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道友莫非調侃老夫?”
錦袍老者睜大雙眼,死死盯住蕭凡,沉聲問道。
蕭凡笑了笑,手腕一翻,一個晶瑩的玉盒浮現而出,遞到錦袍老者的面前。
錦袍老者將信將疑地接過玉盒,頓時一股濃郁的藥香便瀰漫開來,胡成等人也伸長了脖子,紛紛向這邊張望。只見玉盒之中,擺放着一株雪白的靈藥,酷似人形,根鬚具備,靈藥表面,皺紋疊着皺紋,一望可知,這株靈藥不知存活了多少年。
錦袍老者也是此道高手,眼裡登時露出火熱的光彩,輕輕將那株靈藥從玉盒之中取了出來,高高舉起,對着光亮處,仔細察看。
童子,嬌美女子,胡成明玉等人,一個個屏息靜氣,眼望那株靈藥,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不錯,這確實是一株藥效在四千年以上的白首烏,而且品相一等!”
稍頃,錦袍老者終於點了點頭,緩緩說道,將那株白首烏珍而重之地收回了玉盒,卻並未遞還給蕭凡,而是握在了自己手頭,臉上擠出一絲笑容來。
“蕭道友,你確定要拿這株白首烏來交換九靈膏嗎?”
臉上竟然隱隱有患得患失的神色。
正品九靈膏的價值,未必在四千年白首烏之下,但錦袍老者很清楚,自己拿出來的那瓶九靈膏,可是有瑕疵的,只能算是次品。通常很少有人會用一等品相的四千年白首烏來換一瓶次品九靈膏。
不過蕭凡自然是個例外。
九靈膏是煉製出來的靈藥,其中好幾種原料都不是草木之屬的,對於他來說。這些原料比較難求,也更加珍貴。
但這樣的交易。蕭凡自也不肯吃虧太過。
見蕭凡猶豫,錦袍老者馬上說道:“蕭道友放心。我們百雄堂做生意歷來公道,童叟無欺。如果蕭道友願意交換的話,我們必定還要對蕭道友有所補償,不會讓你吃虧的。”
蕭凡微笑問道:“不知前輩打算如何補償?”
錦袍老者毫不猶豫地說道:“除了那瓶九靈膏之外,本店還可以補償給道友兩萬靈石!”
胡成等人頓時滿眼都是小星星。
兩萬靈石,對他們來說,已經是一個難以想象的數目了,在錦袍老者說來,則只是一個“搭頭”。
蕭凡搖搖頭。說道:“靈石在下倒也並不急需,我這裡還有一份清單,請前輩看看,是否有合適的東西?”
說着,又遞給錦袍老者一片竹簡。
錦袍老者接過在額頭上一貼,不由笑道:“看來蕭道友是一位上等的郎中了。需要的好藥材還真是不少……好吧,雖然道友的要求不低,倒也難不住我們百雄堂。除了那瓶九靈膏,老夫再加一塊七竅玉。外加五千靈石,和道友交換,如何?”
“好。”
蕭凡毫不猶豫地點頭。
他現在需要多多交換收藏非草木屬性的藥材,還有一些珍稀的靈藥種子和幼苗。也在他的蒐集範圍之內。
儘管錦袍老者開出來的這個條件,依舊還有很大的討價還價空間,不過蕭凡卻不想再斤斤計較了。情願給錦袍老者佔點便宜。這樣一來,也能結下個善緣。既然決定要在金州城待一段時間。收集各種急需的藥材,交好這些大藥店的掌櫃。很有必要。
錦袍老者一聽,果然大喜,刻板的臉上也難得露出了笑容,說道:“好,蕭道友爽快,老夫就喜歡和爽快的人打交道。”
當即吩咐童子,去取了一塊七竅玉來,和那瓶九靈膏以及裝着五千靈石的儲物鐲,一塊交到了蕭凡的手中。
“蕭道友年紀輕輕,這份胸襟和眼光見識,可是了不起。老夫很願意和蕭道友交個朋友,日後道友若是有暇,儘可到尚品閣來找老夫喝茶聊天。”
童子和嬌美女子不由駭然。
錦袍老者性子如何,他們俱皆是熟知的。竟然對一名築基期的修士如此客氣,實在是前所未有。
蕭凡依舊不亢不卑地一拱手,說道:“多謝前輩看重。”
便在此時,尚品閣虛掩的房門忽然被人一把推開來,有人哈哈大笑着說道:“何兄,聽說你這兒有九靈膏出售,是不是啊?”
衆人只覺得眼前一花,一名錦衣大漢倏忽出現在門口。
乍一看去,此人並不十分高大,不過臉上那股狂傲的神色,卻十分引人注目。但一感應到此人身上的靈力波動之後,胡成明玉等人便都緊緊閉上了嘴,大氣都不敢喘一口。童子和嬌美女子也俱皆露出了恭謹之色。
面對一名金丹中期修士,普通的築基期修士自然都是這樣小心謹慎,更不用說練氣期低階弟子了。
“呵呵,原來是金道友……”
饒是錦袍老者一直不苟言笑,面對這名有着金丹中期修爲的錦衣男子,也頗爲客氣,略一抱拳,說道。
蕭凡很敏銳地察覺到,錦袍老者眼裡,竟然閃過一抹忌憚之意。
莫非這錦衣男子修煉有某種極其厲害霸道的神通?
