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批飛船的建造速度加快了,因爲蘇林家族和羅馬人的定金到了。阿爾達班五世更是用金幣,爲戰功赫赫的使徒號支付了全款。
白沙瓦城這些天,天天有飛船上天落地,城裡城外的百姓整天有西洋景看,一個個樂呵呵的,幾乎忘記了剛剛結束的戰爭。
阿扎爾挑選了不少的老兵來見張白,這些人個個年齡都在三十多歲以上,戰場經驗豐富,可是按照一般的兵卒來論,年紀是大了一點。
這個年紀沒混上個軍官,那這輩子的確沒指望了,據說還個個都是光棍。他們淨想着憑几個勝利,撈點意外之財,好安身立命。
這些老兵油子,還真是很適合海賊空軍團。張白把他們全都留下了,總共有二百來人,這讓阿扎爾和老兵們高興了好久。
張白這段時間忙得不可開交,這些人到來,正好幫了他的忙。因爲需要和亞歷山大交割氫氣,需要很多人手。
這個亞歷山大的精明已經到了令人髮指的程度,他爲了防止張白矇混過關用假氫氣充數,居然開發了一個專門的術法。
這術法說來奇妙,用控制之術吹起鹼水,搞出了一大堆肥皂泡。每個氫氣桶的開口上放一個,按一定的時間長短把氫氣放一點進入肥皂泡。然後看泡泡升空的快慢,居然就能知道桶裡的氫氣是不是充足。
敢情他沒跟蹤自己的那些工夫,都用在苦心孤詣怎麼監督自己,張白覺得自己總有一天要被這個亞歷山大活活折磨死然後再氣死。
可也沒辦法,誰讓人家是羅馬皇帝呢!
於是,灌裝氫氣以及檢查氫氣是否充足的這兩項工作變得異常繁瑣。平時活不多的金赤、亥特里、靈靈都被叫來幫忙,最後不得已連稻勞都叫來了。
建造飛船的任務還得由馬哥完成,領兵訓練的事幾乎無人可用。好在阿扎爾肯幫忙,他們也顧不上亞歷山大在一邊大眼瞪着自己小眼,立刻開始帶隊訓練。
張白表面和亞歷山大瞪眼,內裡卻偷笑,這總算是讓阿扎爾正式入列了。
隨着色彩斑斕的泡泡升升降降,以及對每個氫氣桶,到底是滿還是不滿的爭執漸漸平息,三千桶氫氣終於交付完成。
亥特里和金赤累得直接趴下了,靈靈終於逮到機會去玩了。只有稻勞沒離開,反而來到張白的帳中與他敘話。他已經聽說了沐鏡的事,表現出深深的擔憂。
張白正想打聽多些情況,立刻請教起來。“稻勞兄如有所知,請務必不吝賜教!”
“張公子,南華仙長所說固然是實情,然而世間變化,往往出人意料,以我看來,此去兇險萬分。據在下所知,血冥教早就對西方月神有覬覦之心,似乎是爲了尋找創造神。我聽說此番沐鏡女神遭難之時,就有王爺在東王公府?”
“是我親耳所聞!”
“你是否確定這位王爺就是血冥法教東王爺?此事事關重大。”
“這可不能了,當時我連面都沒見上。”張白將當時情況向稻勞仔細講了。
稻勞聽完神色凝重,“這八成就是東王爺,他修煉的境界雖然不清楚,但聽說陰氣極重,和你所說的相仿。”
“東王爺摻和進來會怎樣呢?他當時應該沒發現我吧?”張白有點着急。
“沐鏡是截教人物,明顯掌握着創造神的線索,這是整個截教的大秘密。闡教和血冥教都以截教爲敵,如何肯放過她。這次你並沒有跳出來壞他的事,這還好!據我所知,東王爺那人是不喜歡守成的,他絕不會等你去壞他的事,肯定會先發制人。你此行可曾露出蹤跡?”
“我想是沒有,不過也難說。”張白又將從銅雀臺離開時的情況向稻勞說了。
“方仙道袍是有名的靈物,原本就屬於東王公府,不意沐鏡竟然將其盜出給你,也算是至情至愛了。想來那苦真人即便有所懷疑,也不見得立刻懷疑到你的身上。”
“可是,我在白沙瓦和泰西封做出那麼多事,血冥教會不知曉?也躲不過吧!”
“張公子此言差矣!你是身在局中,反而不自覺也。”
“此話怎講?”
“您在此間,除了我等,誰知道您的真姓名?大家就只知道你是南華的弟子,拜火教的阿胡拉瑪而已。至於知曉你身世的除了我們,也就羅馬皇帝了吧?哪怕是阿爾達班五世夫婦,也並不知你的真實情況。漢語姓名和西域姓名非常不同,當地人用起來很不習慣,所以張白之名,除了當您的面稱呼時使用以外,一般背後都是稱您爲阿胡拉瑪閣下。”
“所以...”
“所以,東王爺來印帕帝國,一時間是查不到什麼的?您完全可以繼續保持低調,雖然他們早晚可以查出你的行蹤,但那是以後的事。飛船速度優勢明顯,但我勸您先不要急着跨洋過海,只要早日離開此地即可。等他們千里迢迢,趕來此處調查時,你已經離開了。總之,不要自投羅網,也不要停留此地,走爲上!”
張白聽得兩眼放光,站起身來回踱步道:“說得是很好,可我必須等到飛船建造完成了再走啊!”
“事分先後,您可以先行啓程,確定目的地後我們趕來即可。以在下之見,我們可兵分四路。張公子此去可是成都?若如此,您可先於南中,擇地停留,建一箇中途營地。南中有兵禍,據陳曶鄭綽所言,蜀國丞相早晚南下平亂,這中途營地說不定將出其不意,助我等平亂建功。”
“說得好,說得好!”
“公子謬讚了!這第二路兵馬可由飛船運送,應該儘量多運糧食、兵器、工匠和精銳兵馬,儲存於中途營地之中,必要時,可隨時飛赴成都或直接出兵平亂。”
“第三路,則是陸路。我們有戰馬、駱駝、奴隸、還有大批的糧草,無法全部經由空中運輸,這一路只能走地面。地面艱苦,沿途又有番邦和盜賊作亂,必須派出得力的人來指揮,且早些出發爲上。”
“第四路,則暫留白沙瓦,不斷通過飛船向中途營地輸送人員輜重。這樣,纔是周全的上策。”
張白本來前世就是個做計劃的高手,此時聽得頻頻點頭,不禁學起歷朝歷代不要臉的君王樣子,握着稻勞的手說道:“吾之子房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