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按照正確時間,此時183年曹操應該是28歲,夏侯惇或要比曹操大個一歲左右。.這裡劇情需要,設定曹操爲21歲,夏侯惇22歲。】
其實,曹操並不算太矮,據張煌目測,以後世的測量單位計算大概在一米七剛出頭點,不過若是再瞧一眼夏侯惇那以後世測量單位來說接近一米九的個頭,就不難理解曹操爲何要悄悄將夏侯惇支開。
畢竟類似的事,他們黑羽鴉也時常發生。
[……]
黑羽鴉們心照不宣地轉頭望了一眼陳到,氣地陳到滿臉漲紅,怒聲吼道,“你們看什麼?!……我還能長!真的還能長!”
他,這位歷史中白毦兵的統將,放眼整個天下也是驚世猛將的陳到,眼下比曹操還要矮上一線。
“我真的還能長……我跟那矮子不一樣,我才十七,我還有機會……”
陳到的辯解,讓另一邊的曹操額頭青筋直冒。若是換做別人,恐怕曹操多半會翻臉,不過見說話的竟是比他還要矮的陳到,曹操竟破天荒地咧了咧嘴,直到張煌用古怪的眼神瞧着他,他這纔回神。
“咳咳,那個……”咳咳兩聲解了解尷尬,曹操雙袖一震,朗笑着自我介紹道,“在下譙縣曹操!……方纔之事,實在抱歉,操在馬車內靜坐,忽聽得外面轟隆一聲,因此撩簾觀瞧,恰逢瞧見諸位小兄弟乘車摔落山崖之狼狽模樣,一時難以自禁,嗤笑出聲。然,操絕非有意嘲笑諸位,望諸位多多諒解。”
這一席話,不緊不慢、不急不緩,語氣親切、字字清晰,給人一種如沐春風般的感覺。叫人不自覺地想與他親近。
[曹操、曹孟德……竟然如此真誠地致歉?]
張煌心下很是震驚,畢竟在他幻想中,家境極好的曹操應該會是向一些不可一世的二世祖一樣,一副囂張跋扈腔調纔對。即便不囂張跋扈,但也不會如此輕易地就向人道歉吧?
[不是說曹操素有‘狡智’麼?]
張煌閉口不言。而在旁的黑羽鴉們,他們卻有些受寵若驚地連稱不敢,畢竟曹操身上那鮮豔奢華的錦袍,足以證明此人出身於世家名門,甚至很有可能是其家族中極受重視的子弟,這樣一位身份尊貴的世家子弟和顏悅色地主動向他們道歉。他們又豈能做到無動於衷?
“不過……”口風一轉,曹操眼珠微微轉動,似笑非笑地又望着李通說道,“儘管是操無禮在先,不過這位小兄弟口稱是在下之父,這恐怕有點……”
李通頓時就臉紅了,正所謂舉拳難打笑臉人,若是曹操厲聲質問的話,以李通剛直的性格絕對不會甩他。可如今曹操在主動致歉之後旁敲側擊地提起此事,李通頓時臉上就浮現出尷尬、愧疚之色。
就在李通猶豫着打算也道一聲歉時,卻見曹操忽然哈哈大笑一聲,說道。“操有失禮之處,然小兄弟亦有無禮之處,既然雙方都有失禮,不如就此揭過。再不相提,如何?……在外所遇皆兄弟,要以和爲貴嘛!”
李通聞言一愣。繼而滿臉歡喜地連連點頭。想想也是,畢竟曹操頂多笑了一聲他們,可李通呢,卻口口聲聲罵曹操是他兒子,性質顯然要比曹操惡劣地多。既然眼下曹操提議揭過此事不提,李通等人又豈能不情願?
“這位……曹大哥說的是,那就兩兩揭過不提吧。”李通連連點頭說道。此時已從雪地中爬起來的臧霸與太史慈二人,也在聽了曹操這番話後對此人的氣度大爲佩服,唯獨張煌與單福滿臉古怪之色。
“曹兄這可有點不厚道!”單福冷冷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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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未落,就見李通詫異地回頭望了一眼單福,小聲說道,“大福,你幹嘛呢?”
臧霸與太史慈亦是一臉的不理解。
[曹孟德,好厲害的親和力……以及狡智!]
