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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昏倒了!”
“侍醫何在?還快去救人!”
衛綰一頭栽倒,腦袋上鼓起一個大包,大殿上文武百官頓時亂了套,四處穿行的侍醫忙的像無頭蒼蠅到處亂竄。
真正讓大家亂的不是丞相昏倒,而恰恰是那兩大箱子黃金,區區1080金賄賂三公九卿,簡直是本年度最佳笑話。
可金子就擺在面前,三公九卿無不色變,恰恰說明了行賄的真實性確鑿無疑。
“到底是爲什麼受賄?”幾乎每個官僚心中都閃過這樣的疑問。
依照漢律錢法最新規定,60金值60萬五銖錢,對於只靠俸祿吃飯的中級官僚而言,的確是一筆數額巨*頂*點*小說大財富,但也僅限於中二千石以下的中下級官僚。
只要混到上卿,躋身大漢帝國最有權勢的幾十個人小圈子裡,就沒有一個是窮人的,以前很窮的現在也不窮了。
丞相更不窮,秩比萬石挺嚇人,到手也有4200石,按照錢糧對半的給予也有21萬錢,外加作爲福利的瓜果蔬菜,衣料布匹,食鹽調料。肉醬特產,基本上你吃的穿的用的全部都發,行車作價乃至車伕也都是國庫買單。
到那一步的丞相。或許不是大富大貴,錢糧不會缺半分,日常用度不會少一毫,家眷行走在外被人尊重,身份地位上的優勢是一筆無形的財富。
於情於理,丞相都不會貪污受賄,到他們那個層次貪污收回數額太大。風險太高也沒必要,數額太小浪費功夫又不值得。
文武百官一腦門解不開的疑惑,可再怎麼不合理。再如何荒唐,說破大天也沒用。
人證是四個翻過王太子呆傻的站着,物證是那兩箱被踢翻灑落一地的黃金。
“曹時!你是故意的!”牛抵怒聲道。
“我可以說不是嗎?”
“你放……你這個混賬東西爲什麼如此惡毒!老丞相那麼好的人,幾次三番饒了你的好人。你也捨得下毒手!簡直狼心狗肺禽獸不如。”牛抵差點氣炸肺。
“我這麼善良。這麼無辜,一心一意爲江山社稷着想的人,平白無故被你污衊抹黑的好人,你也捨得下毒手!簡直狼心狗肺禽獸不如。”
“你這個混賬東西,當初我們就該趁早下手廢了你!”
曹時哈哈大笑道:“當初?哪年哪月當初?你當上廷尉才幾個月就來一句當初,好似你當了十幾年九卿,其實你就是的蠢材,一個混賬東西。”
牛抵氣的臉色青紫轉而漲紅如豬肝臉:“你當庭侮辱我。你難道不知道我是九卿之一嗎?”
“那你侮辱我在前又怎麼說?莫非想搞雙重標準,你罵得我。我就罵不得你?臉皮還要不要?”
牛抵的表情像過山車一會兒上坡一會兒下坡,臉色變來變去忽然噴出一口老血。
講理不是對手,強詞奪理也不是對手。
他已經不知道該怎麼反擊纔好了,因爲他的腦袋已經徹底亂了套,這一會兒壓根沒有從衛綰昏倒的打擊中緩過神來,興沖沖跑上去攻擊曹時收穫的只有加倍恥辱。
主爵都尉奴不敢動彈,他甚至連站出來的勇氣都沒有了,昨天在賽馬場領教過一次,他不想再領教第二次。
其他上卿多數目光呆滯不動彈,那兩箱黃金給他們帶來巨大的心理衝擊,這半晌都在回味這場突然襲來的打擊。
“功勳列侯們的根基深厚,平陽侯歷四世不倒的列侯常青樹,出手太倉促,太不應該了。”
“我們的根基太淺,只憑着二三十年的從政經驗,三年五載爲上卿的見識和關係,就要弄掉功勳列侯的首領,徹底打垮功勳列侯,太不切實際了。”
“想當然,做白日夢,我明白我們錯在何處,不應該這麼快和平陽侯撕破臉,再給咱們半年時間或許結局不會是這樣。”
“不用再半年,隨便換個時間只要別碰到這四個掃把星,沒有這兩箱黃金就不會敗的那麼慘了。”
“還說這些做甚,敗到這一步就不要說了,咱們輸的徹底只有願賭服輸,求個體面的退出機會!”
