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箱子放在後座,兩人開車打道回府。
“對了,曲固說給你弄個好點的音響過來,到時候擺在畫室裡”出了城裡的主幹道,魏進把腳蹺在了擋風玻璃前,轉頭着了一下後座的紙箱子又跳躍的問道:“這兩隻小狗你給起什麼名字?”。
方逸看着路,想了一下說道:“圓頭和扁頭!”。
魏進聽了愣了下就笑着說道:“這是兩隻狗,又不是畫筆!叫什麼圓頭和扁頭!你就不能想點兒像樣的名字?”。
“那黃毛的那隻就是土黃,黑的那隻就叫象牙黑!”。
“這是顏料的名字!高端大氣上檔次一點的,黃色的叫獅子,黑色的叫豹子”魏進想了下就對着方逸建議說道。
“土加俗!”方逸轉頭看了一眼魏進:“叫獅子的狗沒有多少,叫豹子的狗全國加起來,沒有三十萬也有二十萬!想高端大氣上檔次那大的那隻叫陶勇,小的那隻叫魏進!”。
“靠!”魏進不由的罵了一聲講道:“爲什麼不用曲固和你自己的名字?非要用我們的!”。
“那隻貓叫曲固?”方逸着了一眼魏進笑着說道:“只有三隻,輪不到用我的名字。要是首先就用我的,不是顯得對你們癡長几歲的人不尊重麼!我說的三個名字你看看哪個合適!”。
魏進聽了頭搖的和波浪鼓似的說道:“我不要這份尊敬!你只要不用我的名字,我管你給狗起啥名字!”。
“那就圓頭和扁頭!有記念意義”方逸看着路換了檔位把車速提了起來說道。
“貓呢?”
“貓有什麼好起名字的,就叫貓咪!”方逸腳下踩着油門說道:“要不是怕有耗子一家看上了我的房子,我纔不會養只貓!它只要會抓老鼠就不冤枉我養它一場!”。
“隨你!隨你!”魏進直接晃着腳丫子說道:“反正也是你的狗和貓!對了!還要不要我給你弄一條黑背過來,高端大氣上檔次的武警警犬!”。
“還是算了,有兩條就夠了。多了養着也麻煩!”方逸聽了想都沒想說道。過了兩分鐘這纔想起來對着魏進問道:“曲固怎麼想起來弄個音響?”。
魏進說道:“以後一邊畫畫的時候,一邊放點舒緩的曲子不是更好?”。
“對了!”方逸轉頭看了一下魏進問道:“我讓你們畫的畫怎麼樣了?我這都住進去了一點兒動靜都沒有!你們是不是想把這事給賴掉啊?”。
魏進擺了擺手說道:“沒這回事,等着曲固下個月過來就連着音響一起帶過來,我是前面寫生時候畫的一幅大幅的水彩,我覺得很滿意!他們兩個都是畫自己拿手的,現在被曲固拿去明珠請老師傅裝裱去了!你放心好了這帳賴不掉!”。
“嗯!這我就放心了”。
“對了!你找模特找的怎麼樣了!”魏進對着方逸問道,知道方逸準備着手畫一幅人物組畫,現在正在找模特。
方逸嘆了口氣說道:“現在能定下來的就兩個模特,其它的我都不滿意!”提起這個事情,方逸有點兒傷神了。從畫好了全家肖像開始,方逸就準備動手自己的暫時命名爲《夜鶯》的那幅關於‘聊天女’的畫,到現在模特都沒有找全!方逸是創作又不是人體習作,對於模特的要求自然要形體修長秀麗一點兒,以前的模特中自己想來想去就兩人的體形合適的。
魏進說道:“去周同常去找模特的論壇看看啊!”。
“去看了啊!”方逸說道“本來我認爲裡面思想前衛的姑娘不少。誰知道也沒多少!偶爾有一個冒頭的,我問了人家一句半天不帶回的。估計跟着一大幫子人聊!”。
“不能讓阿曼達和凱絲來替一下?”魏進轉頭問道。
方逸苦笑着說道:“我到是想呢。不過這兩姑娘的身高和別的模特站一起那能協調嗎?”。
“這道也是!那你這邊還差四個!算了,沒事的時候我幫你去網上聊聊”魏進說道。
“嗯!模特找全了,還要去做幾件紗衣”方逸點了點頭說道。
兩個人邊聊着模特的事情,邊往畫家村的方向開。
進了村子上坡的時候,方逸着到汪洪旗一手一個牽着兩個孩子正和自己相向而來!到了汪洪旗的旁邊緩緩的停下了車子:“你們這是到我家去了?”。
汪洪旗一看是方逸,立刻笑着點頭說道:“今兒下午回來的早。想着順帶去你那裡看看!誰知道你不在!”。
“那都上來吧!正好一起回去”方逸對着汪洪旗說道。
汪洪旗聽了點了點頭,拉開了後座的車門。魏進則是連忙轉身把裝貓狗的紙箱子抱到了自己的腿上。
又載上了汪洪旗一家,方逸把車子開到了門口,魏進就下了車子掏出鑰匙打開了院門。然後等方逸把車子開了進去,又把大門關了起來。
