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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賬東西!你怎麼不去死!”
公孫敖揮舞馬鞭咆哮着,三個時辰前就他此刻所站位置東南三百里,若不是信鴿拼死穿越兇猛的猛禽遊蕩區,恐怕他也無法準時接到戰報,或許他會一頭撞進匈奴精心準備的包圍網,然後被大卸八塊死鬥不知道怎麼死的。◎,
戰爭還沒正式開打,公孫賀部一萬騎率先遭遇慘敗,出師未捷先潰一路這仗還打個屁。
此刻五路軍陷入兩難之境,可以預見的是匈奴人有備而來,假若按照原計劃繼續向北必將慘敗。
壞就壞在輿論的評價瘋狂貶低匈奴,連帶也在瘋狂貶低雁門之戰、陰山之戰的戰略意義,其內在含義在於坐在建章宮的皇帝劉徹,他覺得車騎將軍曹時打仗很沒水平,那麼車騎將軍功勞再大也是不行的,反過來天子覺得車騎將軍是媲美韓信的天下名將,那麼就算車騎將軍沒有那麼耀眼的功勞,也會被吹捧到九霄雲外。
皇帝的自尊心非常強,可以接受力戰而敗,不能接受不戰而逃,當初離開長安出發前,天子就曾三令五申強調軍紀,嚴格執行朝廷制定的戰略目標,發揚漢軍不怕苦不怕死的精神直搗龍城再建功勳。
年輕的北軍正卒受到極大的鼓舞,恨不得立刻就抓住幾個匈奴人把他們撕碎,熱血沸騰的年輕士卒們邁着整齊的步伐。雄赳赳氣昂昂的跨過黃河討伐無道的北方夷狄,當初聽到這番話時未覺得不對。現在回想起來竟然是個深不見底的坑。
越想越不對,公孫敖被嚇的臉色發白。這是典型的城門失火殃及池魚,早就聽說車騎將軍與太尉關係非常差,幾次車騎將軍沒去的廷議裡太尉田蚡大放厥詞,諷刺某位善於打仗的將軍是個名不副實的水貨,打順風仗不能算本事。
言外之意彷彿在暗示,車騎將軍壓根就是運氣好,滅三越是東甌王的內應立大功,滅夜郎是靠打個猝不及防的偷襲,雁門之戰也是仗着兵強馬壯橫衝直撞。陰山之戰也是瞎衝亂打的典型反例,任何讀過兵書戰策的將領都會大搖其頭,那根本就不叫打仗,純粹是胡來,打成那戰果真心是運氣好,換誰上都能打出那麼大的戰果,換個知兵的將領說不定打出翻倍戰果。
當然太尉田蚡說話向來不靠譜的,三公九卿對他的言辭始終打幾分折扣,尤其是天子以太僕王闢方患病爲由免職。新上臺的三公九卿裡只有大農令和少府是功勳列侯出身,無論影響力還是地位都不如幾年前,功勳列侯勢力大衰的節骨眼上,新任公卿更多會考慮天子的態度而不是關心車騎將軍到底水不水。
車騎將軍到底行不行?
南北二軍會告訴你正確答案。邊郡的百姓會告訴你真實情況,幾個月前的長安居民也會異口同聲的給你標準迴應,但是時過境遷你走在長安的大街小巷。詢問任意百姓客商關於車騎將軍的評價,更多的人會謹慎的東張西望。或者給出個模棱兩可的答案。
很顯然,天子的默許起到極大的促進作用。田蚡爲首的外戚聯合深受天子喜愛的恩澤寵臣們,有計劃的大肆污衊匈奴以及車騎將軍,的確給車騎將軍以及背後的功勳列侯帶來巨大的傷害,當年功勳列侯們可以玩弄輿論影響皇帝,時過境遷輪到皇帝擺弄輿論打壓列侯們。
就在剛過去的整個冬天裡,車騎將軍對朝廷裡時而傳來的誹謗充耳不聞,安心呆在長安城外的平陽侯府裡過着小日子,直到朝廷派出使者催促他儘快啓程,他才磨磨蹭蹭的前往隴西郡主持對右賢王的攻勢。
當曹時再次遠離長安城,那一刻長安城裡的文武百官真心以爲平陽侯徹底完蛋,離開皇帝的寵信,就算你有八隻胳膊也沒用。
神仙打架小鬼遭殃。
公孫敖嘴裡發苦,人人說匈奴軟弱可欺,長安城裡許多書生就靠編纂段子在小報上刊載過活,內容大致是愚蠢醜陋的匈奴人被英勇的漢軍打的丟盔棄甲望風而逃,故事梗概千篇一律缺乏新意,但是長安居民就愛看這麼沒心意的故事,因爲每個漢人都承受着幾十年來北方強鄰的陰影籠罩。
好不容易熬到翻身做主把歌唱,每個漢人都會發自內心的高興,連帶着嘲諷挖苦匈奴人的段子也多起來,從最傳統的民間故事到更富有現代氣息的報紙段子,各種形式的抹黑匈奴人簡直演化到喪心病狂的地步,不知是哪些人搞到有關匈奴的詳細資料,幾乎是把軍臣單于和匈奴閼氏描繪成頭頂長瘡腳下流膿的天生壞人。