上卿們正在失去信心,到現在連偷偷看一眼曹時都不太敢,列侯們實在太強大了,連北軍中尉張歐都是列侯的人,南北二軍都在列侯手裡,他們不輸纔有鬼。
當事人慫了。
圍觀的百官公卿對曹時只有佩服和崇敬,十七歲的小青年有膽量,有氣魄更有手段,比他們縮頭縮腦瞻前顧後強一百倍。
一個人獨挑十幾個,不但沒有被羣毆致死,反而叫來幫手把對手給收拾了。
除了牛叉,就說不出第二個形容方法。
中大夫樊它廣赫然出列,對四個呆傻的王太子淳淳善誘:“幾位王太子不必太過擔心,有什麼話就直接說出來。”
四個王太子似乎被嚇傻了,哆哆嗦嗦有一句沒一句的扯起昨日賽馬會的見聞,說到幾個人買價值20金的望遠鏡,就接受了四個王太子的饋贈時,滿朝文武再也沒話說了。
“要臣說,這就是羣沒腦子的傻叉夯貨!藩國王太子的錢你也敢接,到底是腦子進水了,還是腦子進尿了?”李敢張口就把三公九卿全罵進去。
滿朝文武看到這個說話粗魯的騎都尉,頓時卸了一大半氣。隴西李家沒幾個腦袋是正常的,李廣就是有名的傻大膽沒腦子,李當戶腦筋迴路是直線行進。腦袋的詞典裡壓根沒有轉圜,李敢繼承他爹的優良傳統,在軍中外號李大膽,謔稱傻大膽。
他就是沒腦子界的一朵新奇葩,曹時誇讚他是兩千一百年前的二逼青年,逗比中最勇猛的武士,腦子裡除了打仗就是各種逗比點子。以及軍中兵痞那裡學來的二逼髒話。
李敢要是有腦子,就不會三番四次找他比試箭術,還逗比的提出拜他爲師學習連發百矢。最後更逗比的把家傳的貫石箭術拿出來交換。
曹時都懶得去說他,連發百矢要求15歲開始打基礎循序漸進的訓練,連發的技巧和普通箭術路子截然不同,普通神射手連一百年也別想複製這絕技。要不然也不會是甘父家代代出神射手顯赫多少代的絕技了。
李敢年紀不大但也不小了。二十出頭再去學什麼神箭術都是白搭,他那套貫石箭術簡直是白送給他,而他交給李敢的只是連發二十矢的小技巧,要求的力量爆發力和速度都比較低,射程威力以及瞬間出箭速度也會大幅削減,平射一百步(75米)是極限射程,頂多算個山寨縮水版神技,李敢明知道不全還玩的不亦樂乎。簡直無語了。
他自己平時沒腦子也就罷了,還特喜歡罵別人沒腦子。以前最多在軍營裡罵罵北軍中尉寧成是沒腦子的夯貨,今天上朝一順口吐露嘴,就把平常的口頭禪給吐露出來了,三公九卿成了被罵的倒黴鬼。
郎中令賀被氣的臉一黑:“李敢!你膽敢在朝堂上咆哮!還知不知道有禮法律令這二物?左右給我拿下!”
“慢着!話說的雖粗糙但理子沒錯,朕很喜歡他的實誠有衝勁。”劉徹嘿嘿一笑,擺明就是要噁心你們這羣人,夯貨罵的就沒錯。
“徹兒!”
“皇祖母!”
竇漪房說道:“那畢竟是漢家肱股之臣,被一個小官侮辱終歸不對,你不應該袒護那個騎都尉。”
“皇祖母說的是,那麼孩兒就下令讓他回去抄襲軍法100遍以儆效尤!”劉徹笑嘻嘻地說道。
太皇太后已經無可奈何了。
丞相受賄簡直是天大的醜聞傳出來,她也沒本事像漢景帝對晁錯鑿穿太廟院牆的強行辯護,主要的麻煩是名不正言不順,坐在大殿里名義上是監督天子治政,距離垂簾聽政乃至太后稱制遠隔十萬八千里,天子治政做的不錯,她又沒本事橫挑鼻子豎挑眼,唸叨幾句黃老無爲的婆婆經全無作用,她拿什麼去鎮住人心?
