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貨幣改革漸入佳境,在內史府上下動員下,關中百姓從自家的地窖裡翻出大把的雜錢,其中有許多是來自先秦時代的圜錢,刀布等貨幣,關中尚且有如此多的雜錢廢錢,關東的存世量就更不用說。
關東各郡早就聽到京師的兌換風波,連京師裡的豪強富商們都被打垮了,關東被陵邑遷徙的只剩下大貓小貓兩三隻,更加沒膽子正面硬抗少府的威光,在縣令鄉里近乎半強制的勸說下,他們不情不願的掏出各家的貨幣兌成五銖錢。
意料之外的發現,民間的銅錢儲存量大的超乎想像,從夏代後期興起青銅冶煉以來,至今一千六百多年曆史,各種銅料銅器銅錢種類繁多不可計量,如此多的貨幣除了跟着它們的主人進了墳墓裡外,全部藏在天下百姓家院裡。
這裡發現最多的錢並不是莢錢,而是先秦六國時代流通的廢錢,那些廢錢當初被秦始皇廢止以後,部分被回收冶煉爲秦朝的半兩錢,大部分隱匿在世人無法知曉的角落裡,慢慢的等待着它們的持有者冶煉成莢錢。
百姓的冶煉技術不過關,速度慢效率低還要爲種田、服役、軍事訓練、家長裡短等雜七雜八的事困擾着。所以雖然有家家戶戶造銅錢的風潮,民間儲存的廢銅廢錢沒有立刻被煉化掉,而是變成手裡的戰略物資一點一滴慢慢的熔鑄成莢錢。關東的百姓們沒想到五銖錢來的如此迅猛,更沒想到少府有底氣搞出個比價兌換,以往推新錢全憑自願,這次是強制更換就大爲不同了。
好比現代可以看到清朝的銅錢,清朝可以看到明朝的銅錢,明朝可以看到宋朝銅錢是一個道理,不管你推出多少種貨幣。總會有大量殘存的貨幣悄然存在着。
時代不同,莢錢作爲漢初窮困時代的法定貨幣。正在逐漸失去它存在的意義和作用,百姓的存款積蓄比漢初增長數倍,民間對更優秀的法定貨幣需求越來越大,早在高後呂雉稱制時期就出現新貨幣的旺盛需求。只不過高後呂雉的經濟頭腦實在不行,搗鼓半天弄出個沉重可怕的八銖錢,只差一半就等於半兩錢的重錢,可想而知市場對這種超重錢是無法承受的。
當時的情況最穩妥的辦法是推出二銖錢,或者稍高一些推出三銖錢爲上策,八銖錢是呂后不顧市場需求拍腦袋定策的結果,被市場毫不留情的拒絕在情理之中。
事實證明市場不會騙人。
三十多年前漢文帝當政初期,最流行的貨幣已經變成三銖錢。
十幾年前漢景帝執政初期,最流行的貨幣變成四銖錢。
目前流行的當屬五銖錢。
“這證明黔首百姓越來越有錢了。也證明貨幣變革的方向是十分正確,幣值較低的廢錢逐步淘汰掉,換上更有價值的新錢是大勢所趨。只要風調雨順國泰民安五年時間,我有信心讓市場流通的貨幣變成半兩大錢,讓黔首百姓的收入提高三成!”