又或者來頭極大!
否則,錦袍老者堂堂一名金丹後期修士,又何必忌憚一名金丹中期的同道。
“何兄,小弟我可要數落你了。你明明手裡有九靈膏,怎麼就不知會小弟一聲?嘿嘿,你知道小弟一直都在尋找這個靈藥!”
錦袍老者雙手一攤,說道:“金道友誤會了,老夫手裡這瓶九靈膏,可是呼延前輩寄存在我們尚品閣的,並非百雄堂所有,因此……”
金姓錦衣男子一擺手,就打斷了錦袍老者的話語,嘿嘿笑着,說道:“何兄,明人不說暗話,呼延前輩爲何要將九靈膏寄存在你們尚品閣?還不是要你們爲他代售嗎?快點拿出來吧,小弟我尋這九靈膏,都尋了好幾個月,當真是等不得了……”
此言一出,童子和嬌美女子臉上都露出一絲古怪的神色,胡成明玉等人更是面面相覷,眼露驚懼。
今兒還真是趕巧了!
唯獨蕭凡面不改色,波瀾不驚。
錦袍老者很無奈地說道:“對不起,金道友,你來晚了一步,這瓶九靈膏,已經不在我手頭了。”
錦衣男子一聽,幾乎直跳起來:“什麼?何兄你是在開玩笑吧?小弟我可是一得到消息就趕過來的,你竟然……何兄,不要戲耍小弟,趕緊拿出來,小弟真的很需要這九靈膏……”
“金道友不相信嗎?九靈膏剛剛已經換給這位蕭道友了!”
錦袍老者也不客氣,徑直向蕭凡指了一指。
胡成臉色大變,錦袍老者這樣做,實在太不厚道了。自己怕得罪這錦衣男子,直接就將蕭凡拋了出來當替罪羊啊。蕭凡好歹還是百雄堂的貴賓。
“他?”
錦衣男子瞥了蕭凡一眼,臉上立即露出了極度不屑的神色,仰天哈哈大笑起來。
“何兄,你這性子,就算是玩笑也不會開啊……他區區一名築基期的小輩,要就九靈膏何用?再說了,他買得起嗎?正品九靈膏,怎麼也該是六七萬靈石以上吧?”
“靈石?呵呵,金道友認爲呼延前輩會欠缺靈石嗎?他是要求以物易物。”
“以物易物?那就更不對了。這築基期小輩身上,能有什麼東西,是呼延前輩都能看得上眼的?何兄,爽快點,開出條件吧。你也知道我金某的性子,不會讓你吃虧的。”
錦衣男子壓根就不信錦袍老者的話,只是一疊聲地催促道。
錦袍老者輕輕哼了一聲,有些不悅地說道:“怎麼,金道友不肯相信老夫說的話麼?老夫什麼時候對金道友虛言相欺過?”
錦衣男子一聽,眼珠子骨碌碌一轉,目光又落在了蕭凡臉上,有些將信將疑地問道:“小友,真是你換走了九靈膏?”
蕭凡笑了笑,雙手略一抱拳,說道:“勞前輩動問,確實是在下換走了九靈膏!”
“你用什麼換的?”
錦衣男子緊盯着問道,滿是好奇之意。
蕭凡坦然答道:“用一株四千年藥齡的白首烏換的。”
既然在這裡碰上了,錦衣男子當面動問,那就沒必要藏着掖着,沒的弱了自己的志氣。反正縱算自己不說,這錦衣男子也肯定能知道真相。
“什麼?白首烏?四千年藥齡?你開什麼玩笑?”
錦衣男子大怒,雙眼一瞪,怒喝起來。
蕭凡點點頭,也不願多做解釋,只是拱拱手,又向錦袍老者抱拳一禮,朗聲說道:“前輩,在下告辭。”
錦袍老者嘴角一扯,算是還禮,連半個字都沒說。
在這種情形之下,蕭凡要是能就這麼走了,那纔是怪事。
“站住!”
果然,錦衣男子一聲暴喝,雙眼瞪得老大。
蕭凡停住腳步,淡淡看着他。
“蕭小友,這麼說來,九靈膏確實在你手上了?”
錦衣男子略略和緩了一下語氣,沉聲問道。
蕭凡微微頷首,沒有多說一個字。
“很好,蕭小友,這九靈膏我有急用,你開個價吧。只要合理,我不會還價的。”
錦衣男子隨即說道,一副理所當然,天經地義的樣子。
“對不起,前輩,這九靈膏在下也有急用,請恕我不能相讓。”
蕭凡輕聲說道,語氣淡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