無非是用孝道壓住天子,用身份壓住滿朝文武,只要有上卿屈服在她的威風之下,朝政大權就一點一點攥進她手裡,可是現在又完全不行了。
還是丞相受賄。
竇漪房氣的真想把柺杖甩出去,以前她眼沒瞎的時候就認識衛綰,始終是個挺本分老實的一個小官,她夫婿太宗文皇帝很喜歡衛綰,交給兒子高宗景皇帝經歷誤解到認可,逐漸提拔列侯丞相的高位,按道理智慧手段見識都不應該太差。
可是衛綰就真的那麼蠢笨,簡直昏聵到崩潰,別說藩國王太子的贈金不能收,就算是一杯茶一碗飯也不能碰,身上沒有肩負陪同藩國王太子游玩的使命,私下接觸就是犯了大忌諱,觸碰了皇帝不能容忍的雷區,再解釋什麼不知道,矇在鼓裡,受到奸人蠱惑之類的廢話都沒意義。
這是黃泥掉進褲襠裡,說出多花來那也只能是一坨便便。
竇漪房在宮中非常厲害,宮斗的手段古往今來可以排進前十,只是比不得權勢熏天的高後呂雉,沒有三公九卿充作爪牙,他連朝堂上的詳細變動都收不全,她這個不省心的孫子對自己的防備太強了。
竇漪房咄咄逼人的氣勢頓時消弱一大半,剛纔還要對曹時喊打喊殺的,現如今也悄無聲息了。
打狼不死反受其害,她現在就要提防這個反受其害。
太后王娡悶聲不吭的枯坐着,這一會兒她就在琢磨着剛纔發生的事,越琢磨越覺得曹時的心機很可怕。一轉眼把三公九卿當猴耍了一把,回過頭再看她的印象獻紙那會兒,這小傢伙越來越厲害了。
衛綰被救醒了。老人家指着曹時連說十幾個你,愣是沒憋出一句完整的話。
輸太憋屈,被曹時用見不得光的手段打了記悶棍,可他偏偏有苦說不出,明知道借錢的衛右渠是藩國王太子,當初猶豫了下還是順着三公九卿借錢,一來大家都借錢。自己不借也不太好,二來總覺得這事神不知鬼不覺,兼之大傢伙都參與了有點法不責衆的心理。只要偷偷摸摸的把借款的窟窿堵上,這事就當沒發生過。
可就是一晚上的功夫,東窗事發被抓個人贓俱獲,這憋屈的跳進黃河也洗不清。偏偏自己還沒臉去喊冤枉。錢是自己借的你情我願哪個都不冤。
想狡辯,有證人,有政敵,有皇帝,有文武百官郎衛內侍,上上下下幾千雙眼睛盯着,狡辯下去只會丟人現眼,倒頭來老臉也不要了。
曹時笑眯眯地問道:“丞相還有什麼話要說?”
有話就快說。沒話說就趕快乾淨利索的站起來,圓潤的滾蛋。
衛綰焉能不知。憋了半天哼了句:“臣愧對陛下,愧對太皇太后,愧對太后,無顏再坐總理陰陽的丞相,請允許臣告老還鄉!”
“丞相這是何必,有話好好說,朕也是個講道理的人。”
“臣老朽不堪無力侍奉陛下,請求陛下准許臣告老還鄉!”
