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展開幕的當天,方逸和曲固各自開着車子帶着朋友一起向着省美術館去。兩輛車上除了魏進、陶勇和汪洪旗之外,還有昨天從京城趕過來的閻大齊。閻師兄是作爲徐士則先生派過來的代表。
劉鴻碩作爲國內油畫的一代大家,雖說是得罪了不少人,不過這朋友還是有一些的,這麼大年紀了,在畫壇上總是有幾根樁子的。
今天是劉鴻碩和弟子方逸第一次的聯展,在石城的朋友都到了,外地的朋友不能來的基本也會像徐士則這樣派個代表過來,這個代表一般是自己的弟子或者是孩子。至於石城的中年畫家十有八九也會到展館,就算對方逸不怎麼感冒,不過劉鴻碩這石城雙劉之一的畫怎麼說也要來當面鑑賞鑑賞的。
兩輛車子到了會場找了停車位停了下來,出了車子方逸從口袋裡摸出了證件掛到了脖子上,帶着師兄和朋友到了門口,向着保安出示了一下自己掛在胸口的證件往裡面走。
省美術館的氣派可不是市美術館可以比擬的,四周是一片空曠的廣場,隨處可見的花池裡鬱鬱蔥蔥,色彩斑瀾!無數的植物和花使得美術館,少了一份雄壯,卻多了一分靚麗柔美。四層高的大樓外層全是貼上了灰白花的大理石,建築上的線條和浮雕清晰可見。僅僅只有四層的美術館卻有將近二十五米高,可見建築內部各層層高。入口處八根一米五左右直徑的大理石柱子,一直延伸到最頂層的檐口。檐口上面寫着江南省美術館幾個渾厚有力的浮雕大字。看着落款這些大字出自於書法家啓功先生。
方逸師徒兩個一共才二三十幅作品,當然不可能用的了這麼大的美術館。如此大的地方。把這些畫扔進去,說不定人家還以爲不是作品,是人家美術館自己掛牆上的裝飾呢。師徒兩人的展廳在二樓的一個一中等大的展廳中。
現在還沒有到開展的時間,不過作爲參展人之一,方逸必須來的早點兒,還要和自己的老師一起迎接客人!
一行人一進了展廳,方逸第一眼就看到了一臉帶着笑的鄭小鵬,正在那裡指揮着工作人員擺着一些一些飲用的礦泉水。
“鄭哥!”方逸走到了鄭小鵬的旁邊。打了聲招呼以後問道:“老師來了沒有?”。
“來了!正在那邊和劉禹禪和張成霖兩位老先生聊天呢”鄭小鵬對着方逸笑了笑,然後對着身後的曲固和魏進三個點頭打了聲招呼。鄭小鵬和陳昇林都在方逸的畫室中見過三人算的上是相熟了,自是不用方逸介紹。
方逸幫着鄭小鵬和閻大齊介紹了一下:“閻師兄,這是我老師籤的金鵬畫廊的老闆,鄭小鵬鄭先生,鄭哥!這是我的師兄閻大齊”。
鄭小鵬笑着對着閻大齊伸出了手說道:“久聞大名!”。
開畫廊的人怎麼會不認識現在風頭正勁的中青年藝術家閻大齊,現在國內畫壇己經有好事者開始傳出來北閻南鹿的名聲了。北閻就是指的閻大齊,南鹿就是指的鹿其坤!兩人算是中青年藝術家之中的佼佼者。
聊了兩句之後,方逸就對着鄭小鵬還有曲固幾個說道:“我和師兄過去和老師還有劉老師,張老師打個招呼!你們先聊着!”。
陶勇聽了說道:“我也過去吧,和張老師打個招呼!”陶勇這段時間受了張成霖不少的指導,禮貌上當然要過去打聲招呼。
鄭小鵬聽了張口對着陶勇說道:“那你沒事的時候找我。我有些事情和你商量一下!”。
聽了鄭小鵬的話,陶勇點了點頭就跟着方逸和閻大齊一起向着鄭小鵬指的三位老人呆的地方走去。
“老師!劉老師,張先生!”方逸三人和三人打了聲招呼。
劉鴻碩看着方逸三人笑着說道:“現在還沒到開展的時候,你也不必陪着我們了,自己先去看看畫。到了開展的時候到門口等我就行了!”。
今天的畫展並沒有對着公衆開放,來的連新聞記者都沒有。只有劉鴻碩和方逸師徒兩人的朋友,還有一些石城的藝術家。這次的師徒聯展沒有什麼領導發言鼓勵創作之類的東西,不光是方逸,劉鴻碩自己也討厭這個調調。所有不必要的行式一併減了,就剩下師徒兩個站在門口迎二十來分鐘到半小時的客。
聽了老師的話,方逸帶着師兄去看畫,陶勇則是去找鄭小鵬談什麼事情。
閻大齊這時還是第一次看到方逸的後印象派風格的作品,對於這樣風格的看的更加仔細,看了幾幅就轉頭對着方逸這位小師弟說道:“你的進步不小!我上次看到你的畫也就一年多點的時間!現在到了這樣的地步,畫面複雜的關係還有一些難點的處理手法都顯得遊刃有餘!現在畫風有了後印象主義,不會什麼時候轉成抽象抒情派吧,早點兒告訴我,咱們師兄弟一起搞個聯展!”。