每隔五日的大廷議,曹時慷慨激昂的聲音擲地有聲。
天子劉徹聽的津津有味,百官公卿或沉思或凝視,保持默然不語的聆聽姿態。
在經濟領域。沒有人是少府曹時的對手,不信邪的全部被紅果果的經濟數據打臉。少府每個月統計的累計貨幣收儲量駭人聽聞,放出的五銖錢總量也大的驚人。
就個月前,少府儲幣首次超過3000億錢,上個月突破4000億錢,到本月初一步一個腳印往5000億錢衝鋒。
“有錢是好事,但有錢還得拿出來搞投資,錢生錢才能讓漢家的財政體系更穩定。”曹時振振有詞地說道。
放眼望去朝中百官表情不一,大多數人對他的提議不以爲然,錢生錢的說法非常新穎,但老於政事的官吏們對此很不屑。
“錢生錢的意思是少府放高利貸?請問你放貸給誰?層層疊加還不是要壓在黔首百姓的頭上。”
“前幾天少府口口聲聲說打擊高利貸,今天又改成少府自己放貸,這有點不太合適。”
百官公卿你一言我一語,盯着曹時窮追猛打。
丞相衛綰面帶微笑,自從皇帝劉徹爲保全建元新政,向太皇太后做出妥協讓步,逐步放開了上卿的人事任免權,朝中的人事大權逐漸落到他的手裡。
功勳列侯擔任上卿的比例大大縮水,前些日子大農令丁吾客退休,使得他在朝堂上的影響力大大增加,衛綰覺得自己比以往更像一言九鼎的丞相。
面對衆人質疑聲,曹時神色正常毫不退縮:“我敢做,就必然不會有差錯,是不是落到百姓頭上,諸位和我說的都不算。”
貨幣增重加量的需求很強勁,假設劉徹沒有立即打匈奴的想法,十年後市場的需求會堅定不移的朝着六銖錢邁進,三十年後將慢慢逼進高後呂雉所制定的八銖錢標準,八銖錢等於5.6克重,基本和後幾朝的通寶錢重量相當了。
市場有五銖錢的需求,兼之五銖新錢的品相着實不錯,很多人很看好五銖錢的流通性,即便少府是打着朝廷的旗幟強制要求在三年之內,納稅交錢改爲五銖錢而不是其他銅錢,五年後市場上流通的貨幣必須全部更換爲五銖錢,市場上的反彈力度也遠小於預期。
“廢錢怎麼處理還用問?這些廢錢留之無用全部銷燬掉。熔鍊成五銖錢纔是正事,一定要確保不要被貪官污吏、奸商刁民聯合給坑了,對賬的時候要慎之又慎。發現哪怕一絲問題也要及時扣下,到底誰收來的,什麼時候收來的,分別是從誰手裡收來的,全部都有詳細記錄,出了問題就按圖索驥把人給揪出來,三木之下不怕他不招!”張湯疾言厲色地呵斥着屬下小吏。小吏們垂着腦袋低頭聽訓,完全不敢擡頭辯解。
鑄五銖錢的差使辦的出色。張湯是首功之臣理應被提拔上來,從原來的符節郎提拔爲尚書丞,頭頂上的尚書令是個碌碌無爲的老頭,在少府的令官裡輪了兩邊不得升遷。就守着秩比千石的俸祿當一天和尚撞一天鐘,左右不過是少府屬下的小官,頭上不但有少府壓着,還有更高的丞相、御史大夫拿着權力,根本沒有尚書令輾轉騰挪的機會。
張湯嚴肅地說道:“切記要心裡有數,少府爲人和善做事卻不允許半分差錯,少府的要求必須嚴格的執行,不能有一絲一毫的疏漏之處,還有十處新設的宮官也要仔細盯住。尤其是臨邛卓家遷入關中空缺的鐵礦,決不能讓那些無良奸商給佔了便宜。”
“是!”
“宮官每三年一輪換,秩比六百石。你們若能把差使做的漂亮,我會爲你們向少府請賞。”
屬吏們大喜過望道:“多謝尚書丞舉薦!”
張湯板着臉:“你們又說錯了!咱們漢吏是爲天子服務,不是爲我自己或者少府服務,少府最機會公器私用拉攏人心,你們要謝就去感謝天子和泰一神的恩寵吧!”