尷尬,難堪,屈辱。
衛綰甚至突然理解曹時的某些心情,他曾經的所做所爲大概也會造成這樣的感覺,心裡更加驚訝曹時小小年紀的隱忍,他這一把年紀的老頭尚且受不了這樣的憋屈,曹時是怎麼做到風輕雲淡毫不在意的。
忽然覺得自己的氣量還是太狹隘,竟然連一個出類拔萃的小年輕都不能容忍,急不可耐的設計拳套加以折辱收服,幾次收服不成就動了毀掉他一聲的殺機。
既然我得不到,那麼別人也休想得到。
衛綰向來以自詡老好人爲榮,與人爲善謙和有禮,關鍵時刻卻沾不住謙和二字的邊,把多年積累的涵養丟到九霄雲外去了。
愧疚和自責的當口,另一邊已經被氣個半死。
竇漪房手裡握着柺杖,死命的往下碾壓,碾的石臺階咯咯作響,惱火了半天就是說不出半個不字。
要怪也只能怪衛綰昏了頭,被人家抓住手也只能低頭認載,她的心裡既憋屈又難受,就好比一拳打在空氣上差點閃了腰,回過頭又捱了一拳被打的兩眼直冒金星。
衛綰一退,去哪找個聽話熟悉的三公能配合,太皇太后自己都不知道,他還怎麼去鎮壓朝堂,憑什麼繼續拿捏不聽話的小孫子,沒有本錢只憑孝道是沒有用的,老人再尊貴也不能替子孫過日子,行冠禮就是成年人,必須分家獨自過日子,哪怕再戀家的孩子跟着父母一個屋裡吃飯,戶籍名數納稅徭役也是重新計算的。
田蚡縮在角落裡低眉順目不說話,他很樂意看少府曹時跌倒栽跟頭,不代表他必須要和平陽侯鬧個不死不休,眼下的局勢明擺着是曹時大獲全勝,衛綰黨徒被打的毫無還手之力,集體陷入崩潰的境地。
“請陛下可憐臣年老無能無用,請准許陳乞骸骨回鄉。”
衛綰畢竟是百官之首,依照慣例丞相主動辭官,皇帝要推拒一下表示惋惜,於是劉徹就假假的推讓幾次才批准免官。
依照慣例,劉徹賜予衛綰駟車作爲代步工具,又准許他以中二千石的俸祿回侯國養老,偏偏就不給他四千二百石的三公待遇,不是錢多錢少小肚雞腸,而是告訴世人懲罰就是削官去職,只不過衛綰跑的快直接退休養老去了。
御史大夫直不疑緊隨其後上書乞骸骨,天子也表示了挽留之意才准許,劉徹本來是很喜歡這個老好人直不疑,有他做御史大夫朝中的小事雜事處理的很妥當,大事要事始終保持謙和的態度不怎麼參與,性格到有點類似萬石君石奮。
只是因爲直不疑和衛綰關係非常好,搭檔多年默契十足拆一就必須踢掉另一個。即便再惜才也必須捨棄,天子給直不疑的待遇也是中二千石養老,受賄的罪行必須扣在他們的腦袋上。否則免職過幾年在京師裡走動關係,照樣可以重新起復。
揹着罪過告老還鄉,就不會再有重新起復的機會了。
廷尉牛抵、大農令惠、郎中令賀、主爵都尉奴、典屬國石等上卿陸續請辭,不管是痛苦的,仇恨的,憤怒的還是不捨的,他們都必須面對殘酷的現實。
牛抵等着一雙牛眼恨的要死。原以爲從齊國相跳到廷尉是個好差使,幹個好用不了幾年就能晉升三公之列,可他只在廷尉幹了不到半年就被強行告老還鄉。腦袋上還扣着一頂受賄的污名毛子,不用想今生再起復的可能了。
主爵都尉奴相對更倒黴,他在上卿之間徘徊十年不假,可這十年裡大錢沒有小錢不斷。各種福利待遇好的不行。他被強行免官之後所有待遇減免掉,只剩下秩比二千石郡都尉的低級待遇,心裡期望和現實結果造成的巨大的差距,差點讓他心理崩潰。
其他人一個個像死了爹媽似的哭喪着臉,手裡捧着多年的金飯碗被他們自己砸個稀巴爛,本來想滅掉曹時的氣焰。
樹倒猢猻散,黨首都被拿掉了,一幫上卿成了烏合之衆。再不識相告老還鄉,下場會非常悽慘。
文武百官全傻眼了。
一口氣辭掉十幾個上卿。幾乎囊括中二千石的三分之二還多,剩下的九卿屈指可數。
衛綰轉身離去前,緩緩的對直不疑說道:“老夫一生看錯許多東西,唯有看曹時錯的最離譜,他的能耐高低我不敢說,至少比我想象中的厲害,老夫覺得自己看錯的太多太多了。”
三公九卿辭掉一半,即使理由充分也是件了不得的大事件,辭官可不是一句話說完想走就走,交接公務收拾行禮零零碎碎麻煩的很,蛇無頭不行,還得確定新的九卿人選。
接下來的廷議爭論的恰恰是新九卿人選。
竇漪房很憤怒,攥着柺杖氣憤道:“三公九卿過半去職,你這個皇帝當的不合格啊!”