匈奴太子是個智商發育不良的低能兒,左賢王右賢王不是耳聾就是眼瞎,左谷蠡王是個心理扭曲的瘋子,右谷蠡王是個先天畸形的半殘廢,匈奴貴族就沒有一個是長相正常的樣子,最少也得是個口吃流口水的半傻子,這種故事在長安城裡最受歡迎,現在想來別有用心的描述反而給漢軍將領帶來很大的干擾。
人人都說匈奴就是坨翔,一個人說兩個人說到全天下都在說,這個時候原本冷靜堅持的少部分理智者也會動搖,千夫所指無病而死,衆口鑠金積毀銷骨的故事告訴人們,不要試圖和更大範圍的百姓做對,哪怕你是對的,大衆是錯的也不行。
在這樣一個狂熱的氣氛裡,車騎將軍曹時選擇沉默,不但接下有史以來最水將軍的稱號被踢出長安城,還要眼睜睜看着皇帝拍板定下五路伐匈奴直搗龍城擒殺軍臣單于的戲碼,真的只是一處很有創意的戲碼,演戲永遠不可能變成真實。
兩個時辰前三百里外,號稱匈奴百事通的公孫賀一聲不吭就吃個敗仗狼狽逃回漁陽郡,朔方郡的太尉田蚡至今沒聽到進軍的消息,算上從雲中郡出發的公孫敖所部,還有衛青和王信兩路大軍在雁門郡、上谷郡以北的大漠草原繼續執行原計劃。
五路大軍五個主將其中有三個是外戚,分別爲太尉田蚡,中尉王信,太中大夫衛青,還有一個輕車將軍公孫賀是恩澤親信,算來算去爲有公孫敖是憑真本事殺出來的將軍,雖說他常年呆在關中戍守長安的屏藩,但是他至少還是個接受幾十年專業訓練的將軍,比起另外四個連兵都不太懂的外戚恩澤,公孫敖還是靠譜的多。
出發前都沒想過會打成這樣,剛上手太尉田蚡變成隱形人,匈奴通公孫賀輸的臉褲衩都賠進去,剩下三路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尷尬的簡直連死的心都有了,換做白起、韓信復生來當前線指揮也要斟酌再三,甭管你本領多大,遇到豬隊友還是要被坑死你。
可是他能撤退嗎?不可以。
他的肩膀上承載着天子的殷切期盼,負擔着邊郡數百萬漢民的衷心支持,撤退意味着違反天子的命令,背叛漢民的期望,政治上的黑點會伴隨他一生,他的仕途和未來將會就此結束,公孫敖怎麼敢冒那麼大的政治風險,哪怕死光這一萬人也要硬着頭皮向前衝。
北軍騎兵圍成一團,糾結着是否應該繼續前進,公孫敖吹了一會兒風剛走回來就被團團圍住。
“將軍,我們怎麼辦?”
“繼續前進。”公孫敖咬牙切齒地說道。
“在下覺得不如後撤等待良機,畢竟輕車將軍新敗,我軍士氣受到不小影響……”
“不,繼續前進,不要忘記灞橋邊我們受到天子的囑託,不戰而退的責任誰能負擔?”
年輕的北軍將士陷入了沉默,他們回味着一個月前熱血沸騰的壯行宴,天子親自來到灞橋邊爲五萬將士敬酒送別,轉眼間壯行宴上的信誓旦旦變成沉重的負擔,不滅匈奴誓不回頭,或許他們真的要死在北疆了。
公孫敖不忍的轉過頭,那一張張年輕稚嫩的臉龐,二十多歲的年輕人美麗的人生纔剛過去不到一半,未來還有美好的生活等着他們去追求,可是眼下他們就必須面臨戰或死的兩難解決,戰是死不戰也是死,到底是該怎麼辦?
沉重的心裡負擔壓在心頭,如同滾沸的油鍋每時每刻都在忍受煎熬,公孫敖遲疑了:“要不打一打順勢敗退下來罷了,我個人的榮辱又怎麼能和一萬多條鮮活的生命相比呢?”
他的糾結並沒有持續太常時間,斥候探馬來報幾個方向同時出現匈奴斥候附近活動的跡象,說明附近的匈奴騎兵正在迅速朝此處靠攏,留給漢軍繼續糾結的時間不多了。
北軍年輕的士卒們殷切的期盼着,終於鑿穿公孫敖堅定而又冰冷的意志,老於行伍的將軍長嘆道:“傳我命令,後撤一百里紮營,直搗龍城先不要去管,我們必須活下去,只有活下去纔有希望直搗龍城。”
公孫敖調轉馬頭朝着龍城的方向凝視着,彷彿穿過千山萬水看到大漠北邊的草原雄城,幾十年來每個漢將最大的理想就是馬踏龍城,那是作爲將軍最值得驕傲的戰績。天上掉餡餅的好活動,炫酷手機等你拿!關注起~點/公衆號(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衆號-輸入dd即可),馬上參加!人人有獎,現在立刻關注dd微信公衆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