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魯威颯的羅馬姓名是亞歷山大,作爲君王家的孩子,這個名字倒是常見。都是希望自己的兒子像馬其頓亞歷山大大帝一樣,建立豐功偉業。
歷史上,亞歷山大大帝建立的馬其頓帝國,疆域西起希臘的亞德里亞海邊,東到印度河流域,南抵埃及,北至黑海北岸。囊括了全部希臘,沙漠以北的中東,以及整個波斯地區,整個帝國橫跨歐亞非三洲,是西方帝王們人人稱羨、個個效仿的對象。
張白肚子裡暗笑:“你這個亞歷山大和馬其頓大帝一比,還真是鴨梨山大。背靠着整個羅馬世界,居然連兩河流域都過不了,就別提波斯高原和更遠的印度河了。”
眼看着自己在他眼前,對方都沒認出自己,張白心中有譜了。不忙和他交手,先探探另外幾位,搞清楚形勢再說。
他很快認出了薩珊人的服飾,畢竟也算大戰過一場,手底下也有過成千上萬條薩珊人命,張白不禁多注意了幾眼。
那個坐鎮C位的,大概就是所謂的“大弗拉馬塔爾”,老頭生得賊眉鼠眼,揉皺了似的皮膚滿是皺紋,卻依然遮不住這個傢伙的狡猾。閃爍的眼神,堆滿笑容的嘴角,保養白淨的膚色,甚至難以判斷他的年齡究竟是五十還是七十歲。
看面相就是個不好對付的,怪不得被派來這個龍潭虎穴。
另外那些人,他可就認不出了,不過認不出也無所謂,山人自有妙計。張白邊想邊幹活,熟練得很,權貴府邸之中的家務事那個國家其實都差不多,他穿越後在東王公府幹了多年的僕役,早就熟門熟路了。
上完了這一輪的酒菜,張白和其他男僕一起,背身緩緩退下,退到快會場外的時候,忽然一陣熟悉的氣息傳來。
他猛地心頭一緊,這是血冥教的氣息。
幾乎是有些心慌意亂地轉頭看去,只見兩個身着羊皮大氅的人結伴入場。兩人都是東方人面孔,二十多歲的樣子。
走在前頭的一個,長得肥胖高大,細眯縫眼,言行舉止大方,禮數週全、笑容款款,似乎像個行商。
瘦小的那個讓人印象更深刻,他比同伴矮了整整一個頭,小嘴塌鼻樑,歪斜的嘴角,滿臉的橫肉,眼睛一隻大一隻小,瞳孔裡精光亂閃。要說容貌,實在是醜得不行。
他還顯得特別緊張,兇狠的面孔十分勉強地扭動着,明顯是強行擰出了一個名曰笑容的玩意兒。本來不笑還沒什麼,這一笑,滿臉橫肉扭曲,簡直醜上加醜,看着瘮人。
不僅如此,這個瘦子還喜歡舔嘴脣,時不時地伸出鮮紅的舌頭,在同樣血紅的下嘴脣,一舔即收,好像野獸在舔着獵物的鮮血一樣。總之,讓人一見之下渾身不舒服。
而讓張白最不舒服的,就是他們身上的氣息,血腥、苦澀、窒息,他太熟悉這個味道了,就是鬼苦子身上的味道。
逃離東王公府之前,他習慣了師父鬼苦子的氣息,從不覺得有什麼奇怪。直到離開很久,接觸了更多修煉者和血冥教徒之後,他才明白,這個味道,是血冥教獨有的。
這一胖一瘦兩個人,絕對是血冥教的,從言行舉止,以及氣息的濃烈程度看,應該是冥使級別的。張白心中殺意陡生,無意間地走得快了,不小心撞到了同行的小男僕,還踩到了他的腳趾,那小男僕出其不意,“哎喲!”了一聲。
張白趕緊道歉,然而四周的賓客被叫聲驚動,都看了過來。
這時領班的管事突然出現,左手一把抓住了張白的後領,右手抓住另一個男僕,把兩人熟練地拖了出去。
張白本來不自覺地想要出力反抗,好在緊急地忍住了,任由那領班將自己拖出了會場。
看到這個場景的賓客們,不禁輕聲笑了起來,這種事也是大戶人家常有的,這兩個小奴隸免不了一頓皮肉之苦。
“你們兩個小兔崽子,我之前怎麼跟你們說的,千叮嚀萬囑咐,今天絕對不可以出差錯,你們好啊!才上了一回菜就出毛病,看我不打死你們兩個。”領班把兩人拖到無人處,抽出了腰間皮鞭,就要開打。
和張白一起的小男僕,比張白大不了多少,與布吉是一個年齡。這時嚇得伏倒在地,不停地磕頭,哭聲不止,沒想到他一哭,反惹得領班更加火大。
“那麼喜慶的好日子,你還敢哭?我打完你,就毒啞了你的喉嚨,看你還哭不哭。”說完他鞭子一揮,抽了過來。
領班這裡一使勁兒,鞭子向前,可沒想到鞭梢卻原地不動,被扯住了。那領班用勁過猛,鞭子的把手向後脫手飛出,反而砸到了自己臉上,不巧把牙砸斷了一顆,疼得他哎哎直叫喚,吐了一嘴血。
他大惑不解,難道是鞭子纏到樹枝了?真是流年不利。
可回頭一看,差點氣炸了這個領班。原來是張白,他左手正捏着鞭子的鞭梢,一臉壞笑。眼見奇變陡生,跪在地上的小男僕,也傻了,乖乖地看着張白。
“你你,你小子膽大包天,竟敢打起我來了!”領班不禁暴跳如雷,聲音越來越大。
張白嫌他吵,又怕事情鬧大讓人發覺了自己。一皺眉頭一撇嘴,惡向膽邊生,左手扔了鞭子,五指成掌,快速使出了月境之術。
對方是個普通人,哪怕再兇惡,肯定不如修煉者,所以張白的術法出手時留了勁兒,遠遠未出全力。
饒是如此,那領班還是口吐白沫,一時暈厥過去,張白趕緊過去扶起來,又壓低聲音對小男僕道:“快過來幫忙!”
那小男僕本來已經看傻了,被張白一驚,立刻醒悟,連滾帶爬地趕了過來。一看領班的臉,就哭出來:“你你...你殺人了!”
“閉嘴!”張白低聲喝道:“怪不得他要揍你,一個男人家,哭什麼哭!”
“可是...死人了!嗚嗚!我們會被打斷四肢,扔到墳坑裡,活活渴死的,我父親就是這麼死的,我怕呀!嗚嗚!”
“放心吧,這人又沒死!我這就救活他給你看。”張白有點不忍心,可又有點輕蔑,“哭哭哭,有點骨氣行不行啊你,不信你瞧着。”