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救命的正是張白。
他渾身顫抖着,腦中全是各種不屬於自己的念頭。
時間回溯到東王公出發之前,但是從司馬師腦海中傳來的信息,卻滿滿當當,一點都沒有消失。
修爲的秘密:司馬師受傷了,血冥教的功法是墟帝傳授的,一開始進境很快,可越是練習越不對。
似乎漲滿全身的修爲,都會在衝擊更高境界的最後時刻,猛然大量消失,就像被吸走了似的。
他已經幾次衝擊失敗,還受了內傷,不得不使用各種靈藥,補氣養靈,恢復傷勢,並且增長修爲。
衆神之城的秘密:墟帝就躲在此地某處閉關,必須儘快喚醒他,因爲這次的閉關並非修煉,而是療傷。
墟帝在天柱一戰中,雖然擊敗了張道陵、東王公和西王母的聯手,但是自己也受了極大的傷害,不得不退回偏遠的衆神之城,在城中沉睡療傷。
必須趕在張道陵等人找到他之前,喚醒墟帝,並向他打聽如何使自己突破瓶頸,修爲升上更高境界。
規則的秘密:信心規則根本不知道如何修煉。
人心規則在於權力,只有權力可以聚集人心,衆望所歸需要掌握三國的政權,可惜被東王公阻止了。
理心規則中,空間規則被掌握了不少,尤其是各種瞬移,但是無法飛行,只有張白會製造飛船。時間規則有點門路,混沌鈴被黃展找到,可惜他又死了,又是被張白殺的。
整個理心規則的修煉,徹底被張白阻礙了。
司馬家的秘密:司馬懿正在洛陽和弟弟司馬昭在一起。司馬昭很聰明,十歲出頭小小年紀,修爲只差司馬師一個境界,惹得父親司馬懿十分喜愛。
而辛辛苦苦在外打拼、屢建功勳的司馬師感覺自己被忽略了。
司馬師的仇恨、不甘、恐懼和挫折感,混雜在一起,加上身上的傷勢,帶來隨時隨地的痛苦。
所有的情緒加上信息,一股腦塞進張白腦海。
身邊沐鏡的哭喊他聽得模模糊糊,東王公似乎在施救。
“若菩薩有我相、人相、衆生相、壽者相,即非菩薩。”
一個舒緩的聲音,從張白的意識中出現,這個聲音有點像...
慈勝大師?
“南西北方四維上下,虛空可思量不?不也。”
這聲音還在繼續,張白覺得原本的心神突然寧靜起來,就像在燥熱的碳火上澆了一盆冷水。
“張白,還不醒來?”這聲音嚴厲而陌生,既像慈勝、又像東王公,還有點像一個不認識的人。
這是個禿頂老者,拄着一根樹藤柺杖,眼神似笑非笑,冰冷、血腥而殘忍。
張白掙扎着要醒來,卻在老者眼神之下,完全無法動彈。
“張白,還不醒來?”又一聲呼喚。
這次的聲音變了,老者變成了一個道士,烏黑的須冉,圓臉長身,身材高大,一臉的笑意。
“墟帝!”張白終於清醒過來,嚇得渾身顫抖,一身的急汗。
沐鏡非常緊張地半蹲在一邊,關切地問道:“你這是怎麼了?是受到精神攻擊了嗎?”
張白趕緊笑了笑,勸慰道:“我沒事,剛纔...”
他一轉念,“剛纔是得到了神廟的提示。”
“提示?什麼提示。”東王公也關心道。
“提示說,等會兒你們要去的方堡,裡面有司馬師,有羲和,說不定還有其他埋伏,讓我們務必小心,不要託大。”
“提示還說沐鏡會傳給我太歲金眼,另外我已經學會了三昧真火。”
“哦,還有啊!等會兒請師尊把司馬師和羲和統統牽制住,我去解開機關,這件事絕對不能顛倒。大家明白嗎?”
看着張白剛清醒就滔滔不絕的樣子,東王公和沐鏡覺得他有點奇怪。
“這個提示還真長,而且那麼具體,你真的是被提示了嗎?三昧真火是我姐姐天賦神力,你居然學得會?”沐鏡不敢相信地說道。
“你怎麼不信我呢?我一向老實巴交,不會騙人的。”張白道。
沐鏡一臉鄙夷。
不久,張白再一次學會了太歲金眼,他感覺自己對這個術法,已經滾瓜爛熟了。
然後,他攝出了方仙道袍穿在身上,還特意問東王公能不能感覺到自己的隱身。
東王公卻也是一臉鄙夷,“怎麼你一路都是用這類辦法混過來的嗎?做人要光明正大,不該如此猥瑣。”
沐鏡在一旁用力地點着頭,表示非常同意。
張白的臉色一會兒黑、一會兒紅,好在別人看不見。
“師尊啊,姐姐啊!大敵當前,你們還有空臭我。咱們趕緊地,說正事兒吧!”
東王公點頭,“除了你說話的聲音,其他感受不到,方仙道袍是張道陵的東西,靈力很強,不用擔心。”
原來方仙道袍是張道陵的靈器,怪不得。
三人一起來到方堡,張白和其他兩人離得遠遠的。
果然,又和司馬師、羲和見面了。
東王公和司馬師開始說場面話,張白一刻都不敢停歇,輕手輕腳地繞過了這幫人。
方堡內,神像石壁依然如故。
張白不敢脫下道袍,直接便上手破除機關。
文字一個個發光,神像的嘴部流出了熔岩狀的流光。
流光如水,向堡外流去,張白怕被司馬師發現,趕緊離開。
然而,方堡內突然出現了一個新的空間漩渦,一個小孩跳了出來。
這孩子才十歲多,咋咋呼呼地大喊大叫,“什麼人?出來?隱身之術用得不錯,可小爺我看得到,你跑不了。”
張白一驚,腿不由自主地軟了軟。
那小孩一邊咋呼,一邊東張西望,“你別動啊!你一動,我就能看見你。”
張白嘴角抽搐,混小子敢唬我!
他這麼一想,反而心情安定下來,定睛細看,發現這小孩修爲極高,居然是個仙君境。
只比自己低一級,比沐鏡還強一級,這麼小的孩子,也太厲害了吧。
他決定什麼都不驚動,三十六計走爲上。
一步接着一步,他邁着龜步往後退。
那小孩果然沒有發現張白,剛纔肯定是看到石壁和神像的變化,這才發覺異常的。
他在原地警惕地感受着四周,還散出了一道神識,然而什麼都沒發現。
小孩直起身撓撓頭,滿臉的不可思議,又回過頭去看了看石壁。
神像吐出的熔岩狀流光,依然不急不慢地靜靜流淌着,沿着石臺寬大臺階的中央,一條細細的深溝,不斷地向下流去。
不注意的話,還真容易忽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