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克洛爾邊聊邊走,快接近尼克工作室門口的時候,一個年青的小夥子對着方逸招了招手:“格雷先生找你!”。
對於克洛爾笑了笑,揮了一下手方逸加快了速度緊走了幾步推開了工作室的門走了進去。
“方!幫我看着色彩哪一種更加貼近”尼克轉臉看到方逸走了進來,立刻拿着手中的調出來的色塊放到了工作臺上擺在畫前對比着。
方逸站在色塊前望了一眼:“你左手的色塊要加上一些微許的藍色,現在色彩雖然不錯,不過補上去過些時日的時候就可能有些變化!”腦子裡就像是蹲了一個德拉克洛瓦,方逸自然對於選用的色彩一目瞭然,張口就說道。
尼克放下了手上紙,在調色板上一塊色彩中按着方逸說的加入了一點兒藍色,調了一下然後在放上畫去對比了一下:“色彩有些沉了!”。
“那就剛纔的色彩,看起來也挺不錯的!”方逸張口說道,既然你說好那就好吧。
說完方逸就換上了門口的大褂子,開始給尼克打起了下手。換好了衣服帶上了像膠手套,調整了一下心情,方逸開始對着眼前的原作專心的看了起來,這幅作品的右下角明顯的有損傷,而且像以前修復過似的,可能是時間長了,整個色彩和上面保存完好的色彩不和諧起來。
兩人開始清理上前別人修補過的那一塊,首先是擦試掉上面的光油,接下來就是清理色彩。一直忙活了一個多小時這才停了下來休息。
“方!剛纔你去哪裡了”尼克一停下來坐到了工作凳上喘了兩口氣對着方逸問道。
“就是出去轉了轉,誰知道還弄的有些不愉快!”方逸張口說道,跟着把自己遇到波比勒的事情和尼克講了一下。
尼克望着方逸說道:“這裡你不要亂跑。有些人的脾氣很怪!不過呢最怪的己經被你遇到了!”。
方逸笑了笑點頭回道:“我己經領教過了!”想了一下波比勒的畫面表現,方逸又接口說道:“不過他畫倒是很棒!”。
“亨利算是個天材!”尼克點了點頭說道:“三十五歲開始學習繪畫,六年後開始辦個人展!”。
“三十五歲學畫?”方逸聽了好奇的問道:“爲什麼這麼晚!”。
尼克對着方逸笑着問道:“他以前的職業你知道是幹什麼的?”。
“油畫鑑定?因該是相關的職業吧!”方逸看着尼克笑了一下就補了最後的半一句。
“他三十五歲前是一個金融分析師!”尼克望着方逸吃驚的臉龐笑着說道:“而且還是一位很成功的金融分析師,還有妻子和三個孩子!在紐約有套豪宅,日子過的非常舒服!有一次他生病住院,醫生讓他住院的時候離着股票啊這些東西遠一點兒,他的前妻怕他無聊就給他弄了個油畫棒。讓他無聊的時候畫着玩!誰知道他畫到了出院,並沒有回公司,反而立志要當個藝術家!”。
方逸聽着隨口說道:“三十五歲剛接觸油畫,六年後就能開個展!確實很有天份!”。
“這一點是肯定的,不過六年沒有收入家裡完全是坐吃山空,原來的房子沒有了,車子也變得普通了。他是沉浸在了自己的愛好裡,不過他的妻子可受不了這個,以爲自己嫁了個有前途的年青富翁。誰知道最後變成了一個窮畫家,生活的質量開始飛速的走下坡路!”。
說到了這裡,尼克對着方逸說道:“你見過他了,知道他的長相!有錢的時候他的妻子還能夠忍受,現在沒錢這個女人就不安份起來,而且投入了繪畫之中的亨利什麼都不管。這個女人就和他以前的一個朋友滾到了一起!”。
“然後發現了這一點。他才變得如此的爆躁在麼?”方逸想了下張口問道。
尼克搖了搖頭:“沒有!誰知道當時他怎麼想的,聽說開開心心的和妻子離了婚,而且把自己房子什麼的都留給了那個女人。然後隻身一人只帶了個畫箱就返回到了巴黎!”。
靠!方逸聽着有點兒不理解了,這人綠帽子戴的還開心了起來?
“真正讓他爆躁的不是這個,而是回到了巴黎以後的事情,雖說他很快的展露了天份,眼看着就要成爲巴黎畫廊的新寵兒,快二十年前,他的作品就能買到二十萬美元!正在這個時候不知怎麼的突然一下子變得爆躁起來,而且對着身邊的朋友還有一些資助人猛烈的開起了火來,當着媒體的面大罵他們,接下來就是這樣了!現在他一個朋友沒有。一個人生活,沒人願意再跟他打交道,唯一的生活來源就是這裡了!有你今天進去的這一趟。估計他以後要鎖上十年的門!”