進了客廳方逸招呼汪洪旗一家三口坐了下來,然後給汪洪旗弄了一瓶水,給兩個娃娃一個弄了一個蛋筒。
不過兩個小娃娃的視線現在可不在蛋筒上,眼巴巴的看着客廳門邊上魏進抱進來的紙箱子上。
汪洪旗看着自己的兩孩子說道:“想看就去看吧!”。
聽了父親的話,兩個小娃娃才從長椅上滑了下來,興高采烈的走到紙箱旁蹲了下來,伸着小腦袋看着紙箱裡面的三個小動物。
“爸爸!不光有小狗還有一隻小貓!”大丫頭對着汪洪旗說道。
“小心點兒!”汪洪旗說了一句就轉頭對着方逸說道:“坡上我住了這麼久還是第一次來!原本以爲房子就像坡邊上的幾家這麼大,誰知道越往上還有更大的!你這畫室佔了多大面積,這小院加起來比我老家的還大!”。
“那兩邊都是一塊地分兩家的,上面都是一塊整地”方逸略微解釋了一下說道:“我這個是沾了老師的偏宜,一整畝的地建的!你市裡的事情搞完了?”。
汪洪旗說道:“我現場的部分搞完了,剩下的就是一些仿畫。在家裡就可以搞了!”。
方逸笑着說道:“那不錯!”。
“去看着你的畫室吧!”汪洪旗說道:“一到了同行這裡,不由的就想着看看人家的畫室,老習慣了!”。
“行!”方逸從長椅上站了起來,對着蹲在兩孩子旁邊一起看狗的魏進說道:“你招呼兩小客人,我招呼大人!”說完抱起了自己裝顏料的紙盒子帶着汪洪旗就向着自己的畫室走去。
到了畫室裡,方逸在自己的畫櫃上把紙箱子放了下來,汪洪旗則是開始四處打量着方逸的畫室。其實也沒什麼好打量的,現在一眼望去就都全了。汪洪旗也就是走到了魏進的工作臺上看了看,然後看着畫室前半部分還有一個大長方形的木特檯面,做爲學畫的人看了一眼不用猜就知道這玩意是模特臺。
“這畫室亮堂!比我家那裡亮堂多了”汪洪旗走到了方逸的畫架前。隨口說了一句就看着方逸正在起稿的畫。
看了了兩三分鐘就對着方逸問道:“有沒有完成的畫?讓我看看”。
方逸聽了說道:“都在地下室,我給你拿上來!”說完向着畫室的門口走去。
“我也一起去!”汪洪旗聽了跟上了方逸。
兩人到了樓側面的小樓梯,沒有上樓直接沿着樓梯下去,一個轉折就到了地下室的門口,方逸摸出了鑰匙打開了門。裡面黑洞洞的一片。
摸到了旁邊的開關,一打開來。整個地下室就亮了起來。主樓一層一樣大小的地下室空曠的展現在汪洪旗的面前。
空蕩蕩的地下室就是方逸貯畫間。現在牆面上就不遠的地方掛了四幅畫,一幅《七月十日》一幅《人體習作》另外一幅就是剛完成沒多久的《阿曼達和凱絲》,最後一幅就是去年自己逯住的兩個小昆蟲寵物《天牛與螳螂》,剩下的就是光禿禿的牆面。
汪洪旗看着了看兩幅人體,然後看了一下兩隻昆蟲,最後站到了《七月十日》面前。看了好一會兒轉頭對着方逸說道:“這幅畫的很好!不過要是拿出去展覽,招的口水也該不少!你應該能想的到吧?”。
方逸聽了嘴角向上略微翹了一下說道:“畫筆握在我手中,我想畫什麼那是我自己的事情,我爲什麼要考慮一些人怎麼想?如果他們想說什麼愛說什麼。隨他們說去好了!我只畫自己覺得有趣或者是能讓我提起興趣畫的東西!我沒有興趣做任何人的傀儡,告訴我繪畫要表達什麼思想!”。
說完點了點自己的腦子:“我自己有思想!也有評判的標準!不論別人認爲對也好,錯也好,我都要表達出來!因爲這是我的畫!只有我能決定我畫布上的一切東西!至於其它人,我有必要關心他們的想法嗎?”。
“但是如果你畫出來的東西不受市場的認同怎麼辦?大家都不喜歡你的畫,做爲一個藝術家你怎麼生存下去?”汪洪旗看着方逸想了一下問道。
方逸想都沒想,只是雙眼看着自己的《七月十日》悠然的說道:“或許你的情況和我不一樣,我喜歡畫畫,就是因爲喜愛它,簡單直接到沒有理由!所以能一天十幾個小時坐在畫架前面,因爲我覺得握着畫筆隨心所欲,我就快樂!”。
說到了這裡,頓了一下說道:“如果有一天有人對我說你要這麼畫,要畫出什麼什麼來!我一定會對這個狗日的說一句:你都想好了,爲什麼不去自己畫!沒那個本事就給我滾遠一點兒!如果我只是爲了生存去畫不願畫的東西,或者去取悅某些人!我想我寧可去以挑大糞爲生,寧願整日去面對那股惡臭,也不願意拿起畫筆,因爲那時我畫布上散發出來的惡臭更讓我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