見李通、臧霸、太史慈三人幾乎在瞬間就對曹操改觀,並尊稱爲曹大哥,張煌心中不禁有些驚訝。所謂的親和力,指的就是魅力,一般都是第一印象佔據重要位置,可曹操竟能通過三言兩語就扭轉先前臧霸等人對他的敵意,真不愧是日後中原的霸主。
但同時,張煌亦不禁心中苦笑,微嘆地望了一眼自家兄弟。
“一幫蠢材,被人被耍了還不知!”面對着臧霸、太史慈、臧霸三人的疑惑目光,單福冷哼一聲,望着曹操冷冷說道,“這回的衝突,本來就是因爲此人在馬車那一聲大笑而起,他向我等致歉那是理所應當!……細算下來,他只是做了他本該做的事,而你們呢?卻被那邊那個大個子痛打了一頓,可笑你們幾個傢伙看似還打算向對方道歉?”
[……]
臧霸、太史慈、李通三人面面相覷,細細一想,這才意識到單福說得絲毫沒錯。
可不是嘛,若不是曹操在馬車內笑話張煌等人的狼狽模樣,李通也不會出口傷人,緊接着夏侯惇也不會下馬車打傷幾人,一句話,所有的一切,都是因爲曹操在馬車上的那一聲笑。
就像單福所說的,曹操只是做了他本該做的事,爲他適才笑話衆人狼狽模樣的事道歉,可李通等人呢?他們可還被夏侯惇痛打了一頓呢,兵器都毀了一柄,這樣能揭過就算麼?
“……”臧霸、太史慈、李通三人眼神古怪地望向曹操。
[有意思……]
曹操目光驚訝之色地打量着單福,本來他還以爲隨隨便便就能糊弄過去,卻沒想到一語被單福道破。
“這個……這位小兄弟所言,恐怕有失真實……這四位小兄弟與我親族族兄比試武藝,稍遜一籌落敗,這怎麼也不能算到曹某頭上來吧?”眨了眨眼睛,曹操笑着說道。
單福聞言冷笑一聲,淡淡說道,“此事自然是不能算在曹兄頭上……若是曹兄真有心致歉的話,就請那邊的那個大個子。也向我兄弟幾人道聲歉吧!……曹兄不是要以和爲貴麼?”
“……”曹操上上下下打量着單福半響,忽而展顏笑道,“可以!……元讓,爲你的莽撞,向這幾位小兄弟道一聲歉!”
“我不要!”夏侯惇憨聲憨氣地說道,“他們出言不遜在先,技不如人再後,即便我方纔殺了他們也不爲過,憑什麼我向他們道歉?”
“你不聽我的話麼?”曹操面色沉了下來。
夏侯惇搖頭憨憨說道,“孟德說的對的。我就聽;說的不對的,我就不聽!”
“你!”曹操跺着腳滿臉慍色,罵道,“你信不我將你從曹家族譜除名?”
夏侯惇疑惑地望了一眼曹操,關切又納悶地說道,“我本來就不在曹家族譜上呀,孟德,你是不是糊塗了?”
“你你你你……氣死我了!”
見兩人因爲自己大吵起來,李通等人不禁有些不忍。連忙勸道,“算了算了,不道歉就不道歉吧。”
到了這會兒他們也算是看出來了,夏侯惇就是一個武力恐怖腦筋卻不怎麼好使的渾人。一回想起此人方纔自己‘揭’曹操短處的憨態,即便是差點被他所殺的李通心中也生不起恨意來。
“大個子,輸給你是咱技不如人,不過有件事還是要說明白。咱所會的槍貫螺旋。可不是從你們夏侯家偷學的,而是在廣陵軍時學自於一位程姓的大叔……”
[廣陵軍?]
曹操眼中閃過一絲精芒,若有所思地打量了幾眼黑羽鴉衆人。
“當真?”夏侯惇狐疑地望着李通。
“千真萬確。我李通可對天發誓!”
“這樣啊……”夏侯惇這才意識到是自己誤會了,撓撓頭滿臉慚愧地說道,“原來是這樣……那,方纔真是對不住……”
“哪裡哪裡。”臧霸頗有武家子弟的風範,擺擺手大度說道,“與夏侯兄一番切磋,對於我等亦大有裨益!”