尼克對着方逸笑着繼續說道:“這怕是十幾年來,第一次有人進他的工作室裡!以前他那個地方他是不許任何人進去的!”
“他那個脾氣是讓人受不了”方逸想了下說道。
尼克聽了方逸的話哈哈笑着說道:“何止是讓人受不了,縱觀整個繪畫史,也從來沒有聽說過有藝術家對自己的畫廊還有資助人無差別開火的!不論是火爆浪子卡拉瓦喬還是脾氣古怪的德加,論起性格上都不可能和亨利相比,他簡直就不像個人類!”。
脾氣怪到了這種程度,是不是巨匠己經沒有什麼意義了。一開始發現巨匠的興奮,在方逸的心中早己消失殆盡。
再是巨匠方逸現在也沒有興趣往這人的身邊去湊,不缺吃這缺穿的幹什麼要受他的那份鳥氣!再說了自己這裡還有百分之五就是大師級了,用的着去捧垃圾箱的臭腳嗎!方逸覺決以後有多遠就離着這位有多遠!至於收點兒畫留着升值什麼的,方逸更是一把把這個念頭拋到了九宵雲外,巨匠愛哪玩玩去!
和尼克修了一天的畫,方逸回到了自己的住所,坐在了自己的畫架前面,眼前就浮現自己看到的那幅大樹的樣子,雖說亨利爲人讓方逸不恥,不過這畫技確實高!不由的激起了方逸心中的鬥志!
抱着下巴,方逸開始仔細的思考起來,不停的在眼前的畫布上演示推斷的那些鋒利的邊緣,老怪物是怎麼把它處裡的如此精彩絕倫的,一些細節處理的相當有技巧,和現在自己學到認識到的完全不同!
“親愛的!你在想什麼這麼入神!”貝羅尼卡看着方逸問道。
聽到了女友的話,方逸擡起了頭來:“我今天看到了一個人,他的作品很棒,不過我不知道他是怎麼畫出來的!”。
“你見過了這個人?”貝羅尼卡看着方逸點了點頭就張口說道:“那你去看着他畫不就明白了!”。
方逸從自己的椅子上站了起來,走到了貝羅尼卡的旁邊,伸手抱住了女友的腰肢:“我要是能去看着他畫我哪裡還會琢磨個不停!”。
說完目光轉向了貝羅尼卡的畫布,在畫布上依然是方逸和貝羅尼卡的形像,兩個人安靜的坐着,手牽着手,面無表情,非常怪異的是兩人的臉上都沒有眼睛。雖說很奇怪,不過從畫技上能夠看的到貝羅尼卡的進步!
“爲什麼老畫我們自己!”方逸把下巴放到了女友的肩頭輕聲的說道。
貝羅尼卡伸着手,愛撫着方逸的臉頰:“爲什麼我不能畫我自己喜歡的東西!現在我就是對於你和我在一起感興趣,在畫布上表現出來讓我非常的愉悅!”。
對於女友喜歡畫什麼,方逸並沒有去指手劃腳的,就像是對於貝羅尼卡把討厭的關芳菲當成朋友一樣。
當然了貝羅尼卡表現什麼,那只是一件小事情。對於方逸來說更重要亨利?垃圾箱是如何使得畫面達到那種效果的。這個問題有事沒事的時候就會從方逸的腦子裡跳了出來。
最後這個問題變得有點兒成了讓方逸有點兒糾結的事情。
“方!你等一下!”剛剛下課,伊夫教授就叫住了方逸。
“什麼事情!”方逸看着同學們都出了教室對着教授問道。
“你幾乎不去上藝術史爲什麼?”伊夫?薩赫內看着方逸問道:“好像不光是藝術史,除了我的課以外,你極少出現在別的課堂上”。
伊夫?薩赫內對於方逸這個中國學生感覺很奇怪,當然方逸不可能是高裝的第一個中國留學生,現在薩赫內的研修班裡,就有一位中國姑娘在學於。不過薩赫內還第一次遇到方逸這種大面積逃課的中國留學生,而在自己印像之中,中國的學生總是非常勤奮從不缺課的那種。
方逸直接張口說道:“我不喜歡什麼太現代的藝術,所以有沒有興趣去浪費我的時間!”。
薩赫內教授聽了說道:“或許你不清楚,高裝每年都有一次評估測試,測試不通過的學生是不能繼續留在學校的!你缺了這麼多的課就沒有學分,如果你真是喜歡尼克?格雷教授的課,去修他的學分也是可以的!”。
“謝謝!這個事情我再考慮一下!”方逸聽了薩赫內教授的話,思考了一下說道。
薩赫內教授聽了拍了拍方逸的肩膀:“你好好的考慮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