“抽像抒情風格?”方逸想了一下笑着說道:“我現在還沒有想過這個事情!不過說不準以後會畫一些。不過我的主要精力還是在古典主義寫實技法上!這些後印象主義風格的東西只不過作爲我的一種調劑!”。
一遍一遍的重複自己的技法,對於方逸來說現在突破瓶頸的樂趣也不剩下多少了,現在面臨的又是一個新的瓶頸,畫完了三聯的聖壇像,帶着銀藍調的大色調己經不能再讓方逸滿意了,單純的重複自然是空洞無趣的。有些時候方逸也會覺得無聊,這些後印象主義則是調劑和休息一下時的即興之作,並不能代表方逸把以後創作的重心專向了印象主義。
方逸也不能肯定自己以後不會創作抽象風的作品。這個事情看心情,不能自己給自己劃下個圈子,一定不能幹什麼或者一定要幹什麼。有時候隨心對於創作的人來講也就是靈感一來,畫的什麼就是什麼。
師兄弟倆個這邊看邊聊很快的就到了開展的時候,方逸自然是跟着老師站到了門口,招呼着老師的一些朋友,還有代表朋友來的晚輩。不過這些晚輩看起來都比方逸大個甚少十來歲,方逸只得這個哥,這位姐這麼一路叫過去。還好旁邊有個閻大齊,算是方逸的同派師兄弟,招呼這些人也順手,大大的緩解了方逸的心理壓力,根着這些哥姐的,方逸這二十左右的歲數除了藝術也沒什麼可聊的。
招呼了半個多小時的客人,方逸拿起了一瓶礦泉水躲到了一邊準備偷會兒懶,反正該到了客人都到的差不多了。
剛擰開了瓶蓋,瓶嘴還沒有湊到嘴邊呢,就看到鄭小鵬向着自己笑着走了過來:“方逸!這邊呆着躲清閒呢?”。
“鄭哥!”方逸對着鄭小鵬打了走招呼。
以爲這位是和自己一樣過來躲幾份鐘的,不過接下來的話,就讓方逸知道自己想錯了,人家就是跟着自己來的。
鄭小鵬笑着對着方逸說道:“我們金鵬想簽下曲固他們三個!魏進和陶勇那邊都沒什麼問題,不過曲固那邊你幫我說說!”。
“這是好事情啊!不過他們現在還在上學,要一年後才能畢業吧!這麼快你就準備下手了?”方逸聽了笑着灌了一口水問道,三個宿友這麼快能籤畫廊,當方逸替他們開心,這就說明以後藝術這碗飯,三人都己經擺手伸到了碗邊。
鄭小鵬說道:“下手快有,下手慢無!運作前期有個一年多,時間上也差不多,本來我們看好汪洪旗的,不過想着等一等,再觀察一下,誰知道這一等就被鹿其坤籤的畫廊搶先了!現在還是早點兒打主意的好,不光是曲固三人,我們對朱政也有點兒興趣!”。
畫畫想要畫的好,天賦是個方面,還要多看多想多畫,多畫自是不用說,多看呢明顯就是要多看好的畫,這樣才能知道別人好在哪裡,能不能爲我所用,多想自是不必多解釋。
方逸現在還沒有想過自己這個小圈子的意義,對於方逸來說就是一些聊的來的好朋友,時常開開沙龍,看看大家近來的新作,討論下畫技,大家開開心心的吃吃喝喝之類的。
其實這個圈子從整體來看,上面有劉鴻碩、劉禹禪加上張成霖這三位大師,下面有着方逸自己,現在有名氣一點的除了鹿其坤,龐小勇和郎延光還有周同,加上開始有點小名的汪洪旗,沒名氣的就是曲固、陶勇、魏進還有時不時抽空過來,又一次考石藝失敗的趙捷,最後溶進來的朱政。這就爲圈子裡的人提高技藝有了外部的大條件。
不提別人,曲固這三位舍友進校的時候藝術加試那也是高分,九十九十五的,沒有方逸這貨在那次藝考中壓着,三個人說不定就能出兩個滿分,這天賦怎麼說也是有一點兒的。蹲在了這樣的小圈子裡,說是混出流傳千古來那是扯淡,但是混上個吃藝術飯,那真是比旁些人容易太多了。
在資源上就沒什麼可比性,就像是現在,金鵬的人注意到了曲固三人,不說是在校的學生,就算是石藝的青年教師,那也有一大把的籤不了畫廊的呢!而接觸的人也沒什麼可比性,不提劉鴻碩三人,就是鹿其坤這樣性格的,在國內硬是打出名聲的。方逸要是畫的一般般,鹿其坤根本沒有興致去參加方逸辦的什麼沙龍,檔次太低了!根本不會與朱政這些還在上二年級的學生有什麼交集!除非朱政有一天能畫的入了鹿其坤這些人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