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逸這邊是被困在威尼斯了,雙年展不是一兩天,也不是十天半個月,而是四五個月的時間!跟本無法脫身,只能羨幕在國內的朋友們時不時的吃吃喝喝侃大山!自己在威尼斯一面噴口水一面還要應付過來打招呼的各國藝術家們。
鹿其坤剝了個白白的蝦仁,蘸了一下面前小碟子裡的醋,嚼巴了兩下把龍蝦屁股嚥了下去,緊跟着手向着正中一個超大盆子裡伸去:“等什麼時候有空了,去看看方逸,順道和幾位線性主義大師們交流一下子,沒想到這區區的兩三年,方逸一下子飛上枝頭變鳳凰了!早就知道這小子厲害,但是想壞了腦子也猜不到這麼厲害!二十三歲開宗立派,還不是自吹自擂的!”。
“人比人氣死人!想當年我看着方逸的時候想着以後小日了要跟他那時一樣我就滿足了”汪紅旗掰掉了手中的龍蝦頭殼子,邊忙活着邊說道:“現在走了沒兩年,我是混到他以前那樣吃的飽了,衣食無憂的,可是這人又成了大師!”。
魏進吃蝦子可就簡單多了,一隻蝦子到手直接揪掉了腦袋後吃尾巴:“現在我才發現,他活着就是想讓我們感到慚愧!太惡毒了!”。
“老汪!你自己呆在這裡胡吃海喝的,怎麼也沒想到把凱絲和孩子們叫過來!”陶勇望了一眼汪洪旗說道。
汪洪旗張口就說道:“我也想啊!但是凱絲說這東西吃多了對孩子身體不好!咱們做的時候她給孩子一人拿了四個回家去了,說是搭配點素菜什麼的!加上明天早上她還要送孩子上學,就沒過來!”。
朱政聽了樂呵呵的說道:“老汪這日子現在過的可是舒心了!”。
“你說的是!我現在的日子過的那是前兩年不太敢想!有房子有車子,有兩個孩子還有個好媳婦兒,我真是知足了!”汪紅旗說完拍了拍手,端起了面前的杯子:“來!我敬大家一杯。謝謝朋友們的幫襯!”。
汪洪旗說的是真心話,要不是遇到方逸,就不會交上鹿其坤,也不可能認識現在老婆凱絲。對自己的兩個孩子那真是看成親生的一樣。很疼愛也管的很嚴格。現在老汪不管是事業上還是生活上都要感謝,自己的朋友。
周同飲了一口手中的啤酒。對着汪洪旗和郎延光兩個問道:“鄭小鵬的提議你們想的怎麼樣了!”。
“我這邊是下了決心了,轉投金鵬畫廊,現在我的畫廊讓我不太滿意,一直吃老本兒”郎延光漫不經心的說道。
汪洪旗嘆了一口氣說道:“我這邊兩難。去金鵬固然好,和大家籤同一家畫廊也沒什麼說的!不過我還是個無名小卒的時候,其坤推薦給了畫廊,現在有點兒小名氣了,日子過的好了就踢開畫廊,我這心裡有點兒過不去!總覺得事兒不該這麼辦啊!”。
鹿其坤聽了直接張口對着汪洪旗說道:“我也跟畫廊老闆提了,你在呆在我籤的這家畫廊裡發展的勢頭不會猛了!他們也知道。你這邊意思一下面子上好看點兒就過了去,以後低頭不見擡頭見的!”。
汪洪旗一直靠着鹿其坤的提攜,而現在鹿其坤再想提,也有點兒力不從心了。雖說鹿其坤現在是什麼風頭正勁的年青藝術家中的兩位頭羊,不過離着劉鴻碩這些老一輩的國內大師還有不小的距離。就像是一個人提水,坐在在二米高的臺子,你提實了能到二米,若是人站八米高,提一半也是四米高!
鄭小鵬現在是有點兒苦腦沒方逸的作品可售,不過也不是沒有欣喜,得到了方逸成名的消息後,鄭小鵬飛快的先後簽下了還在讀書的朱政和趙捷。同時還四下出擊,不光是想挖郎延光、汪洪旗,甚至親自登門幾次,想把鹿其坤挖過來,只不過被鹿其坤拒絕了罷了。
“那我這邊也就可以定下來了!”汪洪旗張口頓了一下說道。
周同聽了開心的打趣說道:“這下咱們幾人就其坤一個人流落在外,其餘的都是同一個戰壕的戰友了!”。
呵呵呵!其餘的幾人發出了一陣輕笑。
“你們說方逸他們的作品,等着威尼斯展後,能到多少!能不能在現在基礎上翻一倍!到六七十萬美元?”趙捷樂呵完了張口問道。
趙捷這段日子一直也是開心着,現在正在上大二就簽下了畫廊,以前自己都不太敢想的事情,一下子落到了自己的頭上,從一個女學生變成了一個女藝術家?對於從小鄉村跑到大城市來的姑娘來說,趙捷自己看着都像是童話故事。
“我看着一年以內到百萬沒什麼問題!”鹿其坤略微想了一下就說道:“如果他們畫派在畫壇完全站穩了腳的話,作品還會進一步的升,站到世界藝術品市場的頂端階層去!畢竟是開派藝術家!”。
說到了這裡,鹿其坤轉頭看着對面坐着啃龍蝦的朱政笑說道:“以前的一句話,我說錯了!你一個勁的學方逸,是有錢途的!”說完對着鄭苑說道:“鄭苑也是有錢途的!”。
以前鹿其坤說朱政一直學着方逸的畫風,不能自成一派,沒什麼前途。現在方逸開宗立派了,對於朱政這個一直以方逸爲師的人就不能這麼評價了!你畫風像無關的人,評論家會拿來反覆挑刺,甚至會說你模仿,抄襲!不過學生像老師,這點大家就要寬容很多了,沒人會太挑刺,最多說你沒有太大的創造力!像劉鴻碩和方逸這對師徒一樣,完全就不像,那大家反而覺得驚奇:爲什麼你的風格看不到你老師的影子!
