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逸想起了什麼有趣的事情呢,現在方逸想補全倫勃朗的一副作品,現在這幅作品大概只剩下了五分之一。而這件作品並不是毀於戰火也不是毀於別人之手,而是毀於倫勃朗自己,正是這位創作了它的藝術家親手把自己的心血分割成了幾塊。
這話說起來就要提一下當時倫勃朗的處境了,老倫以前得瑟過也超級風光過,現在一提起倫勃朗大家就想到他的代表作《夜巡》。也正是從這副代表作開始,倫勃朗當時的名聲就從天之驕子一落千丈,慢慢的當時的有錢人就覺得老倫己經過了巔峰期了,這人畫出來的東西己經不能入眼了。
加上老倫第一個女大款妻子也病死了,妻子的錢又全留給了兒子,老倫同志後來又把兒子的保姆搞上了手,然後又有了個情人,這點兒在當時的教會是不能容忍的,老倫同志自然也就受到了大家的鄙視和口誅筆伐,所以在當時的阿姆斯特丹很少有人請老倫畫畫了,作爲一個畫家沒人出錢請自己畫畫,那日子過的當然也就不怎麼樣了。
當阿姆斯特丹的市政廳剛剛建成的時候,現在老倫的轉機就來了。本來那些人也沒有想到老倫,委託了另一個藝術家來給新市政廳作畫,不過這個倒黴蛋兒還沒畫呢,就掛了。這時有人提出讓老倫來吧,開始的時候很多人不同意,認爲老倫現在畫風不堪入目。推薦的這位就勸說了,那意思就是說老倫現在都窮的快去賣腎了。因該不會亂搞了。大家一聽想了一下也是?都吃不上飯了誰會得罪送麪包的,這樣就選老倫來畫這副作品。
這副作品也很簡單,讓老倫畫荷蘭建國時候的故事。也就是以前的巴達維亞人反抗羅馬人的統治,建立荷蘭的事情。當時的領袖克倫蒂斯?斯菲歷斯招集了那時候荷蘭各個部落首領大家一起商量着反抗羅馬帝國。
這東西中國人是不知道,不過放到荷蘭去那一準兒是家喻戶曉的故事。就跟咱們看開國大典那幅作品似的,並且阿姆斯特丹的市正廳也就是這個意思,把荷蘭的建國者們畫的優雅一點兒,技法也古典一點兒,總而言之開國的功勳們一定要高大上。這樣的作品才能保持政治方向一貫的正確性。
大家以爲老倫這下窮的老實了。該安心的用自己以前的技法畫畫開國的功勳們,不過他們想錯了!老倫把自己的完成的作品交付給市政廳的時候,當所有人拉開了畫布上的布幔一看。頓時嚇了一跳。
畫布正中,開國的克倫蒂斯這位荷蘭英雄,是一個獨眼龍,臉上花裡胡哨的。正站在一張破桌子後面。而桌子上圍着的人也是個個面目猙獰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畫面上金色的光亮照着這些人的面孔,更加增添了畫中人物的卑鄙,猥瑣感覺。反正這幅作品不像是謳歌荷蘭的法族英友們,更像是一幫子土匪開會,正在準備發動一場反革命叛亂。
布幔一揭開,估計當時立刻把這幫子市政廳的老爺們嚇了一大跳。嚇了一跳之後當然是憤怒了:我們付錢讓你畫的荷蘭建國,不是讓你站在羅馬人的立場上認爲這是一場叛亂!整個荷蘭的建國英雄們都成了這些面目可憎。粗鄙不堪的叛徒?
這樣的作品阿姆斯特丹市政府怎麼可能認可,掛了沒多久。估計最多一個鐘頭這幅作品就被取了一下來,然後官員們就打發老倫自己扛回家裡去了。至於付錢?那想都別想,沒治你一個反革命罪就該偷笑了。
誰接受的了這幅畫?別說以前就說是現在,你找人畫一幅開國的畫,然後場景中把太祖畫成坦露胸口一臉橫肉的大漢,手裡拿把殺豬刀然後腦袋上扣個瓜皮帽,太祖的戰友們個個目露兇光,然後開國總理手裡端着個大鐵皮盆子,裡面也不知道裝的是酒還是血,正在歃血盟誓。這樣的畫完成以後,你把他送到當地的市政府去看看,讓他們准許你掛在辦公大樓的大廳裡看下他們什麼反映。那肯定是不會讓你掛的!