眼瞅着夏侯惇迅速與臧霸、太史慈、李通等人打成一片,單福望向曹操的眼神中充滿了驚訝與不解,他真是沒料到曹操竟然真的會叫夏侯惇向他們道歉。
只能說,單福太小瞧曹操的氣度了,雖說方纔那番跺腳慍怒的姿態是故意裝出來給黑羽鴉們看的,但是曹操讓夏侯惇道一聲歉意的事,卻不能說是手段。若是夏侯惇不道歉,他自然會想辦法圓全,而若是夏侯惇道歉了,亦不會對曹操有任何的損失。一聲道歉,能有什麼損失?
單福服氣了,站到張煌身後一聲不吭,只是臉上那怏怏的表情,卻是瞞不過曹操與張煌的眼睛。
“不愧是曹孟德!”張煌由衷稱讚了一句,將手中所捏着的道符悄悄放回了袖口內側的小袋。
儘管他的動作頗爲隱蔽,但要知道曹操一直盯着他,又豈會沒注意?
微微思忖了一下,曹操試探性地笑道,“若是方纔我家元讓沒有停手,閣下是否會出手取我兄弟性命?”
逞強好勝可不是張煌的性子,他搖了搖頭,面色自若地說道,“曹兄說得哪裡話,那位夏侯兄如此勇武,連我四位兄弟聯手都打他不過,我又怎麼取他性命?”
[那一疊……莫非是道門的符紙?此人會妖術?]
“這可說不好。”心中微微有些震驚的曹操臉上卻不露出絲毫異常,哂笑着搖了搖頭,指了指自己的腦袋,壓低聲音神秘兮兮地說道,“小兄弟或許不知,曹某素有一種趨吉避凶的警覺,在操看來,這裡所有人加到一起,恐怕也沒有小兄弟的威脅更大……”
曹操並沒有說大話,事實上,當夏侯惇第二次用長槍抵住李通咽喉時,他便感受到了一股強烈的危機感。這種危機感便來自於張煌,來自於張煌手中那一疊隨時都會祭出取夏侯惇性命的道法符紙。因此,曹操連忙出聲阻止了夏侯惇。畢竟夏侯惇是他的肱骨兄弟,曹操絕不會將其置於一絲一毫的險地,就如同張煌絕不會坐視李通等黑羽鴉兄弟有任何危險一樣。
“哦?想不到曹兄還有這等才能。”張煌不知曹操確實有那種神奇的天賦,還道是曹操注意到了他的動作,隨口敷衍着。反正只要他不承認,曹操也拿他沒辦法。
“不知幾位小兄弟要去哪裡?”
“陳留。”
“陳留?”曹操一愣,望着張煌輕笑說道。“那倒是與我等……”
他還未說我,夏侯惇便領着李通等人跑了過來,歡喜地說道,“孟德,我們要去陳留,他們也要去陳留,不如帶他們一程吧?”
“……”曹操的面色頓時就沉了下來,不爲別的,只是因爲夏侯惇又一次地站在了他身邊。真的,在夏侯惇那**尺的魁岸身軀的印襯下。曹操的確顯得頗爲矮小。
“哦,我又忘了在外面不能站在孟德身邊,不然孟德就會顯得很矮小。”又是靈光一閃的夏侯惇趕緊走遠了兩步。
[這傢伙到底是真傻還是假傻?]
張煌瞅了一眼氣地滿臉黑氣的曹操,不用猜都曉得此刻的曹操究竟是怎樣一副心情,想必是早已氣到內傷了。
一想到有時自己也會被陳到、李通等人氣到內傷,張煌望向曹操的眼中露出了同情之色。
似乎是注意到了張煌的眼神,曹操嘆了口氣,無可奈何地說道,“有時。操也懷疑那廝是否是故意耍我……後來才知道,那是真傻。唉!”說着,他又嘆了口氣,回顧張煌繼續說道。“操有一好友張邈如今在陳留爲官,因此前往拜會……卻不知幾位小兄弟……”
張煌思忖了一下,說道,“我等有些瑣事要去陳留。”顯然。他沒打算將真正的目的告訴曹操。
“瑣事?”曹操聞言眼中露出幾許狐疑之色,在打量了張煌幾眼後,眼珠微微一轉。笑道,“既然你我都要去陳留,操不妨載你們一程。”
“真的?”李通頓時歡呼起來,畢竟他們的馬車早已摔地粉碎,要去陳留就只能徒步,天曉得這裡離陳留究竟還有多遠?