可以說現在坐着的人中,朱政和鄭苑這兩個就相當於方逸教出來的,在畫展上寫上自己的名字,後面可以加一句:方逸先生的學生!方逸也不會有否認。但是其它人加上去就有點兒怪了,也不好意思加上去。
朱政聽了摸着腦門子笑着說道:“我就是覺得方逸畫的最好!”。
“行了!行了!”魏進打趣說道:“知道你們老師牛了,來叫聲師伯聽聽!讓我也過過癮頭!”。
“師你個頭!”趙捷看着魏進。把手中的蝦殼子向着魏進扔了過去。
朱政沒扔東西,而是向着魏進伸出了手,手指合攏勾動了兩下:“想聽師伯先把見面禮給了,我看上了一部車子!也就二十幾萬。您這膀大腰圓的也不會在乎吧!過段時間就是我生日了。各位想做師伯的怎麼說也要意思一下!低於二十萬我都替你們不好意思!”。
周同聽了連忙搖頭:“你這師侄我可要不起,一個生日二十幾萬。一年從我們身上就颳去一百多萬了,你乾脆也別畫畫了,等着每年過生日就行了!”。
陶勇聽了呵呵一笑,開玩笑的指點說道:“等見到四個洋鬼子師伯你再伸手。那纔是真正的同門同派的師伯,而且身板油晃晃的可比我們幾個骨瘦如柴的強多了!也別說張口了,伸手一摸就是一手的油!晃一晃身上就掉錢的,而且還是歐元!”。
大家聽了又哈哈的笑了起來。
所有這羣人中,感觸最深的不光有汪洪旗,還有趙捷。望着坐着的七個朋友,趙捷有的時候真是覺得就像是一場夢一樣。從一個人像模特一下子成了大學生,沒多久又成了畫廊的簽約畫家,馬上自己的作品就要和坐在桌邊這些人的作品一起出現在展覽館中?
看着眼前的人聊着,趙捷不知怎麼的思緒就飄回了自己的老家。想起了前段時間學校剛放假自己回到了家裡的情形。
想起了自己的老爹看着自己畫畫的時候一拍大腿,說油畫跟蓋房子用石灰粉牆的基本道理一個樣,只不過粉牆是白閃兒,自己這裡是閃兒多,讓自己笑彎了腰!然後母親聽說自己一幅作品畫廊開始時候幾萬,頓時就是一驚,當自己提到方逸的作品一幅現在兩百萬人民幣的時候,頓時兩位老人就替方逸擔心起來:這麼多的錢怎麼花啊!
這次回家,趙捷的日子過的很輕鬆,老兩口也不再崔自己結婚了,現在十里八村的媒婆們也不在往自己的家裡湊了,就是老兩口也覺得這十里八村,包括鎮上的政府裡的會計,都配不上自己的女兒了!
怎麼說女兒也是個大學生,而且還成爲了一個畫家,雖說兩位老人對於畫家沒什麼大的慨念,不過帶着家的總是很牛氣的不是麼?比如以前聽到了什麼無產階級革命家,哪個不是牛氣沖天的。都帶着家的能差多少?不光老兩口,就是村裡人也覺得再怎麼着也要和鄉里的鄉長差不多的行政級別!說不準還能和縣長平級,那還得了!?縣長能是你一個鎮上的小會計惦記的麼?怎麼說也要找個書記級別的才般配嘛!
媒婆哪裡去認識什麼書記,所以趙捷就過的安穩了下來,一直在家裡呆了兩個星期,這纔回到了石城。
鄭小鵬這邊收攏這些人,一來是想打造一張羣體名片,二來也想着能借方逸的勢!想想看方逸五個人一起到自己畫廊辦的展覽上亮相!國內的藝術媒體會有什麼樣的反映!著名藝術家的朋友,總能佔點兒光的不是?
簡單的一個例子,一份被淘汰到扔到了垃圾箱裡的作品,被一位大師看中,而且力排衆議,力挽狂瀾總之說什麼都好,反正就是大師看中的並且說服了主辦方,這幢建築建成了!就是現在的悉尼歌劇院,設計者是當時還默默無聞的約恩?烏松,一錘定音的大師是二十世紀最有創造力的建築大師之一埃絡?沙裡寧!琢磨一下這個故事裡弄面就有太多的道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