“皇祖母……”
太后王娡也很生氣的附和道:“母后說的有道理,徹兒還不快給你皇祖母道歉。”
劉徹心裡惱火的不行,可是面子上還得照顧老祖母,只得委屈的低下頭認錯,誰讓他輩分小資歷淺薄,連免掉幾個九卿都的受到欺負。
太皇太后的臉色頓時好看許多:“徹兒啊!老身也不是有意留難於你,只因三公九卿攸關國計民生,攸關江山社稷,我漢家苦心經營六十年的太平盛世不容有失,你這個皇帝要擔負起責任,不可以個人好惡壞了國家大事,否則老身和你母親有什麼顏面去見你祖父和父親?”
話說的極重。
▪ ttκΛ n▪ ¢O 太后王娡的臉上火辣辣的,雖然她的位置靠近天子座旁,距離上卿們的位置有一段距離,壓低嗓門的聲音不怕被遠處聽到,可是被婆婆竇漪房不輕不重的說到臉上,心裡滿不是個滋味。
她知道自己耍小手段對付大姑子劉嫖,被刻薄小氣的婆婆給記住了,最近一而再再而三的尋摘自己錯處,一天到晚晨昏定省都要擔驚受怕,甚至讓王娡一度以爲又回到二十年前,剛進宮裡被婆婆橫挑鼻子豎挑眼,每天都要在憂心忡忡中渡過。
劉徹低頭聽訓,竇漪房的臉上露出些許笑容:“徹兒啊!漢家江山早晚還是要交到你手裡的,老身盡其所能也只有替你把把關,多選幾個忠誠認真的好臣子,逐步改換掉朝堂上的壞習氣,要像你皇祖父那樣多挑選笨嘴拙舌踏實能幹的,牙尖嘴利的一定不可以要,這種人多了早晚是國家的禍害。”
既然三公九卿的原班人馬保不住,換一套三公九卿的新班子也一樣可以,竇漪房明擺着要佔據三公九卿的人事任命大權,劉徹想說話又說不出來,剛纔暗地裡笑話皇祖母無人可用,現世報來的就是那麼快,一眨眼他又要無人可用了。
“皇祖母說的在理,孩兒謹遵教誨時時不敢忘懷。”
竇漪房知道三公九卿不靠譜,索性就拎起小孫子打擂臺,劉徹那套稚嫩的帝王心術,在見慣風吹雨打的老祖母面前還不夠看,輕一下重一下的敲打着。
朝會才進行半個時辰,三公九卿被直接幹掉大半,已經沒法繼續下去。
就在謁者準備宣佈散朝的時候,太中大夫趙禹站出來。
“啓稟陛下,昨夜北軍騎都尉突襲堂邑侯府,當場捉拿與父御婢通姦的隆慮侯,並緝拿相關人員堂邑侯世子陳季須,堂邑侯御婢綠衣,審訊的結果已經出來了。”
竇漪房猛地一震:“你說什麼?你再重複一遍?”
“是,昨夜……”
“住口!我讓你說重點,蟜兒和須兒到底因爲怎麼被抓了?”
“隆慮侯陳蟜與父御婢通姦罪,堂邑侯世子陳季須惡意構陷罪。”
噹啷!
柺杖掉下來。
竇漪房一仰頭昏了去。
“皇祖母!皇祖母您怎麼了?”劉徹站起來發號施令:“都別給我愣着!快來人把太醫令找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