國分公司開張以後籤的第一人,推出的時候自然要盛大點兒……”。
聊了一個多小時,方逸就帶着王啓洛去參觀自己的畫室,然後留着兩人吃了晚飯。
“乾脆今天就在我這裡住下好了”方逸在吃完晚飯後對着王啓洛說道:“好久咱們沒有談談藝術了,還是以前在高中的時候時常交流”。
“不了!我還是先麼熟悉一下環境,畢竟我還要在這裡住很久呢,如果有時間的話,我一定過來向您請教”王啓洛對着方逸笑了笑說道。
聽了這個話,方逸在心裡不由的覺得有點兒尷尬:向您請教,這個話怎麼看怎麼不像是從朋友嘴裡說出來的,倒像着交情一般的人對自己說的。不過這個念頭也就是一閃而過,方逸也沒有怎麼往心裡去,認爲是王啓洛的無心之失。
王啓洛這句話說是無心,但的確是有意,現在方逸的生活和名氣給了王啓洛太大的壓力,以前沒有見到的時候,王啓洛還能回想着以前兩人在高中時候的樣子,認爲方逸是那樣的。
但的到了現實中,看到整個一個山谷現在都屬於方逸,再看到這樣的房子,樓上樓下兩三個游泳池,家裡還有傭人圍繞着。這一切都讓王啓洛從自己的想像中清醒了過來,心裡就是覺得現在的方逸己經不是像是自己認識的方逸了,才知道方逸現在是這樣的!是一箇中外聞名的大藝術家,而自己在方逸的面前只是一個無名小卒罷了。
開心的方逸並不知道王啓洛怎麼想的,認爲既然是朋友來到了附近而且就住在畫家村,自己怎麼說也要盡一份地主之誼啊。
有了這樣的想法方逸第二天一早就上王啓洛門,坐着聊了聊問問有什麼需要的,然後就把王啓洛介紹給了魯德和克希馬還有阿爾圖爾三人。
本來方逸這做的是好事兒,不過很快方逸就感到有的時候王啓洛似乎有點兒躲着自己的意思了。
方逸又不是王啓洛肚子裡的蛔蟲,當然不知道王啓洛不是被自己奢侈的生活,還在現在藝術水準給弄的有點兒自卑了,見到方逸心裡有點兒不舒服,不論現在方逸乾點兒什麼,王啓洛就會老覺得方逸帶有點兒炫耀的意思。
也就是說現在王啓洛有點兒疑鄰盜斧的意思了。只要你琢磨一件事,總能想到其中不好的東西,就這樣王啓洛就開始躲着點兒方逸了。
王啓洛也算是個強人,要不是以前也不會在高中的時候風光無二。雖說以後的路不是太順當,那也是對於方逸這些人來說的,和一般畫畫的一比王啓洛仍是幸運的人,心裡本來就是帶着傲氣呢,不過這份傲氣到了現在方逸面前,連王啓洛自己都覺得有點兒好笑,自是要躲着方逸一點兒了。
發現了這個問題方逸就把這事情放到了一邊,也沒有去問王啓洛爲什麼要躲着自己,因爲這個問題實在方逸看來實在是沒什麼意思。
方逸的決定很簡單,你想和我當朋友那就繼續當,你不想和我做朋友那就這樣。就這樣方逸照顧一個老朋友的熱情一下子就淡了下來,好處就是呆在畫室裡的時間又多了,而三個模特兒工作也都按步展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