如果真有這麼缺心眼的人想這麼幹,有知道的並稍有點兒腦子的朋友提醒一下,除了畫之外還要帶一牀棉被子,因爲十有八九你朋友就直接被送去吃國家的喝國家去了,門外還有免費的獄警站崗放哨。再說的現實一點兒,進去後你朋友的棉被能蓋多少天還是個問題,說不定用不到過年,他就再也不怕什麼天冷天熱了。
藝術家尤其是大藝術家,腦子裡總有一種偏執,老倫就是這樣。不是說老倫站在羅馬人的立場上,而是當時的荷蘭涌現了一些所謂的高雅風,漸漸的有了錢的荷蘭人生活開始追求起用八十年代的話來說小資情調了,用更時髦的話來形容就是開始裝逼起來了。
這種風氣漫延開來讓整個荷蘭漸漸的沒有以前的虔誠和淳樸了。老倫的這幅作品就是想提醒荷蘭人民,我們要保持祖先的那種粗獷和堅韌,我們不是意大利,也不是法蘭西,我們是荷蘭。
老倫的吶喊變成了對牛彈琴,扛着畫回到了家了老倫才發現家裡己經沒有餘糧了,這下怎麼辦?只得手起刀落,當然不是自宮了,人家手起刀落是把這幅作品分成了幾塊,希望有人能夠買下其中的一塊,換點兒大米扛回家裡來過日子,不過可惜的是沒人想要這樣的作品。
等着老倫同志翹了辮子後,纔有人在家裡發現了這幅作品,等着過了百年後,很多的西方大師都說自己受到了倫勃朗的影響。荷蘭人才發現被阿姆斯特丹拋棄的老倫同志這麼牛,把這位重新請進了博物館裡,做爲荷蘭的驕傲。
現在的方逸見過了局部,腦子裡自然會有整體的影像。不過方逸不可能把所有的東西場景都畫的和原作一樣,萬一剩下的部分從那個旮旯裡被揪出來,自己怎麼解釋一些毫不相關的東西被自己畫的一般無二?玩玩可以,但是安全第一嘛!
覺得這個事情有趣,方逸就關掉了電視機,這麼合衣的躺在牀上,開始就着裁掉的那一塊,思索着怎麼樣把剩下的部分改一下,那種狂亂的筆觸風格自然是要完全保留的,置於場景弄的十之七八也就差不多了。
還有一點就是這幅作品雖巨大,不過筆觸狂放並沒有追求太過於真實到照片一樣的寫實,畫起來對現在的方逸來說可以省不少的時間。這個事情也算是自己創作過程中一種自娛自樂的事兒吧。不過和自己僞畢沙羅不同,這幅作品方逸準備誰都不避,畫完了以後歡迎來看!
方逸閉着眼睛想着自己腦海裡的原作,這邊是不是該添上個放哨的衛兵,屋牆上的木杆子是不是可以弄的更粗獷一點兒,根數再少一點兒。越琢磨方逸就越興奮,乾脆從牀上一躍而起,走到了自己的包旁邊拿出了速寫本,開始在上面直接起了小稿。
“逸!一起去吃晚飯麼”方逸聽到了門口傳來敲門聲,走了過去打開了門看到阿爾圖爾正站在門口。
阿爾圖爾看着方逸手中拿着的速寫本,然後看了一眼就問道:“你這是準備幹什麼”臨過博物館的阿爾圖爾自然是知道方逸現在的速寫本上畫的什麼東西。
看着上面除了自己看過的畫面還有延伸開來的東西,又問道:“你要補齊這幅作品?”。
“嗯哼!”方逸對着阿爾圖爾點了點頭。
“你還真是有空”阿爾圖爾聽了晃了下腦袋張口繼續說道:“要不要和我一起下去吃飯?”。補全倫勃朗?阿爾圖爾還以爲今天方逸實在無聊了,拿起速寫本畫着玩的呢,任他怎麼想,都不可能想到方逸會真的去補全倫勃朗的作品,
方逸揮了揮手中的速寫本,向門裡走了兩步就把本子扔到了桌上。兩人一起站到了安德爾斯的門口。
叫上了安德爾斯和魯德,四個人結伴下去餐廳吃飯。整個吃飯的過程阿爾圖爾沒有提方逸補全倫勃朗那幅畫的事情,以爲方逸是開玩笑嘛,阿爾圖爾又不是安德爾斯這樣活潑的性子。方逸自然也沒有提,腦子裡正琢磨着該怎麼樣改又不失原先的粗獷呢。
接下來的兩三天,方逸都呆在自己的房間裡擺弄着補齊倫勃朗這幅作品的事情,再也沒有去過一次展廳。整個洛杉磯的展出結束以後,方逸也準備的差不多了,決定回到了巴黎以後就開始準備動手摺騰這件事情。
原作可不小,這幅作品可是掛在阿姆斯特丹市政廳的拱門牆上的,大幾米成大幾米的東西,要是直接繃個這麼大的畫布,整個客廳都不夠放這幅畫的。就算是房子的空間夠並且畫好了,要想從方逸現在住的家裡運出來,怕是除了折掉屋頂沒有第二種方法了。
不過方逸有主意,直接分成幾塊來畫,反正原作也是被割開的,自己這樣做也算是應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