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氣息並不是血冥教的,埋伏在門口的右臂似乎是有記憶似的,傳來一陣陣恐懼、仇恨、興奮混雜在一起的情緒。
張白可以肯定,這一定是石龍道人來了。
他渾身寒毛直豎,冷汗流了下來,不禁向後慢慢撤了兩步。可以肯定,以自己的修爲,根本不可能避開石龍的神識。
大概已經被發現了吧!不知道鐵籠被發現了沒,反正害怕也沒用,張白索性站起身來,有些顫巍巍的,準備正面應戰。
石龍的氣息越來越近,忽然吱吖一聲,地窖的門打開了,果然石龍早就發現張白了,一進門他就轉了個身,正面對着他。張白覺得自己晃悠了一下,好不容易總算是站直了。
“張白,終於又見到你了!”石龍陰惻惻地說道:“還以爲你會跑到宴會上搞些事呢?看起來你還挺乖的。找到個地下室!哼哼,你覺得就可以躲過我了?”
石龍站的地方是門口,正好擋住了張白關鐵籠子的大門。
“糟了!”張白心裡叫喚,人更緊張了。
“想過會出幺蛾子,沒想到出在這兒。這該死的老道,居然站在門口堵門,你就不會站進來點兒?搞得門都關不上,真是沒禮貌沒教養。”
心裡罵歸罵,還是得趕緊想點詞兒糊弄幾句,“啊...那個...石龍道長是吧?你...對我的估計總是不太正確,我最不明白的是,你們爲什麼要追殺我這麼個無足輕重的小孩呢?...是不是?都追了那麼久了,能不能麻煩您詳細地解釋一下,起碼好讓我瞑目吧!”
“哈哈哈!可以,告訴你也行!”石龍道人大笑起來,他環顧四周,似乎發現了一點異樣,便靠近張白查看起來。
他邊查看邊說道:“原先,你只是無關緊要的人,是給苦冥使做掩護用的。誰知道機緣巧合,你撞破了通向東王公府的密道,殺了血冥教的人,還奪走了王爺急需的帝藥,王爺震怒,哪兒還會有你的活路。”
往前走到鐵籠邊,石龍道人仔細地看了看鐵籠的質地,“好東西,竟然是玄鐵,怪不得你躲來此處。可是一道漏風的柵欄,能保護你多久呢?我看你還是乖乖認命吧!”
柵欄?看來石龍還沒發現,這其實是個籠子。更重要的是,他離開門口了,終於可以關“捕鼠籠子”的門了。
“認命你就能放了我?不會吧?你這麼好心?”張白強忍緊張,笑嘻嘻地答道。他邊說話引開石龍的注意力,一邊右手輕輕撥弄鐵門,鐵門無聲地慢慢合攏。
石龍並不知道張白右手有異能,再加上地下完全黑暗,只能用神識探查,這神識,探查人和生物還行,那鐵門卻是死物,神識對它並沒那麼敏感。
不過石龍道人畢竟是渡劫境高手,視覺聽覺在內的五官感覺都是十分厲害的,張白可不敢稍有差池,只得繼續想辦法,用各種話題轉移他的注意力。
“我說,石龍道長,你如果不介意,我們做個交易如何?先給你看看我的定金。”心念電轉中,他忽然想到個主意。
張白當場左手攝物,兩具屍體出現在鐵籠外。貼着欄杆躺倒在地上,正是拉赫和他的侍衛的屍體。
“你看看這是誰?”張白道,他邊說着,右手還在輕輕地撥動鐵門,一點一點地蹭着。
石龍道人凝神細看之下,當即大驚失色,“拉赫老爺!這怎麼回事?”他立刻上前摸探鼻息,接着心中一沉,這兩個人絕對死得不能再死了。
“果然你還是去了宴會,這兩個人是你殺的嗎?”石龍厲聲喝問道。
“喀啷——咔嚓!”石龍身後傳來關門上鎖的聲音。
“什麼東西?”石龍食指中指一併,劍指門口,化風爲刀,斬向來處。黑暗中,一陣轟鳴,石龍來時的通道門已經被斬得粉碎,但是鐵門和鐵鎖卻紋絲不動。
張白見有機可趁,立刻收起右手,逃向地窖深處。石龍此時也回過了神來,手中長劍出鞘,劍光暴長,直奪張白首級。
電光火石之間,張白來不及逃入密門,只好在躲進酒桶之間。劍光匝地,地下室的地面霎時一片狼藉。石龍劍光一擊不中,長劍脫手飛出,憑空御劍,飛劍向張白刺來。
張白吃過飛劍的大虧,這一次特別注意了。一見飛劍升空,立刻躲避,然而兩人修爲差距太大,避無可避。他只得在酒桶中間閃轉騰挪,飛劍一路劈開一個個酒桶,酒水肆意飛濺,搞得地窖裡酒香四溢,地上一片泥濘。
眼看着一連三個酒桶被劈碎,張白心道不好,不得不往密門處的酒桶躲去。飛劍緊追不捨,一劍劈開了那隻空酒桶,裡面最後的一道密門露了出來。然而飛劍追得緊,張白也沒機會打開密門進去。
一定要想辦法拖住白龍,不能這樣一直被動地防守,而是要進攻。
危急關頭,張白手裡有威力的王牌也沒幾樣,氫氣彈、湛盧劍、白金索、月境之術,總之一樣樣用就是了。
決心既下,他躲過飛劍又一次攻擊,左手食指朝向白龍一溜火星竄出。
白龍當然不知道這火星是什麼,但看着一點威勢都沒有。他一邊御劍,一邊左掌橫胸稍加抵禦,心中十分不屑。
“不愧是東王公府有名的廢柴,上一次不知道怎麼搞的,江鼎盛和謝盼居然讓他得手。哼,肯定是鼎盛這個逆徒看上了謝盼這個小狐狸精,兩人只顧着郎情妾意,大意了吧。”
“轟!”
當氫氣彈當面爆炸的時候,石龍是真的傻眼了,從沒見過如此奇怪的招數,除了一開始的那一點火星外,出招時竟然一點能量波動都沒有,根本不知道何從戒備,偏偏威力卻很大。
他猝不及防,被氣浪直接彈起,撞到了鐵籠的欄杆上。撞得胸中氣血翻涌、呼吸窒澀,一口氣提不上來了。
石龍當即軟倒在地,背靠着鐵欄杆,坐着便暈了過去。
張白這時也好不到哪兒去,雖然他事先有所準備,早就仰天趴在地上了,然而飛劍追得緊,由上至下,朝着心口猛地扎來。
此時他躺在地上,再想躲是來不及了,只好拼了。右手樹藤齊出纏住飛劍,然而那飛劍有石龍道人的修爲,威勢驚人,硬擋是擋不住的。
劍鋒將木手劈得粉碎,一片木屑飛舞。雖然稍有阻滯,但依然一路刺向張白心口,說起來,這都是電光火石、瞬息之間的事。
幸而氫氣彈適時爆炸了,飛劍被衝擊波直接掃到了一邊,撞在地窖的牆上,張白這才撿了一條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