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無名少女》

方逸忙完了姐姐的婚禮,自是又回到了畫室裡擺弄和體會自己的新進步,現在方逸己經開始把光線溶入自己的作品之中,雖說現在面對的就像是一個原本緊閉的大門開出了一絲絲的縫隙,不過即然有了這一絲絲的小縫隙,那麼離着完全敞開那還遠麼?

等着幾天的假期一過,方逸正在畫室中畫着自己的習作,聽到畫櫃上的電話響了起來。

“誰啊這麼晚還來電話!”嘴裡嘟噥了一句,就拿起了電話,一看原來是穆瑾來的。

“這麼晚還沒有睡覺?”方逸等着電話一通立刻說道。

穆瑾那頭沉默了一下說道:“我想見你,有事情和你說!”。

“現在?你在明珠啊!”方逸聽了立刻驚訝的說道:“就算是開車過去也要明天早晨!”。

“我沒有回學校,我在我家小區的門口等你”穆瑾那頭說完就掛了電話。

方逸聽着電話裡傳來的嘟嘟聲,看了一眼一邊說着:“到底什麼事情,明天不能說?”一邊擦了擦手向着院子裡走去。

開着車子,方逸就向着穆瑾家小區的門口奔去,快到門口的時候就發現穆瑾一個人站在小區不遠的站臺上。

把車子靠了過去,看着穆瑾進了車裡,方逸直接問道:“什麼事情,不能明天再說!你不是說回學校去了嗎?病好了沒有?”。

“我沒有回學校,也沒有生病!”穆瑾坐到了車上副駕駛的位子,雙眼望着前面不遠昏暗的路燈幽幽的說道。

方逸聽了笑着說道:“那你爲什麼要騙我,害的我被姐姐說了好一會兒。說是爲什麼不先去看看你什麼的!”。

穆瑾沒有回答,也沒有轉過頭看方逸的臉,仍然盯着前面的一盞路燈輕聲的說道:“我是想和你說一件事情。我怕今天不說,明天我自己又要猶豫起來了!”。

“什麼事情,你說我正在聽着呢!”方逸笑了笑拍了一下方向盤說道。

“我們分手吧!”幾秒鐘的沉默之後,穆瑾才張口堅難的吐出了這一句,說完的時候這才長出了一口氣。

“嗯!”方逸下意識的附和了一聲,然後才覺察出了不對:“嗯~!?你說什麼?”說完略微皺了一下眉頭不可思議的看向了穆瑾。

穆瑾沒有重複剛纔的話,而是繼續說道:“我喜歡沒有畫畫前的方逸,那個可以坐在我課桌後,在課堂上拿着我的頭髮幫我編着辮子的方逸,那個一看到我就一臉笑容嘴角掛着淺淺酒窩帶着一點兒可愛。眼神明亮的方逸”。

說到了這裡轉過頭來望着方逸伸出了手,用自己的手掌輕輕的在方逸的臉龐上摩挲着:“你是誰?你把我的戀人變沒有了!雖然你有着他的軀殼卻沒有了他的心!”說到了這裡眼中的淚珠順着臉頰就那麼平靜的流了下來,臉上沒有悲傷卻只掛着迷茫,輕聲的呢喃着。

方逸看着穆瑾的樣子,沒由來的心中一痛。伸出兩隻手來,輕輕的試去穆瑾臉上的淚水張口說道:“你犯什麼傻!我不就是那個方逸?有什麼區別?”誰知道雙手越抹。穆瑾臉上的淚珠就掉落的越快。

“你不是他!”穆瑾看着方逸的臉決然的說道:“我不想做什麼藝術家的夫人。我也不想要你一幅畫賣到幾十萬上百萬!我只要你變回我的戀人!”。

說到了這裡,眼神突然變得明亮起來,雙手放到方逸的臉頰兩側大聲的快速說道:“你不要畫畫了好不好!就像是以前說的,等你畢業的時候讓你伯父給你找個公務員的工作,咱們平靜安穩的過日子好不好?”。

方逸聽了這個話,放到穆瑾臉上的雙手頓時一僵。臉上立刻顯露出了痛苦的神色:“你想讓我放棄繪畫麼?”。

聽了方逸的話,穆瑾連連的點頭:“對的!對的!咱們到時候每天一起早晨上班,然後晚上一起聊天一起看電視,你說好不好!以後我們還會有兩個孩子。大的是個女兒叫方慕瑾!會帶着弟弟一起玩的女兒”。

方逸看着穆瑾的眼睛說道:“放棄我現在的一切,那我活着和死了有什麼分別?”。

方逸的這一句話,立刻讓穆瑾眼中的火花消失的無影無蹤,放到方逸臉頰上的雙手也縮了回來:“我犯什麼傻!你不會放棄的!它在你的心裡比什麼都重要,它是你的一切,甚至比自己的生命還重要!”。

“爲什麼要我放棄?爲什麼不放棄我們就要分手!爲什麼我就不能兩者兼得?”方逸望着穆瑾問道。

“因爲我當不了藝術家來的夫人!”穆瑾輕輕的搖了搖頭說道:“我只是個普通的姑娘,不懂什麼藝術,既便是選修了快一年的藝術欣賞,我也看不出那些畫有什麼好的!我也不能理解一幅畫爲什麼可以賣到千萬上億!我只想着平常的時候能和男友一起逛逛街,手牽着手一起漫步在街上,或者去看一場電影,或者去公園逛上兩圈。時不時的還能讓我撒撒矯,容忍一下我的小任性。而不是孤單的坐在電視機前,一呆就是一天只能跟兩隻狗說話。而我的男朋友只知道埋頭在畫室裡,不停的擺弄的自己的畫!因爲他的眼中看不到任何的東西!只有自己的技法、色彩這些東西。他看不到身邊的女友正在不停的忍受着看不到希望的寂寞!”。