“是!”屬吏們忙不迭改口,滿面羞慚地退下。
張湯鬆了口氣。暗歎尚書丞的工作遠沒有想象中簡單,少府是皇家的大管家。掌管山海池澤之利以供養天子,身邊有六個秩比千石的少府丞,外加三長丞和二十四官令丞。
二十四令丞囊括皇宮大大小小的事物,包括尚書、符節、太醫、樂府、湯官、考工、織造、司空、中書謁者、黃門、鉤盾、尚方、御府、永巷、內者、宦者。
永巷就是所謂的禁省,又名掖庭,俗稱皇宮大內的機密重地,內者,宦者就是內侍和宮女們,這都屬於少府掌管。
更不用說少府要掌管皇家內帑,手中掌握的皇莊礦產稅收數不清,權力不如另外幾個掌握兵權的強大九卿,但也是強到不可思議的地步了。
登上九卿意味着觸摸到權力的真正面目,但是強大的律令和複雜精密的耕戰軍功爵制度可以確保九卿無法隨意動彈,這麼大的機構盤子,只有區區幾百號人監管,權力還大到無法用言語來形容的程度,放在秦漢以後任何時代都是不可能實現的。
這就是秦漢制度的最大特徵之一,因爲不可思議所以才凸顯出更強大,秦漢制度可以捏住的權力不怕體系崩潰瘋狂以及權臣弄權,幹出挾天子以令諸侯的把戲,周勃陳平殺漢少帝是列侯集體的力量,絕不可能出現王莽殺漢哀帝,樑冀殺漢質帝的把戲。
起碼在漢制崩潰前做不到,沒人可以做到。
張湯回過頭來,看到少府曹時站在不遠處抱着膀子微笑,心裡微微一驚旋即放下心思行禮。
“你的表現在我眼裡,你用你的能力證明自己可以勝任這個職務,少看些《商君書》和《韓非子》,多看些《管子》和《老子》的治國術,你的才量不是區區廷尉可以限制住的,兼聽則明偏信則暗的道理你也懂,多看多聽對你未來的仕途有好處。”曹時知道歷史上這傢伙就惡補過儒家六經,只要有需要法吏們很樂意去學任何學術,他們是純粹實用主義者,很少在乎門戶之見。
張湯皺着眉頭愁眉苦臉道:“在下這幾個月一直惡補《老子》五千言,對其中許多觀點不敢苟同。”
“沒關係,我也覺得《老子》裡許多說法不合時宜,讓你多讀多看多想是爲了洗掉你身上的戾氣,殺人有殺氣,用刑用戾氣,你身上的戾氣太濃會影響到你的仕途發展。”
“在下省得輕重,一定會加緊鑽研黃老學說。”張湯神色凜然。絕不會去質疑頂頭上司的觀點正確與否,曹時的表態本身就是種政治傾向,告訴他必須按照自己的思想去做事。這樣才能得到提拔和重用。
張湯的年紀比曹時大不少歲,但雙方的地位差距如不可逾越的鴻溝,不去提曹時對他的知遇提攜之恩重如山,就說張湯只是個剛被提拔的秩比六百石的小官,才朝廷裡像他這種俸祿的小官有數千人之多,根本沒這個和中二千石的九卿之一說三道四,少府說一就是一。少府讓他往東他絕不敢往西。
曹時說道:“第三批遷徙的豪強該來了吧?又是十萬人,這批人之後第四批也是最後一批十萬人全是刺頭。各地太守都尉領兵押解時務必要小心謹慎,不要讓那些刺頭尋釁滋事藉機搗亂。”
“臣聽說最後一批人裡有些故楚的遺民。”
曹時一臉荒謬:“你說故楚?羋家王族的那個故楚?那一家不是早就完了,怎麼還會有遺民?”
