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你很聰明!”
張白愣住了,一邊的東王公也有些發愣。
“墟帝爲什麼要取其中一個人的性命呢?”張白狐疑道。
“因爲司馬家的這些人,其實都是墟帝的活人牲。他讓他們活着,就是爲了有朝一日可以藉助他們的生命,開啓自己的重生。”
“你已經瞭解一點規則之力了吧?也應該知道人心是一種規則。”
“嗯!知道。”
“血冥教的成員也是人,有人就有人心。”
“您是說,不用竊國,只是當個教主就可以掌控人心規則之力?”張白有點驚訝。
“差不多,不過也說不上掌控。”張道陵悠悠道,“天道有常,非凡人可以輕易思之。只能說,接近規則之力,可以大大增加自身的修爲而已,這便是墟帝的打算。”
聽着張道陵的話,張白努力維持着臉上的平靜,暗地裡小算盤卻打得心如潮涌。
“要說教主的話,我張白不也是拜火教教主嗎?也就是說,我也可以藉此獲得人心規則之力?”
他靈機一動,趕緊問道:“那要是已經獲得人心支持,又怎麼才能接近規則之力呢?像劉禪、諸葛亮、孫權他們是不是也能獲得人心規則之力呢?”
“他們當然不能,除了人心向背,也得有自身的修爲作保證,另外還有個機緣的問題。”
張白點點頭,心想:“就是說出了人緣好,得道多助,同時也得自身有足夠的修爲,而且還需要運氣爆棚。這道理倒也淺顯,沒毛病!”
“那麼具體應該如何修煉呢?”張白又問。
“每個人的緣法不同,你看墟帝,他的五彩石棺就是用來修煉的,如今五彩盡去,看來墟帝修煉有成。”
“哦?墟帝修煉有成?”張白霎時間有點慫,墟帝聽說很厲害,現在修煉人心規則又有所成,那還怎麼打?
“天師啊!師尊!那我們還杵在這兒幹什麼?不如先跑爲敬,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嘛!”
東王公眉頭一皺,“你說的什麼話,墟帝此時虛弱,正是收拾他的好時候。而且,我猜天師正在等候時機,如果墟帝殺其一子,司馬懿與墟帝必然反目,我們便可以多一個幫手。”
張白一怔,覺得這招有點殘忍,況且他又不明白了。
“墟帝那麼厲害,他就不可以先殺我們,再殺司馬家的人嗎?這樣就不怕司馬氏反抗了。”
“再說他不是已經重生了嗎,爲什麼一定要殺司馬家的孩子呢?”
張天師冷哼一聲:“那是因爲他的封印還未解除。
“所以之前,他傷不了我們,我們也傷不了他,而要解除封印,必須有一個修爲相似、境界接近的人,作爲解除封印的最後一個人牲。”
張白眨眨眼,“那麼谷底之前滿是人牲枯骨,這些人都不能解除封印嗎?”
“不能,那些人牲只能幫助他恢復功力,並且提供靈力,維持人心之力的來源。”
見張白不明白的樣子,張道陵又解釋道:“換句話說,墟帝是一直和外界有所聯繫的,他需要連接外界,獲取人心之力的補充,這才能修煉規則之力。而這種聯繫,同樣需要外界靈力的補充。”
張白明白了,原來那些殭屍都是備用電池,自己可倒好,把這些電池全部扔進了地道,“電池”們是毀了,可墟帝也醒了。
大概這就是墟帝提前重生的直接原因吧!
“啊——!”谷底一聲慘呼傳來。
是司馬昭的聲音。
接着一聲聲悲悽的哭聲傳來。
張白定睛看去,只見墟帝懷中的司馬師,正化作一縷瑩瑩發光的煙塵,被墟帝吸入口鼻之中。
張白看得心裡直抽抽,他究竟還是不喜歡這種情景的。
司馬師這個老對手,已經化作煙塵,死得不留一絲痕跡。即使是對手,但死得那麼慘,讓他不免有兔死狐悲的感覺。
他不禁看了看墟帝身邊的司馬懿,見他不爲所動,依然一手牽着司馬昭,面無表情,恭順地站立一旁。
不愧是一代梟雄。
這時張道陵又問道:“剛纔問你的那個問題,如果你是司馬懿,你會捨棄誰,保留誰?”
張白深吸一口氣,面色堅毅道:“司馬懿就是個笨蛋,如果是我,我會選擇捨棄自己,保住所有孩子,這還用得着問?所有真正的父親都會這麼選擇的。”
這倒是他的真心話,因爲反正他沒有孩子,他只是當過別人的孩子而已。
張道陵一愣,東王公聞言也是一臉詫異。
這真的是那個爲了保命,猥瑣發育的張白嗎?
旋即,二人同時露出欣慰的笑容。
張白則繼續裝出一臉正氣。
谷底,一股白色的霧,正從墟帝的腳底升起。霧氣越來越大,翻滾蒸騰,很快鋪滿了谷底。
“來了!”東王公的聲音有點緊張。
“羲和姐妹立刻退出此地,回到月亮神廟躲藏起來。”張道陵命令道。
“那麼張白呢?”沐鏡急道:“他不和我們一起出去嗎?”
張白聞言心裡一陣暖,還是沐鏡姐姐想着我。不過這麼想着的時候,心裡又有一個人影閃過,妻子陸鬱生不知道現在怎樣了?
“張白不用離開,之後還需要他的助力。”
張道陵說完後,沐鏡似乎心領神會,立刻施禮離開了。臨走時,妙目流盼,似乎還在鼓勵張白。
張白卻傻了,爲什麼墟帝和張道陵、東王公爭鬥,自己必須夾在裡頭呢?不知道大象打架草坪遭殃嗎?
還有沐鏡啊!你眼神鼓勵個鬼啊!我想跑啊我!
正在張白傻傻地目送羲和姐妹離開時,谷底的霧氣上升得飛快,迅速充斥了整個地獄谷。
“兩位道友,好久不見。”一個陰惻惻的尖利嗓音,從霧氣中傳出。
濃霧像被嗓音的利刃劈開似的,忽然閃出一道縫隙,一個禿頂赤足的老者走了出來。
他身後跟着司馬懿,司馬懿的懷裡抱着司馬昭。
司馬昭暈倒了,可能是太過傷心和震驚。
“先師在此,受晚輩一拜。”東王公十分恭敬,一躬到底。
張道陵則隨手作個揖,“你總算現身了,這樣好,該做個了斷了。”
墟帝桀桀發笑,“這麼急幹什麼,你還是老樣子,底牌攤得太快。”
張道陵捋須不語,看着司馬懿向自己和墟帝輕輕躬身,也不說話,抱着司馬昭急急退出地獄谷。
他難掩一臉的惶急,是奔跑而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