“你想看電影想逛街就跟我說啊?”方逸有些想不明白了:“你不跟我說我哪裡能知道”。

穆瑾看着方逸問道:“我沒有說過嗎?我和你說過多少次我們聊聊天,你現在什麼時候聽過,嘴上答應着連看都不看一眼,就把視線轉到了自己的畫布上!”。

方逸聽了這話想了一下嘆了口氣,想了兩三分鐘問道:“你真的是下決心分手嗎?”。

穆瑾聽了方逸的這句話,閉上了眼睛點了點頭。兩滴淚珠從眼角滑落了下來。

方逸伸出了手,再一次的試去了兩滴淚水:“我同意了!但是你不要再哭了,我看着心裡難受”。

輕輕的按下了方逸的雙手,穆瑾推開了車門,把兩隻腳放在地上身形頓了一下沒有回頭對着方逸說道:“再見了藝術家!願你能找到合適並且理解你的姑娘!”。說完鑽出了車子,關上了車門向着自己家小區的門口走去。

“穆瑾!”聽到方逸的聲音傳來,穆瑾站住了身體並沒有轉身。

方逸伸着腦袋說道:“謝謝你!”。

聽了方逸的話,穆瑾不由的加快了腳步,身影很快的消失在了小區的夜色裡。

方逸一直看着穆瑾的身影消失,又呆了幾分鐘這才發動了車子。向着自己的畫室開去,一路上腦子都迷糊一片,不知道想什麼東西,只是下意識的看着路。然後就這樣到了家裡,走進了畫室。

呆呆的坐到了畫架的前面。突然想起來一件事情,轉身到了魏進的桌子旁在桌上摸到了半包煙。又轉回到了自己的畫架前。

把煙磕了一根出來放進嘴裡。點着了火猛吸了一口,一股濃烈的煙氣直接擠進了肺裡,不由的讓方逸一陣咳嗽。

“他媽的!”方逸猛的站了起來,扔掉了手中的煙,甩出了手中的煙盒,飛起一腳踹飛了面前的畫架。然後雙手一用力推倒了自己的畫櫃!畫櫃上的畫筆還有顏料管子立刻散落了一片。

站在自己的畫室裡,方逸閉了了眼睛感受着心中的那種傷痛,整整十幾分鐘的時間,再一次睜開眼睛的時候。方逸又扶起了倒下的畫架和畫櫃,重新把東西都整裡回了原樣。這才挑了一副繃好的畫布,擺上了畫架。

輕輕的試了試畫筆上的灰塵,方逸開始在畫布之上起稿。

夜以繼日的繪畫,方逸幾乎是沒有說一句話,既便是張旭這些人來了又去,方逸都沒有太過於關心過。

過年之前方逸的畫布之上出現了一副新的形像,一個頭帶着五色花冠的少女,正坐在鞦韆架上。畫面上的微風略微的吹起了少女的裙襬,少女長的異常的美麗,大大的眼睛呼閃的望向了畫外,挺撥清秀的鼻子,長長的捷毛,修長如細月般的兩道彎眉,配上兩腮那兩抹紅潤。十足十的美人胚子。

兩隻手抓住了鞦韆的鐵鏈,身上是純白色的印花連衣裙,裙角和袖口都打着繁複的花紋,搭在一起的腳踝上純白色的襪子邊上繁複堆着淡金色的花邊,腳上並沒有穿着鞋,不過在畫面的地上,一隻粉色的小靴子斜躺在地上,似乎是被畫中少女頑皮的踢到了地上,而另一隻卻不在畫布之中。

望向了畫外的少女,嘴角略略上翹,似乎是帶着笑容對似乎是準備撇嘴哭泣,那麼的惹人疼愛。似乎是在對着看畫的方逸訴說,又或是再等待着方逸過來推自己。

畫的背景上面是尉藍的天空,還有一些綠色的樹,不過天空點據了不小的比例。整個畫布之上洋溢着現在方逸那種帶着淡淡銀藍色的光線感,十分的明亮。最吸引人的還不是天空,而是少女頭頂的那五色花冠,白色的百合、鮮紅的玫瑰,紫羅蘭,還有粉紅的茉莉,華貴的牡丹七八種鮮花纏繞而成,而在鮮花的間隙,本來該露出藤蔓的地方,被方逸點綴上了一朵朵微小的滿天星。

方逸把這個女孩兒打扮的像是春天女神一般,而在女孩兒了的臉上,方逸不光是加上自己的影子,女孩兒嘴角一笑起來帶着兩個淺淺的酒窩,那鼻子就像是從穆瑾的臉上搬過來一般。

盯着自己的畫看了好久好久,方逸才張口對着畫布上的女孩兒說道:“再見!我的女兒!”。

這一幅畫上,方逸並沒有簽名,也沒有寫上日期,更沒有定下名字,等着最後的光油幹了之後直接套上了準備好的布套,搬到了地下貯畫間去,單獨的放到一面牆上,連着上面的畫套一起就這麼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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