“不是,臣說的是故西楚遺民。”
“你是說西楚霸王項羽的殘部餘孽?你想多了吧!那幫人活到現在的能有幾個?全都是七老八十甚至九十多的老頭。那一把老骨頭還能幹什麼?呵呵呵……”
曹時怎麼會相信這種傳聞,從沒聽說過西楚還有什麼所謂的殘黨,歷史記載裡沒有提到,他的見聞裡也沒有發現,除非那幫老不死的有上天入地的大本事,否則早就被強大的大漢帝國清剿一空了。
漢承秦制,漢比秦強。
漢人共識就是這麼簡單,當年泱泱大秦制度嚴格到令人髮指的地步,到漢家手裡秦制就變的柔和起來。就連關中的老秦人也表示贊服。
自古以來成王敗寇,始終是堂皇天理。
夏桀本不殘暴,可是他慘敗給商湯。就變成殘暴惡毒的君王。
帝辛英明勇敢,可當他身死牧野之戰時,就變成昏庸無道的暴君。
西楚霸王項羽勇則勇矣,可他的殘暴卻是世人皆知的,坑殺投降秦軍二十萬,攻城掠地動輒屠城。火燒咸陽掠走無數財寶,其功名垂青史。其罪罄竹難書。
這樣一個殘暴的失敗者死了六十多年,就算有西楚殘黨又算什麼東西!敗軍之將豈敢言勇,他們註定擋得住漢軍的鐵蹄兵戈。
曹時對大漢帝國有着本能的自信,讓他相信所謂的西楚殘黨突然死灰復燃,難如登天。
張湯憂心忡忡不知怎麼勸。
他總覺得那羣西楚的老骨頭很不簡單,能逃過漢軍追殺躲入莽莽山林之中的哪個是簡單人物?要知道漢初的漢軍簡直強的不可思議,除了堪稱無敵的西楚霸王項羽之外,漢軍真可謂是見神殺神見佛殺佛,即便武帝的霸王項羽也在京索之戰、垓下之戰兩次敗給漢軍。
那麼強的漢軍都搜不到故西楚的殘黨,甚至當初有打算到南越去搜尋西楚的殘黨,只不過隨着諸侯王謀反一波波襲來,劉邦放棄了繼續追殺西楚殘部的打算,專注於平定叛亂直到死去爲止,西楚殘黨才從擔驚受怕中解脫出來。
一晃六十多年過去,當年二十出頭的小年輕,當年的小年輕變成八旬老叟,按道理應該是不能產生威脅的,可世事難料無人敢保證那羣老東西真的不礙事,萬一他們不在裝死跳起來以死相拼還真不知道該如何處理。
曹時非常忙,羽林騎接受檢閱正式成軍也就是最近幾天的事,趁此機會要把落下來的政務全部出處理掉,他沒有拖延症的的習慣,反而有一點強迫症,不喜歡丟三落四的習慣。
銅錢回收的速度飛快,這幾個月平均每個月利潤都在60億錢以上,三個月鑄錢的純利潤就足有180億錢,依照這個速度最多半年的功夫,自大夏王朝末期到如今,1600年來天下積攢的所有廢錢都會回爐熔鑄爲新型五銖錢。
至於這1600年來積存的各種貨幣,只挑出品相最好的作爲收藏品,其餘的毫不保留全部回爐再造,簡單粗暴的處理方法不知道讓多少匠人感到心痛和惋惜。
許多聞所未聞的青銅貨幣,多數被丟進紅彤彤的大爐裡熔成銅水。那些堪比稀世珍寶的貨幣在經濟掌控者眼裡只是一堆符號。
不少工匠主動提出願意用自家的五銖錢兌換古錢,張湯一臉爲難的也不知該如何處理,他心底裡也十分可惜那些聞所未聞的古錢幣。
“有什麼好可惜的。貨幣造出來就是爲了流通方便,保留少部分作爲藏品展覽足矣,滿足天下對銅錢的需求方是正道。”曹時說是這麼說,可是在具體操作的時候,還是把口子稍稍放開一些,准許匠人們官吏們以及各路打探消息的列侯們用五銖錢兌換古錢幣。