包括張煌在內,其餘臧霸、太史慈、陳到、單福幾人心中也十分歡喜,畢竟若有順道的馬車乘坐,誰樂意冒着大雪自己徒步在雪地裡跋涉?
就當黑羽鴉們歡呼着要擠上曹操那輛奢華的馬車時,卻見曹操忽然詭異一笑,手指着張煌等人從斷崖上跌落下來的位置,疑惑說道,“你等的行囊,不要了麼?”
“哎呀,差點忘了!”張煌等人一聽連忙回頭,刨開積雪將自己的行囊從雪地裡刨出來。雖然那匹陪伴了他們多時的馬已經摔死了,可是車上卻還有他們許多東西,就連張煌那柄神兵吳鉤劍,也被壓下雪下面。
“慢慢找,沒事。”望着那幾個小鬼蹲在遠處刨着雪,曹操邪邪一笑,步上了馬車:“元讓,走!”
“走?”車前座的夏侯惇疑惑地問道,“他們不上來麼?”
“他們……”曹操嘿嘿一笑,說道,“他們忽然改變主意,不去陳留了。”
“這樣啊……”夏侯惇有些失望地點了點頭,甩動馬鞭。
“踏踏——”
馬兒吃痛飛奔起來,正在雪地裡刨東西的張煌等人聽到聲音轉過頭去,卻見曹操的馬車竟顧自走了。
“怎麼回事?”
“不是說要要載咱們一程麼?”
黑羽鴉們連奔帶跑追趕上去,卻見曹操從那輛馬車的車窗裡探出頭來,滿臉調侃輕佻之色。
“罵了曹某還想讓曹某載你們去陳留?天底下哪有這種好事?曹某向來是睚眥必報的……傻了吧?哈哈哈!你們就慢慢在大雪裡行路吧,一幫傻小子!哈哈哈哈!”
[……]
這突然的變故,讓黑羽鴉們目瞪口呆,眼睜睜看着那輛馬車消失在遠方的白茫茫雪色當中,耳邊盡是曹操所留下的嘲弄笑聲。
不知過了多久,李通滿臉怒色地將手中的行囊摔在地上。
“他孃的!”
只可惜,這會兒就算李通罵地再響,曹操也是聽不到了。不得不說,曹操這招耍弄人的手段極爲高明,先是給了黑羽鴉們希望,繼而又無情地將其摧毀。
這不,被曹操這一捉弄,衆黑羽鴉們的心情頓時消沉下來。
忽然,臧霸的腳好似踢到了什麼東西,低頭一看才知道是一個大口袋,所用布料比他們身上的衣服不知好上多少。
打開一看,卻發現口袋裡竟是滿滿一袋的肉乾。
“這是……”
衆黑羽鴉們面面相覷,他們可不認爲在這種地方會莫名其妙地出現一個裝滿食物的大口袋。唯一的解釋,恐怕多半是曹操留給他們的。畢竟那個布袋的料子,絕非一般百姓家能用得起的。
[真是搞不懂啊,那個曹孟德……]
望了一眼曹操那輛馬車遠去的方向,張煌忽然有些哭笑不得。儘管被曹操耍了一回,可瞧着那滿滿一袋子的食物,張煌還真是恨不起來。
[爲了出氣耍了我們一回,又留下一袋食物,這種兩不相欠方式,就是你曹孟德的作風麼?]
張煌實在難以理解曹操的想法。
一回頭,見黑羽鴉們圍着那隻口袋瘋狂地撕咬着肉乾,張煌下意識地嚥了嚥唾沫。
“給我留點!”
一幫人,圍着曹操留下給他們的乾糧大口嚼咽,幸虧曹操留給他們的食物夠多,否則還真不夠他們吃的。
黑羽鴉們忘我地填着肚子,他們並沒有注意到,他們一行本來只有六人,但是此時圍在那隻大口袋邊上,卻有七人。
有一個身穿儒袍的傢伙,不知何時混在了他們當中,與他們一同搶吃着口袋裡的食物。
此人正是在此等候張煌等人多時的,天劍恢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