既然是兌換,那就得按照市場比價來計算。絕沒有十幾枚五銖錢兌換等重的刀布,按照市價古錢幣價格不一。即使最少的也值30錢,最貴的價值6000錢。
價格驚人無比,可是購買者卻樂此不疲,買方市場掌握古錢幣市場行情波動。愛買就買不買請走開,他們也沒得牢騷亂髮泄。
再說,傻子也知道少府這是最後一錘銅錢買賣,品相好的全部拿出來換取有錢人手裡的存款,交易結束之日就是大爐重開之時,剩下的古錢幣全部熔化成銅水,市場上的古錢幣自然而然的成爲絕版。
除非那些私藏古幣的人跳出來,捨得把餘下的古幣拿出來交易,又或者膽兒肥的強梁去盜挖先秦古墓。否則古幣是別想再見到一枚。
曹時這麼做也有自己的想法,按照歷史發展的方向來看,市面上保存的古幣早晚要被升斗小民們拿去鑄錢。原因是古幣再好,那也不能當正統貨幣換來衣食住行的必需品,必須得讓那羣閒着蛋疼的貴族富豪們花大價錢來買,可是百姓們沒有能耐讓貴族們屈尊降貴去買自家手頭的錢幣。
最後古幣還是要熔成銅料,無論是鑄造莢錢還是銅器,最終都會成爲市場流通的貨幣源頭之一。與其讓百姓們把古幣當作廢錢處理掉,到不如他用公道的價格交換過來。再挑選出品相優秀的以少府的名義販賣出去。
這樣少府可以大賺一筆,購買古幣的貴族富豪也非常滿意,看似損失最大的百姓們只是名義上失去一筆鉅額財富,在他們無力把預期財富變現成爲實際財富時,交給有能力變現的少府進行交換反而是更好的選擇,就比方說河東郡內的一座座煤山,埋藏在西域地下的火油,這些好東西百姓們無力變現爲真實財富,就只好依靠強大的漢廷來進行變現,他們不但可以得到補償,還能從旁獲取不菲的利益。
因此名義上損失最大的百姓們並沒有太多的損失,反而是他們手裡留着廢棄的古幣會變的非常值錢,那些古幣從一文不值的廢錢變成天價收藏品,將爲百姓們創造一筆小小的外快。
兌換古幣的風潮持續沒幾天,少府手裡積存的大量古幣被兌走了5億枚,成交總價竟然高達370多億錢,可以想象這些貴重的古幣價值有多麼驚人,將來上漲的預期也早已被鎖定。
除了玩一手爲少府再增加一筆收入以外,曹時在皇宮裡動作也沒閒着。
少府司掌宮禁大權,在曹時的倡導下,除去皇帝、皇后、太皇太后、皇太后等少數貴人依然有少量銅製器具,長樂宮和未央宮的銅器已經逐步替換成潔白的不鏽鐵,連同少府庫存的銅器約合120萬斤純銅,製作出1.714億枚銅錢。
長安的列侯勳貴們也紛紛拿出手中銅器,以銅器換取少府生產的鐵器,平陽侯府的冶鐵技術是保質保量的象徵,市面上不鏽鐵的供應量始終短缺,技術壟斷在少府手裡沒人仿製出來,勳貴們把自家的銅器換成不鏽鐵還有不少賺頭,同樣的少府用自生產的工業品輕而易舉的換來銅器,冶煉成銅錢再發售出去那也是大賺。
這時候,長安城外的熔鑄錢坊無法滿足堆積如山的錢山銅海,在雒陽坐鎮的六個少府丞之一早早的到位,他奉命準備新的熔銅鑄錢坊,經過幾個月的準備就像接力棒一樣接手關東六國的壓力,熔鑄新式五銖錢,每個少府丞督辦一個月可以回京師休息半個月,優厚的待遇讓他們無法拒絕。
“三個月內逐步停鑄五銖錢,各錢坊改鑄銅半兩錢。”張湯略微錯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